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巴根本无法合拢,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橘子,很甜。
橘子的甜香在唇齿间炸开,汁水顺着交缠的舌尖流淌。
西瑞扣住阿塔兰的后脑,将帝王按在椅子上深吻,破碎的橘瓣在他们灼热的呼吸间被碾出更多蜜汁,染得两人唇角都泛着晶亮的水光。
“唔.....Cerie!”
阿塔兰的喉结在黑发雄虫的啃咬下滚动,帝王华贵的帝衣早已凌乱不堪。
西瑞突然低笑一声,手臂肌肉猛然绷紧——透过滑落的丝绸衣料,能清晰看到那充满爆发力的肱二头肌轮廓。
他轻而易举就将尊贵的陛下托着两条大腿抱起,阿塔兰修长的双腿下意识环住他的腰际。
君王微微睁大了金色的眼睛,惊呼:“啊!Cerie!”
“陛下好轻。”
西瑞故意颠了颠怀里的重量,喉结上的液珠随着动作滑落。
单手掀开床帐。
雄虫带着猎物般的侵略性,将帝国的黄金鸢尾压进鹅绒被褥。
残留的橘子汁沾在帝王唇角凹处,被西瑞的舌尖卷走时,引得一阵战栗。
寝殿里弥漫着柑橘的甜气,烛火将他们的身影投在帷幔上,随着西瑞扯开衣带的动作,那影子显露出充满力量感的肩背线条。
下一秒,阿塔兰的指甲在他绷紧的背部肌肉上留下红痕,像给这头黑发的凶兽盖下专属印章。
“兰塔,你身上好香啊,你的信息素真好闻。”
西瑞将脸深深埋在阿塔兰的颈窝处,黑色短发随着他撒娇般的动作轻轻摩挲着君王的肌肤,像只收起利爪的猛兽在示弱。
“Cerie……”
阿塔兰修长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按在自己肩头,连指尖都微微发颤。
“怎么了?”
西瑞侧过头,唇瓣不经意擦过陛下垂落的金色长发,那柔顺的发丝间隐约夹杂着几根银白,在烛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眨眨眼,睫毛扫过阿塔兰的锁骨,却感觉到环抱着自己的手臂骤然收紧。
阿塔兰的声音低得几乎融进夜色里:
“......不想让你看到我脸上的皱纹。”
君王向来挺拔的肩背此刻微微佝偻,像是突然承受不住岁月的重量,
“还有这些...”阿塔兰下意识扯了扯睡袍领口,遮住锁骨下方那些泛着白灰色的僵硬瘢痕,
“僵化症的痕迹太难看了,不想让你看。”
“怎么会。”
西瑞突然挣了一下,在阿塔兰惊慌的目光中捧起阿塔兰的脸。
他们没有拉灯,所以现在灯光明亮,只不过被床帐挡住了一些,显得昏暗了。
雄虫的大拇指抚过君王眼尾的细纹,又顺着那些瘢痕的纹路描摹,最后将唇印在阿塔兰陛下颤抖的眼睑上。
“这里记录着我的陛下批阅文件的勤勉。”
他的吻落在皱纹上,
“这些是您等待我的勋章。”
温暖的指尖轻触那些瘢痕,
“而这里——”
西瑞突然将阿塔兰完全压住,惊得君王只能抱紧了他,“是兰塔只属于我的宝藏。”
“Cerie... ”
阿塔兰陛下低垂的睫毛在烛光下投落一片颤抖的阴影,君王的金发披散在枕上,与指尖纠缠在一起。
他下意识攥紧了床单,指节泛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流逝的时光。
“现在,我应该比你大了二十几岁,”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年纪这个东西是压不住的。”
顿了顿,下一秒,西瑞的指尖抚过他的脸颊,指腹下是岁月留下的细纹,不再如年轻时那般光滑紧致。
阿塔兰微微侧头,避开他的触碰,低声道:
“你能看到我衰老的痕迹,也能看到我逐渐枯萎的容貌。 ”
“而这只是个开始。”
君王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像是冬日里最后一片将落的枯叶。
