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进来的？”心跳逐渐平复，薄清绪这才出声询问僵硬在那里的乔漾。她声音有些冷，乔漾听着，想了想，把身上的衣服脱掉爬到床上，喏喏坐在床边。
薄清绪看着她的举动，往后退了退。她知道乔漾有时候发起疯来不管不顾，尽管她觉得乔漾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但薄清绪摸不准现在的她。
薄清绪后退的动作让乔漾有些受伤，她抿着唇，还是准备照实说。
“我下午用软件入侵的，然后一直躲在衣柜里，等你睡着了才出来。”乔漾小声说，当然省略了她中途还在薄清绪床上睡了一觉这件事。
“脱衣服是因为我知道你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穿外面的衣服上床。”乔漾坦然地说，她把自己脱得干净，连内衣内裤都扔在一边，还用薄清绪有洁癖这个借口，实际上就是她自己想脱。
“所以呢，你非法入侵我家里，大半夜过来，就是为了做这种事吗？”薄清绪有些看不懂乔漾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到底想做什么。自己那些话，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薄清绪，我就是想看看你，没别的意思。要不是你把我的权限去掉了，我也不会非法入侵。”乔漾小声解释，是她一贯的思维。她从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一切问题都是别人造成的。
“乔漾，你到底想怎样？”薄清绪有些受不了乔漾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侵入”。没有人会喜欢被这样纠缠，大半夜出现在自己家里，会让薄清绪失去最基本的安全感。
“薄清绪，你怎么不叫我阿漾了，我喜欢你那么叫我。”乔漾所答非所问，薄清绪看着她光裸地坐在那，却也拿她无可奈何。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几分钟后，薄清绪才叹息着下了床。她重新找了一条毯子披在乔漾身上，见对方朝自己伸手，急忙躲过去。
“今晚你就睡这里，明天我会让乔家人接你。之后，我会搬回薄家住。”
“为什么搬回去。”
听到薄清绪要搬回薄家，乔漾心里更难受了。她可以轻而易举侵入到这个洋房里，但薄家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不搬走，你就不会再做同样的事吗？”薄清绪知道乔漾不能，这次成功之后，乔漾就会一直用不同的办法偷偷溜进自己家里。同样的经历，薄清绪不想再有第二次。
“薄清绪，你讨厌我吗？”乔漾看薄清绪是打定了主意要和自己分手，第一次这么无措和害怕。她意识到似乎不管自己怎么做，她都没办法再挽回薄清绪了。
“乔漾，你总是这么幼稚。人对人的感情，不只有讨厌和喜欢。我一开始就说过，和你分开不是因为我讨厌你。就当是给你和我退路，别再继续了，好吗？”
薄清绪看着乔漾，心里酸楚。直到现在她也没办法真的讨厌乔漾，可对方越是如此，她就越没办法让自己和乔漾以正常的关系相处下去。
乔漾现在给她的压迫感太强，强烈到薄清绪想要逃离。
“我明白了，薄清绪，我不会再找你了。”
乔漾看了薄清绪一眼，躺下用被子捂住自己。抽噎声被埋在里面，薄清绪垂眸，紧了紧手，没关灯就走了。
第七十章 第七十夜
那天之后，乔漾确实如她所说的没再来打扰。连续一个礼拜也都没有再发消息过来，起初薄清绪还会下意识地看向光脑，每每看到乔漾灰色的头像，心跳都会晃一晃。
12月末，新年将至，在新人种建立之初，所有星系的联邦政府就统一决定将圣诞节和跨年作为新年，也是所有星系一年一度最大的节日。
大部分企业12月中旬就开始放假，一直持续到1月中旬，各大星系进入缓慢而悠长的度假期。
薄清绪没有其他安排，于是早早的回了薄家，这段时间都安静在家里陪着楼心亦。偶尔陪她画画插花，再不然就是去拜访一些老师和政客。不拍戏不接通告的时间，倒是很清闲。
这天晚上，薄清绪坐在花园的长椅上陪楼心亦聊天。自从上次之后，楼心亦没再提过乔漾，而薄清绪也一反常态的没再提，最近也没有出去和乔漾见面。
楼心亦看得出来，自家女儿这场无疾而终的恋情似乎结束了。她并不认为自己的话在其中起到多大的作用，毕竟在楼心亦看来，薄清绪和乔漾本来就不合适，当初会在一起，楼心亦和薄南溪都很惊异。
“之后也暂时没有接戏的打算吗？”楼心亦倒了杯酒给薄清绪，柔声问她。自从上次爆炸意外发生后，楼心亦其实一直想找机会和薄清绪聊聊这件事。
她和薄南溪身体还不错，倒也不至于忙着让薄清绪来接管薄家和楼家的公司。现在她们都愿意让薄清绪尽可能做她自己想做的事，只要不涉及自身安危，无论如何都可以。
