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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现代后向古人直播日常(穿越重生)——妙机

时间:2025-04-26 08:35:56  作者:妙机
  她托腮看着孩子用标准姿势夹起酥皮,碎屑整齐地落在餐巾纸上。出警记录仪的红光扫过小孩挺直的脊背,恍惚间与户籍科挂着的礼仪示范图重叠。
  她抬起脑袋看向自己的两个前辈,也在他们眼中看到了同样惊诧的目光。
  这孩子的身份疑点重重,矛盾之处更让他们困惑了。
  而大盛朝的市井之中,窃窃私语更甚。
  “果真是皇子仪态。”
  “堂堂皇子竟然也会沦落至此吗?比我们村中的孩子都要凄惨可怜,真叫人同情。”
  “皇室子弟也和普通人无甚一二,并不似旁人说的那样三头六臂。”
  而他们不知,一道关于天幕的诏令正在发往全国各地。
  禁军铁蹄率先踏碎京城长街的寂静,金吾卫统领的刀鞘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妄议天家者,斩!”
  但,皇权不下县。且他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众口。
  压不住的私语依然会从山村、小镇以及城池中荡开,难以禁绝。
  天幕之光太盛,凡人妄图一手遮天,又岂会成功?
 
 
第5章 
  元宁慢吞吞地啃完了一个蛋黄酥,警局暖气片烘得他鼻尖冒汗,全然不似冷宫的森寒。
  年轻女警把奶茶递给他时,还柔声道:“慢点喝,小心烫哦。”
  面对小孩时,大人总会不自觉地把声音放柔数倍。
  元宁稚声稚气地说:“多谢。”
  小孩双手交叠在膝头,在警服袖口下露出的半截手腕细得惊人,倒衬得这老气横秋的礼节愈发突兀。
  他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温文尔雅的做派,稚嫩嗓音里带着不合年纪的斯文,有点像是从电视里穿越而来的小古人。
  “元宁小朋友,你这样的说话方式是跟谁学的呀?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像是小古人。”年轻女警逗他。
  楚警官咳了一声,直接制止:“小陈。”
  小陈警官吐了吐舌,讪讪收回探出大半个身子的姿势。
  元宁困惑:“古人?是过去之人吗?”
  小陈警官托腮:“说话也好像啊,你是从古代穿越来的吗?”
  元宁刚刚撒谎就被戳穿了,这时他想起了系统之前说穿越之类的话,嗯地点了下头,很陈恳的模样。
  小陈警官却被他逗得噗嗤一笑。
  楚警官很无奈地说:“小陈,你可先别逗他了,等小朋友吃完了再问一问他身上究竟时发生了什么。”
  年轻警员也就是说笑两句,正事上却并不耽搁。
  元宁知道他们可能待会儿就要拷问自己了,有些犹疑。但是想到这些警察对自己温和的态度,和他们那儿动不动就蔑视下面人的掌权者完全不一样,还是加紧了吃东西的速度。
  而女警们还在一旁安抚道:“不用着急,慢点吃也是可以的。”
  此时望着他们的盛朝中人也是感慨万千。
  他们的智慧也不低,发觉在这天幕上发言,旁人是无法得知自己是谁之后,说话就放肆不少。
  [那个世界的衙役竟也会给乞儿吃珍贵的酥饼糕点吗?]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胥吏与稚童同席而食,方为仁政。]
  更有那书生盯着天幕中的警徽上的图案沉思:“想来这方世界和我们同样重农桑。”
  他又眯起眼睛看向麦穗旁的齿轮:“只是不知这圆形纹路又是何物?”
  种种细节,被他们仔仔细细地观摩出来。
  更有甚者已经握上了画笔,细细地描绘勾勒出这日观看天幕的种种见闻。
  “天幕不知何时会消失,总得留下些痕迹。让后人观此奇景。”
  他们慢条斯理地画着,画面在毛笔的笔走龙蛇下逐渐成型,而墨汁在“警民一家”的标语下却洇开了圆点。
  天幕里的元宁在吃完之后已经开始擦嘴了,就连最后递给他的纸都被他折成规整的方形。
  小陈警官翻开笔录本时,他的后背不自觉地绷直,却在看到女警推过来的水果糖时愣住了。
  玻璃纸折射着顶灯,在他掌心投下一小片虹光。
  “问我时也可以吃东西吗?”他吃惊地睁圆了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阴影。
  楚警官摸摸他的发顶,笑着说:“当然可以了,又不是审问犯人。”
  元宁的心安稳了不少。他眼角瞄到警察们的腰间,发现这个世界的官差腰间不挎大刀,倒是挂着会发光的黑匣子。
  小陈警官开始问了:“你知道自己家里的电话号码吗?”
  元宁一脸茫然地看过去,不解问道:“……电话号码是何物?”
  这下轮到几个警察交换眼神,一脸的惊讶了。
  她往笔录本上写写画画了一下,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家庭住址呢,元宁小朋友?”
