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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近代现代)——郑九煞

时间:2025-04-25 09:04:07  作者:郑九煞
  话音落下,旁边几个女生都捂着嘴笑成一团,显然她们比程朔更清楚内幕。那个短发女生又跳出来嚷嚷:“这回不能耍赖了!”
  程朔这算是明白过来自己竟然被一群女学生给算计了,现在被架在半空,骑虎难下。他摸向兜里的手机,无奈,“我平时很忙,不一定看得见消息。”
  白婉笑笑,“没关系。”
  漂亮、年轻的女孩,酒吧里从来不缺,程朔从十几岁混到现在,见过太多。她们年轻时从未在这一方面受到过什么苛责,同龄异性的追捧更是滋长了大胆与自信。也许这种大胆的自信的确会吸引一些人,可惜程朔不在其中。
  他顶着女孩儿隐隐期待的注视解锁了手机,继续打预防针:“我好久没用微信了......”
  “他不加。”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机,在座的几人全都看了过去,包括程朔。桌子四周与整个酒吧之间短暂设立起了一面屏障,拦截下四面八方的音乐、谈笑。
  这个角落在傅晟闯入的一霎那,陷入真空。
  程朔还未开口,几个女生的脸上已经难掩惊讶与惊艳,两种矛盾的情绪打斗不出胜负,但又仿佛出于一种生物的本能,这个陌生男人身上危险的气息令她们不敢再多看,纷纷移开了视线。
  程朔抽动了一下手腕,纹丝未动,“你来干什么?”
  傅晟背对着光俯视他,镜片倒映出酒吧纷乱迷幻的霓虹灯,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为什么拉黑我?”
  简单的问题,背后蕴含的深意可丝毫不简单,几乎是瞬间,亦或者是女人的直觉,白婉看向程朔的眼神微微一变,再望向那个从头到尾都没有用正眼看过她们的英俊男人,咬了下唇。
  “是你的朋友吗?”
  程朔起身,“我出去处理一下,你们继续。”
  黑色奔驰S就停在酒吧外面,今晚没有司机。程朔一路拉着傅晟的手腕走出酒吧,在远离开人群视线后,像脱手什么垃圾似的甩开了他。
  傅晟停在原地,缓缓握紧被甩到身侧的那只手。
  “和她们玩得开心吗?”
  “你管得着吗?”
  程朔背靠巷口的那面墙,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根叼在嘴里点燃,升腾的烟雾稀释着他内心蠢蠢欲动的烦躁,“拉黑就是不想听你说话的意思,这么简单的道理傅总不懂?”
  他只会在两种场合叫傅晟傅总,一种是为了讽刺,一种是在床上。
  现在是哪种情况,一目了然。
  傅晟一步步走向他,携着浑身的冷沉从暗处一寸一寸剥离,“看来你去找傅纭星的那个晚上过得不太顺利。”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
  程朔不知道他到底是无心还是真的从傅纭星那里听来了什么,但这句话实实在在地戳到了他最想逃避的那段记忆上,皱眉道:“你又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比你想的要多。”傅晟说。
  程朔推开他靠近的肩膀,拿下嘴里的烟,“客人还在等我,没别的事别在这里和我打哑谜。”
  “见到柏晚章的感觉怎么样?”
 
 
第67章
  轰隆——
  程朔耳边闪过一道雷声,头顶的夜空还和刚出来时候一样清晰明朗,半轮月亮孤单地挂在那儿。他转过去,傅晟矗立在巷口前的身姿包裹在一身几乎要融化进周遭的黑色装束里,只有胸前的领带夹随着他的步伐传递幽暗的反光。
  “你再说一遍。”
  傅晟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真皮皮鞋碾过地上碎石细砂。
  “重新见到柏晚章的感觉怎么样?”
  “傅总,您要的资料。”
  周俊将密封的牛皮纸袋搁置在傅晟办公桌前,落地窗外林立的大厦在深夜依旧彻夜通明,照在墙上如图精美摆设的钟上,时针直指向9。
  傅晟并未抬头,询问迟迟没有离开的周俊:“还有什么事情?”
  “关于程先生被封锁的资料我已经查到了,都在袋子里,只是有件事......”
