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涧溪淡淡道:“我原本是想着把许言声的事解决完之后,顺便让许世明去自首,把二十年前阮青州的这事也给了结掉,尽量不要跟灵异扯上关系。”
“但是这事只有许世明和那个黑衣人知道,阮青州和秦朗都是鬼,甚至无法在大众面前为自己做些什么。”
“只有许世明自首,这件事才能在世人面前合理展现,不过既然许世明冥顽不灵,那便罢了吧。”
谢烬灼拽拽地抱着胳膊,曲着腿靠在墙壁上,闻言就说他木头桩子:“我说你是木头你还不服气,谁惹你你就直接弄死他们,考虑那么多是给他们机会继续欺负你知道吗?”
聂涧溪无奈地看他一眼,“我没有不服气,你乐意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
“你那边的事处理完了吗?怎么正好到这里来了?”
谢烬灼不耐道:“还不是都怪你,我本来是追着黑衣人过来的,跳到附近的房子,感应到我的血珠被毁了,就过来找你了。”
“黑衣人跟丢了,你反思吧。”
聂涧溪反思了一秒,走到保险柜前,拿出一个小瓶子。
“抱歉,我没想到他会把枪藏在保险柜,但是这个保险柜里的确有我想要的东西。”
他打开瓷质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红色均匀的药丸,而后将秦朗放了出来。
“秦朗,这便是你的骨灰炼出来的东西。”
“你的尸骨也被他们炼化了。”
秦朗一出来,阮青州一个鬼待在珠子里难免寂寞,于是驱动珠子飞来飞去,让聂涧溪把他放出来。
出来就看见秦朗在看着某些红色的药丸发呆。
那些药丸逸散着不祥的气息,但又很诱人,让闻到古怪香味的人都能意识到吞吃了这些药丸就可以获得非同寻常的力量。
阮青州退到五米之外,挥了挥手,试图挥散某些诱惑。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又香又怪的?”
谢烬灼看见一个两个鬼从聂涧溪的珠子跑出来,嗤笑:“可以啊,木头,你还收了几只鬼在身边呢?”
聂涧溪奇怪地看他一眼,“师弟,你不要总是这么说话,我把他们留在身边只是因为他们和这次的事件息息相关。”
“而且青州没有杀过人,也很强,是成为家鬼的最佳选择。”
谢烬灼冷哼一声:“呵,谁乐意管你是的,反正别人都是好朋友好鬼,只有我是凶狠的师弟!”
说完又看了一眼他耳朵上明艳的小版符箓和鲜红的血珠,眼神一暗。
“你这个耳坠可不是批发的,是限定版的,下次再弄坏了,你就等着变成一辈子的傻子吧!”
聂涧溪沉思,直话直说:“我傻不傻好像区别不大,只是身体会差一些。”
谢烬灼阴着脸看他,“你的意思是老子的血你用着跟没用一样?”
聂涧溪:“……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希望你们因为这个担心我。”
谢烬灼:“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你就是想当个傻子是吧?那你把耳坠还给我!”
聂涧溪:“……”
他这个师弟,是真的好像个孩子。
秋听栩看不下去谢烬灼宛如小学鸡吵架的戏码了,转而关注秦朗。
秦朗还看着被聂涧溪握在手里的药瓶,失魂落魄。
“这些药丸是不是有其他作用?不然他炼制这些干什么。”
这题秋听栩会啊,他刚刚听到了许世明的心里话。
“许世明原本打算吃了这些药丸控制你的,你这些年杀了不少人,你自己心里有数吧?”
“你的鬼力已经很强了,如果再被他控制,后果你知道的。”
秦朗无言看他:“我没数,我不知道,你们说话能不能直白点,像聂涧溪一样有什么说什么不行吗?”
秋听栩:“……你是个笨比吗?被控制了当然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人啊,就像你前二十年一样,你乐意?”
秦朗歪头:“我为什么不乐意,这二十年都这么过来了,你们难道以为我会在你们的感化下一下子变成一只好鬼?”
他看了一眼许言声,接着道:“要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人都有奇怪的能力,我还会乖乖待在这里?”
“你们难道不知道,作恶也是会上瘾的吗?”
秋听栩听完这一番话,若有所思,“你说得对,不过这也从侧面反应了一个道理,在绝对的压制面前,你就是恶鬼也没有半毛钱的用,还是乖乖去投胎当畜生吧!”
