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年瑜拿出了手雷:“没铲子,直接炸吧。”
两人挪了挪,确保不会被手雷炸到。可惜年瑜的铁链不够长,不能完全缩在墙角。但这也不碍事,手雷斜着丢出去爆开,铁弹片飞溅出去,他们又开始了躲避球。
格泉的牢房被连带着抖动,天花板掉了些渣。她问道:“到底咋了?”
“没事——”臧洋忙里偷回,拖着尾音:“待会带你出去——”
靠谱吗?格泉越听越心虚。
真的靠谱吗?
牢房又剧烈震颤了一下,轰隆隆的爆炸声一遍接着一遍响。她匍匐下身听动静,耳朵贴着地板,越听越觉得震源不对劲,难以置信。
清汤大老爷,隔壁两个矿工!
“到了吗?”年瑜单膝跪在地上问。他走不远,炸通道这件事全权交给臧洋负责,自己只提供道具。
“应该到了!”臧洋在通道里喊。
他手指微曲,对着顶上敲了敲,能感受到狱警的待机状态被打破,狠狠跺了跺脚。
“什么东西?”狱警小姐磨磨鞋跟,疑惑道。说完就又进入了待机状态。
臧洋回到通道口,探了半个身子出来:“地雷给我。”
没过几秒,“滴滴,滴滴”的机械提醒音响起。
臧洋虽然被缚着手,办事却依然很麻利。他安完地雷后立即从通道里跳了出来,坐等好戏开场,还不忘通知格泉:“快看烟花!”
格泉:“?”
两位狱警小姐感觉脚下有动静,面面相觑。
“什么东西?”
“不知道。”
她们拧眉偏过头:“喂你们... ”
倒计时结束。
狱警话还没说完,直接原地爆炸,冲击力把她们推得跟窜天猴一样,把天花板都顶了个窟窿出来。从她们身上掉落的经验值主动朝年瑜吸附。
格泉瞠目结舌,边摇头边鼓掌,憋出一字——“牛”。
“扑通”两声,狱警碳黑的尸体掉下来,整个牢房里充斥着一股油炸的香味。
臧洋回到通道,把其中一个恰好堵住出口的尸体拱开,再显身时已经到了铁杆外。
“炸萤火虫,”他在狱警身上摸钥匙,还不忘打趣,“谁想吃?”
“... .... ”没人理他。
牢房门被打开的瞬间,年瑜脚踝一松,铁环齐齐断开,碎了满地。
视线所及的远方还是黑灯瞎火,两旁一盏壁灯都没有,长廊望不到尽头,唯有牢房口被炸开的天花板透着圣光。
臧洋的眉骨高、眼窝深,在这种顶光环境下,年瑜读不懂他的眼睛。
“现在该往哪走?”格泉习惯性转着手腕出来。
年瑜下垂着眼皮看地。天花板一眼就能判断水泥砖做的,但掉落物中有细细的毛翘出来,像衣服上的短线头。
他蹲下拨弄,发现掉落物中有些干燥的杂碎,却也混着些松软潮湿的东西。
“往上走吧,”臧洋抬头看天花板,在阴暗的牢房里待久了,突然亮起来眼睛感到不适应,于是他又用力眨了一下,低头去瞥年瑜:“你发现什么了?”
“建材不对,”年瑜用指腹沾了几下掉落物,凑近闻,一股清新的潮味,不是萤火虫的血,“感觉像是... 泥土。”
所以这个牢房是建在哪?
“副本地图打不开,我在牢房里试过了,”格泉说,“唉,又要自己跑图了,上次那个天水矿洞真是跑得我想吐。”
可能是提到了天水矿洞的缘故,格泉话音刚落,一条棕色的线虫忽然从天花板上掉下来,年瑜下意识掏出烈焰瓶,格泉的拳套冒出尖锐的铆钉。而臧洋更快,他的匕首已经把这来历不明的东西从中切开了。
掉下来的这东西全体表面由多个环节组成,被切成两半后还能蠕动,原本是一长条在动,现在变成了两条短的在动。
... 是条蚯蚓。
它没有等级也没有血条,只是顶着个“蚯蚓”的名头,白字跟着身体一起分裂,从“蚯蚓”变成了“无辜的蚯蚓”,还发了个文字泡——
一条说:“QAQ不要打我。”
另一条说:“QAQ怎么没路了。”
“... ... ”
“所以... ”格泉眨巴眨巴眼睛,无语道,“我们是在地下吗?”