  “说。”
  周俊抿了抿嘴角,仿佛也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话极为荒唐:“那些资料,是十年前傅氏的人亲自封锁的。”
  撕拉——钢笔锋利的笔尖划破了纸面,傅晟揭起冷沉的眼,如同审讯室里炽亮的灯泡直射向低头的周俊,“解释清楚。”
  “目前只能确定,不是董事长做的。”周俊缓缓说道,“其余的我都整理在资料里,您可以看看。”
  不是他父亲,那只能是一个职位比他父亲还要远远高出的人。
  傅晟单手摘下眼镜,按揉了一下长时间伏案而干涩的眼角,但傅老太太慈祥的面孔依旧在闭眼后浮现在一片漆黑的屏障前。
  “出去。”
  “是。”
  门锁轻轻合上的咔嚓盖在秒针的走动下,傅晟视线移向桌面上那份薄薄的牛皮纸袋,里面蛰伏着一个他等待了许久的结果。虚惊一场?或是另一个深渊?他设想过无数可能,但却从未想过结果会是这样一种情况——程朔是怎么在十年前就和傅家产生联系?
  良久,仿佛等待了一个世纪,他解开缠绕的白线,打开了一段被尘封在十年前的遗址。
  “手续都办得怎么样?”
  出差前一晚,向来从不过问他生活的傅承海将他唤到跟前,一副有事要交代的模样。
  读懂情绪是傅晟从小必修的学问,于是他微敛着下巴,用平缓沉着的声音说道:“录取信已经拿到,第一学期从九月份正式开始,我已经联系了航班申请航线,过去后的住宿和学校事项我也会在去之前一一安排好。”
  傅承海点头,面露欣赏,“我知道不用担心你。”话音落下,他喝了一口放在手边的茶,似乎是觉得烫,皱了一下眉头,“到时候柏晚章会和你一起过去,做好准备。”
  傅晟的眼皮跳了一下,“需要我提前联系好那边的医生吗?”
  “大难不死还换了颗心脏,过去的毛病早都好了,”傅承海不咸不淡地说,“你用不着管他什么,给老太太一个交代就行。”
  那时他颔首,道了声好,然后不再过问。
  关于柏晚章的事情,他一向不好奇,不参与。每年有长辈在的家庭聚会上扮演一对好叔侄就是他们之间仅有的联系。所以当几年前从闲言碎语中听见他这个病怏怏的叔叔与一个男人私奔,弄得轰轰烈烈差点连命也不要时,他的确震惊过,似乎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和印象里对所有都不敢兴趣的柏晚章关联到一起。
  他曾很多次以为,柏晚章活不过二十岁。
  至于那个仅仅存在于听闻中的‘私奔的男人’,从未以一个具象化的人形出现在傅晟脑海,也许潜意识里认为,他还不够格。一个不会与他的人生产生交集的普通人。而在他们的世界里,‘普通’被重新赋予了贬义。
  只知道那是一个不学无术带坏了他叔叔的顽劣份子,在很多年后,包括他叔叔身边从未有人再提起过这件荒唐的往事。
  在看见手里这份资料以前,这个恶劣形象仍旧以一个空白的剪影活在被他快要遗忘的意象里。
  傅晟禁不住低笑了一声,放下那几页薄薄的纸,不知是讽刺,恍然,愤怒,还是其余更多未命名的滋味糅杂在一起,拖着长长的叹息泯灭在黑夜中的办公室。
  或许,他们傅家注定与程朔有着某种看不见的联系。跨越时间,千丝万缕。
  真相远比想象荒谬。
  燃烧过头的烟灰洒在手指上,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程朔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保持这个姿势站了很久,喑哑地开口:“你都知道了?”
  “听说你们相处的不错,叙旧了吗?”
  “你是故意的。”
  傅晟恍若未闻他的质问,继续道:“见到旧人,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拉黑我?”
  没有否认。
  程朔眉心挤在一起,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了上来,他撇了烟,用鞋尖碾灭,大步上前扯起傅晟的衣领,“你他妈玩我是吗?”
  当程朔嘴里的烟雾挑衅般的吐在脸上时傅晟依旧面不改色,仅仅阖了一下眼,“我以为做了一件好事。”
  好事?好事就是在不通知当事人的情况下告诉他你一直以来相信的真相其实是错误的。他一直都错了,大错特错。
  程朔几乎要被他这副高高挂起的模样气笑,“你就是想故意让我在傅纭星面前出丑,对吗?”
  “你总把我想得这么卑劣,”傅晟说,“就算我为自己辩解,你也不会信。”
  “你本来就是这种人。”
  程朔不为他的把戏所动容,扯了一下嘴角,逐字逐句道:“差点忘了,需不需要我对你说一声订婚恭喜?应该不算太迟吧?”
