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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听栩想说话，却无论如何说不出来，画面一转，他看到许言声漂亮的眼睛好红，爬满了红色的血丝，显得恐怖又可怜。
看到许言声好不容易平缓一些的胳膊上又多了新的划痕和伤疤，明明伤痕在许言声的身上，可秋听栩却像是刺到了眼睛，不敢再看。
——许言声！许言声啊！你为什么又要伤害自己？
他想呐喊，却猝不及防睁开了眼，看到睡前根本不记得关的窗帘外面，渐渐升起的太阳。
有些刺眼。
不适应一般闭了闭眼，秋听栩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手腕。
缺了点什么，真的缺了点什么。
游魂一般找到一把水果刀，将刀刃抵在左手手腕出，好似不会思考的布偶，面无表情地划开一道痕迹。
血色拥挤，烫伤了他的眼睛，恍惚间好像又看到许言声胳膊上地痕迹。
秋听栩一阵晃神，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有些惊恐地将水果刀丢掉，拔了插排上的充电线，熟练地在自己的大臂上打了一个结。
又找了莫夏朔家里的急救箱，给自己包扎了伤口。
可是包扎之后，便又开始想，这一套流程自己这么熟悉，根本不是因为当初打架打多了，谁他妈的打架总是伤手腕啊？
分明是他帮许言声处理伤口次数太多了，这一套流程已经被他刻进骨子里去了。
许言声许言声，干什么都能想到许言声。
都怪许言声是个恋爱脑，偏要缠着他。
现在好了吧，两个人在两个世界了，谁也忘不掉谁。
都可着劲儿难受痛苦吧！
搞笑，如果是现在这个鬼样子的自己穿越过去，别说救许言声了，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变成这个样子？
秋听栩想了许久，将原因归结于见鬼的爱情。
去他妈的爱情，真是让人要死要活。
这事儿不是恋爱脑才会发生的吗？为什么他这样一个理智的人要受这样的折磨？
别说他不懂了，回来想看看他的莫夏朔也不懂。
看到门口摆着包装完好的外卖，他皱眉。
客厅门一打开，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直接心里就是一咯噔。
进来看到茶几上摆着急救箱，心里又是一咯噔。
这他妈的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有人入室抢劫了吗？
赶紧进来要找秋听栩的人，好在一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秋听栩抱着腿坐在飘窗上看着天边。
莫夏朔刚松下一口气，眼睛一晃，就看到了秋听栩包裹得潦草的手腕。
“！！！”
“操！秋听栩，你手腕怎么回事？”
这绝对不是入室抢劫，这他妈的妥妥的自杀未遂。
“你自己干的是不是？”
莫夏朔很生气，他这个室友，他单方面认为是自己的异性兄弟了。
死里逃生几次，好不容易可以过过安稳的日子了，却要想不开伤害自己。
他没有亲身经历过秋听栩的经历，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就足够在秋听栩的心里留下那样重的烙印。
只是一边担心，一边生气。
担心秋听栩真的想不开，生气他不珍惜自己。
秋听栩扭头看他，露出一个虚幻的笑容，“对不起，我没有控制住自己，是不是很难看？”
莫夏朔简直要发疯，在原地走了几趟。
“对不起？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你对不起的只有你自己！”
“秋听栩，你还记得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吗？”
“你要搞清楚，只有你以前的样子，开朗温柔，爱世界，爱自己，富有生气的样子，才可以拯救许言声这样的人。”
“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在做下一个许言声吗？”
“有下一个秋听栩来拯救你吗？”
“没有！我告诉你，没有！”
“你们要互相拯救你知道吗？许言声还在那边，等着你还给他一个自信强大的秋听栩……”
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啊。
第244章 发泄
秋听栩现在好像有些害怕听到这些了，捂住耳朵不断摇头。
“夏朔，你别再说了，我很清楚我以前是什么样子，可人都是会变的啊。”
“我好像变不回以前那个样子了，我也很难过啊，可是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
