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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幼崽种田日常(古代架空)——昵昵儿女

时间:2025-04-25 09:04:48  作者:昵昵儿女
  至于镖里剩下的几匹车马早就被佟家兄弟的年货装满了,镖局能让这些镖师买些东西给自家人带回去已经算体贴了。
  “魏学子,你们怎么囤了这老些醋和布?”
  “这布瞧着不错,像麻布又不像麻布,没见过这布啊……”
  “这布是冬麻,柳条染,瞧着比粗麻顺滑些,这醋啊,甘爽醇厚,可比咱们镇上的醋好吃多了……”
  罐罐也不瞒着他们,将醋和柳布的事和他们一一说过,有个镖师道:“你们兄弟可真舍得啊,就这样白给旁人一文钱叫他们买醋?这都快赶上小半坛醋贵了吧?再者这醋买的时候就挺贵,搬回镇上能有人买吗?”
  魏承边捆车边道:“卖不出去就自个儿留着吃,左右这玩意儿也坏不了。”
  那镖师有些好为人师,又道:“你们兄弟年纪小,真是攒不下钱,这卖羊赚点银子全搭在这些醋和布上了吧?凤阳镇哪里缺这些玩意儿,若是你们卖不出去,定会赔个底朝天!”
  海叔皱眉:“老刘啊,你别乌鸦嘴瞎操心,人家魏学子和罐罐多聪慧的人物,人家做的是买卖,你张口闭口就是赔钱,多不吉利!”
  魏家兄弟对视一眼,明显都不想和镖师起争执,只好自顾自的捆着驴车。
  刘镖师见没人搭理他,摔了下捆车的麻绳,呵了声:“这样聪慧的孩子我是受不起啊!我儿子是笨点,可好歹不败家嘛!”
 
 
第111章 
  海叔见着刘镖师走了, 他放下手里的活计帮着魏家兄弟捆醋坛子:“山路颠簸,光用干草铺车还不够,你们这些醋坛子得挽上扣套。”
  魏承哥俩到底是比不过海叔这等押过酒镖粮镖的老师傅, 只见那长长的麻绳在他粗糙宽大的手中左打交叉口, 右抽绳扣,来回四五次, 没一会儿, 十来个醋坛子就被老老实实捆在一处。
  罐罐抬手晃了晃, 便发现这些醋坛子像是被定住了, 一点也不晃动,他圆眼亮出光来:“海叔, 你真厉害!”
  “害,这有什么厉害的。”
  海叔一边给他们示范一边道:“把这坛子捆好了,路上能省得磕碰, 就是回家卸货,拿也好拿,能省了不少力气咧。”
  有着海叔的帮忙,浑圆矮胖的醋坛子很快就被捆成三排,他们又用干草细致铺满夹缝, 最后将厚实的黑毡布牢牢盖上。
  只要不在半路翻车,这三十坛红香醋就能顺顺利利带回凤阳镇。
  海叔拍拍手上的灰, 笑道:“你俩午后还去不去城里逛逛?”
  “是要逛逛。”
  魏承点头:“今儿晌午只顾着囤布囤醋, 我们还想着给咱家里人和佟叔带回去点稀罕玩意儿。”
  海叔笑着说:“佟钊没白疼你们啊。”
  又从腰间掏出个钱袋子,左右看看后道:“我总是听人说幽州城有什么胭脂铺,那里有许多夫郎娘子用的胭脂水粉,海叔一个大老粗,只会说些土话, 实在不好意思去那儿富贵地招人嫌弃,想着你们兄弟会说官话,能不能帮海叔买两盒胭脂。”
  罐罐捂着嘴偷笑:“海叔,您这可是要送给我家小阿叔?”
  海叔笑容更甚,黝黑面上竟有些腼腆之意:“这不是要过年了么,今年我总是在外头跑,好在是赚了不少银钱,自然是要给你小阿叔多添置添置。”
  “得嘞,这事包在罐罐身上!”
  海叔又嘱咐道:“咱来趟幽州城不容易,你们兄弟捡好的贵的,若是银钱不够,你们先给海叔垫上,等回来海叔再给你们补上!”
  魏家兄弟自然一口答应。
  待走出宅院,罐罐颠了颠手里的钱袋子:“海叔可真舍得给小阿叔花银钱,这里头竟然有足足一两多银子!”
  “一两多?听闻走一趟镖才赚二两银子,也不知道海叔这等镖局老人会不会比寻常镖师多些。”
  魏承认可道:“海叔是个好夫君。”
  罐罐小跑两步追上来,抱着哥哥的手臂:“罐罐也舍得给哥哥花银钱呢!”
  魏承轻捏了下他雪白脸蛋,笑道:“咱罐罐也是个好弟弟。”
  罐罐踮脚也轻掐了下哥哥的脸:“这也是个好哥哥!”
  兄弟俩说说笑笑去到胭脂铺子,一进来浓郁脂粉香气就扑面而来,里头多是些哥儿姐儿,不见男子汉子。
  有个高出这些哥儿姐儿两大头的青衣小哥儿傻愣愣大声问道:“听说新来了盒胭脂,叫醉花露胭脂?这大冬日哪来的花露啊?”
