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薄和软,用松针可以刺穿,内侧光滑细腻,外侧只有很浅很少的一层绒毛。
这块兽皮并不大,加上不规则的地方,大概也就两米五乘两米五,根本不用修剪,秋言直接带着兽皮和松针,往祭台的方向而去。
这会儿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
秋言其实有点饿,但他琢磨着把事情交代完再说。
他急匆匆地走,又急匆匆地回来,自然引起了其余兽人的注意,大家看见他带着兽皮过来,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纷纷围了上来,好奇观看。
秋言直接将兽皮在地上摊开,道:“做糖的话需要滤水布,但咱们这没有布料,所以用兽皮替代一下,大家要是想经常在家做糖的话,可以用这种松针将兽皮刺满孔洞,只要稍稍刺穿就好了,不要全部刺过去,就像这样。”
秋言握着手里的松针,只留一点点的尖端在外面,然后快速刺下又拔出。
兽人们视力超群,哪怕是一点点大的东西,在他们的视野里都是十分清晰明了的,但秋言这一下动作在兽皮上落下的孔洞,就连他们都看不清楚。
如果不是清晰地看到秋言刺到了兽皮上,他们几乎要以为对方只是虚晃一招。
秋言在兽皮上刺了几下,去河边用兽皮捞了些水,看着被扎孔的地方,有淅淅沥沥的水珠落下,挤压的时候,才会有明显一些的水柱,对大家道:“兽皮刺成这样就好了,洞比这个大就不能用了。”
一群兽人正是上心的时候,闻言连连点头表示记住了。
秋言又给他们看自己手里的松针,“要用这一种松针刺,而且必须是前端锋锐的松针才行。”
仔细看过,最先跟秋言一起采集甜果的尾天就道:“我们记住了,晚上就弄出来,明天早上秋你先看看兽皮能不能用。”
秋言对兽人们的执行力还是很信任的,闻言点点头,“好。”
说完了正事,秋言想起一开始给自己这个灵感的猞芮,转了转头没看见他的身影,跟这群准备做糖的人打了声招呼后,就走了。
他稍微找了找,就在一棵树上看见了跟只大白虎亲密贴贴的猞芮。
秋言:“……”
先前猞芮说的那些话浮现在脑海里,秋言脚步一转,仓皇逃离。
“芮,秋是来找你的吗?”
白虎注意到匆匆离开的身影,疑惑地看了眼那边,厚实的大爪垫拨了拨猞芮露出来的兽耳。
猞芮“嗯?”了一声,在白虎身上翻过身撑起来看向秋言离开的方向,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地道:“应该不是吧?”
秋要是找他的话,干嘛要跑那么快?
-
逃得飞快的秋言回到家里,才勉强把猞芮的言语抛之脑后。
秋言把晒在外面的东西收起来,这回是直接收到了木罐子里,用木塞封住了。
其实这些东西早就晒好了,但他和黎天天在山洞里忙木架的事情,有时候一个不留神,外面的天就黑了,等他们出来,晒在院子里的东西早就沾染上了夜间的湿气。
带着湿气的东西要是收起来,不就是等着它们发霉嘛。
就只好一直晒到了今天。
其实也不是没有不在山洞里忙的时候,但那两天是他们去参加采集队和狩猎队。从外面忙了大半天回来,就只想停下来好好休息,休息会儿,收拾会儿家里,再去山洞里找留在家里的伴侣,一来二去,回到家里的时候照样是天色漆黑。
秋言想着之前几天的事情,将这些东西都收了起来。
忙完事情,秋言坐在灶台边,生着火发呆。
不知道做什么吃。
他的视线在厨房里扫过,发了会儿呆,忽然有些想喝菌菇汤。
想到就做。
秋言起身找了个背篓,走进了漆黑的森林。
暴雨期后经过了十天的暴晒,森林里的水汽早就散了大半,这会儿再想采集菌菇就要麻烦些了,但到底是原始密林山洞周围的树木还被之前的住户砍伐修整过,等到走出那一圈,入目就是遮云蔽天的树木了。
秋言踩过突出来的树干,在树根处看见一丛平菇,秋言小心地将其采摘下来,又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兽人的视力使得他并不受黑暗环境影响,秋言花了些时间,还是采了一背篓的菌菇回去。
