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女:“对,然后一个月前姑盼的孩子没了,几天后,她的相公也去世了。”
沈迟喃喃:“他相公是怎么去世的?”
小神女和卢风纷纷被点醒了:“对噢!她的丈夫是被尸腐虫咬死的,之后村里才有接二连三的白事,这些死去的人,都是因为尸腐虫才死的......”
事情一下明朗了,这个村子会变成这样绝对与姑盼离不了干系。
姑盼的丈夫平日里经常打她,怀疑她,之后还对她做了什么事情,只要问清楚姑盼为什么要对他下手,一切问题的源头就可以解决了。
下午了,众人出了门,在村里转悠了一会儿,遇上了上一次在路边遇到的大伯,大伯刚从地里回来,肩上扛着锄头,脚上还有泥巴,迎面和他们撞上,大伯笑容爽朗地招呼他们:
“这是要去哪里去?”
卢风顺势说:“去姑盼家。”
大伯表情一下变了,他看不见小神女,指了指他们三个大男人,上前几步,声音小了些:
“喂,你们三个人要去找姑盼?三个人啊!?”
卢风面上还笑着,老老实实道:“是啊,有什么问题?”
大伯缩回脖子:“奇了怪了,村长连这事也告诉你们?”
卢风不解,刚想问是什么事情,沈迟抢先开口道,笑吟吟道:“是啊,大伯,村长确实告诉我们了。”
“好吧,”大伯上下打量他们:“你们这几个小伙子血气方刚的,在这里这么久了,确实......都是男人,咱们都能理解,就是看不出来啊,啧啧啧......”
卢风一头雾水,沈迟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试图套话。
大伯快言快语看向了姑盼的方向:“不过这姑盼如今都疯了,我看你们还是别找她了,免得染上疯病啊。”
沈迟:“我们昨日去的时候她还正常,今日又有些发病了,她以前也这样吗?”
这么一问,那大伯擦了擦额头的汗,来了兴致:“你还真别说,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她还千般不肯,还得她相公按住她,后来我去的次数多了,她都不反抗了,乖的很。”
这番话一出,沈迟他们均惊愕地愣在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
姑盼她真的被......
面前的大伯背微驮,脸上、胳膊上,晒出来汗水挂在上面,是农村伯伯十分典型淳朴的形象,然而这番话一出,所有人都觉得他从头到脚披着的皮掉了,换了个面相。
裴枕的脸色十分冷淡,面前的人还在喋喋不休,间或还夹杂着讥笑声:
“我和你们说,之前这个新妇还没生过孩子,皮肤紧的很,别提有多舒服了,也就是你们来的不赶巧,这姑盼居然疯了,早不疯晚不疯,孩子一掉了,就疯了,这是谁的种都还不一定呢,也就她看的跟个宝一样。”
沈迟沉默,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哦?是吗?”
大伯高兴地说:“当然了,小兄弟,你年纪还小,不懂这其中的门道,我和你说,这臭婊子就得按住她的头,别管她怎么挣扎的直接做就是了,她相公都同意的事情,你管她愿不愿意。”
沈迟:“多少人这么对她过?”
“你还介意这事啊?”大伯哈哈大笑,说:“这我哪知道,不过村子里的男人都知道这事,有的家里的老娘们管的严,去不了,没有这个福气享,亏死了哩,她相公都说了,谁请他喝酒他就让他媳妇陪睡觉,我估摸着......”
大伯一高兴,曲着手指头开始数数,嘴里念念有词:“村头的那谁,到村尾的那个残疾老鳏夫,一二三四......二十二十一......怎么说也有三十来个吧,这姑盼虽然说是丑了点,但是关了灯不都一个样,人相公都这么大方了,咱们也不挑!”
小神女不可置信,一张小脸愤怒地憋到紫红。
这个人看起来老实的很,背地里居然做这种事情,难怪姑盼现在是这个样子,难怪姑盼一看到家里来人了,会害怕地朝他们丢东西!
一切都说的通了。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这是一群畜牲!
卢风的拳头捏紧了,他冲上前,揪住老伯的衣领一拳打了过去:“你们不是人!”
大伯被打的整个身子都歪了过去,左边的脸肿起来,嘴角有血迹渗出,他倒在地上,摸了摸自己的这嘴角,摸到血的时候瞪大了双眼:
“你、你、你居然敢打我?”
“不是,你打我干什么?这不是村里都知道的事情吗?再说了,又不只有我一个人爽了,你去找她相公说理去啊,村里的人都这样,你凭什么打我?”