“原本我只是怕他死了，那个世界就完了。”
“我为了保自己好不容易多出来的一条命，为了屏蔽那个读心术，我才去接近他的你知道吗？”
“我是有目的的，我明明是有目的才接近他的。”
“可是后来，我却替他难过，难过他这样好的人为什么不能过得开心一点。”
“你瞧，他好不容易会说话了，能张嘴了，明明喜欢我，却不敢用嘴说。”
“只敢在暗搓搓地在心里暗示我，我觉得他好可爱啊。”
“我这辈子没有遇见过这么可爱的人，所以我注定会爱上他。”
“爱上了然后呢？没有谁为我们自以为感天动地的爱情买单，世界末日来了，我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你觉得不可笑吗？我觉得很可笑。”
“上天给我们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让我们得到了世界上最诚挚的感情，又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失去它。”
“你说命运是不是在试图教会我什么？”
这大概是他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后，表达情绪最激烈的一次。
抱头不断絮絮叨叨，嗓音滞涩，不知是在自问，还是在问别人。
莫夏朔看他那么痛苦，顿时也教训不下去了。
是啊，没有谁规定一个人要不停地去拯救别人，如果可以，他更希望那个什么许言声能来拯救一下现在的秋听栩。
他现在，实在是有点垮了，不自己想通，就拉不起来的那种。
“……命运啊，可能是想教会你，人这一辈子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的。”
很不合时宜地一个玩笑，让秋听栩整个人都愣住了。
半晌才有些不知所措的地笑了一下，他又揉了一把眼睛。
“你说得对，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的。”
“我从小到大落过那么多次了，没道理这一次起不来了。”
“我只是一下子想不通，可能需要慢慢想吧，夏朔，你放心吧，我死不了的。”
“我还要想办法回到他的身边，我不会死的。”
莫夏朔凑到飘窗前，将他埋着的头挖出来，看着这人没什么神采的眼睛，实在放不下心。
“下来，我们先去医院看看伤。”
秋听栩扒拉开他的手，摇摇头，“伤口很浅，远没有当初我过去的时候看到的伤口深。”
“你不用担心，我对这样的伤口很有经验的。”
“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
莫夏朔抓了抓头，“我放心你个头啊放心！”
“不行，我得请假回来看着你，不然我每天上课都不安心。”
秋听栩还是摇头，“不行，你这样我会有负担，你就当是为我好，不要管我了好吗？”
“除了给我订饭的时候，真的，我会忘，我需要你提醒。”
他双手合十拜了拜，颇有诚意，“拜托拜托，你让我自己想开吧。”
莫夏朔怀疑地看着他：“真的？”
秋听栩发泄了一通，精神好似好了一些，用力点头。
“真的，比珍珠还真！”
莫夏朔摸过他的手机，把自己设置成为置顶，又把提示声音打开。
“那你保证我联系你的时候能及时联系到，超过十分钟你没回我消息，我就请假回来看着你。”
秋听栩傻眼，“那我万一睡着了怎么办？”
莫夏朔：“你睡觉前不能跟我说一声吗？你要是骗我你就死定了！”
世道变了，他莫夏朔也敢威胁秋听栩了。
实在是，世风日下，世态炎凉……
秋听栩突然就有了一股时空错乱的感觉，捂着脸笑了起来。
“这么担心我啊，不如我去陪你上课啊？乖儿子。”
这句话让莫夏朔有一种从前的室友回来了的错觉，心里有些惊喜，拍了一下秋听栩的肩膀。
瘦了，他打得手都有些痛。
“谁是你儿子，不要脸！”
“恕我直言，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儿子了！”
秋听栩愣了一下，好像确实是，“你说得对，除非许言声可以生。”
莫夏朔惊讶，摸了摸下巴，“不是吧，难道许言声是下面的那个？”
“怎么看，你好像都是被吃得死死地那一个。”
秋听栩的脸一红，眼珠子乱转，“嗯嗯……谁说不是呢。”
也不知道他是在回答上一句，还是在回应下一句。
莫夏朔也不是很在意，他只在意秋听栩的情绪是不是好了。
好在秋听栩好像只是暂时的不理智，现在的情绪好像挺正常的。
有些难搞，这么变幻莫测的心情，他上次体验，还是在那个穿过来的秋听栩那里体会到的。
说实话，都挺难搞的。
好在自己也足够有耐心，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搞。
也好在以前秋听栩对自己有耐心，不然他也不乐意管。