秋言回到家里,将大半的菌菇放到了小山洞里,准备之后再吃几顿,然后切下来一大块肉,拿上粉果到了厨房。
菌菇清洗干净掰碎,肉清洗过后切成薄片,揉好面团放到旁边醒发着,秋言起锅烧油,将肉先放进去炒,再放入菌菇简单翻炒一二,倒入一大瓢水开始炖煮。
菌菇味鲜,是怎么折腾都不会难吃的。
秋言看着水一点点滚开,起身拿起面团,又再度揉了揉之后,拿到灶台前朝着锅里削面片。
之前他做的面片汤,都是切成剂子之后,一个个拉长丢进去的,不然就是黎拿着刀,刷刷刷几下把面团削成面片。
他这会儿拿着刀折腾,动作难免笨拙了些,但好在,这段时间的生活下来,他对刀的掌控力也提升了不少,不至于一下子削进去大半个面团。
秋言看着飞快落到锅里的面片,不由琢磨起刀削面和面片汤的差别。
好像没有。
不过不重要,秋言想吃刀削面了,那种正经的刀削面。
柳叶形的,浇头最好是酸汤的。
脑子飞快转了遍,然后失落地发现,酸汤刀削面要醋。
他没有。
真是个让人悲伤的事实。
秋言将剩下的一小块面团放到砧板上切了切,一起倒入锅里,搅拌搅拌。
菌菇的香味早在汤汁滚开的时候,就已经飘散出来了,这会儿面片在锅里随着汤汁翻滚,那股香味不减反增。
秋言搅拌了会儿,看着锅里的菌菇肉片面汤熟了,退掉了正在燃烧的柴火,借着火子的余温煮着锅里的面片,秋言拿了个竹节碗,用汤勺舀了些面片汤到碗里。
喝上一口,鲜香扑鼻。
放入面片一起煮的汤有些浓稠,但正是这种浓稠,将菌菇的鲜美都留了下来。
秋言喝了两口,琢磨着等黎回来后,给他也做一顿尝尝。
谁让他喜欢黏糊的口感呢。
秋言想着,夹了块面片送进嘴里,面片柔韧,又吸饱了菌菇和肉的香,吃起来很是不错。
不知不觉间,锅里的面片汤就吃完了,秋言休息了会儿,把厨房收拾干净后,烧了点水洗澡。
今天不想睡在院子里。
秋言抱起地上的兽皮进入山洞,还顺手把遮雨棚的门给关上了。
山洞里的温度很低,比外面还要冷上些许,秋言伸了个懒腰,在火塘里生了火,再把兽皮放到床上,他打着哈欠变成兽形趴下来休息。
火焰的温度驱散了山洞里的寒凉,蜷着的花豹渐渐舒展了身体,睡得越发得熟了。
·
早晨的阳光落下来,晶莹剔透的露珠反射着微光,丰收季清晨的雾气一点点散去,天地间为之一清。
秋言吃完早餐,还是拿上了之前用来滤过草木灰水的布料,朝着外面走去。
祭台周围。
一堆堆的甜菜还在不断增多,忙碌的兽人来来往往,其中还多了不少偏好肉食的兽人。
他们本来是对糖不感兴趣的,但是有几个兽人欠兮兮地跑到他们面前,说什么秋这回做的东西,他们享受不到了。
被激的兽人们:“?”
别管喜不喜欢吃,这个糖他们非得分一杯羹不可!
于是……
劳动力增多了。
带着东西过来,听到这一番解释的秋言:“……”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震惊什么为好。
兽人居然还会激将计,最重要的是,这么简单的激将,居然真的有兽人上当,还不少。
震惊过后,秋言倒是觉得这样也不错,部落一起做东西是按劳分配的,而适当地摄入一些糖分对身体有好处。
秋言琢磨着等糖熬出来之后,可以弄些糖果出来,提升一下兽人们对糖果的兴趣。
他想着,视线一转,果然在人群中找到了族长。
秋言跑过去,跟族长耳语了几句。
“行,我让人去准备。”
族长点点头,在人群里点了几个兽人,朝着森林里而去。
秋言则是带着大家开始清洗甜菜,然后将其细细地切成末,放进锅里,倒入适量的水开始熬煮。
等到甜菜末被煮到软烂,几乎和水融为一体了,将其倒在扎好细孔的兽皮上,仔细包紧之后,将里面的汁水挤压到盆里。
兽人的力气大,这样挤压一遍,里面的甜菜渣是一点汁水都没有剩余的。
甜菜渣丢到树干桶里,再用干净的兽皮过滤一遍汁水,汁水重新入锅熬煮,同时锅铲不断地翻动着汁水。
秋言忙了会儿,找了个兽人接过自己手里的活,找人一起去拿木头做放糖的木框。
这种木框不能钉得太死了,等糖果定型后,还要将其拆开的,因而他们花了会儿时间,才弄出合适的木框来。
锅里的甜菜汁水逐渐变得浓稠,秋言看了会儿,抬起头四处张望,问道:“族长带走的兽人回来了吗?”