“Cerie,之后我和你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明显。 ”
西瑞没有回答,只是俯身吻上他眼角的细纹,舌尖轻轻描摹那一道时光的刻痕,温柔得像是在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我亲爱的陛下,”
黑发雄虫抵着阿塔兰的额头,如墨的黑眸里映着君王风韵犹存的容颜,
“以后你老了十岁,我也会老十岁。”
他牵着阿塔兰的手掌覆上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里平稳的跳动。
“我爱二十岁的你,爱四十岁的你,同样的,也会爱六十岁的你,八十岁的你。 ”
西瑞的吻落在阿塔兰的唇上,轻如叹息,却重若誓言——
“我从来都爱着你,也会一直爱下去,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黄金鸢尾在微凉的晚风中轻轻摇曳。
花瓣边缘凝结着细密的夜露,沉甸甸地压着纤薄的花瓣,让那些鎏金般的花朵不得不微微低垂,如同矜持的贵族在心甘臣服。
暗香浮动,若有似无的芬芳缠绕着夜雾,带起的气流让整株鸢尾都跟着颤抖起来,抖落更多晶莹的露水。
纷纷滚落,像是一场无声的泪雨。
带露鸢尾,美不胜收。
第149章
林莫与奥贝迪家族的奥贝利少爷的联姻, 像一颗重磅炸弹般在整个上流社会掀起轩然大波。
结婚仪式的请柬烫着金边,用最古老的虫族文字书写。
爱维尔殿堂的十二扇鎏金大门全部洞开,殿堂穹顶垂落的永生花环散发着永恒不变的淡香, 那是用特殊工艺保存了三百年的爱维尔圣花。
宾客们的飞行器在殿堂前的星辉大道上排成长龙。
殿堂四壁的萤石灯逐一亮起。
仪式台中央矗立着爱维尔神像,那位执掌爱情的神明雕像手持双生花, 眉眼低垂。
宴会厅里,来自各个星系的珍馐摆满了百米长的水晶餐台。
侍者们端着的酒杯穿梭其间, 确保每位宾客都能品尝到最好的美酒。
殿堂外的露台上,年长的贵族们则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场联姻背后暗藏的政局变动,看似无形却影响着整个帝国的权力格局。
这场婚姻邀请了几乎所有的贵族,所有商界和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温莱亚克身为第三军团长, 身为温蒂家族的家主, 自然在邀请之内。
温莱亚克独自穿过长廊,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他浅蓝色的发丝上流淌, 如同极地冰川折射出的冷光。
他的步伐很稳,每一步都精确地踏在大理石地砖的中央, 完全是刻在骨子里的礼仪。
束发的丝绸发带垂落两缕, 在身后轻轻飘动,像两道未干的泪痕。
“哒,哒, 哒。”
四周是一片欢声笑语。
可他却显得格外孤独。
第三军团长的面容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瓷器般的苍白, 高挺的鼻梁投下的阴影将那双深海似的眼睛笼罩在更深的忧郁里。
他手上戴着两个戒指,一个在大拇指上, 另一个在无名指上。
戒指随着他握拳的动作硌进皮肉, 内侧刻着的名字——林莫·温莱亚克。
这是当年他和林莫结婚的时候用的戒指,离婚之后林莫把戒指摘下了,放在了离婚协议书上。
放在了林莫签下的那个龙飞凤舞的名字上。
走廊尽头的露台传来婚礼进行曲的预备旋律, 温莱亚克停在阴影与光明的交界处。
他转动大拇指上的戒指,冰凉的金属在指间滑动,刻着两人名字的铭文在数年厮磨中早已模糊不清。
“阁下需要酒吗?”侍者托着银盘走近。
“谢谢,我不需要。”
温莱亚克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转身时突然开口:“林莫阁下在哪?”