老伯脸上憨态可掬的笑容褪去,他咬了咬后槽牙,凶态毕露,大声嚷嚷:
“快来人啊,这群外来人欺负人了啊!有没有人评评理啊,我呸!我就知道,这群外人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把村长过来评评理,把他们全部关起来......”
他们此时就在大街上,老伯的呼喊声顿时吸引了许多人,一扇又一扇的门窗打开,不少老少妇孺从门窗里探头看外面的情况。
他们见这老伯被卢风按在地上,正在被欺负,于是他们一个个愤愤不平,纷纷抄起手中或者家里的扫把和木棍。
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过来,他们握紧了手上趁手的武器,逐渐把沈迟一行人包围起来。
事情突然朝着超出他们预期的方向发展,沈迟、卢风和裴枕靠在一起,卢风咽了口口水,问:
“师父师兄,怎么办?人太多了。”
裴枕微微侧过脸,语气很沉静:“有哪些人?”
沈迟觉得情势好像有点不对,道:“师父......有老人,有小孩,大多数是五六十岁的人,很多人手上都拿着菜刀......”
刀?
裴枕沉默了。
沈迟:“师父,要不然我们……”
面对这么一群穷凶恶极、帮亲不帮理的村民,卢风四面茫然地抬手,下腰,摆好了进攻的姿势:“师父、师兄,我准备好了。”
“很好,既然这么多人,我数三声,”裴枕双唇微启,一阵风吹过来,将他脑后系着的丝带吹的扬起。
“三,二,一......”
“跑!”
闻言,沈迟嘴角一弯,他第一时间拉上了裴枕的手,而后另一只手拽了一下卢风的衣服,将还在愣神的卢风拽的往前了几步。
卢风反应过来,立马提上速度,跟他们往一个方向挤开人群跑了出去。
对上这群穷凶极恶的人,还是活命要紧!
第61章
小神女仗着没人看得见她, 她愣在原地朝他们大喊道:“诶诶诶……不是,你们就这么就跑了?”
就这么几秒的功夫,他们已经跑了一里地远了。
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沈迟鼻息间的喘气逐渐加深, 他转头去看村民有没有跟上, 确定已经拉了一段距离后, 他的视线才落到了裴枕的身上。
裴枕此刻头发也有些乱了, 白袍纷飞, 偶尔泄出一声喘息, 看上去还好,只不过脸上泛起了红, 显得整个人有活力了不少。
沈迟:“再坚持一会儿。”
裴枕从鼻腔中挤出一声:“嗯嗯。”
沈迟篡紧了他的手, 他的呼气声就在耳畔, 裴枕跑的有些累。
用不了灵力实在是太累了。
裴枕之前剜心的伤还没好全,再加上成仙以来,锻炼的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相比起沈迟正当年轻气盛的身体来说,可是说是十分虚了......
“师父, 你该锻炼了。”似乎是知道裴枕心里在想什么,沈迟的声音贴着他的耳边响起, 还捏了捏他的手。
风在耳边疾速飞过,裴枕木着脸,在黑暗中太久, 他的记性差,都要想象不出沈迟是以一副怎样欠揍的表情在和他说话了:
“闭嘴。”
一说话就被风吹散了,裴枕知道,他此时的战斗力为零。
从胸腔中传来的低低闷笑声更加印证了这一事实, 裴枕恼羞成怒了,他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回,却发现抽不动,他也气笑了:
“你给我松开。”
沈迟这个便宜徒弟趁他看不见屡次以下犯上,打着扶他的名义总是挨他这么近,一点都不尊师重教,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简直大胆!
对神明不敬!
翅膀硬了。裴枕心想,等解决了漠关村这群人后,他要立一个师门祖训!
第一条就是尊师重教!
尊敬师长,遵从教诲。恭恭敬敬离他一米远,那才是一个弟子应该对师父的态度,而不是这么的……
沈迟尾音拖的有些长,听起来可怜巴巴的:“师父,那群人又要追上来了,我有点体力不支了,需要你牵着我跑一会,可以吗,师父?”
裴枕皱眉:“是吗?那你牵紧一点。”
他就知道,他们这些凡人不行的,体力比不上他们这些常年累月修炼的神仙。
沈迟嘴角上扬,他调整着呼吸节奏,让自己始终慢一步裴枕:
“好。”
卢风不明所以,哼哧哼哧地跟在他们身后,左顾右寻着了一个狭小的巷子,招呼裴枕和沈迟。
“师父师兄,这里!”
