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许点点头,他没有不说成亲的事啊,他的婚事多浩大,流水席摆了三天,全城的人都来吃了他的喜宴,难道还有人不知?
在他的眼中,肯定所有人都知道他成亲了,只是很多人并不知道跟他成亲的人是谁。
经常智商掉线的池宴许自然不会想到这一点。
他还在思索为什么突然说了一个陌生人的名字,追问:“所以,温如琅到底是谁?”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谢淮岸冷淡的开口。
“哦。”池宴许低头吃了一口饭,又想到了什么,道,“池塘里的荷花快开了,下次给你送荷花酥。”
“嗯。”谢淮岸看他嘴角沾了一粒碎屑,伸手帮他擦掉。
两个人吃吃聊聊,等到池宴许提着食盒离开的时候,温如琅一行人正好回来,他们前呼后拥,谈笑风生。
池宴许看到了为首的温如琅,温如琅也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立即顿了一下,周围人起哄了。
温如琅这几日已经知道了他们说的池少爷便是这个人,立即上前搭话:“你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下?”
“???”池宴许莫名其妙,提着食盒就走。
温如琅看着池宴许离开的背影,等他走远了才对众人说道:“可能生气了,我晚上回去哄哄。”
“那是得哄着的。”众人又道。
温如琅笑了笑。
谢淮岸远远的看到这一幕,不由皱眉,这个人还演上了。
不过池宴许没有说他们成亲的事情。
池宴许次日没有继续去送饭了,因为谢淮岸那边来了口信,说近日有些忙,也不回家过夜了,让他勿念。
他这人就是有一点好,别人说什么便信什么,尤其是对自己亲近的人。
让他勿念,那自然是不会挂念的。
于是他又过上了自己的好日子,白日里出去玩乐,晚上早睡早起,吃得好睡得早,他的小脸还圆润了些许。
这日,京城来的戏班子来平洲,池宴许便去梨园听戏。
听得他是昏昏欲睡,点头如捣蒜。
“宴许。”忽而,身后有人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池宴许莫名其妙,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那个有几面之缘的人,他疑惑的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怎么在这?”
“你生气了吗?”温如琅走到池宴许面前,温和的询问。
是问他叫名字的事情生气了吗?
池宴许懒得搭理,温如琅继续道:“今天是吴兄请大家来戏班子听曲儿,能遇到你也是太有缘了。”
“……”
池宴许听了他两句废话,起身离开。
温如琅也不觉得尴尬,跟着他的脚步,一边对同行人笑了笑,口语道:“我去外面跟他说。”
大家都表示了解,同时脸上也挂着暧昧的笑意。
谢淮岸是跟着夫子来的,与他们不是一道的,所以来的时候,便看见温如琅跟着池宴许一道出去了。
他带着夫子到了位置上,随后便要跟出去。
常文远和吴午几人,见状跟了上去,到了无人的地方,拦住了他的去路。
“谢淮岸,你想干嘛?”常文远这些日子跟大家一道吹牛吃饭,胆子也大了起来,平日里惺惺作态的高傲姿清贵态也不装了。
谢淮岸冷声道:“让开。”
“嚯,当人姘头还这么嚣张,谁给你脸了?”吴午摩拳擦掌的。
“我说,让开。”谢淮岸声音阴沉。
吴午道:“不让你能拿我怎么地?”
“砰”的一拳,谢淮岸的拳头砸在吴午嚣张的脸上,他的脸都被打歪到一边,整个人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突出一口血水夹着几颗牙齿。
吴午顿时吓得尖叫起来,让同行治住他。
谢淮岸扭了扭自己的手腕,问道:“还有谁,要拦着我吗?”