“嗯，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没有接戏的打算。”薄清绪心不在焉。最近这阵子也经常容易走神。她抿着酒，腕上的光脑震动几下，她还以为是晚意发来的消息，打开屏幕去看，却发现是那个许久没有亮起的头像发来的联络。
乔漾的头像明晃晃变成彩色的，除了刚才那条，又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薄清绪本来想清屏删除，可想了想，终究还是不舍得，忍不住点开来看。
“薄清绪，我好想你。”
第一条消息就是乔漾诉说对自己的惦念，这样的话，两个人刚开始分开的时候她说了很多次。
然后就是一些照片和视频，照片是乔漾的，大多数都是AI跟随拍摄，有她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脚的，也有她倒在一大堆喝空的酒瓶里昏昏欲睡的，还有一些她没穿衣服蜷缩在浴室的视频。
视频的角度很奇怪，而视频中的乔漾看上去状态也不好。她瘦了很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瘦骨嶙峋，高凸的脊背上看不到原来的匀称的肉，脸颊也凹陷下去，没了往常的身材。
这样的乔漾看得薄清绪心里发酸，而且乔漾发来的消息也大多颠三倒四，一会儿说一句没有重点，断断续续地不完整。看样子，应该是喝得不省人事，才会这样发消息给自己。
薄清绪蹙眉，有些担心乔漾现在的状态，可她就算发消息过去，也只是会让两个人的关系再度陷入死循环。倒不如让乔阿姨去管一管。
“小绪，你还在听吗？这样吧，如果你暂时还没那个心思，见面的事可以再搁置一下。”楼心亦见自己说了话之后很久没得到回答，还以为薄清绪是反感自己给她介绍Omega。殊不知，薄清绪根本就没留意她刚才说了什么。
“妈妈，我有些事，先回房间处理一下。”薄清绪打算和乔雾月联络一下，希望她最近留意乔漾。见薄清绪就这么走了，也不陪自己了，楼心亦噎了噎，觉得都怪薄南溪出的主意，以后她再也不主动提介绍Omega这事了。
回了自己房间，薄清绪给乔雾月发了消息，简单说了下她和乔漾分开的事，也说了乔漾最近心情不好，希望乔雾月多留意她。
看着薄清绪发来的消息，乔雾月叹息一声。自家女儿最近什么样，她这个妈妈当然知道。宋鸽就不止一次和她说了乔漾最近心情不好，脾气很差。起初她还和希斯娅猜测是和薄清绪有关，如今倒是确定了。
当初乔漾说和薄清绪谈恋爱的事，她们两个就觉得很突然。一来是自家女儿那性格没个定性，乔雾月自己都担心两个小辈闹出不愉快影响关系。
可后来几个月，乔漾和薄清绪那黏糊劲上来，一连几个月都没搞乱七八糟的事，以至于乔雾月都觉得乔漾被薄清绪“调教”好了，想着两个人就这样结婚安定下来，好像也不错。
结果就是好景不长，到底还是分开了。这些天每次看到宋鸽给自己发来的汇报，乔雾月只觉得头疼。她也不是没去看过乔漾，和她说了薄清绪的事。
可乔漾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说是不会再酗酒，结果没老实几天就又开始喝酒，弄伤自己，谁来劝都没用。
乔雾月已经想好了，要是乔漾再继续下去，大不了她就找个睡眠舱，把乔漾关进去睡个几天，至少让她先养养身体再说。
“小绪，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们两个的事，我和她妈妈都不打算插手。我也相信，你们会分开肯定是小漾有哪里做的不好。阿姨就是希望，等这件事过去，以后你们两个还能正常见面。”
乔雾月说的很委婉，其实就是不希望两个人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她知道乔漾有不少狐朋狗友，但那些朋友加一起的含金量都没有薄清绪一个人高。
不是说身份地位，而是薄清绪是真正关心乔漾的人，乔雾月无论如何都不希望两个人彻底断了联络。
“阿姨，我明白的。”薄清绪也不敢给什么保证，因为她无法确定自己和乔漾是否还能回到过去。但至少，现在她还没办法以“朋友的身份”和乔漾相处。
结束和薄清绪的聊天，乔雾月叹了口气，希斯娅刚好在这时候进来，亲昵地凑上来。
“月月，怎么了嘛？”
“还能怎么？还不是小漾的事，最近宋鸽怎么说的？”
“每天在家里灌酒，已经大半个月没出门了。”
提起糟心的女儿，两个人都面露难色，忽然，希斯娅拍了下大腿。
“亲爱的，我知道了，要不然我们把小漾绑到家里，把她囚禁到房间，不让她出来也不给她酒喝，直到她恢复正常怎么样？”
要不然怎么说乔雾月和希斯娅很配，两个人第一时间想到的都和“囚禁”有关……
“你能不能想点好的？”虽然心里也有过这个打算，但乔雾月听希斯娅已经说了，她自己就得持反对意见了。最后，两个人还是决定先把乔漾接回来，她现在的状态，一个人住肯定不太好。
这么打算着，两个人直接去到乔漾的大楼，懒得一层层找，干脆就让AI管家去找，最后在顶层的浴池找到了泡在水里的乔漾。