说不定都要直接骂神经病了。
这世间，当真是有因就有果，但凡错了哪一步，都可能成为另外一个人生。
莫夏朔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又没吃饭？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的外卖了。”
他一日三餐都给秋听栩点了，今天的份儿还好好的待在门口。
外卖员每天敲门都敲烦了，莫夏朔也是因为接到了外卖员的电话，才知道秋听栩没有好好吃饭的。
抽时间回来看看，就发现他开始自残了。
秋听栩有点心虚，“啊……我忘了，肚子不饿。”
那是真的不饿，整个人都想升天成佛了。
哪里还记得按点吃饭？
第245章 交换
许言声再一次掐住了秋听栩的脖子，红着眼睛问他。
“我的听栩呢？他在哪里，你把他还回来，我不要你。”
秋听栩的被扼住，想说话也说不出来，面色变得紫红，挣扎不已，却还是挣扎不开。
终于在他眼里涌出泪来，闭上眼睛准备再一次迎接死亡的时候，许言声松手了。
【不行，你不能死，我还要等着听栩回来，他需要你的身体。】
【可是，我的听栩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秋听栩好不容易可以呼吸了，无力地倒在地上，默默垂泪。
“你以为……我想回来吗？”
——
秋听栩猛地睁开眼睛，他又梦见许言声了，他总是想把那个秋听栩掐死，却又在最后关头松开手。
他倒希望这只是梦，毕竟，那个秋听栩是无辜的。
明明平白被他占了这么久身体，一朝回去，如果还要被失去理智的许言声折磨的话，那实在是无妄之灾。
正是深夜，秋听栩最近总是睡不好一个觉，可能在夜里醒来，也可能在艳阳高照的时候醒来。
可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能看到梦里的许言声和秋听栩，都很痛苦。
那种痛苦，一点也不亚于他自己。
他爬起来，又坐上飘窗，看着窗外高悬的月亮。
这个世界什么都没变，唯独他变了。
变得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苦笑一声，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死要活。
穿越过去自以为是地黏着许言声，说什么要救他。
把别人的心骗过来了，拍拍屁股又在末日中跑回和平的世界。
怎么看怎么像个大渣男，哎。
如果梦是真的，是不是意味着那个秋听栩也不愿意回去呢？
如果能换换就好了，让他们待在各自想待的世界。
正值月中，天上月亮正圆，他呆呆地看着那圆圆的月亮。
“月亮都这么圆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团圆啊，许言声。”
喃喃地声音从他的口唇中溢出来，他靠在飘窗后壁上，歪着头盯着月亮。
恍惚中好似看到银白的月华红了一瞬，他猛地站起来，却因为这段时间没有好好吃饭，而突发昏厥。
头发还没长起来的脑袋，随着他的昏厥磕到了窗台上，一下重击。
直接昏了过去。
莫夏朔到了白天还没等到秋听栩给自己报平安，心里一阵不安，跑回家里一看。
好家伙，窗台上都是血，秋听栩静静地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莫夏朔的呼吸都差点停了，手指颤抖地探了探秋听栩的呼吸。
在试探道温热浅柔的呼吸后，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而后又紧着嗓子眼打了120急救电话。
他这几个月，真正是承受了太多太多，他都想跟秋听栩一起去医院住着算了。
他虽然体温正常，但再这么下去，他的精神就快要不正常了。
好在他也不是差钱的主，可以帮一帮秋听栩这个大倒霉蛋。
不然，这小子指定死了几百回了。
打完电话，莫夏朔重重抹了几把脸，压着嗓子道：“狗东西……也不知道你这回过去没有，成天就会吓我。”
“操，等你醒了，不管是谁，我高低要让你给我当一个月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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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声明知道眼前这个陷入昏迷的人不是他的秋听栩，却每天都要盯着他，就连晚上都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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