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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想杀死我(近代现代)——久陆

时间:2025-04-19 07:33:26  作者:久陆
  老林问他家里是不是养仓鼠了,白鸽对着屏幕翻了个大白眼儿,说那声是他“吱”的,他正在学说话呢。
  老林给他直接上难度,发过来一段绕口令让白鸽学:“八百标兵奔北坡,炮兵并排北边跑,炮兵怕把标兵碰,标兵怕碰炮兵炮。”
  白鸽磨了磨后槽牙,也发了一段长语音过去:“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老林哈哈笑了半天,又损他:“你家仓鼠尾巴被夹了?”
  正式去康复医院那天,白鸽其实还是有点儿紧张,这感觉有点儿奇妙,31岁的人了,拎着包,包里装着纸笔,要去医院学说话,好像小时候背着书包去上学。
  白鸽小时候成绩不咋样,他课下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挨打,还有琢磨怎么不被打跟反击上去了,猫在墙根儿对着空气挥拳头的时间比写字的时间多。
  顾维成了送孩子上学的家长,路上开车就不停叨叨。
  “第一天去不着急,语言康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跟治疗师说,不要勉强自己。”
  “觉得累了就休息,你包里装了两瓶水,饿了就去旁边的餐厅吃点儿东西。”
  “学不会也没事儿,不要生气。”
  顾维还想说一句别骂人,想到白鸽现在不会说话,就算是骂人别人也听不懂,顶多啊两声算是发泄了。
  “也别打架。”
  白鸽无语了,掏出手机打字:【我是去做康复的,不是二流子去学校上课】
  顾维“嗯”一声说:“我就是顺嘴说一句。”
  快到康复医院了,白鸽掰下副驾镜子照了半天,检查自己仪容仪表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他的头发还很短,在床上躺着的那几个月,因为总是出汗,顾维不想他难受,中间头发长出来后还给他剃了一次,现在的长度依旧很短,还能看见青头皮。
  白鸽划拉两把很短的发茬,又抬起下巴看了看,确定胡子也刮干净了,用手一摸很光滑。
  “没问题,很好看。”顾维说。
  白鸽扭头看了眼顾维,顾维在认真开车,眼睛看着前面的路,他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以前白鸽总会问顾维,我哪儿不好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看看我呢,问的时候手脚都扒着顾维,还捏着女儿国国王台词:“你要是睁眼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一般这种时候是白鸽的调情,顾维不吭声,直接摁着人就干。
  白鸽生气真闹腾的时候后槽牙能磨出火星子来,贴着顾维左耳朵说一句你没眼光,贴着他右耳朵骂他一句你可真无情,然后再张嘴咬他一口。
  顾维急了,也顶多一句“你除了脸好,还哪儿好了。”
  这话顾维说了不只一次,白鸽每次听都能乐,把顾维带着气的话挑挑拣拣摘干净里面的刺,自己再添点油加点醋,得到的结果就是──顾维夸他好看呢。
  像现在这么认真,柔和,不带情绪不带刺不带气儿说他好看,还是第一次。
  显然这个第一次顾维也不太习惯,握着方向盘的手上下搓了两把。
  白鸽又对着镜子瞅瞅自己,噗嗤一声又乐了。
  -
  -
  白鸽不能做电极刺激治疗,做针灸的中医顾维还在联系合适的,现在去做的是成人语言康复训练。
  白鸽来得算早,登记之后就在走廊上坐着等。
  顾维检查了白鸽手机,电量充足,音量调到了最大,打电话发信息都能听见,充电宝也带了。
  白鸽推他去上班,这里也是医院,不用担心这担心那。