——
换衣间内,
林莫静立在落地镜前,四周堆叠着宾客送来的贺礼。
——鲜红的玫瑰与璀璨的宝石在丝绒衬布上肆意绽放,像一场无声的喧嚣。
雄虫灰色的长发被精心编成繁复的麻花辫,露出线条凌厉的侧脸。
镜中映出他修长的身影,剪裁完美的礼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胸前那枚蓝宝石胸针是奥贝迪家族的传家宝,此刻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幽光,与他深灰色的瞳孔如出一辙。
袖扣上的钻石切割出十二个棱面,每个棱面都精确反射着吊灯的光斑,仿佛在炫耀这场联姻的价值。
“真是完美的新郎装扮。”
林莫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他伸手调整领结,无名指上有长久佩戴戒指的痕迹,现在却空空如也——就像他胸腔里某个空荡荡的部分。
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这场婚礼。
但这并不妨碍他配合这场婚礼。
窗外传来乐队的奏鸣,欢快的旋律透过厚重的窗帘渗进来。
林莫突然扯了一下领带,镜中那张冷傲的脸终于出现裂痕,深灰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无人得见的暗潮。
他盯着胸针上那点蓝光,恍惚间看见另一双含笑的眼,看见某个永远等在门口的浅蓝身影。
“阁下,仪式还有二十分钟开始。”侍从在门外敲了敲门,没敢进去,只是轻声提醒。
“知道了。”
林莫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镜中又只剩下那个淡漠的贵族雄子。
他抚平领带褶皱,将袖扣转正,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抱胸靠在边上的柱子上,林莫想了很多。
他确实应该配合这场婚姻。
这里的每一个乐符都会是林克的葬礼奏乐。
既然林克伯爵和奥贝迪伯爵,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联手,来增强势力,抵抗更多的不确定性,那林莫就直接把林克送进应有的结局。
门外的敲门声突然又响起来了,只不过敲门声更轻了一点。
林莫皱眉:“我说我知道了,不用再敲了。”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门板上。
林莫的指尖在领结上顿住,眉心拧出一道细微的折痕。
“是我。”
那个声音穿过厚重的门板,依然轻得仿佛幻觉,却让林莫的脊椎窜过一阵细微的电流。
他盯着门把手看了三秒,镜子里面倒映出自己突然绷紧的下颌线。
最终他还是迈步走了过去——打开门。
“温莱亚克军团长?”
拉开门时,林莫的声音比预想中哑了几分,“有什么事吗?”
走廊的逆光里,温莱亚克的浅蓝发丝边缘泛着毛茸茸的光晕。
他抬起眼睫时,林莫看见那双蓝眼睛里沉淀着整片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之下翻涌着令人窒息的悲伤。
“林莫阁下,”
温莱亚克的视线擦过林莫肩头,落在屋内那堆刺目的贺礼上,
“我们要站在门口一直这样讲话吗?”
林莫的指节在门框上收紧,昂贵的西装布料在他肘弯处绷出锐利的褶皱。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满屋的鲜花,那些艳红的玫瑰正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你要进来吗?”
林莫目光向四周看了看,胸针的蓝宝石划过一道冷光,“好像不合适吧。”
温莱亚克的唇角弯起一个破碎的弧度,手上的两枚戒指在阴影中闪过微光:
“林莫阁下,现在……我连进都不能进去了吗?”
“军团长,我们已经离婚了。”林莫轻声说。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扎进温莱亚克的肋骨,无声地提醒着他们之间现在的身份疏离,和一切温情的结束。
温莱亚克猛地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血腥味在舌尖漫开。
沉默在门口蔓延。
最终,林莫还是后退一步,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算了,先进来吧。”
林莫转身时,没看见温莱亚克那执着到几乎是滚烫的目光,那目光悲伤到,完全震颤。
走到换衣室中央,林莫转身时,礼服的衣摆划出一道锋利的弧线,像一把出鞘的利刃横亘在两人之间。
窗外隐约飘来的婚礼进行曲为林莫的声音镀上一层模糊的韵律:
“温莱亚克军团长,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有话可以直说。”
一瞬间。
温莱亚克的身形猛地一晃,仿佛被这公式化的称呼当胸击中。
他浅蓝色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眼眶瞬间漫上一层红色。
他们之间不过一步的距离,却像隔着一整个星河。
温莱亚克笑了笑,竭尽全力也只能保持体面,喉结滚动间尝到铁锈味。
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那圈金属此刻烫得像烙铁。
换衣室里浓郁的玫瑰香突然变得刺鼻,让他想起……多年前林莫别在他耳畔的那朵蓝色玫瑰花——早已枯萎在旧军装的口袋里。
温莱亚克后退半步,军靴跟磕到身后的穿衣镜。
“林莫,”
温莱亚克的声音哑得不成调,视线落在林莫崭新的结婚礼服上,
“你真的要和……奥贝利少爷结婚吗?”
此时此刻,窗外突然爆发一阵欢呼,彩带爆破的声音像一场微型地震海啸。
温莱亚克被惊得肩头一颤,这才看清林莫身后衣架上挂着绣有奥贝迪家纹的婚礼外套。
那华丽的金线刺绣,深深的刺痛了温莱亚克的眼睛,让他终于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他最爱的雄虫,似乎正在用最残忍的方式教会他什么叫"前任"。
他们曾经的婚礼已经是过去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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