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么也没摸到,还弄掉了水杯。
“砰——”
水杯落地的声音吓得谢霄立马回过头来,“哥。”
“不烫吧?身体还有不舒服吗?”他快步走到omega身前,牵起他的手替他擦净手上的茶水。
omega摇了摇头,问:“顾时漫他们呢?”
谢霄回答:“他们跟车去桑格斯了,第二场考试在那儿。”
许襄安一愣:“那你怎么不去?”
Alpha避开他的视线:“我可以补考。”
“我想留在这着照顾你,”
许襄安气闷:“胡闹!”
补考你能有那么好的队伍配置吗?
但转一想,这事又跟他也有脱不开的干系。
他抚了抚胸口,想躺回床上。
谢霄却又开口了:“许见山在外面。”
“站了一晚上了,我没让他进来。”
“一晚上没走……说不定有正事找我。”许襄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叫他滚进来吧。”
谢霄应声:“好。”
几分钟后。
许见山再见到许襄安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孩子实在和他母亲像极了,病床上的烦躁样,一脸苦相,眉头永远都揉不开,让人心疼极了。
但疼归疼,教训也是要的。
进门的第一句话,他就让许襄安不高兴了。
“你怎么还跟谢霄在一起?”
“谢家人已经在多个场合公开为菲舍尔站台了,你这让赫尔曼先生怎么想?”
“他不会多想。”许襄安揉了揉指节:“是你会多想吧?”
他睡了两天,骨头都要睡硬了,肚子也饿,实在不想和许见山掰扯谢家的事情。
“你身体不好…我再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必须要跟姓谢的断绝关系!”许见山拉开椅子,臭着脸坐到omega身边。
他们之间几乎没有多少温情时刻,一见面,除了吵架还是吵架,吵得凶了,许见山还会动手。
强势、顽固、自以为是、不知悔改,这些特质常常在多数亚洲家长身上都有表现。
才经历完一场恶战,许襄安没力气跟他废话,闭上双眼淡淡道:“他是我弟,我不会放弃他。”
“不管他跟谢家有什么关系,我的答案都不会改变。请你离开。”
许见山攥紧了拳头:“是吗?你留着他,到底是因为兄弟,还是……喜欢?”
“在老宅里见到他的第一面,你就喜欢上他那张脸了吧?原本爸爸是很欣慰的,欣慰你这几年学会了利益优先,家族事务也打理得很好,可现在,你看看你都被他迷成什么样了?”
“一个漂亮的Alpha就能让你抛弃利益?抛弃进入州议院的机会?”
“是!我就抛弃了!怎么?你还要杀了我不成?”许襄安忍无可忍,扯过被子盖上头顶,将自己彻底藏进黑暗中。
能逼得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说出这番话,可见那个Alpha在他的心里分量多重。
许见山沉默了一会儿,摔门而出。
“你自己再好好想想!不要任性妄为!”
……
许襄安窝在被子里自言自语:“想个屁。想想想……”
有人敲了敲门。
omega不耐烦地探出头:“进。”
谢霄走进病房,手里拎着几笼许襄安钟爱的广式点心,神情古怪,似忧伤又似生气。
许襄安不知道他在外面听到了多少,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
这一避,瞬间让谢霄更不好了。
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omega跟前,砰地放下早点,咬了咬嘴唇,又纠结,又没底气地叫一声:“哥。”
“嗯。”许襄安应声,垂眸看向他身后的电子闹钟。
今天是纪历1706年,12月25日,圣诞节。
西方世界又走过了一年,谢霄又走过了一岁。
他弯下腰,深呼了一口气:“生日快乐。”
“别不要我……”谢霄却生怕他答应许见山的要求,抢在他前头喊了一声。
第31章
许襄安愕然抬头:“我不会……”
他看着Alpha, 欲言又止。
“嗯……”Alpha垂下头,声音里带了些哽咽,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太过难看。
许襄安努力从病床上爬起来, 着急去抹他的眼泪:“你别哭。”
不是?这么大一个Alpha哭什么?