  顾维嘱咐了半天,走了两步还不放心,又折回来:“有事儿就给我发信息,中午我过来接你。”
  白鸽:【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就十几分钟的路,他走都能走回去了。
  开始康复治疗的时候,白鸽才发现顾维早上的嘱咐一点儿都不算少。
  医生检查了白鸽的吞咽能力,又用棉签伸进他嘴里检查他的舌头,拿出一沓图片让白鸽练习着说,西瓜草莓苹果花草树,棉签还一直在他嘴里,勾着他舌头捅啊捅,纠正他舌头的发音位置。
  三四岁孩子会的东西,白鸽一个也说不出来,依旧只是啊啊唔唔,急得他呲牙挠头。
  治疗师很有耐心,安抚了白鸽几句,让他不要着急慢慢来。
  白鸽啊啊了一个小时,结束之后脸红脖子粗的,还出了一身的汗。
  一上午没啥进步,白鸽一出治疗室就坐在走廊椅子上生闷气,嘴里呜噜呜噜骂了半天。
  顾维给他发了信息,让他等一会儿,他一会儿就来接他。
  白鸽深吸几口气,自己抱着笔记本对着西瓜草莓苹果啊啊啊,后来啊的自己耳朵都快麻了,气得他把笔记本甩进包里,戴着耳机开始玩儿游戏。
  没几分钟,一个小男孩儿坐在白鸽身边的椅子上。
  白鸽看了一眼,小孩儿看着也就十岁,是个光头,脑袋上有疤,估计跟他一样,是术后失语来做康复的。
  小孩儿坐得挺规矩,眼睛时不时往白鸽手机屏幕上看他打游戏。
  白鸽把手机递给他,意思是如果他想玩儿给他玩会儿。
  小孩儿一开始被白鸽的反应吓了一跳,身体往后缩了缩,看明白白鸽意思之后立马摆摆手,有点儿不知所措地挪了挪屁股,嘴里啊啊两声,意思是不想,又扭头看看走廊那头打电话的男人。
  白鸽看俩人长相猜出那人是小孩儿他爸,打电话声音挺大,一直在骂人,说什么没进步,浪费钱之类的话。
  白鸽能感觉出来,小孩儿好像很怕他爸,眼睛虽然盯着他的手机屏幕,余光一直留意着他爸的动静,身体还会不自觉往他这边靠,白鸽也往他那头坐了坐。
  打完一局,白鸽退出游戏打字跟小孩儿交流,小孩儿也拿出一个小笔记本,在上面写字。
  小孩儿:【哥哥,你游戏打得真好,我爸爸不让玩儿】
  白鸽看完哥哥俩字就笑了,继续打字:【不玩儿游戏好,好好学习】
  小孩儿从兜里掏出一把糖,伸到白鸽面前,意思给他吃。
  白鸽笑笑,拿了个水果糖塞进嘴里,又打了两行字:【甜,谢谢你】
  【不用谢,我妈给我的糖】
  【我叫白鸽,你叫什么?】
  【顾一鸣】
  呦吼,白鸽看着小孩儿名字,眉毛往上挑了挑,跟顾维一个姓,白鸽的好感顿时又多了几分,在小孩儿脑袋上摸了一把。
  小孩儿又给了白鸽一个棒棒糖,白鸽兜里没带啥能哄孩子的,还吃了人两块儿糖,问了小孩儿明天上午还来,想着明天来的时候买点儿小玩具什么的带过来。
  小孩儿爸打完电话,骂骂咧咧走过来,从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张摊开,指着其中一个字:“来,快开始了,我们再来读两遍。”
  男孩儿一下子变得特别紧张,小脸儿都白了,嘴里还含着块硬糖,没等到糖化完也来不及嚼,直接咽了下去,噎得他一直抻脖子。
  白鸽把没开喝的矿泉水瓶打开拿给他,小孩儿看看他爸,没敢接,噎红的眼睛盯着纸。
  “光看有什么用,说啊,读一下这几个字,我,我……”
  “呃……”
  “不是呃,是我,我,再读一遍。”
  “呃,呃,呃……”
  ……
  白鸽一直留意着这对父子,几遍之后,男人不耐烦了,直接在男孩儿胸口上捣了一拳头:“都已经康复一个星期了,你知道做康复要多少钱吗?一个我字还不会说,天天浪费老子的钱。”
  孩子一下被捶哭了,手心捂着胸口,但又不敢哭出声,用力抿着嘴唇,鼻子里低低地呜两声。
  白鸽站起来,把小孩儿拉到自己身边,用手机打了行字给他爸看。
  【不要打孩子】
  男孩儿读的时候,白鸽一直在旁边听着呢,一个我字发出呃,已经很接近正确发音了,按照顾维的逻辑,这就相当于会说一半了。
  原来不是所有人会说一半就能被夸,男孩儿得到的是父亲的一拳头。
  “你是谁啊?老子教育儿子,轮到你管我?”
