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十分赞同这个说法。
[这游轮巨大无比,即便是碰上了海洋中的各种意外也不用担心吧。]
便是他们先前看到的在海洋里的庞然大物也不能同它相提并论。
游轮停在岸边的码头, 元宁他们在宽敞的马路边下车。
元宁还提着自己的小行李箱, 里面只装了几套换洗的衣物和他常用的洗漱用品。
虽然在这个订下的游轮套房里应该也有一次性的换洗用品,但是元宁还是更喜欢自己专用的。
而且他的牙刷还是和关飞渡同款的,连挑选的牙膏也是如此, 因此就更受他的青睐了。
他们抬头一望就是清透的蓝天,白云自游轮的身后涌来, 组成了一个个可爱的图案。
海风吹拂过来,携着咸湿的味道,将元宁的碎发吹得飘起。
另外几人同样如此, 身上的衣摆都被吹得飘动。
在上船前,薛兰鹤先把晕船药拿出来, 喂给元宁吃。
“也不知晓你上了船之后会不会难受, 还是先服用了药比较好。”
他自己一个人过的话,那是再糙不过了。轮到抚养小外甥时,就是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薛兰鹤还把药分给了关臣和关飞渡, 自己也没忘了拿水送服。
关飞渡还跟元宁说:“吃了之后感觉嗜睡的话是正常情况, 不用担心。在游轮上还配备了船医和各种医用品, 准备挺周全的。”
大盛朝人的关注点全都在这个服用了之后能治疗眩晕的药上面, 他们一字一句地念出来:
[盐酸苯海拉明片?古里古怪的名字。]
[光是看名称, 完全不知道都是用什么药材磨出来的,还制成了那样的小片。]
[似乎在配料表上可以看到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只是薛将军一个晃眼就把药收回去了, 我等也没瞧见。]
只能说那个世界对人的照顾太周全了,竟然连晕船这种情况也随时考虑着,还专门制成了这种方便携带的药物。
天幕之上。
元宁他们登上了船后,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先去订好的房间之中。
在大盛朝,许多人竭尽一生都难以见大海一面,从来都是听着别人口中的描述活着书上的寥寥几笔,这还是头一回正儿八经地见识到。
他们追随着元宁的视线,来到了这艘皇家游轮的家庭套房里面。
套房分为上下两层,下面是客厅,上面则是卧室,有楼梯可上下,也可以从二楼坐滑滑梯到一楼。大人小孩都能玩,但是关臣和薛兰鹤对它目不斜视。
元宁有些蠢蠢欲动,还多次回头去瞥那个滑梯。
不过他们现在要先放行李。
套房一共有两间卧室,都是双人间。厕所和浴室都在里面,干湿分离处理得极好。房间里也全都是浅灰色的哑光木质地板。卧室是两米大床,两侧皆有台灯和触控式床头柜,窗帘还是声控式的。
总的看来条件环境还极好,半点都看不出来是在游轮上。
大盛朝人一路看下来,心中唯有羡慕一词可言。
[哇,怪不得他们还要特地花银子去体验海上之行,倘若玩得高兴的话,这趟旅程自然很值得。]
[在船上的环境都比不知道多少人的家还要干净明亮,漂亮整洁了,可真会搭建屋子。]
[我可以许愿在那个世界待一天吗,哪怕是一天也好啊。]
在大盛也有游船画舫,有钱的公子哥就喜欢在里面寻欢作乐,里头的用度其实也不算差。
在画舫上轻飘飘地荡着,身侧又有美人伺候,便让不少人沉沦其中了。
但是同天幕之上的豪华比起来,就是云泥之别了,这让那些天生自诩不凡的人很不是滋味了。
他们要是真的不一般的话,为何连天幕那等舒爽安逸的日子都过不上。
小孩子们忽然发出了激动亢奋的声音,这几句叫唤让本来失神的人神思清明了些,仰着脑袋看去。
元宁从二楼下来时,不是走的楼梯,而是坐的那种形似管道,又被成为“滑梯”之物。
此物两侧都有护栏,也不必担忧会摔下来,一路滑到地面,细碎的头发也在向后飞舞。速度并不快,但是小孩玩得明显还挺开心的
元宁脸颊微微泛着红,总觉得自己应该成熟起来,过了还爱骑木马、玩滑梯的年纪。
但是看着关飞渡跟在他身后,也顺势从滑梯上滑下来时,他羞涩的心情才稍微好些。
尽管元宁觉得这些玩起来还太幼稚了,但大盛朝那些玩具匮乏的孩子们可不这么认为。
尤其是那些颇有心机的商人们,眼珠子一转就开始打起了某些主意。
可惜某个人下手比他们更快。
渤海郡王长孙祯先前看了天幕之上的公园,知道这样的滑梯在公园里都是免费给百姓们玩耍的,他心里便有了定数。
“先去让木匠打造些滑梯、木马,还有单杆出来……”他手里的公文在思索间成型,给留守后方的谋士一个重击。
乱世之中,涌入渤海郡的流民本就不可胜道,光是记录流民们的户籍都要花上很长的精力,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个用,现在还要弄那劳什子公园……
主公一拍脑袋决定,他们这些下属就要跑断腿。
人,他们需要人!需要很多很多的人!!