秦朗:“……妈的。”
阮青州听到他说完这么一番话,飘到他眼前,啪一下拍了他一巴掌。
“噢哟,恋爱脑认清了现实,头痒,作恶脑子要长出来了?”
秦朗二话不说又跟他干架,干到一半,客厅又响起来此起彼伏的枪声。
洛清风没看戏了,急忙跑出书房外,去找温朗。
客厅里站着一群保镖模样的大汉,都举着枪。
许愿被他们围在中间。
温朗不知所踪。
洛清风神色一变,大声喊:“温朗?你在哪儿?”
许愿被保镖保护得很好,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们笑。
“就凭你们,还想把属于我的家产都夺走?做梦!”
说完只会保镖朝他们射击,聂涧溪丢了一张符悬在他们眼前,子弹就好像打在无形的屏障上被弹开。
洛清风看了许愿一眼,眼里都是压抑。
好在温朗并没有出事,而是打开许世明的卧房,把头伸出来回应洛清风。
“哥在呢,别叫魂了,就他们这枪法,打一辈子都打不中我。”
洛清风松了一口气,正要动脚去收拾许愿这个大冤种。
他身侧一阵风掠过,谢烬灼像是会轻功一样直接掠到了那群保镖之中,他们都没看清来人长什么样子,一个个就被打掉了手里的枪,还被踢飞,四处瘫倒。
方才还嚣张的许愿一个人站在七荤八素的人堆里,懵了。
谢烬灼背着自己的剑停在他眼前,邪肆一笑,“你刚刚说,做什么梦?”
许愿终于害怕了,开始颤抖:“妈!妈!你在哪儿,这里有鬼啊!!!”
谢烬灼抬眉,乐了,“厉害了,都这年头了,还有人遇事就喊妈,真是笑掉老子的大牙了。”
他遥遥回头,看向站在书房门口的聂涧溪,嘲笑他:“木头,这就是你们要对付的人?值得花这么长时间?”
聂涧溪笑笑没说话,反倒是秋听栩,傻眼了。
跟聂涧溪咬耳朵,“涧溪,你师弟这速度,是人类能拥有的吗?”
聂涧溪也轻声跟他说:“他变异了,不是普通人类。”
下一秒,许言声逮着秋听栩,谢烬灼逮着聂涧溪,把两人拉开了。
谢烬灼:“讲什么要凑那么近讲?说出来我也听听。”
秋听栩看看像个哑巴的许言声,又看了看像个愤怒小鸟的谢烬灼,嘴角抽了抽。
“……”
他们这一群人都够支撑一个精神病院开张了吧。
第203章 谜语人
秦朗跟阮青州干完架后,就过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聂涧溪。
“大师,这是我的骨灰,我应该有权处理它吧?不如你把药瓶给我?”
聂涧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装着神秘药丸的小瓶子交给他。
“每个选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秦朗,我私心希望你不要走上不归路。”
秦朗摩挲着瓷质的药瓶,垂头不语。
抬头又露出嘲讽的笑容,“归路就是在八层地狱受刑后下辈子当个畜生吗?”
“我原本是不相信这个世界有地狱的,可是我自己却变成了鬼。”
“我不想有下辈子了,也不想去地狱受刑。”
“你一定猜出来我想干什么了,但是万一他赢了呢?”
“如果没赢,你们也会让我魂飞魄散,免于所谓的未来。”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浓黑的鬼气裹着从瓷瓶中倒出来的药丸,直接送进躺在地上的许世明嘴里。
速度很快,但如果聂涧溪想要阻止,就算自己来不及,也可以喊谢烬灼。
但是他没有,只是用一种悲悯哀伤的眼神看着秦朗,像一尊普度众生的菩萨。
“我没办法判断你的选择是对是错,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希望有来世。”
“但是你的选择对于苍生来说,是有危害的,而我们,只能将这些危害消除掉。”
“秦朗,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还是选择了他吗?”