“我昏迷这两天,许见山骂你了?”许襄安一只手抹不完,又用另一只手抹。
他跪坐着, 大半身体探出病床外,脑袋上缠着绷带,是昏倒时摔的。
“嗯……”谢霄的泪腺好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哭完一串又一串, 泪水跟葡萄似的。
他沉默了一会,看着omega手忙脚乱的样子, 试着把情绪憋回去, 却又忍不住小性子,多说了一句:“刚刚也骂了。”
“用眼神骂的。”
许见山摔门而出的时候, 瞪了他一眼。
“?”许襄安愣了几秒。
你说什么。
用眼神骂的。?
omega哑口无言,无言以对, 无话可说,安慰了一会后重新倒会床上,腿都麻了。
躺在床上, 他开始思考自己对弟弟的教育是不是有哪里出问题了。
除了刚领回家那段时间,他这几年对谢霄几乎是有求必应。一把钱一把粮这家伙养大,结果活生生给自己养出了一个大毒唯。
易感期阴阳怪气乱吃飞醋, 小性子小脾气一堆, 多愁善感,还没成年就偷偷觊觎哥哥,成年了更加得寸进尺, 还爱扶老奶奶过马路。
不过他也懒得纠正就是了。
这样也挺好的……
·
出院当天,天上下起了点点细雨。
他们落脚的这座城市叫做墨尔西,位于德拉科州西部,不算发达,但胜在风景优美,每年能有不少旅游收入。
许襄安记得,这座城市最出名的不止是风景,还有一位名振帝国的omega议员,安尤娜。
好像是因为《反家暴法》和支持将堕胎权写入宪法而出名的,和洛维恩的政治风格很像,都是理想型、浪漫主义。
医院建立在市中心,许襄安一出院,就看到这位议员的海报被张贴在对面商场的门口,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他身上除了考生证,什么都没有,这几天的花销和联络都是谢霄负责的。
看着走神的omega,谢霄扯了扯他的袖子:“去哪?”
许襄安回过神,注意力从海报上收回,讷讷道:“还能去哪,回去考试。”
大部队抵达桑格斯后,会给考生们半个月的休整时间,复盘上一场考试中的失误。
只要他们能在这半个月内从墨尔西赶到桑格斯,就能恢复考试资格。
谢霄看了一下最近的车票,最近一趟开往桑格斯的列车在明天下午四点半。
“先去吃饭吧,再找个酒店住一晚。”他把手机递给许襄安,里边的电话卡是临时办的,网络有些慢:“你来挑?”
“嗯。”许襄安接过,订了家离医院不远又提供晚餐服务的星级酒店,一晚上一千五。
谢霄给他撑伞,两人并肩而行,路过一座热闹的自然公园,这里的白山茶开得正盛,清新的香味与Alpha的信息素混合在一起,难以分辨。
这种花一般从十二月开到翌年的四月,有些早的十月份就开了,花期绵长。
许襄安从伞下伸出手,接住了一朵被雨打落的白山茶,轻轻地嗅了嗅,才递到谢霄面前:“它的味道跟你一样。”
“那我好闻一点,还是它好闻一点?”谢霄笑了下,主动低下头,让omega能把山茶花插上自己的鬓边。
许襄安无语,顺着他的话哄道:“你好闻,你好闻。”
“当然是我。”爱吃飞醋的某人满意了,嘴角偷偷上扬。
他们步行了十几分钟后,肩抵肩走进酒店。
谢霄收伞。许襄安拿着手机去办理入住,还没走近,就看见前台乱成了一锅粥。
酒店的全体员工被警察叫到了一起,有的手忙脚乱急着证明自己,有的紧张乱瞟,有的七嘴八舌打听事情,闹哄哄的,跟菜市场似的。
究其原因,是因为昨晚九点半左右,这里发生了一桩命案,还涉及到了未成年。
办案人员希望见一面这里的老板,但经理却说老板最近联系不上,他们只能联系到老板的舅舅。
那个舅舅又好像是什么首席大法官,忙得很,不愿意过来,说派两个助理过去就算了。
许襄安站在一旁听了几句,没有要上前去的意思。
忽然,被围在最里头的经理指着他的方向,喊了一句:“在那儿!老板来了!”