  小陈警官的圆珠笔尖悬在纸面。
  凭那字面意思,元宁迟疑着吐出两个字:“……皇宫。”
  饮水机突然发出咕咚声,几个警察更觉头疼。
  “是我们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是真是假啊,难不成现在还有想要搞封建复辟当皇帝那一套的人吗?怎么也不给孩子穿好点用好点啊。”
  曾经有个新闻就是有名男子在市里宣称自己是天命所归的皇帝,建立“大有国”,封妻为皇后,儿子为太子,还封了宰相、太尉等官职。他给后宫封的“贵妃”里还有两个菜场卖豆腐的,甚至将县医院的40名护士都封为了妃子。*
  所以说哪怕遇见再离谱的事情,也不要立马就怀疑真假,因为人的奇葩是没有下限的。
  小陈警官深呼吸一口气,温声问:“小朋友,知不知道自己的家到底是在哪个方位啊?是谁把你带到这个夜市来的?”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他们就得去调监控了。
  元宁摇头:“我不知道。”
  把他带过来的是系统,在这事上,元宁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观这些人之行事,想来也是普通人,不知他们对待妖物有何见解。
  对于把自己从深渊里救出来的系统,他并不想暴露,于是他垂下脑袋摇了摇。
  警察们都是聪明人,看他这纠结的小模样便知他是不愿意说的。
  想必带他逃出梦魇的人应该是个好人,就是不知道怎么把人就扔在了夜市里面。
  几人叹气,没打算逼问孩子,还是决定待会儿就去调取夜市监控。
  楚警官看小陈警官年纪也小,和这孩子说得上话,就让她陪着小孩。
  小陈警官也不笨,打算在一会儿的聊天中套套小孩的话,说不准能意外问出点什么来。
  大盛朝,朝会已经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蟠龙香炉里的檀香灰都已积了半指厚。
  年过六旬的户部尚书不知是第几次借着宽大朝服的遮掩,偷偷揉捏酸胀的小腿肚。
  前排的武官队列里,镇北将军盔甲下的中衣早已被冷汗浸透。他年轻时在雁门关落下的腿疾,此刻正随着漏壶的水滴声阵阵抽痛。
  “今日先议到此。”龙椅上的声音终于传来时,文武大臣们皆松一口气。
  老臣们扶着朱漆廊柱鱼贯而出,几个年轻的官员瞥见明德殿外候着的太医,正捧着热敷药包匆匆往偏殿赶。
  在市井之间,田野山头中的人们可就没那些大臣那样的烦恼了,他们在闲余之时抬头望了眼悬在半空的天幕,这上面光怪陆离的画面倒比往年庙会的皮影戏还鲜活。
  又或者是在茶余饭后,时不时地扬起脑袋看两眼,点评上一两句,便也算是个乐子了。
  最热闹的要数云岭山坳里的村落。他们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走出这座大山,这如今有了天幕,足不出户便能看尽众多事,也算作涨了见识。
  一个年岁稍大的孩子举着树枝,在沙地上歪歪扭扭画了个“警”字,十几个灰头土脸的孩子正跟着比划。
  他仰着脑袋,望向天幕之景,漆黑的眼珠子满是蓬勃的野心。
  这天幕,既是一些人的末路,也是一些人的机遇。
  盛朝全国各地之中,有好些个官员盯着天幕里的铁皮柜子细看。
  那上面贴着张泛黄的A4纸,墨字透过时空扭曲成他们熟悉的小字:《接处警登记规范》。
  “这个世界的吏治竟将章程公示于众!”官员们吃惊不已。
  这些种种细节都被盛朝中人仔仔细细地观摩着。
  墨家子弟们更是直接趴在桌前,用那炭笔在粗纸上疯狂游走:会发光的方匣、能映出人影的玻璃、还有小警察手里不断按压的弹簧笔……
  光幕之上,名为小陈的年轻女警还在同元宁说话。
  不过到底是让她失望了,从元宁的口中根本问不出来他的来历,只是感觉他真不像这个时空的人,还真有点像是从古代穿越而来的。
  她挠挠脑袋,把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海中给赶出去。真是小说看多了,什么都敢想。
  元宁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警局座椅那冰凉的扶手,余光瞥着警局外的世界。
  他刚穿越到现代,对一切都充满着未知的好奇。
  在这玻璃门之后,视线跃过警局的大门外,那儿流淌着不属于大盛朝的璀璨星河。夜间本该是宵禁时刻,他们这里却热闹得恍若白日。
  街道两侧的白色灯管在夜色中晕染成片,此起彼伏的刹车声裹挟着叭叭的喇叭声,骑着小电驴的行人自夜间穿梭而过。
  元宁的视线被对面玻璃幕墙割裂成碎片。那些拔地而起的楼宇像是被施了仙术,钢筋铁骨直刺云霄,顶端隐入低垂的云层。
  直到后颈传来酸胀感时他才惊觉,自己竟仰着头呆望了半盏茶的时间,即便是如此,他也依旧看不到顶。
  最奇异的莫过于楼体上悬浮的发光幕布,大得仿佛百丈锦缎。
  左侧屏幕上,数十个身着彩衣的男女正整齐划一地摆动手臂,分明是皮影戏般的身段,面容却比真人还要鲜活几分。
  右侧则跃动着蓝发碧眼的精怪,分明做着人的动作,偏生顶着兽耳狐尾——若他知晓“动漫”的概念,此刻便不会攥紧袖口紧张又好奇。
  画面眨眼间切换成卡通熊猫正抱着竹子打滚,元宁困惑地眨眼,这既不像皮影戏也不似走马灯,到底是什么呢?