一手一个树干桶,准备去倒甜菜渣的大棕熊耳朵灵敏,环顾一圈,仗着自己身形高大,找到了秋言想找的目标,道:“他们在大山洞那边拆果子。”
秋言听见声音从头顶传来,下意识往后转身,对上了棕熊居高临下的视线,他不着痕迹地擦了擦汗,“好的,我去找他们。”
“不用。”
旁边的猞芮拉住他,朝着棕熊兽人喊了声:“你让他们把果子送过来。”
“哦。”
棕熊兽人闷声闷气地点了点头,朝着大山洞的方向叫了一声。
看着是轻描淡写的一叫,传到耳中的动静却震耳欲聋,秋言只觉得自己耳膜都要破了。
猞芮揉揉兽耳,嫌弃地嘀咕了句:“大嗓门可真讨人厌。”
棕熊:“……”
现在不是你让我叫人的时候了。
腹诽了一句,棕熊兽人提着树干桶走了。
他才离开没有多久,族长就带着几个兽人过来了,他们抱着的盆里放着满满当当的坚果。
这就是秋言让他们准备的东西了。
秋言凑上前看了看,问道:“这些确定都能吃吗?”
“当然了!”
回答他的却并不是族长,而是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亚成年兽人,秋言闻着味道有些熟悉,应该是以前接触过。
猞芮探头,道:“是松青啊。”
秋言心头微动,听这个姓,再看他那笃定的神态,脑海里浮现了红松鼠的模样。
松鼠在坚果方面确实是行家,族长是带着他去采摘松果的话,倒是不用想那么多问题了。
秋言笑着跟他们说了两句,招呼了两个兽人一起,分了坚果去旁边翻炒。
各式各样的坚果被炒熟,香喷喷的味道立即吸引了好几个兽人过来,松青就在其中,他眼巴巴地瞅着被盛到木盆里的坚果:“好香啊,怎么炒熟了这么香啊。”
秋言几乎能看到他那大尾巴钻出来摇晃了,笑着道:“你可以尝尝看,要是喜欢的话,回去后也可以自己炒着尝尝,这是什么都没放的,也可以放一点盐或者花椒粉辣椒粉一起翻炒,会有不一样的味道。”
在听到他说可以拿一点尝尝的时候,松青就迫不及待地抓了一把,然后跟身边的小伙伴一人一颗,含在嘴里用牙齿一点点地磨着吃,听到秋言这话,眼睛微微亮起道:“放别的东西,也是这样炒就可以了吗?”
“对。”
秋言点头。
松青喜笑颜开,欢欢喜喜地道谢:“谢谢秋,我记住啦!”
他又问秋言:“这些果子要怎么处理?”
“切成碎就好了。”
闻言,松青立即招呼着伙伴们一起,端着那些炒好的坚果去旁边切碎了。
秋言带着大家做了一遍,将手里的锅铲交给了其他人,又去看糖浆熬得怎么样了。
熬制糖浆的过程,就是将里面的水分一点点地熬煮出来,需要人在旁边不断地翻动着糖浆,避免糖浆被熬糊了。
耐心这么好的兽人不多,大家都是轮着来的,不过事情简单,倒也没有哪个锅里的糖浆熬出问题来。
秋言看着差不多了之后,让人把灶台里的明火熄灭,搬了些坚果碎过来,倒入锅中,把坚果碎和浓稠的糖浆混合在一起。
等到全部的坚果碎都被糖浆包裹,秋言将其铲出来放到了之前打好的木框中,用锅铲将其压平。
“这样就可以了吗?”玉阳看着木框里的糖浆,有些馋。
熬煮的时候,他就用筷子尝了尝,特别的甜,但是放了坚果后的糖浆,闻起来好像不太一样。
秋言道:“还要放一会儿,等到糖浆冷凝了就好了。”
玉阳:“冷凝?”
“就是放在阴凉处,等它变成硬块。”
“哦哦。”
玉阳闻言点头,招呼着人一起,将那些糖果端到阴凉处放着,秋言则是招呼大家继续熬糖。
坚果糖已经做了出来,剩下的只用等时间流逝就好,继续做糖。
糖比坚果糖还要少一个流程,弄起来更加简单快捷,大家在秋言的带领下,忙碌得热火朝天。
第74章
部落里,一群兽人忙得脚不沾地,而与此同时,在森林里疾行的兽人们,也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死亡森林和正常的森林,是没有明确的分界线的。
能让他们清晰分辨出目的地的,是逐渐展露的天空,和被太阳照亮的黑色土地。
硬木那没有丝毫树叶的枝干伸展着,在遮天蔽日的树木间撑出了一片阳光照耀之地。好久没有看过太阳,几人商量了下,决定先在这里休息半天,下午就开始砍伐硬木。
和其他的树木不同,硬木砍伐起来十分费力,兽人们的指甲能够轻易地划破猛兽的皮肤,却没有办法给硬木带去太多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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