  白鸽准备继续打字,一个护士喊男孩儿名字,叫他进治疗室。
  男人一把拽过孩子胳膊,用袖子随便擦了擦男孩儿脸上的眼泪,连拖带拽进了治疗室。
  白鸽心里“操”了一声,骂了句“就会打孩子的狗比男人”。
  -
  -
  白鸽一见到顾维,把刚刚的事儿噼里啪啦打字给顾维看。
  顾维让他消消气,有的家属确实很没有耐心,又问他上午学得怎么样。
  顾维听白鸽吐槽了一通,晚上回去买了西瓜草莓苹果,洗干净切好装在果盘里。
  白鸽捧着西瓜,西瓜籽儿还没吐呢先“咿”一声,吃个草莓,嘴角还淌汁儿呢就“呲”一口,啃个苹果嘴里还嘎嘣嘎嘣嚼着也不忘“啊”一句,反正就是特别努力。
  顾维等他吃完,给他示范:“嘴唇微微张开,上下牙也是快合上的,xi,舌尖顶着下牙发音,xi,西瓜。”
  白鸽还是发不出来,顾维手心托起白鸽下巴,手指在他嘴唇上点了下说:“来,张嘴,舌头位置不对。”
  白鸽张开嘴,顾维把食指伸进白鸽嘴里,指尖贴着白鸽舌尖拨弄了两下:“治疗师说得对,发音的时候舌头得先找对地方,现在舌尖贴着我手指,跟着我手指动,对,就这样,再往前伸一伸。”
  白天治疗的时候,治疗师也会摸白鸽舌头,不过是用棉签弄的,顾维直接用手指头勾着他舌头,触感非常不一样,还绕了几分色气。
  “再来一遍,”顾维手指从下往上勾了下白鸽舌头肉,“舌尖的位置要贴在下牙上,吐字的时候胸口里的气是贴着舌头往外出的,试着感受一下。”
  白鸽正准备发音,一下就被顾维勾得直痒痒,再加上一直张着嘴,嘴里分泌了不少口水,嘴唇突然一合,裹着顾维手指头吸溜了一下。
  顾维只感觉到手指被白鸽湿湿软软的舌头包着,白鸽嘴唇还抿着他手指骨节,跟被闪电噼里啪啦甩了一通一样,那个麻劲儿从指尖直接炸到身体里,把他轰得不轻,尾椎骨都哆嗦了一下,后背肌肉也紧了,小腹里面的东西也跟着往下哗啦啦地滚。
  以前顾维也没少弄白鸽舌头,一般都是白鸽又骂他或者又咬他了,他想堵住白鸽的嘴,用玩具或者用手指堵着白鸽舌头不让他说话。
  最后白鸽会用牙把他手指咬出牙印儿咬出血来才肯罢休,这回不是用牙咬,光是舌头,软软的,跟春天柳条上刚冒出来的小嫩芽是一样的触感,还多了一层温热跟湿润感。
  教白鸽说话,顾维自己先教石更了。
  等白鸽把口水咽下去,重新张嘴准备继续练习西瓜的发音,顾维一下把手抽了出来,转身进了浴室。
  白鸽对着顾维背影“咿”了一声,教得好好的,怎么走了?他舌尖就快跟上顾维手指找到正确发音位置了,眼看着就能看着曙光了。
  顾维得先洗个澡,白鸽这才刚好,不能剧烈运动。
  每次顾维想到,白鸽生病的那段时间他往死里折腾白鸽,他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万一那时候白鸽脑出血,万一白鸽……
  后怕是一种会延伸并且会持续很久的情绪,会在很多时候冷不丁冒出来,顾维除了后悔还是后悔。
  白鸽发现顾维洗澡用了快一个小时,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往浴室门上看了眼。
  不会说话实在太闷了,这段时间白鸽的注意力全在说话上了,没注意顾维的反应。
  等顾维洗完澡出来,白鸽用胳膊肘撞撞顾维湿乎乎的胳膊,把手机屏幕上的字拿给他看。
  【这几个月,你的瘾,好了吗?】
  顾维说:“好了。”
  白鸽又打了一行字:【好了就好,以后就不用那么难受了】
  白鸽一直躺在床上的那段时间好像是好了,现在好像又不好了。
  前几个月顾维心里只想白鸽快点儿醒过来这一个念头,以前见到白鸽碰到白鸽就怎么都压不住的欲望,一下子就没了。
  白鸽睡着了,顾维的欲望也被他一起拽进梦里去了。
  现在白鸽好了,顾维死过一次的欲望又穿透冷冻的厚厚冰层,跟着白鸽一起醒了。
  顾维想,他的身体一直都比他诚实。
  或许从一开始,他的瘾,就只是白鸽而已。
 
 
第41章 乖,叫爸爸
  白鸽第二次去医院做康复,就闹去了派出所。
  话说起来有点长,他昨天吃人小孩儿两块糖,早上去医院路上特意买了小玩具跟零食,准备分给那小孩儿。
  白鸽做完治疗按照昨天的时间在走廊上坐着等了一会儿,一直没看到昨天那孩子,想着他今天可能是没来。
  刚治疗完,这次除了舌头发麻之外还是没有什么进展,白鸽心里闷了一肚子急火,拎着包从步梯往下走,想下楼找个吸烟区抽根烟解解闷。
  白鸽边下楼梯边掏包,烟跟打火机都是他趁顾维不注意,偷偷塞包里的,结果刚下到二楼就不走了,他包里什么都不少,就是翻不到烟盒跟打火机。
  从他下顾维车那一刻开始,包就没离过身,根本不用多想,能拿他包的只有顾维。
  白鸽站在台阶上,单手叉腰,舌头在牙尖上压着来回扫了一圈,撸了把头发倒吸口气。
  要不说他俩睡了这么多年呢,别的不说,顾维是真了解他,他偷偷装烟,顾维偷偷拿。
  怎么的,顾维是觉得他在外面买不着烟吗?
  不过出去买烟的念头只在白鸽脑子里一闪而过,算了算了,顾维不让抽就不抽了。
  他躺在医院的这几个月也一直没抽烟,醒了之后烟瘾确实比以前小了不少,除了不会说话特别烦的时候很想抽一根外,没有到不抽不行的地步。
  就当戒了吧。
  白鸽转身上楼,刚爬到他做治疗的那层楼拐角,就听到楼道消防口那有人说话。
  “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快点儿,接着读。”男人的声音很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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