沈迟侧过脸,卢风指了指几十步开外的地方,沈迟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那群拿着锅碗瓢盆和刀棍工具的村民,此时此刻还穷追不舍......
沈迟朝卢风点了点头。
*
“把他们捉了,让村长放虫子咬他们!”
“我就知道这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敢欺负我们村的人!”
“让他们有来无回!”
有一个人起头,便有无数人附和,骂红了脸的村民们乌泱泱地冲过去,地面激起一层灰,养在路边的走地鸡也被吓得“咕咕咕”跳起来,羽毛尘土乱飞。
等到这一片恢复了一点安静,巷子里遮着的三两个竹篾掉落在低地,露出沈迟和卢风,以及在他们后面的裴枕。
卢风等他们走了,这才敢大声喘气:“这群人,疯了吧。”
肩膀上搭上了一个东西,阴恻恻的女声在身侧响起:“是吗?”
卢风脸色唰一下地绿了,他僵硬地转头,只见一个巴掌大飘在空中,扎着双髻,两个大臂上带着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臂环的女娃娃,卢风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怎么?被姑奶奶吓到了?”小神女得意一笑,她双臂环起,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又凑到了沈迟面前,又十分愤怒地说道:
“我看你们是疯了,逃跑!居然敢不带上本公主!!!”
沈迟冷静地分析道:“我们必须想办法和姑盼见一面,小十九,你去看看姑盼家的门开了没有。”
小神女:“什么?你有没有听到我刚刚在说什么!”
裴枕莞尔一笑,即便是坐在地上,依旧出淤泥而不染,他道:“小十九,我们不方便出面了,只能靠你了。”
小神女:“等等......”
“快去,快去。”沈迟催促。
小神女嘴巴张成O:“等等等等......”
沈迟勾住她肩膀上的披帛,指头一弹,就把她弹飞了。
“知道了,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
明月初升,星星稀疏地挂在天际,地面上的人儿停止了一日的活动,路上渐渐没有人了。
竹篾高摞,卢风鼾声大作,沈迟屈起一条腿靠在墙边,头靠在墙上,下颌清晰,眉眼沉沉地盯着一处出神,裴枕以打坐的姿势坐在他旁边,调理体内的灵气。
一点小动静传来,沈迟的目光动了,他看向天空,靠墙处的房屋屋檐处探出来一个脑袋,是小神女。
她原本焉头搭脑的神情在看到他们时眼睛亮了起来,“嗖”一下飞下来,臂环上的小珠石发着光,整个人像个流光小炮弹。
沈迟伸出手接住她,小神女顺势在手上滚了一圈,而后兴奋地说道:“终于找到你们了!”
卢风被他们的说话声音吵醒,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怎么了?”
小神女拔高了声音:“你们知道吗?要不是我记忆力好,我都回不来了!”
裴枕伸出一只手,茫然地问:“怎么回事?”
小神女跳到他手上,一口气没喘匀说了好长一段话,十分委屈:
“河神哥哥你是不知道,这里的房屋都长的太像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姑盼的房子,在那里呆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差点迷路。”
沈迟面无表情点明:“你一个神仙怎么还会迷路,你看师父就不会。”
岂料裴枕想了一下:“不过,这里的路是难认了点。”
小神女一有人撑腰就支楞起来了,很骄傲地扬下巴:“是吧!”
裴枕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面色有点尴尬。
想当初他刚成仙的时候还十分勤勉,日日坐守他的灵官庙,处理信徒的心愿,有的不自报家门,前来上香,自顾自地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给他听,光说不自报自己的身份,让他十分头疼。
那些祈愿,没有自报家门的,他找人找不到,就只能暂时搁置了没法处理。
幸而大多找上门的信徒都是住在附近的百姓,找起来倒是不难,在路上多打听打听就可以了,就是,他总是找错地方,还总是找错人。
因为大多数的凡人都长得太像了,建的房子也像,怎么看都长得一个样,走着走着就忘了自己走到哪了。
教训吃了一次两次了,再有找人的,裴枕就都让灵气在前方指引了,省去了许多操心的事,也再没有迷路过。
遇事不决,就问灵气。
第一爱好是沉睡,第二爱好是修炼的裴枕,如是将上述这句话作为他的至理名言。
沈迟诡异地沉默一瞬:“师父,你不是路痴吧?”
“当然不是。”裴枕下巴绷紧了,他否认,然后转移话题,问小神女:“姑盼出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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