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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证言(GL百合)——谙桥

时间:2025-04-24 14:55:31  作者:谙桥
  “二叔咋回事?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厂里干活,没听清。”
  陶聆哑着声音解释:“高血压引起急性脑出血,发现的时候已经救不过来。”
  陶忠叹气:“唉,二叔忘性大,我也经常提醒他吃药。”他话语不停,问道,“阿洋的尸体出现在李家?”
  陶聆闷声:“嗯。”
  陶忠撸起袖子:“凶手肯定是她,现在杀夫、杀妻的案子多,都藏在冰柜。”
  柳芸愕然,双眼瞪圆:“不,不会,小薇真心待我们。”前些天她51岁生日,李鹤薇邀她吃饭,塞给她1000元红包,真情实意,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二婶,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话音刚落,远处走来的小廖喊道,“陶洋的亲友。”
  “在。”陶聆始终缄默无言,胸腔宛如塞进棉花,透不出气。
  小廖安排陶忠、陶洋的发小分别去一号和二号询问室,陶聆和两位堂弟在外等候。
  一号询问室,秋琬主问,小吕记录。
  “陶忠,你和死者的关系?”
  “他是我堂弟。”
  秋琬正色道:“请详细讲述2013年7月8日,死者领证当天,你们什么时候,在哪里碰面,聊天内容,以及什么时候分开。”
  陶忠回忆:“可能5点多吧,阿洋打电话说心情不好,叫我去孟嬢嬢大排档吃饭,他请客。”
  秋琬抓住重点:“心情不好?为什么?”
  “还能什么?感情不顺呗,暗恋十年,终于修得正果,天大的喜事啊。但你猜怎么着,阿洋抱怨李鹤薇连手都不让他碰。”
  秋琬表情愈发凝重,侧身与小吕耳语:“调一下李鹤薇和陶洋的聊天记录。”
  “好。”小吕滑动鼠标,点开微信,联系技术部门。
  秋琬坐正,示意陶忠继续说。
  “我就劝他慢慢来,毕竟跨国恋,需要适应关系的转变。阿洋说,他恋爱的三个月就像舔狗,经常私信李鹤薇,最后被两三个字打发,或者不回消息。”
  “他想视频聊天,李鹤薇说工作忙,拒绝了。”
  秋琬:“还有吗?”
  “多呢,我记不清,阿洋喝了酒,啥都说。”
  “什么时候离开大排档?”
  “8点多吧,我们转场去ktv,喝了半打酒,快12点回家。”
  小吕将接收的聊天记录转给老徐:“他说的没错。”
  “嗯。”秋琬查阅以前的笔录,心细如尘的她发现细节偏差,问陶忠,“你说快12点回家,为什么ktv前台记录的10点39分?”失踪案归综合中队负责,只做简单笔录,没有重视明显的漏洞。
  陶忠闻言,眼神躲开秋琬凌厉的目光,说话也不如开始利索:“哦,我,我可能记错了。”
  “确定?”
  “陶洋失踪当晚,你做笔录为什么说的11点40分?”秋琬猛拍一下桌子,警告他,“陶忠,现在涉及刑事重案,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作为呈堂证供,还敢胡言乱语?”
  陶忠顿时被她吓住,颈间的喉结上下滚动,支支吾吾:“我,我......”
  “说!”
  “我看他心情不好,提议去按摩。”
  秋琬猜出大概,拧着眉问他:“哪个按摩店?”
  陶忠低着头:“你们前段时间打得严,听说已经关门。”
  秋琬按照程序详细询问:“按摩店的名字?第一次去吗?”她强调,“说实话。”
  “路林宾馆,我不是第一次,阿洋应该第一次吧。”陶忠将宾馆的联系方式告诉她,坦白道,“男人嘛,养家糊口压力大,偶尔消遣消遣。”
  秋琬不置可否,转而问:“睡在宾馆?”
  “没,怎么敢呢?”陶忠脑子转得快,忽然茅塞顿开,“警官,你说有没有可能李鹤薇知道阿洋去嫖,吵架的时候失手杀了他?”
  秋琬沉默,小吕接话:“乱猜什么?警方会调查。”
  陶忠懂法,知道嫖。娼行为的追溯时效为半年,他没有任何顾虑,质问秋琬:“她在警局工作,你们不会包庇吧?”