躺在地上的许世明在吞吃了药丸之后,整个人的身体都紧张起来,原本就消瘦的脸颊紧绷,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凸出来,让薄薄眼皮上细小的血管都变得明显。
他的脖子好像被人掐住了一样,狠狠地咳嗽了几声,而后猛地睁眼,那双眼睛,被血丝爬满,好像随时都要爆掉。
浑浊不堪的瞳仁转动一下,咧开嘴笑了,“秦朗,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可真是一条忠心的狗啊。”
“过来我这边。”
秦朗静静地过去飘在他身侧,看着聂涧溪,表情麻木,“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他将我从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手下拉了出来吧。”
“你们知道吗,我曾经差点被我所谓的亲人们亲手卖给会所,你们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的吗?是卖身的,还要兼职拍片。”
“我不愿意,从会所逃出来,逃到后门还是被抓住了,他们骂我打我还扒我的衣服,是世明哥救了我,让我不至于沦为玩物。”
阮青州没好气地呸了一声:“你是什么品种的傻逼?你就没有想过这个狗为什么会在会所?”
“难不成是专门去救人的?”
秦朗神色黯淡,“我不愿意想这些,我只知道他救了我,那我就要用余生去还他的恩情。”
“我知道我很天真,但是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让我感受过温暖,只有许世明给了我温暖,让我吃饱穿暖。”
“我知道他是骗子的时候,也很生气,但平心而论,我难道真的不知道他是个骗子吗?”
“我知道的,我只是假装不知道。”
“有时候,人还是傻点比较幸福。”
阮青州冲他竖中指,“傻叉,下一届恋爱脑大比拼没你我不看!”
许世明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里莫名涌出来的力量,终于不再装得温文有礼了。
“哈哈哈,好样的,秦朗真是好样的!我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
秦朗面无表情地看他,“许世明,你吃了我的骨灰,就不恶心吗?”
许世明面带笑意,不看他,而是看向没有任何动作的许言声等人。
“恶心?怎么会恶心呢,能获得力量的东西,我甘之如饴。”
秦朗也淡笑:“不愧是你,你看看他们淡定的态度,还觉得自己能赢过他们吗?”
“你救了我,我现在连骨灰都让你利用完了,以后,我再也不欠你的了。”
许世明转了转脖子,咔咔响,“不可能,你只要还存在这个世界上,就永远欠我的,因为你这条命,都是我的,就是变成鬼,那也是我的。我就不信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崽子能对付我们精心创造出来的恶鬼。”
“秦朗,杀了他们。”
秦朗的指甲在他命令自己的一瞬变得如同尖利的钢刀,直冲对峙的人群中冲去。
但是他根本就碰不到那群人一根毫毛,因为阮青州的实力原本就在他之上。
两团青烟在偌大的书房中你来我往的交手,不同于以往打闹一般,这次都用了鬼生全力。
阮青州右手化作刀刃,直直削掉秦朗可怖的指甲钢刀,那些硬化的钢刃在一瞬间又化作黑烟回到秦朗的身上,幻化出新的武器。
然而阮青州总是有办法在下一秒化解掉他的伤害。
其实许世明吞了那些药丸之后,不仅自己的身体得到了强化,就连秦朗自己也感觉实力徒增。
不然,他只能像之前那样,被阮青州团成球来回踢。
他的斗志其实不高,只是在按照许世明的命令在办事,就显得很敷衍。
阮青州看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一个飞踢将他踹回许世明的身上,又在那瞬间散开身形,在别的地方重新凝聚。
阮青州怒斥他:“你看看你那个死样子,既然选择了那个垃圾,就他妈好好地跟老子对峙!要死不活的鬼样,老子都不想跟你打,无聊!”
许世明也生气:“秦朗!我他妈把你当底牌,你给我瞎打?阮青州都没有杀过人,他怎么会比你还厉害?”
秦朗看他一眼,有点嫌弃:“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干的那些狗事,足以让一个好人原地变成厉鬼,不需要多余的杀孽。”
“操,你们磨磨唧唧的,看得老子心累,怪不得你们做个任务都那么慢,别他妈的闲聊了,老子帮你们解决得了!”
暴躁地说完,谢烬灼右手朝后,潇洒一抽,黑色的布条自动散开,悬在空中,露出一把古老的……木剑?
谢烬灼把剑捏在手里,下一瞬就移到了许世明的眼前,盯着他倏忽一笑,一剑划向他身侧的秦朗。
速度之快,秦朗根本躲闪不及,甚至不能直接散掉形体。
被看似普通的木剑实打实抽散了。
“啊!!!”
痛苦不堪,难以为继。
他幻化不出完整的样子了,只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被灼烧。
好痛,比他死的时候还要痛。
黑雾翻腾,没有存在能再次站在许世明的身边保护他。
许世明眼看自己真的没有一点胜算了,看了看早已经被吓傻了的许夫人还有早就被温朗押进来的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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