  那副巨幕不过几息又变化了画面,元宁的瞳孔随之收缩。
  当白光重新亮起时,他猛地站了起来。铁制的座椅发出嘎吱的一声脆响,幕布上剑眉入鬓的俊逸面容正微微扬起下巴,满面笑容地拿着饮料喝水,与他记忆中意气风发的人影重叠成双。
  元宁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舅舅——!”
  值班警察的转椅在地面擦出刺耳声响,小陈警官的圆珠笔在笔录本划出长长一道,楚警官已经冲到窗边。
  她看见广告画面里青年明星穿着沙滩花衬衫,手持饮料罐做出邀请的姿态。
  就连大盛朝的人全都目露惊愕,齐齐抽气。而他们透过天幕窥见的,分明是一年多前战死沙场的少年将军薛兰鹤!
 
 
第6章 
  边关篝火哔剥作响,火光照得几个小兵面色通红。
  他们偷瞄着自家将军晒成古铜色的脸,又转头看向天幕里白净如瓷的面孔,眼睛瞪得溜圆。炊饼在铁架上烤出焦斑都没人顾得上翻面。
  “将、将军,那人真是薛小将军吗?”亲兵同镇守边疆的将士是出生入死的关系,在寻常话题上,交谈起来也没多少架子。
  自从大名鼎鼎的薛将军薛兰鹤战死后,薛家也被高坐殿宇之上的皇帝鸟尽弓藏,彻底清算。皇妃被打入冷宫,连自己的亲子都冷眼以待。
  而如今镇守边疆的将军则是另外一名老将——田青雄。
  只见他两鬓俨然已经斑白了,一双虎目却仍然炯炯有神地瞪视着四方。
  老将军将手中磨好的弯刀猛地劈进木桩,刀刃嵌在年轮里嗡嗡震颤,惊飞了营帐顶上栖息的夜枭。
  过了好半天,他才抹了把花白胡须上的霜渣,声音就好似那西北风裹着沙粒:“一年多前的腊月初八,是谁替薛将军收的尸?当日薛将军战死都是你们亲眼所见的。那方世界许是模样相似之人,不要再妄加揣测了。”
  帝王家的腌臜事岂是普通人能轻易窥伺的,他深深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大盛朝皇宫的藏书阁内,史官正在《天幕奇闻》一卷上奋笔疾书。
  此乃天幕横空出世之后他新尝试写的书,便也算是替后人留个新鲜见闻了。
  “癸卯年冬,天幕惊现薛兰鹤薛小将军之容颜,疑似为模样相似者。此人袒胸露乳,手握五色宝瓶……”笔锋突然顿住,史官抬头看着光幕里开始播放的宠物粮广告,默默把“宝瓶”改成了“不明瓶子”。
  此时皇帝元盛昭已然从明德殿到了自己平时处理政务的文庆殿。
  殿前的青砖地结了层薄冰,天幕高悬于天际,久久不曾消失。
  他便唤人将桌椅搬出来,挑灯处理政务时,目光也紧锁在那千变万化的天幕之上。
  当薛兰鹤那张熟悉的面庞闯入他的眼中时,元盛昭握笔的手背暴起青筋。龙涎香混着墨汁的涩味直冲鼻腔。
  这是碰见了自己心虚歉疚对象时的心慌和胆颤,即便是皇帝在面对自己害死的人时,也会克制不住地恐惧。
  他牙齿紧咬着,目光幽冷地看着那张放大的俊秀面庞。
  早该死去的人,为何又要突然出现在上面!
  果真是薛家克他,果真是他稳坐于皇位的拦路虎!
  在一年多前,由钦天监的国师卜算出来,言明薛家今后会出现将他统治推翻之人。
  国师之言信誓旦旦,皇帝至今都还历历在目。
  他那时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起来的就是薛家这位英勇无畏的少年将军,于是便先下手为强,借由敌国之手将大盛朝这颗即将冉冉升起的耀眼小将军摁死在沙场上。随后又陷害薛家谋反,将那薛家满门抄斩,菜市口刑架上的鲜血五天五夜经久冲刷不净。
  为了不将此事泄露,就连国师都被他一并贬离权力中心。曾经宠爱过的德妃也不及他的皇位重要,他当时也不该留任何情面,不惧今后的名声将元宁一块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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