她脸朝着水面，像具浮尸一样飘在那，如果不是体征还是活人，两个人都要以为她们那么大一个女儿就这么没了。
“小漾，妈妈来看你了。”乔雾月走过去，从水里把乔漾扒拉出来，本来还带着气恼，可看到乔漾消瘦憔悴的样子，就只剩下心疼。
两人只有乔漾一个女儿，也打算再有要孩子的打算。对乔雾月和希斯娅而言，乔漾就是她们唯一的孩子。两个人确实发现她们把乔漾宠地有些坏，但没关系，不管乔漾做了什么，都有她们兜底。
“唔，看什么。”乔漾一开口，嗓音沙哑，听着就知道醉得不轻。乔雾月被她的话噎住，急忙叫了宋鸽过来，把人从泳池里捞出来，又给乔漾吃了解酒药。
意识短暂恢复，乔漾看着过来的两个妈妈，心里有些憋屈。她知道宋鸽没少告密，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要被管着了。
“你们要把我接回去住？”乔漾不太想离开这里，她知道去妈妈那边就没办法这样日夜喝酒，沉醉在酒精麻痹之下。那样她会更想薄清绪，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嗯，再让你喝下去，估计你身子都要被搞坏了。走，先和我们回去住几天，我们想好了，带你出去玩玩，散散心，好不好？”
乔雾月哄着乔漾，用了平时在公司绝对不会有的温缓语气。乔漾不敢说不好，低低应了声，被两个人带去了乔家大楼。
她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打开光脑才发现自己昨晚喝醉之后给薄清绪发了好多消息……而且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内容。
想到薄清绪看到那些可能会更讨厌自己，乔漾眼眶红了，委屈得几乎掉眼泪。她擦擦眼角的水，在光脑上重新打了一句话发给薄清绪“我昨天喝醉了，发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别在意。”
发完之后，看着薄清绪没有回复，乔漾把自己摔在床上，用腿夹了夹被子。
好想喝酒……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夜
乔漾惯是个会装的，被乔雾月抓回家几天住了几天，确实没再喝酒，整个人也不会浑浑噩噩双眼无神。嘴上说着已经放下薄清绪了，可每到夜里就会彻夜难眠，睁着眼睛一直到第二天，再用高昂的营养剂掩饰疲态。
圣诞节和跨年夜，乔漾哪都没去，也拒绝了乔雾月要带她出门逛逛的邀请，三个人就只是选了一搜游轮到星际上放了场烟花，算是过了一个最“朴实无华”的跨年。
乔漾在乔雾月这里表现不错，因而很快就被两个妈妈“刑满释放”，终于能回到自己的大楼。才刚到大楼，她就给宋鸽放了个假，说是自己要出去旅行，让她休息一段时间，别老跟着烦自己。
宋鸽知道乔漾最近似乎心情不错，因而也没有过多怀疑真实性。这下子，整个大楼除了乔漾之外，就只剩下没有自我思考能力的AI管家。
“AI管家，把家里的酒库打开，我要喝酒。”乔漾随便找了个睡眠舱躺下，低声说。AI管家虽然被乔雾月输入了协管程序，但它的第一顺从者依旧是乔漾，所以在犹豫几分钟后，还是走进酒库，又特别弄了几桶冰。
“小姐，请问您需要哪款呢？”
“随便吧，什么都来点。”
乔漾无所谓地说，她酒瘾犯了，现在什么酒都想喝。心里的那点反叛意识也在有意无意地操纵她，这几天她在乔雾月那边装模作样让她很烦，现在一个人在家，她当然要怎么放肆怎么来。
乔漾直接砸坏了光脑，又把自己窝进睡眠舱里，只留AI管家在旁边给她倒酒调酒。接连几天，乔漾都是这样浑浑噩噩半醉半醒，清醒的时候少之又少，大多数时间都是喝醉了躺在睡眠舱看薄清绪的光幕投影。
可光是酒精已经不足以麻痹乔漾，她看着之前藏在睡眠舱里的致幻剂，纠结了几天，还是找出来注射到腺口上。
反正薄清绪都不要她了，那她也不用再听薄清绪的话了，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薄清绪不要她，就管不了自己。
乔漾破罐子破摔地想，一点都没有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的想法。
一旦破了某种界限，这道口子就会越啦越大，乔漾起初还克制着并没有注射太多致幻剂，可幻象和多巴胺的刺激太美妙，她甚至不需要任何工具，只夹着双腿就兴奋地高潮了一次。
高级致幻剂不仅能刺激大脑产生幻象，就连身体也会变得无比敏感。乔漾此刻享受着这份“放肆”，依赖这份快感。
她喝的天昏地暗，不只注射致幻剂，还在酒里加致幻颗粒。身体最舒服的时候连续高潮了三次，她享受着极致的生理快感，意识也彻底陷入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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