  秋琬冷颜相对:“蜀江的支队已经派人过来监督。”
  陶忠双手交叉,身体略微前倾,完全放松的状态:“好,那我和我的家人静候结果。”
  ***
  陶聆再次见到李鹤薇的时候正值中午饭点,匆匆一眼,她目视着对方被带进讯问室,瞬间红了眼眶。
  讯问室,顾名思义,说明警方已经掌握少量证据,用以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初步讯问的地方。陶聆愣怔地望着李鹤薇消失的方向,原本昏昏沉沉的她恢复些许知觉。
  心头空落落。
  陶忠签字,在外面等待,小廖唤醒失神的陶聆:“小陶,你去1号询问室。”
  “好,谢谢。”
  王涔在讯问室,陶聆则面对秋琬。
  首先例行询问姓名,以及和死者的关系,陶聆逐一回答,讲述当晚发生的事情。
  秋琬没有提及陶忠的证词,直接问:“他们都说陶洋和李鹤薇不像情侣,你认为呢?”
  “还,还好。”陶聆虽然不能断定原主没有谋杀陶洋,但她知道对方疏远陶洋的真实原因,只是无法公开言明。
  “还好?准确一点。”
  陶聆抬头,红着眼眶:“薇姐在大哥失踪以后帮忙寻亲,空闲的时候还会陪我妈奔走在全国各地。我们被骗了差不多30万,薇姐也零零碎碎花了不少钱。”
  “他们连婚礼都没办,所以我和我妈都很感恩。”
  小吕凑近:“这些可以证实,李鹤薇经常在好友圈请求朋友帮忙转发,也托关系登报寻亲。”
  “嗯。”秋琬凝视着陶聆憔悴的神色,虽然不舍,但还是开口问,“陶洋呢?聚餐当晚他有没有向你提起什么?”陶忠和另外三人证词一致,所以需要陶聆进一步印证。
  “他......”陶聆叠放在大腿的双手紧握成拳,全身紧绷,仿佛即将断裂的琴弦。
  秋琬耐心等待,实在不忍她亲口说出对李鹤薇不利的证言,问道:“陶聆,你现在只用回答是与不是,有或没有,明白吗?”
  陶聆咬唇:“嗯。”
  “陶洋说李鹤薇不愿和他牵手?”
  陶聆眼底蓄满泪水,无法抑制的疼痛从心脏爆发出来:“是。”
  她虽然指证原主,实际现在面临审查的却是朝夕相对的爱人。
  “他们因此大吵一架,不欢而散?李鹤薇去和朋友聚会,陶洋愤懑不平,联系你们喝酒解闷?”
  “是。”
  “我看了李鹤薇和陶洋的聊天记录,发现他俩的相处确实不像普通情侣,陶洋私底下有没有向你抱怨?”
  “有。”不只案发当晚,陶洋偶尔也会吐槽:【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你看,我分享的搞笑视频,她都没反应。】
  【我发三条语音,她回一个“哦”。你说,啥意思?】
  【我干活受伤,她终于知道问一句,一句,仅此一句!】
  她当时截图和原主的对话,刺激陶洋:【薇姐给我讲题,推荐美剧、学校周围的美食.......】
  秋琬追问:“陶忠说,李鹤薇曾经约法三章,如果陶洋不答应,可以在第二天领离婚证,是吗?”
  “是。”窒息感蔓延至全身,仿佛每一根骨头被巨石缓慢碾压,陶聆仰头,泪水无声地从她眼角滑落......
  
 
第90章 好,你也是。
  做好笔录,完成交接工作,陶聆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跟随柳芸将陶碌海的遗体运回铜平村。陶家大伯主理丧事,当晚就在屋外的空地搭起道场,香火纸钱摞成堆,招魂幡飘扬,道士振振有词地颂念。
  前来吊唁的亲朋乡邻打牌守夜,时而围坐在棚外唠嗑,无不叹息。
  “以后可咋整呀,她们家一走走俩。”
  “唉,都是什么事儿啊,剩两个女人怎么撑下去?”
  陶聆三爷爷的女儿陶碌柯反驳:“咋不能撑?小聆吃公家饭,她们在蒲辰的鱼摊老早就是芸姐在打理,海哥做啥啦?”
  陶碌柯不过40岁,未婚未育,时常被陶家众位老封建当成离经叛道的反面教材抨击。然而正是这样一个人,20岁反抗包办婚姻,只身前往蜀江打工,现在经营着两家宠物店,年利润近30万。
  陶碌海治丧,她原本不想凑热闹,但考虑陶聆母女指不定被亲友欺负,改变主意,连夜开车回村。
  ......
  葬礼办三天,陶聆也守灵三天,除开偶尔被柳芸叫去打个盹儿,其余时间都在上香,烧纸,磕头。正月初二的清晨,他们将陶碌海送往殡仪馆火化,随即进行安葬。
  骨灰葬在陶家后山,仪式结束,陶聆抬头仰望,天空乌云密布,仿佛沉重的幕布压在头顶。她低唤倚在树后抽烟的陶家大伯:“大伯。”
  “啥?”