可是人才哪有那么多?寒门子弟少之又少,而世家培养出来的子弟却自视甚高,根本不屑于干这些琐事。
在布告上招人都极难。
哪怕是要培养出一批人才出来用,也需要三五年之久。
却在这时,身处渤海郡官署的谋士听手底下的人说有人毛遂自荐,想来郡王手下做事。
谋士大喜,复又皱眉:“有人才来投靠殿下,你应该高兴才对,又为何扭扭捏捏,做出这幅姿态?”
属下吞吞吐吐,额头上都急出汗来了:“这……这位人才的身份有些特殊。”
谋士疑惑:“特殊在哪,难不成是什么三公九卿?”
属下摇头:“都不是,来的人是名女子!”
此话一出,确实让谋士惊得愣在原地,他沉吟片刻,立马道:“快快去请人来。”
渤海郡王用人不拘一格,自是不会顾虑男女身份。再说了,天幕已经向他们证明了女子也不差,甚至人家也能走出家庭,成为家中的顶梁柱,他们又能有什么理由圈禁别人呢。
岂不是真成了那种一无是处,非得禁锢女子才能彰显自己能力的废物男人了。
也或许正是因为天幕之上那些女子的处境,才让某些女子毅然决然走出家门,决定展现自己的风采。
巾帼不让须眉,从来都不只是一句空话。
最紧要的是,他们现在太缺人了!!!只要人家有才华,又何必吝惜职位,赶紧把人抓起来安到合适的位置上才是正理。
他现在看天幕之上五皇子笑得咯咯的开心小脸,心里头就升起了强烈的羡艳。
能多一个同僚过来分担如今的重活,不知道能有多好啊。
*
现代。
元宁推开了玻璃门,看向了向外延伸的私人露台。上面还有双人躺椅、小圆桌,而玻璃护栏可以预防他们掉下去。
站在露台上面,往外看过去,只能看到深蓝大海的广阔无边。海平面仿佛没有尽头似的,若是镜头延展向上,就能看到眼前这艘巨大无比的游轮在海洋中也如同粟米一样渺小。
元宁有些震撼,指着海洋说:“它好宽广呀,飞渡哥哥。”
关飞渡问他:“要不要去逛一逛这艘游轮呢?”
元宁原本还趴在玻璃护栏上,闻言立马抬起脑袋,兴高采烈地说:“要。”
他们走出轮船,此时游轮也慢慢地驶离码头,船尾拖出两条长长的白色水浪。
有许多人站在甲板上,倚靠着玻璃护栏拍照。
关飞渡带了相机,也给元宁拍了几张,薛兰鹤也在拍自家小外甥。
关臣见状,也不甘示弱地拍起了薛兰鹤。
他们这几个古怪的拍照组合逗笑了路人。
薛兰鹤有些尴尬,毕竟他戴着口罩和帽子,这个模样有什么好拍的。
他瞪了眼关飞渡,后者知错认错,但并不悔改。
元宁向关飞渡讨教了相机的使用方法,然后也给他们都拍了照片。
每个人迎着海风都笑得很高兴,景色多美已经不重要了,点缀在照片里的人才最值得怀念。
他们走遍游轮,看游客在甲板上冲浪,甚至还有瞧见了攀岩的项目。在游轮里还可以玩碰碰车,体验射箭,还有泳池……
可以说,在这艘游轮上面和陆地没什么差别。
外面人多,他们玩过一阵子后又回了房间里。
这艘游轮的航线里可以体验短暂的垂钓体验,在特定锚泊的海域进行短时海钓,之前就已经跟人接洽好了,不过钓起来的鱼还要经过严格检验。
关臣就教他们一些钓鱼的手法。
对垂钓感兴趣的人自然看得津津有味,但也有不少人认为钓鱼很无聊,所以只看了几眼就不再关注。
直到元宁这个锦鲤从不空军,每回都能钓上来鱼时,才让他们有了兴趣,抬起眼眸兴致勃勃地关注起来。
关臣和薛兰鹤两个大人都不及他。
关飞渡也惊讶了,猜测道:“新手嘛,可能格外受上天眷顾。”
真相到底是什么已经没人关注了,总之元宁的第一次垂钓——大获成功。
到了晚间,他们可以吹着海风在餐厅里用餐。
因着昼夜温差大,所以从房间里走出来时,薛兰鹤还给元宁换上了一套毛衣。
那些善织布的女子眼睛一亮。
“早前便注意了五皇子身上所穿着的衣物,只是不知是何布料所制的。”
任凭她们如何猜测,也没办法一下就猜到这是用毛线所织就的,毕竟兔羊身上的毛裁下来是何模样大家都清楚,怎么能从线到衣呢?
