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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号已注销(网游竞技)——一拾二

时间:2025-04-27 08:54:23  作者:一拾二
  臧洋不答,只是脚步不停地牵着他走。
  “能解释一下吗?”
  无边的旷野只剩他们两个人。流放之地偏僻到像世界尽头,这里的生命薄薄的,寸草不生,黄土裹天。他们在风中走了很远,走了很久,无人打扰。
  “没什么,”臧洋忽然笑道,“我只是,串通了琰,找他问清楚了关于你身份牌的事,然后让他将此泄露给了归凌。借归凌之手,创造了一个使用我的身份牌的契机。”
  “你到底... ”
  “年瑜,”臧洋偏头看他,话语郑重,但目光却很柔和,在漫天的黄沙中护着他,“我在干一件帮你梳理棋盘的事,你听好了。”
  “如果你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某个过去的时间节点,不要慌张。唐糖有个保送名额,你拿去给格泉,这样她能活下来,”他递出一封用绷带捆成的信,“然后将这个交给唐糖,她会配合你的。”
  “你和她合作了?”年瑜问,“你答应她什么了?”
  “答应还她一条命啊,”臧洋面上很轻松,还在微微笑着,“再搭一条归凌的命做补偿,但这就要交给你了,我相信你。做完这一切,所有恩怨就都一笔勾销了。”
  年瑜脚一顿。
  他想抽出相握的手,却在那一刻猛然被臧洋反手扯过,扑进了对方的怀抱里。
  “我其实,”臧洋沉沉道,“我其实好想一直陪着你... ”
  可是他注定是要走的,从拿到身份牌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归凌的实验结果注定是失败的。
  他能被发到这张身份牌,就证明神也不喜欢他,喜欢他的只有年瑜。
  他撤回了拥抱,目光留恋在年瑜脸上,然而却得到了对方的不悦。
  “... 你能不能不打哑谜了,”年瑜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忽然哑了,“不能将身份牌说清楚吗。”
  “不行啊,”臧洋撇撇嘴,无奈道,“说出去了,就用不了了。这回真不是故意瞒你。只能告诉你... 这是张【玄鸟牌】。”
  “... 什么玄鸟牌?”
  “图腾柱上的那个凤凰,你应该能猜到的吧?”
  凤凰是什么?这是年瑜一来到这个副本就思考过的问题。
  是绝境后的复生,但是以浴火为代价。
  他忽然就猜出了一切——
  这盘棋局已经走烂了,臧洋要付出重大代价给他创造出一个新的棋盘。
  “这是我在换世之境陪你走的最后一段路了,”臧洋无声笑着,“你看那么大的旷野,都是我给你铺的路。虽然景色有些索然无味,但只要我们两个人在就行了。”
  “其实人间聚散是常事,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吗?当你赢了后,回想起这一切,还是能想到很多我让你开心的时候对吗?”
  “不对。”年瑜说。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烂的方法。
  但对面的人还嬉皮笑脸的:“别难过,我不会死的,只是暂时退场。我相信你能把尾收好,一切都可以挽回。”
  这双眼睛这么漂亮,这么动人,然而混沌、不安、冗杂、死寂,持久地萦绕着他。他站在独木桥上摇摇欲坠,前方却山雨欲来。
  即使年瑜出现了,倾听他的痛苦,但凛风朔朔,他的这次生命没有那么丰盈,早已满是伤痕,还了一场恩怨,没办法再托起一次爱。
  这只恶鬼说,这么久了,我一步步踩在针尖上,针在骨头里卡住了,太难过了。你放手吧。
  无边的荒野,陌生、迷惘,年瑜忽然就很想回到待注销区的小山里。
  那里飞着的是樱花瓣,不是黄沙,臧洋也不会跟他说要走。
  你叫我放手,那我呢?
  我怎么办?
  我看过那么多遗憾了,唯独对你,私欲颇重,不想你走。
  理智了这么久的年瑜一时不知道该成全他还是成全自己。天平往哪里靠,都有一方要坠落。
  他只好问:“离开对你来说算什么?”
  臧洋想了想:“我背太多债了,种了什么因,得到什么果,我都能接受的。离开对我来说是种成全吧。 ”
  “所以啊,我的神明,要不要普度一下这只恶鬼,重新赐我一次新生?我会等你的。”
  .. ...
  年瑜就这样开始慢慢品味他的话,豁然开朗。
  臧洋说会给自己提供新思路,那重来一次,创造出一场新生,算不算新思路?