  “等有时间,我把房子过户给你。”陶聆知道陶碌海死后,大伯就惦记着她们在铜平村的房子。凑巧她也不想再与陶家产生任何瓜葛,打算顺水推舟,卖掉老宅。
  大伯眉开眼笑:“成,反正你也不咋回来。”
  陶聆开门见山谈价钱:“15万。”
  陶忠扔掉指尖的烟头,抬脚踩灭,啐骂:“15万?你异想天开吧?”
  陶聆眼神坚毅,不似前些天任他们摆布的状态,义正辞严道:“建房加装修,至少花掉40万,我卖15万没有狮子大开口。”陶家摆摊做生意这些年积攒不少钱,因为盖房和寻亲耗光。
  陶忠眯着眼睛打量她,冷呵:“卖房都要折价,你看15万谁买?”
  陶碌柯知道陶家为陶洋结婚专门请市区的装修公司设计,家电和家具都买的二三线品牌,不愿陶聆吃亏,插话:“小聆,我发小想在铜平给父母买套房养老,正好问她愿不愿意。”
  陶聆偏头,望着身前鲜少见面,大多听长辈提及的小姑,如追冰窟的心脏终于泛起暖意。她点头应道:“好,谢谢小姑。”
  “哎呀,互帮互助嘛。”
  陶碌柯掏出手机翻找通讯录号码,走去旁边打电话,大伯猛踹身前的陶忠:“赶紧给你妹妹道歉。”
  陶忠顶嘴:“道啥歉啊?我没说错。”
  大伯戳他脑袋:“你弟年底成亲,这套房做婚房最合适。”
  陶忠皱眉:“你不早说?”
  “晚啦。”陶碌柯大步流星回来,温声转告陶聆,“我朋友等会儿来看房。”
  大伯轻咳两声,赔笑:“欸,柯儿,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亲戚,何必让外人插一脚?”
  “嚯,你都说这是肥水,刚才还要讨价还价?”
  “那是忠娃不懂事。”
  “32岁不懂事?搞笑。”陶碌柯不卖他的账,转而问陶聆,“小聆,你拿主意。”
  寒风呼啸,陶聆抿着冻得发白的嘴唇,琢磨片刻,应她:“小姑,我等你朋友。”
  “陶聆,你!”陶忠气急,扯着嗓子喊对面打扫祭台的柳芸,“婶儿,你说话呀。”
  柳芸搓了搓长着冻疮的指节,双目无神:“都交给小聆做主。”
  争执半响,大伯和她们不欢而散。下午陶碌柯全程陪同,陶聆和买主签订简单的卖房协议,收了1万定金。
  临近傍晚,送走陶碌柯,陶聆打扫干净屋外的空地,柳芸在厨房做饭,她终于点开微信。
  三天,接近80个小时没有联系,她只在打盹的空隙靠工作群了解李鹤薇的近况。
  讯问过程一问三不知,王涔当即联系蒲辰人民医院和蜀江附属医院的神经内科专家分析她的病情。既不是选择性失忆,也不属于局部失忆,蜀江派来的刑侦支队副队长甚至推测她想逃脱法律的制裁,说谎。
  案情分析会,老徐叹道:“怪啊,专家说像她这样记不住事,基本的生活能力应该也会丧失。”
  副队长敲一下桌面:“会不会她撒谎?想要掩盖事实?”
  王涔:“现在证据链不能闭环,没有其他实证证明她谋杀陶洋。”
  副队长提出异议:“实证?杀人动机,条件具备,陶洋的死亡原因也和杜国舟相同,而且她都没有不在场证明,还要什么实证?”
  秋琬展示照片:“江队,这是去年6月底中介拍的出租房照片,客厅没有冰柜。
  副队长大致浏览,指出可能性:“李家5把钥匙,李鹤薇能够轻而易举进屋。”
  老徐认同:“对。”
  秋琬无从辩驳,她已经考虑所有细节,甚至调查租客信息,知道他只是蒲辰实验中学新聘的体育老师,今年1月中旬公示,2月才开始物色房子。
  副队长建议:“继续24小时盯着她。”发现陶洋尸体当天,李鹤薇被强制留在警局,昨晚律师才以证据不足的理由带走她。
  赵晓婷在李鹤薇已经退出的工作群简单陈述案情,陶聆目视着字句,心底的疼痛宛如被一把钝刀缓慢切割。
  房间压抑的寂静弥漫,像身处坟茔,将她密不透风掩埋。陶聆坐在黑暗的角落,点开李鹤薇头像,对话停留在三天前“消息已撤回”的状态。
  彼此都小心翼翼地牵挂着对方,陶聆指腹在屏幕跳动,编辑信息:【照顾好自己。】还没点击发送,空白处多出一行字。
  薇:【听说叔叔已经安葬,你照顾好自己。】
  陶聆鼻头发酸,转瞬间,眼角的泪水悄然滑落,打字:【好,你也是。】柳芸端着菜渐行渐近,她后背靠墙,仰头忍哭,却还是被母亲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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