[吾听薛将军所言此物为毛衣,许是用毛做的?]
[你们也不是没见过狐毛、兔毛披风,岂是这个模样的。]
[许是用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法子,若是能直接问五皇子就好了。]
不过多数人都不抱太多的期望。
他们观察已久,早就发觉了五皇子似乎并不能看见他们的发言,更遑论替他们答疑解惑了。
出乎意料的是,以往总是装死的天幕,在这一回突然有了动静——
【叮——】
【检验到多数人的强烈意愿,上线新功能:你问我答。】
【规则如下:每日可向主播元宁提出一个问题,经由天幕筛选之后,即可令全大盛人投票。票数最高的,将会呈现在主播面前。温馨提示:主播有权拒绝回答你们的问题。】
此条规则一出,天幕之上的弹幕瞬间翻倍,层出不穷,比那天上的星子还要多——
[吾等想问毛衣的做法是什么。]
[五皇子究竟是怎么到那方世界的,我们是否也有机会到那个世界?]
[我想知晓琉璃的制作法子,请问五皇子能否告知我等。]
[五皇子可以每日看一本经书为我等答疑解惑吗?]
[在乱世之中该怎么样才能有出路啊!]
[……]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系统挑选了几个能够让元宁回答的列在天幕之上任君投票,至于怎么到那个世界的,它自然不可能回答,于是直接剔除了。
不少人大失所望,本以为有能问出去那极乐世界的法子,却不想天幕冷酷无情,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
现代,元宁也看到了系统新鲜出炉的规则。
他将此事告知了舅舅。
薛兰鹤闻言,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轻轻抚摸小外甥的脑袋,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就只是每天一个问题而已。你告诉舅舅,或者自己拿主意到底要不要回答都听,用不着紧张。”
听了薛兰鹤的宽慰,元宁提起的心又缓缓落回了原地。
等问题出来后,他第一时间就告知了薛兰鹤:“舅舅,今天的问题是如何制作毛衣。”
其实有很多人并不想问这样的问题,奈何百姓终究占多数,他们看到了毛衣的妙处,在乎的自然是这个跟自己息息相关的物品。
况且,薛兰鹤不是说了么,元宁想答就答,不愿意答他们也不能奈他如何,天幕又绝不会强迫人家。
所以这问题……还真的只能从民生来考虑,否则问了也是白问,还白白浪费一个机会!
像是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似的,薛兰鹤淡声警告道:“若是有益百姓,能够让他们学到更多,过上好日子,我和岁奴自然奉陪。但若是只为了你们私利的疑惑,趁早歇了这个心思。”
心怀不轨之人被他这番毫不客气的话气得面红耳赤。
几个峨冠博带的男子忿忿不平:“他薛兰鹤以为自己是谁,真把自己当无所不能的神了么,在自以为是什么!”
“就是,不过丧家之犬而已,只会拿着鸡毛当令箭。他若是真的能耐,怎的还会被元盛昭逼得到了那个世界。现在却沾沾自喜起来了,哼,不是就是个戏子而已。”
他们气得这样跳脚,不过是因着自个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少,被这乱世还有天幕启迪民智这一重拳出击得越来越喘不过气,所以才会把薛兰鹤当成杀父仇人一样对待。
无论他们在私底下如何辱骂,都不能改变薛兰鹤在那个世界过得越来越风光潇洒的现实。
……
薛兰鹤没有第一时间解惑,而是问元宁:“岁奴,你觉得应不应该将这个问题的答案说出来。”
大盛朝人愣住,没想到薛兰鹤竟然将问题给到了元宁这里。
他们看着元宁粉雕玉琢的小脸,头一回不是注意他的可爱精致,而是在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心脏都不自觉地提起来了。
元宁仅仅思考了一秒,就坚定地说:“要。”
他殷红的唇轻启,一字一句地道来:“毛衣可以保暖,倘若原料便宜,对百姓来说不仅是一桩可以维持生计的来源,还可以在冬日活得好些。也许一切都只是岁奴的奢望,但岁奴想,若是冬日能少一个冻死的百姓,便是行善积德了。”
60/74 首页 上一页 58 59 60 61 62 6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