  很久之前,他并不懂公告栏上换世之境的标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此刻,那一句话又飘过他的脑海——
  [这是一场庆祝新生的盛大葬礼。]
  数次的轮回该迎来尽头。
  再次被利用的陈圭、林健、孙岐和孙嵘,其实都在告诉他一件事:
  不要遗憾,不要悲悯,路四通八达。
  你以为的挥手离开,其实也是重逢。
  会有办法的。总会有那一天的。
  年瑜,你那么聪明,知道重来一次后该怎么走的。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风吹起一切枯荣,灰青的山峦旁滚起金黄的斜阳,才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真的吗?”
  “真的啊,”臧洋扬起一个很开朗的笑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 ... ”
  “好。”
  得到同意后,臧洋才珍惜地捧起他的脸,目光闪烁着,又远又近:“那你能不能再说一次爱我?我想听。”
  “不说,”年瑜顿道,“说了... 你不回来了怎么办。”
  “哎呀... ”臧洋弯了个八字眉,叹口气,“好吧好吧。”
  “那我要走了。”
  “嗯。”
  “真的要走了。”
  “... 嗯。”
  “真的真的要走了。”
  “... ...”
  “真的真的真的要走了。”
  年瑜受不了了,一睁一闭扒下他的手,打断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或许你唤我一声,我就巴巴跑回来了。”
  “我... ”
  年瑜憋住半口气,直到恍然感觉眼前的乌鸦飞着飞着变成了只黑凤凰,羽翼渐丰,逐渐靠近他,才一鼓作气道出来:
  “...我爱你。”
  臧洋笑了。
  刹那间,他的视野全黑,一句短暂又熟悉的声音绕过他的幻境——
  “骗你的,其实所有对话都是我读口型读出来的,我还是听不见。”
  *
  年瑜再睁眼时,只看见所有人居高临下地围着他。
  唐糖、格泉、严姝、炎...
  还有臧洋。
  一个,手里没戒指的臧洋。
  那姑且还能叫“臧洋”的人蹲下,轻轻抱住他,心情像是很不错:“年瑜,你低血糖晕过去了,吓死我了。”
  而年瑜看着这张脸,突然很想一拳揍上去。
 
 
第98章
  但他还是没有。
  相反, 他抱了回去。
  手贴上对方背脊的那一刻,有阵轻微的颤抖,像冰块接触火般开始淌水。
  “我没事, ”年瑜笑道,“别紧张。”
  他垂眼扫过臧洋的手腕, 白净一片, 随后怔着眨了几下眼, 才缓缓将人推开,拍了拍灰,站起身, 观察一圈周围。
  阳光正灼,人声鼎沸, 形势全都明朗了。
  机会难得。
  唐糖的小脸埋没在一众关心声中,紧抿着嘴唇, 似是在看见年瑜抱了臧洋后萌生出了不甘的情绪, 然而却藏得很深, 证明彼时还没有撕破脸。
  但就算没有撕破脸, 诅咒也应该下了...
  不对。
  年瑜忽然反应过来——原先的臧洋已经离开了。诅咒被吞了,需要重新下。
  他辞了所有人,借口“有点闷,透透气”,自己走到一个房后阴暗的小角落,翻出了臧洋给的那个绷带。
  部落里还没有生产纸的技术, 也没有竹板,臧洋只能依靠绷带传递留言。
  那他用什么当墨?
  年瑜揣着好奇解开,鲜艳的红字被展露出来。墨很不均匀,断断续续的, 仔细闻还有一股铁锈味,混着臧洋衣服残留的味道,想来是不知道在身上捂了多久。
  虽然写得有些难看,但他的心还是被拧了一把。
  血书啊,很痛吧。
  [你是回档后的唐糖:关于你姐姐的事,我还是很抱歉。请继续恨我,想方设法用最后一次机会诅咒我。原档的归凌会杀格泉,要记得在这之前将保送名额送出(是你自愿的)。切记切记。——原档的臧洋
  ps:小鲶鱼我就知道你会看,小心行事,保护好自己,下次见面我就真能听见了,到时候请你吃红烧鲶鱼(我亲自做)。希望你到人类世界后能幸福快乐。
  记住我爱你,如果有一天账号不幸注销了,也依然爱你。]
  “... ...”
  真是很有臧洋风格的一封信。
  看到最后一句话时,年瑜才猛然意识到:这人天天让我说爱他... 都差点忘了,他之前也没这么明明白白地从言语上袒露过爱意。
  想到这,年瑜沉静片刻,默默拿匕首将ps的部分裁了下来,收进自己的口袋。
  进入人类世界,确实了却了他的初心。但如果臧洋不在的话,以后谁还在他面前犯浑、逗他笑?