谢霄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的后面。
“也没有人啊?”
身旁的omega扶了扶额,默默解释:“是我。”
“这家连锁酒店我母亲持股百分之七十,她死以后,自动继承到我名下了。”
“但我只来过这里几次。”
谢霄无言:“……知道了。”
“你还有没有别的惊喜要吓死我。”
许襄安:“没有了,我发誓。”
虽然洛维恩和老温斯顿留给他的遗产庞大,但也没有大到处处是“惊喜”,这只是个巧合。
一个高大的女Alpha警员像他们走来,“你好,我是本市警局的特别执法官,陈菁。”
许襄安:“你好,我是许襄安。”
陈菁习惯性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青年,拇指和食指的夹缝衔接处有茧子,看起来是个常年用枪的家伙,头发却打理得像小姑娘一样柔顺漂亮,身上的物件也大多价值不菲。
她笑了笑,礼貌地问:“能谈谈吗?一会就好。”
“可以。”许襄安欣然答应。
他们找了一处咖啡店坐下。
许襄安故意隐去了自己的部份真实信息,温和道:“陈警官。我是首都战争学院的三年级生,主研军事医学,平时课业繁忙,不怎么来视察酒店,琐事都安排给了家里的叔叔伯伯,恐怕帮不了你多少。”
陈菁惊讶:“首都军院?那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许襄安面露难色:“学校组织的一次团队作战考试在这儿附近,但具体的……不太方便向您透露。”
“你能先跟我讲讲酒店里发生了什么吗?我说不定能帮到你。”
“昨晚,3601套房里死了三个年轻人,一中年人,俩未成年人。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些疑似-毒-品的浅蓝色晶体,但化验结果还没出来。”
“浅蓝色?”
许襄安最近对这个字眼都快pdst了。
第32章
陈菁从手机里调出晶体的照片, 递到omega面前。
许襄安只用看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是他们的老朋友——“塞壬之吻”,又卷土重来了。
陈菁见他的脸色不对, 挑眉问:“怎么样?见过吗?”
“见过,黑市很流行的一种毒-品。”许襄安一天的好心情消散,下意识把手搭在了谢霄的大腿上。
他无奈道:“在告诉你具体信息前, 能告诉我,你跟复兴党的成员关系密切么?”
陈菁愣了愣,没想到他那么直接:“我对他们的印象不太好。”
“我有一个朋友因为支持堕胎权入宪,差点被他们陷害入狱。你可以放心。”
许襄安看着她的眼睛:“明白了。”
“陈警官, 这种浅蓝色晶体是枭-35的衍生物,在黑市上被称为‘塞壬之吻’, 效果跟臭名昭著的丧-尸-浴-盐相似, 但远要比丧-尸-浴-盐强,多次吸食会导致人类染色体的畸变。”
“什么……”陈菁微微睁大了双眼。
“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襄安笑了, 提醒她:“警官,我是军事医学的, 对这方面有研究很正常吧。”
谢霄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在说“这话要是让吴教官听见了,你就完蛋了”。
“我忘了, 不好意思。”陈菁说。
但她没有完全相信许襄安是个医生。
她觉得眼前的omega看起来更像个战士。
“你继续说。”
许襄安颔首:“嗯。”
“我经过过一次这种毒-品事件,跟吸-毒者交过手,在打斗的过程中, 我发现他们似乎……没有痛觉。”
“打不倒, 也杀不死,只能把他们的下巴卸了,双手反剪到背后。”
想起孟明昭的状态, 他补充了一句:“根据我的经验来看,你最好让法医再确认一下,那三个人是否真的死亡了。”
“好的。”陈菁听得半知半解,但大致方向她清楚了:“最后问一下,昨晚八点到十点钟,你们在哪里?”
许襄安:“在医院睡觉,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能证明,还有监控。”
谢霄:“陪他睡觉。”
陈菁:“……?”
谢霄补充:“他身体不好,考完试之后昏迷了两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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