  旁边的黄衫姐儿掩唇笑:“我的傻哥儿,莫要没见识,这花露胭脂是用红蓝花制的,再混入捣成香沫的胭脂花,陶澄净后还要用去岁的香花露熏蒸……”
  “原是这样,那我还想要铜黛,我眉浅,那相看的人竟说我脾气大……”
  魏家兄弟读书做生意在行,可对这女子哥儿用的妆奁两眼一黑,好在有卖胭脂的小娘子见着他们空等半天,忙上前询问他们可有所需。
  罐罐便问她哥儿该用何物,女子又该用何物。
  那娇俏的小娘子是个人精,见着他们是“门外汉”,巨细靡遗好生给他们介绍一番。
  兄弟俩却听的云里雾里,万万没想到铜黛竟然是画眉的;妆粉是薄涂脸蛋上,使人变白的;胭脂花露原来是口脂,只用簪子薄涂一点,嘴唇就能变得鲜红欲滴……
  就那么一小盒胭脂竟然要八十文,女子和哥儿的银钱还真是好赚。
  于是给海叔的夫郎拿下两盒上好的妆粉和口脂,他们除了要给师娘捎带,想着这半个月将墨珠儿托付给了莫夫郎和涣哥儿照顾,那墨珠儿胖成猪球,很是挑嘴,脾气大还黏人,想来也教涣哥儿父子受累了,再者溪哥儿也与他们兄弟交好,既然给涣哥儿带了就不能不给溪哥儿带,最后又买下四盒价格适当的胭脂口脂留着送礼。
  魏家兄弟向来是看中什么就掏钱,决计不问东问西,拖泥带水。
  他们提着包好的纸包走出胭脂铺子,前头来的的哥儿姐儿们就笑开了。
  先前问话的青衣小哥儿伸着脖子望了会儿,听到有人笑后,他脸就有点红:“笑什么?长得俊俏的人谁不爱看?”
  “你这哥儿说话真是羞死人。”有个小姐儿以帕捂脸。
  “羞什么?我不过是头一次见到有男子来买胭脂。听着他们又问女子又问夫郎,想来是替亲人捎带,这也是极难得,有些男子忌讳胭脂铺也忌讳布行,青楼小倌倒是没少跑,他们哪里有这样的心帮亲人寻买胭脂水粉?”
  青衣小哥儿嘟囔道:“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有哥儿笑道:“哎呦,言哥儿真不知羞,你看上哪个了?”
  “公子?会说官话可不见得就是公子少爷。”
  为首的黄衫姐儿笑不达眼底,淡淡道:“他俩身上那衣裳瞧着就不是幽州城少爷富户常穿的布料,非锦非绣,腰间既无佩玉也无佩金,还捎带那些胭脂,想也知道定是个走大运能来幽州城内逛一逛的外来户。”
  “言哥儿啊,你说你不识得胭脂水粉也就罢了,就连富户穷酸户都分不清。”
  黄衫姐儿扯了扯唇角:“以后擦亮眼睛看人,莫要被人骗到穷乡僻壤去了。”
  “到底是咱们眼拙,比不上汤小姐儿眼睛厉害。”
  刚刚还陪着青衣小哥儿说话的哥儿,立马转头奉承道:“咱们汤小姐儿可是在知府夫人身边长大的,汤大公子和汤三公子又是极受知府大人看重,姐儿在这些人物身边长大,见到学到的让咱们望尘莫及,这慧眼识鱼珠的本事哪一日也教教我们……”
  那唤作言哥儿哼了声,捧着一堆上等胭脂水粉去寻掌柜结账去了。
  “哎!这言哥儿怎么这样不知好歹!”
  “对啊,不过是仗着自家有些银钱罢了,不还是要招赘婿便宜了旁人?”
  “有钱有何用?我听闻他叔伯想要将堂兄堂弟过继给他爹娘,以后啊,这家业还不知道落在谁身上呢。”
  有人遮嘴笑道:“他一个哥儿,以后还不是仰仗旁人鼻息活着?我听说相看的人家嫌弃他长得像男子,他啊,是嫁不出去,也招不上婿……”
  “闭嘴!”
  言哥儿因着嗓门大些,吓得这些向来娇气的哥儿姐儿顿时噤声。
  他又看向为首的黄衫姐儿,凶道:“你也闭嘴!”
  黄衫姐儿脸色一白,到底有所顾忌也不敢真得罪这言哥儿。
  .
  魏承和魏渝还不知晓他们只是买个胭脂水粉,竟然让幽州城富户家的哥儿姐儿恼了表面和谐。
  俩人从胭脂铺一路走来,见着有趣的铺子就进去逛买一番,花样精美的糕点、没吃过的果脯,还有一应熏虾肉货都买下不少……东西不在贵,在于稀罕,只教茂溪村和凤阳镇的亲朋好友人人都不会落空就成,罐罐还给墨珠儿和杏儿寻摸两个刺绣精美的蒲团。
  “要过年了么,也该给它们换些新东西。”
  魏渝两手空空,他想到什么笑道:“有个事一直忘了和哥哥说,那粮庄少东家和我说杏儿开春就到了年纪,他还想着帮它找媳妇。”
  魏承也觉得好笑:“母狼倒是成,若有犬狗接近它,怕是会成了它的口中粮。”
  “母狼?”