臧洋和年瑜同一时间点头。
这里是精灵王的地下堡垒。
第28章
说地下堡垒只是猜测, 他们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常规堡垒的构造。至少相较于看上去就没有未来的走廊,亮光能带给人更足的安全感。
臧洋起头阵,甩出的钩索牢牢扣住楼上的地板, 将人带了上去。
然后他便没有了响动,静默好几秒, 蚯蚓钻泥土的声音几乎都听得见。
“喂, 上面什么情况?”格泉喊道:“你吱个声啊!”
“叽。”
格泉:“?”哪来的鸡叫啊!
年瑜也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格泉:“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他肯定道。
“臧洋变成鸡了?”
年瑜无语凝噎, 他知道臧洋肯定不会有事,毕竟这人的效果抵抗超级高,不会那么容易受影响。但他还是心一横, 也甩了个钩索,闭眼飞上去, 格泉紧跟其后。
果然,臧洋好端端地杵在那儿。
“怎么不说话?”年瑜蹙眉问道。
“我没说话吗?”臧洋回头疑惑道:“说了啊, 我说我在呢。”
年瑜发现楼上的装修特别像杂货店, 或者说这就是个杂货店。一排排琳琅满目的货架, 售卖的都是些瓶瓶罐罐。
他凑近看标签,才发现这都是些魔法药水。
常规的像攻击加成这类就不说了,出乎意料的是还有功能药水,什么变小药水、减速药水、睡眠药水、夜视药水等等,应有尽有。
“这里有野怪吗?”年瑜捏起瓶药水的瓶口转了一圈,似乎在找有没有在包装上贴说明。
“没有, ”臧洋说,“有个店老板,在收银台。但就是... ”
就是什么?年瑜端详着,看了一眼标价——药水统一400粒。
粒?这是什么单位?
“但就是, 店老板是只鸡,”臧洋补全了下半句,“会下蛋的那种。”
他们踱步到柜台,一颗黄灿灿的金蛋被陈列在玻璃展示柜里,挂了个牌子:“镇店之宝,老板下的金蛋,2400粒”。
“感觉也还好,”格泉摸摸下巴,“好像还没主城的小摊贩卖装备卖的贵,他们起步价就是1000钱。”
臧洋:“或许更难赚呢?我不信副本会让我们白捞好处。”
他们先要搞清楚魔法森林里的货币是什么。一粒沙?一粒米?还是一粒老鼠屎?干脆直接问问吧。
年瑜看着臧洋突然开始对着鸡老板“叽叽叽”起来,鸡老板热情地跟他有来有回,时不时还夹着几句“咯咯哒”。
好诡异的场面,要不是他闭着嘴,此时就要像格泉一样下巴掉地上了。
“听到了吗?”臧洋原本不打算重复,可是他注意到年瑜和格泉的表情活像见了鬼:“你们溜号了?它说货币是种子。”
“... ...”
格泉这时才觉得这个男人还算靠谱:“了不起,你居然还会说鸡语。”
“什么鸡语,我说的明明是人话。”
臧洋满脸茫然,又问年瑜:“我说的是鸡语?”
年瑜努力压住了嘴角:“是。”
臧洋:“???”
“我试试。”
年瑜发挥机械师的美好品德,亲自问鸡老板:“团购可以打折吗?”
“不可以!”鸡老板的翅膀扑了扑,掉下几根发黄的羽毛。
“八折都不行?”
“不行!除非你们一口气买三个金蛋!”
结束对话,他回去看臧洋,发现臧洋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敢相信。
臧洋动了动唇,好半天才发出声:“你为什么要学公鸡打鸣?”
“你刚刚也在咯咯哒。”年瑜淡定道。
看来是当系统判定他们在跟不同的生物讲话时,会自动调换成相同的语言。很不幸,它没让鸡说人话,反而让人说鸡语。
两人一同看向格泉,格泉当即意识到大事不妙,连忙转身迈步:“哎呀我们先走吧,再出去勘察勘察,反正也没有种子嘛哈哈哈... ”
“... ... ”
店外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长廊,鸡老板见他们走了还抄着官腔说“欢迎下次光临”。这里的路况没有天水矿洞那么复杂,往左是堵墙,年瑜伸手蹭了蹭,不是水泥,而是硬实的土块,只有向右这一条路。
走了十步,他们发现不对。
“这好像不是长廊,”臧洋说,“是条斜率很大的上坡路。”
一条看不见尽头的上坡路,想想就让人绝望。年瑜已经开始累了。
臧洋和格泉都在前面昂首阔步,而他低头走着,在脑海里画思维导图。凝视地板思考似乎是他的习惯。
接下来该做什么?