  这样一比,他自己的期愿就显得简单许多。高幸福感的生活先放到一边,他只希望臧洋能回来,哪怕到时候两个人都没钱,去外头流浪也好。
  “你说要等我的... ”
  他抬头,阳光照在脚前,干净耀眼。便在开始行动的同时低声道:“别撒谎。”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在亲切我。
  前路敞亮,你该回来看看。
  *
  当他把绷带信转交给唐糖时,唐糖不出意外地诧异,脸色顿时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可是信上留言道出的过去和未来,句句戳人肺腑。光是“归凌会杀格泉”这一句,就足够让她痛彻心扉。
  “这些真的... ”她谨慎地开口,看了看四周有没有可疑的人经过,“属实吗?”
  年瑜没有直接回答她真不真,而是说:“这是回档前的你和臧洋一起想出来的办法。我只是个执行者。”
  一个承载了全部信任与希望的执行者。
  唐糖皱起眉头,似有些不理解:“我和他和解了?”
  “没,只是合作了。但是... ”年瑜忽然想起什么,顿了顿。
  疏忽了,走之前忘记问臧洋关于唐依那件事的全过程了。他就那么疲于解释吗?
  “我其实,想说一句。虽然我并不了解你们的恩怨,但是...归凌很可疑,以他的性格... ”
  “我知道。”唐糖打断:“他不是什么好人... 和他合作也算无奈之举... ”
  但现在有一条更好的路摆在眼前了。
  “我会履行的。但... 为什么只有你记得这件事?而我回档却忘掉了原档的所有?”
  关于这个问题,年瑜也没有准确的答案。也许是闭眼前乌鸦张开翅膀变成了凤凰,却没有选择往天上飞,而是罩住了他,片羽里流淌着灿如银河的火焰。
  “被他庇护了吧,”年瑜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可能。”
  *
  按照原档的进程,今天夜里是唐糖和臧洋矛盾爆发的节点。然而现在这一环已经不可能发生了,他也没必要再上山找琰,可以度过平静的一晚。
  明日早晨是新首领的竞选,必须让格泉拿下,不能让臧洋掌握大权。反正退路已经铺好了。
  年瑜坐在屋里,听着屋外混着叹息的风声。呜呜叨叨的神秘咒语里,篝火吃掉了武仅剩半截的身子。
  曾经相应的夜里,臧洋也独自听着这一切。而现在,年瑜把他的路重新走了一遍,充满不安和思念的两颗心在不同的时间同频共振。
  腿坐麻后,他将位置换到门口,借着木板缝透出来的一点月光,重新看了眼臧洋留下的话。
  他亲自做的红烧鲶鱼...
  还真可以期待一下。
  屋外的喧嚣中,一道忽远忽近的脚步声忽然让年瑜浑身下意识警觉起来,如同闯入森林里的猎人被豺狼盯上,背后一凉。
  一股很强的侵略感从地缝钻出来,然而声音却很细微,似乎是来人在故意隐藏动静。
  年瑜克制住情绪,将眼睛闭上,装出安然的模样。
  臧洋回来时只见他靠在门旁睡着了,表面上防备全无。他蹲下身,定定凝视着人半晌,而对方却连睫毛都不颤一下,像睡得很深。
  于是他抬起手,缓缓握住年瑜看上去十分脆弱的脖子。
  就在冰凉的指腹贴上皮肤的那一刹,年瑜睁开了眼。同时臧洋阴沉的脸色也敛了起来,转为平和,寒意从他身上散开到整个屋子。
  “怎么了?”年瑜略微垂头,下颌主动靠上了他的手背。
  “... 有只蜘蛛,”臧洋的手指逐渐撤下,向中间拢,抹了一把喉结,“帮你赶走。”
  “嗯。要睡觉了吗?”
  “好。”
  年瑜弯眼笑道:“那你睡吧,我今晚去安慰一下炎,武死了他肯定很难过。”
  对面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嘴上道出了第二声“好”。
  年瑜走出屋子,离远了些才开始拍拍衣服上沾的灰尘,随后默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一股腥气。
  他都不敢想象该怎么和这档的臧洋在同一个屋子里睡觉,干脆出来避难。
  但即便是隔了这么远,他还是感觉有两双眼睛在看着他。一双在身后,目光柔和。一双在对面,隔着几百米,像把藏在阴霾里的刀。黑雾挥之不去,尖锐的刀锋不知何时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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