  魏渝眨眨眼:“听闻狼性忠贞,一辈子只寻一个伴侣,罐罐觉得咱们还是不要替杏儿寻什么母狼犬狗,只教它自个儿慢慢寻着吧。”
  实话实说,他总觉得自家杏儿还是那个只会咬他鞋面的小崽狼咧。
  魏承也是这样想的:“是这么个理儿。”
  又晃晃手里的大包小包:“年礼买得差不离了,咱们这就往回走?”
  “成,也不知道灶叔晌午做什么好吃的。”
  兄弟俩往前头走,忽闻昨儿路过的街角又传来吵吵闹闹。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卖给他!”
  “这位汉子,有话好好说!”
  “老子花钱买了他,他敢不从!”
  “放开我小爹!放开我小爹!”
  魏承看到什么后皱了皱眉,对罐罐低声道:“是昨儿那三父子。”
  魏渝沉思一会儿,扯过个看热闹的婆子道:“阿婆,这是生了什么事?”
  那婆子打量一眼魏渝,道:“这夫郎带着俩小子卖|身为奴,那人却只想买那夫郎回去暖被窝,根本不想要俩个小汉子拖油瓶,人家夫郎说过一家人不分开,就不要这男人的铜板,没成想那人就霸王硬上弓,非要给人带走。”
  眼见着那瘦弱夫郎手肘在地上划过一道血印儿,魏家兄弟对视一眼后,扬声道:“住手!”
  魏渝上去一脚就踹开那当街强抢夫郎的汉子,将奄奄一息的人护在身后:“他说不卖你,你耳聋了么?”
  “好小子,竟敢挡大爷的好事!”
  那汉子提拳就来,魏承眼疾手快将一应年礼塞给身后的婆子,他提臂挡住这汉子一拳,汉子右肘想击打魏承面门,却不想魏承早有所预料,反手成爪直扣住大汉手腕,俩人对峙一会儿,魏承面不改色,那大汉却是满头大汗。
  只听咔嚓一声,汉子忍痛捂着手腕倒退两步。
  魏承冷道:“还不滚等着我报官么?”
  大汉被折了面子,恼羞成怒道:“老子记着你了,有种你们别走!”说着抱着断裂的手腕就跑。
  “小爹,小爹!”俩八九岁的汉子都哭哭啼啼围上来。
  魏渝将那夫郎扶起,见他面色冻得发青,脸上还有冻伤,不忍道:“你可还撑得住。”
  那夫郎废力睁开眼睛,浑是泥土和伤血的手想碰魏渝又不敢碰:“谢,多谢两位公子又,又救我们一次。”
  魏渝见他身上没伤,这么虚弱应当只是饿的。
  再见着那俩小汉子脚上套了破旧的单鞋,想来他们是将昨儿的酱肉包子换了鞋穿。
  “公子,公子,求求你们买了我们吧!”
  有个小汉子哐哐跪地磕头:“你们是好人,又给我们包子又救我们,我们兄弟这辈子为你们当牛做马,绝无二心!”
  旁边的小汉子也跪地磕头。
  魏渝默了默,道:“抬起头来。”
  俩小汉子不明所以,可还是颤颤巍巍抬起那张涕泗横流的小脏脸。
  这兄弟俩鼻阔眉宽,眼球黑多白少,此面相多为重情重义之人。
  魏渝道:“会拾掇庄稼么?”
  那夫郎抖着嗓音道:“会,我们都是庄稼人……”
  又扯着稍大点的孩子:“我,我还有我俩儿子都识得两个字……”
  还识字?这倒是个长处。
  魏渝又看一眼立在身侧的兄长,见兄长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眼下庄子越扩越大,他们家中也该寻摸两个值得信任的死契伙计了。
  他这才道:“可以。”
  俩小汉子和饿得直冒虚汗的夫郎愣了好一会儿:“真,真的?”
  魏渝左右看看:“此地不宜久留,你们随我们来。”
  最后几人寻了一家路边包子摊,三碗粮粥和两屉包子一端上来,三人眼冒精光,频频吞咽口水可都没有动手。
  魏家兄弟交完铜板就见着他们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便道:“趁热吃。”
  他们这才狼吞虎咽喝粥啃包子。
  原来这父子三人是幽州城浑阳镇下头的周家村人。
  这一家人命运多舛,他们多年前就是从邺城逃难来的,没成想三年前一场大旱,又让本就贫苦多病的日子雪上加霜。
  云夫郎的丈夫还是个难得的童生,不过因着体弱多病和常年饥饿没熬过那场旱灾,这两年公婆也相继离世,为了给家人治病,云夫郎早就变卖了田产家业,没成想又惹上村里为老不尊,色欲熏心的里正,只得带着幼子偷偷逃离周家村,一路周转乞讨到了幽州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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