先走出堡垒,再刷怪破坏等级系统,最后打败boss精灵王走出副本。
要解决的难题是什么?
从蛛丝马迹中搞清楚堡垒构造、找到出口,重新制定聚怪方案、避免破坏森林生态,最后寻找精灵王的踪迹。
先从第一条难题开始,目前得出的结论有:这是个地底建筑,水泥是人工建材。金蛋是鸡老板的宝贝,不知道作用是什么,可以买,但要先收集种子。
线索还是太少了,而且不能确定鸡老板的杂货店跟走出这里有没有直接关联。
堡垒...这里真的是堡垒吗?有些先入为主了,他们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建筑,“堡垒”只是个代称。
天花板和地板都是水泥,像两块饼干,楼下楼上之间有泥土做的夹心馅,还有蚯蚓辛勤耕耘——这说明楼层和楼层之间是断连的,不是寻常构造。
地底、上下断连、上坡路...
这到底是哪个奇葩设计师想出来的奇葩构造?
他越思考越喘,格泉的呼吸声也明显加急,脚步变得愈发沉重,每一个跨步所牵扯的肌肉都在发酸。
“ 我走不动了...”格泉停在原地,“好累。”
“至少,我们离地面越来越进了。”年瑜安慰道。
臧洋则像个没事人,还有余力转匕首,一副体力很好的样子。
长廊没有灯,壁上没有任何装饰品,也没有任何野怪,只有三个准备在这一条路上走到死的人。
他们休息了一会,又启程,终于感受到了一条岔路。
岔路口在他们身后,分岔的角度不大,是条下坡路。
“下坡路就算了吧,”格泉提议道,“省点体力探索,毕竟我们现在也不是被人操控的无意识玩具了,不能高强度跑图。”
臧洋沉默了一会,说:“要不你们先走,我去看一趟。”
“为什么?”
“我有点在意那个金蛋,你们说如果这里有监狱体系,那会不会有种子库?”
“种子库?你是类比小金库?”格泉愣了愣,臧洋的思维实在跳得太快了。在常人看来监狱与金库完全没有什么联系,但是犯罪与钱可能会有联系,钱会诱导人犯罪。
她也不笨:“你是假设这里不只有放火烧山一个罪名,或许还能成立盗窃罪等等?”
“对,”臧洋肯定,“不然这监狱没有泛用性啊。”
格泉看向年瑜:“你觉得呢?”
“一起走吧。”他说。
三个人三双手,抢钱也抢得更多。
“但你怎么能确定一定会是种子库?”年瑜问道。
“因为方便。把种子库开在杂货店附近,方便鸡老板去存钱。就像我们的银行不是也开在主城吗?而不是开在地图的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
格泉说了声“确实”表示自己的认可。
主城的银行...年瑜没去过,他之前太穷了,而且机械师哪哪都要用钱,把钱带身上才最方便。
事实证明,臧洋的猜想是对的。
他们沿着下坡路走到底,看见了一扇门,“种子库”三个大字赤裸裸地悬挂在门框上,柔和的黄色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两只地鼠怪站岗在门口,察觉有人来后立即将手背后,斜眼睨视着他们,硬得跟针一样的胡须随着它们嘴部肌肉的运动在空中微颤。
地鼠守卫严肃地发话了:“来干嘛的?没见过你们。”
“来取钱。”臧洋说。
“有存钱证明卡吗?”
“还需要带这个?”
“废话!不刷卡怎么进去!”
臧洋往门旁看,果然看见个刷卡感应器。
地鼠守卫的发音有些囫囵,嘴部的动作也很不自然。年瑜在它说话时一直盯着它的嘴巴看,仅仅两句话却让他意外了多次——这个口型怎么能发出这个音?
他反问地鼠守卫:“你们有吗?”
“没有!”
“那你们在吃什么?”
“你不要信口雌黄!”地鼠守卫急起来:“你有什么证据!我们一直认认真真上班,没有吃种子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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