  傅晟半敛的眼底划过一瞬波澜,须臾,以笃定的语气道:“傅纭星告诉你了。”
  “想要不被人知道就永远别做亏心事,”程朔松开手,原本整洁的衬衫衣领被揉扯出了几道皱痕,领带夹也偏离了位置,他满意这副杰作,“我当时瞎了眼,以为你真的......算了,当我没说。”
  傅晟拉住程朔的手腕,这个动作不像以往那么冷静,“我可以解释。”
  “现在?”程朔蹙眉,“早不解释晚不解释,偏偏现在知道解释?要不是傅纭星告诉我,估计你一辈子也不打算说了吧?别再来烦我我就谢天谢地。我的头已经够疼了,你要是想我早死就直说。”
  “别说这种话,”傅晟沉声道,“那只是双方出于利益角度的一场合作,我原本打算你回来后就告诉你,但你把我拉黑了。”
  “没了?”程朔等了一会,“就这一句话,还成了我的错。你想要我回答些什么?我理解你,你有你的不容易,所以我接受你一边和女的结婚一边给你当免费的鸭?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程朔。”
  “傅晟,我不是你弟弟,你他妈别总想着管我。”
  程朔向来不避讳说出那些难听、直白的字眼去撕破彬彬有礼,毕竟他可不是活在象牙塔里的少爷。他说过远比这更脏、更恶心人的话,当然,也知道怎么样才能惹恼傅晟。
  傅晟的脸色沉在一片郁色里,哪怕知道是故意,程朔也得逞了。他动了动绷直的唇线,说:“你闹够了吗?”
  “闹?”程朔荒谬地咀嚼着这个词,风水轮流转,向来是他对别人说这种话,现在终于也轮到他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了,“你觉得我是在和你闹?傅晟,你要是嫌弃我,现在就别一副被抛弃的怨妇样回来找我。”
  “你想听什么?我爱你,非你不可,你觉得我会说这种话吗?”傅晟喉结上下滚动,嗓音喑哑,跑出了几丝没有掩藏好的躁意,“你知道这不可能。”
  像在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
  是,他们这段不光彩的关系沾上感情都是玷污感情这两个字。程朔从来没要求过什么,但当亲耳听见,他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不能够完全释怀。
  合着他就是不上台面的。
  所以他就活该接受这种不上台面的关系?
  现在他可以确定了,傅晟瞧不起他,从始至终都没变。
  “那就留着对你的未婚妻说。”
  程朔甩开他,头也不回。
  傅晟没有去追。
  回到酒吧,那一桌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不知道走时有没有看见他和傅晟在酒吧门口干的那些事。程朔心中叹了口气,交代郝可几句,再也捱不住疼痛欲裂的脑袋拖着身子上楼。
  世界终于清净了。
  黑色奔驰依然停在原地,一动未动。程朔瞥了一眼就心烦意乱地拉上窗帘,接着一头栽进阁楼的沙发里,带着势必要昏睡一场的架势。可偏偏,怎么也抓不住困意。
  好几次,他憋着一股气,想要起来拉开窗帘看一看傅晟还在不在那里。但他知道这种行为蠢得没边,硬压下去,浑身像有蚂蚁在爬。
  门被敲响,程朔睁开眼,不耐烦地喊:“谁啊?”
  安静了几秒,响起郝可弱弱的声音:“朔哥,是我。”
  程朔翻身从沙发上起来开门,郝可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疲倦的脸色,提着袋子的手往前一伸,“是一个跑腿送来的,说要交到你手里。”
  程朔接过塑料袋,道了句谢后关上门,靠在门边低头打开了袋子,里头躺着一盒止疼药。
 
 
第68章
  不管怎么样,程朔不得不暂时放下想这些糟心事,因为决定蒋苗苗生死的高考如期而至了。
  大约为了映衬考生们焦灼的心情,当天气温一度飙升到了35度。程朔一大早陪蒋飞送蒋苗苗进到考场,校门口围满像他们一样等待的家属,有的提溜横幅,有的怀里抱着鲜花。
  “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候着就行了。”蒋飞这三天都请了假,专程为当蒋苗苗的厨师保姆兼出气筒。
  程朔扇着风,刚从路边发传单的人那儿免费拿的,“反正白天我也没事,等她出来了正好一块去吃个饭。”
  “你这几天睡得不怎么好吧。”
  “怎么看出来的?”
  “废话,那么大两个黑眼圈挂着,我又不瞎。”
  程朔本想损蒋飞几句,但这天热得他实在没什么脾气,“我一直都有黑眼圈。”
  “你原来虽然有黑眼圈但是精神奕奕,现在感觉马上要一命呜呼了,”在考试环境的熏陶下蒋飞难得蹦出几句成语,“柏晚章联系你了吗?”
  这个名字直到如今依然是程朔心中的违禁词,他不习惯,更反感从旁人口中听见,牵连起的总不过是一些灰暗的记忆,“没有,我们又没有联系方式。”
  口气平淡,掩盖着某种被强烈压抑的情绪。
  “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了吗?”蒋飞低声,“反正我想了好久,这件事绝对不是巧合,他肯定有备而来,不然怎么知道你那天正好就在?说不定他早就知道你和傅纭星的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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