“……”
众人不敢吱声,大家都是读书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平时见谢淮岸也跟大家一样,还以为他是个文弱书生了,谁知道他这么可怕。
谢淮岸冷眸扫了常文远一眼,目光里阴森可怕,让人不寒而栗。
谢淮岸出去,夜色中看着池宴许的马车已经离开了,而温如琅也不见了踪影。
夜色比墨还要黑上几分,天边阴沉沉的,眼看就要下雨了。
池宴许看着水池里的荷花盛开,便让厨房准备了荷花酥,上一次谢淮岸说不回来,已经过去了半月了。
他们半个月休沐一次,怎么休沐也不回来了吗?
池宴许想了一下,大约是在书院等着自己的荷花酥。
他决定说到做到,带着荷花酥送去书院,亲自喂他池!
刚到书院,便下起了大雨,如瀑一般狂泄而下,雨帘顺着屋檐而下。
因是休沐日,所以书院没什么人,不过谢淮岸还是在的,问了管事的夫子,便在藏书阁找到了谢淮岸。
谢淮岸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酷模样,之前跟他在一起温柔如水的样子,已经消失了。
“谢……”池宴许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
谢淮岸意有所感,抬头看过来,见他来了,心中微微一顿,便起身走来,询问:“你怎么来了?”
“荷花开了,给你送荷花酥。”池宴许抱着食盒笑道,“怎么休沐日不回去?”
“……”谢淮岸沉默了片刻,编了个理由,“前些日子缺课多了,需要补回来。”
池宴许觉得有道理,又说:“你没吃饭吧,吃点荷花酥,新鲜出炉的。”
“不吃了。”吃多了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谢淮岸冷漠的拒绝,也并不想再多说什么。
池宴许有些失落,将东西递给他,道:“那你留着,什么时候想吃了再吃。”
“……好。”谢淮岸喉结滚动了一下,拒绝的话是万万说不出来的。
他别过目光不去看他,不过这一眼,让他看到了远处的温如琅。
池宴许又跟他说了几句话,谢淮岸没在听,他觉得谢淮岸可能有什么心事。
池宴许思来想去,觉得其中肯定有问题,谢淮岸肯定不会跟他说,他打算找个人来问一问。
问谁了?
金玉楼!
池宴许决定不再逗留,便跟他告了别。
他还在马车里留了两块荷花酥,厨子做得很不错,池宴许把两块都吃了,坐着马车颠簸着回去。
可能是马车里气味不是很好闻,又或者他最近经常胃疼的缘故,他下了马车,便觉得很难受,反胃的厉害。
他立即跑到一边,扶着门框吐了出来。
“芸儿,我觉得我快不行了。”池宴许吐了个天昏地暗脸色惨白。
芸儿赶紧拿来水给他漱口,一边给他顺气,“已经去叫大夫了。”
池宴许捂着自己胃的位置,道:“我这里,好难受。”
“少爷,你该不会……有了吧?”芸儿咽了咽口水,大胆猜测。
池宴许懵了一下,问:“有什么?”
“有喜了。”
第32章
大夫来了又走, 在门外跟芸儿叮嘱了几句,又安排了后院里给池宴许煎药。
池宴许很是郁闷,原本还打算下午去找金玉楼的, 让他当自己的探子,怎料还有需要静养, 开的方子至少有几十味草药, 看上去就很苦, 至少要喝一个月。
池宴许觉得自已经生无可恋了,摊尸一样躺在矮榻上,一边拨弄自己新得的手串。
外头的雨停了, 下午的天气变转晴了,夏天来了, 蚊虫也变多了起来。
芸儿给屋子里点上了熏香,又端来了乌漆嘛黑的中药, 劝他喝:“少爷, 良药苦口。”
“……”池宴许瞥了一眼芸儿, 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真是苦到了骨子里, 随后便立即塞了个蜜饯到嘴里。
还是不够甜。
这样的日子真的无趣很。
他便开始惦记起谢淮岸了,这人已经半月没有回来了,不知道自己要用他,需要他随传随到吗?
池宴许觉得这个人很有问题,思索了一下上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挺好的。
当时他们说了什么吗?导致他就不回来了。
池宴许思来想去,想起来了一个人的名字, “叫什么“浪”,到底叫什么浪来着,赵钱孙李张三王五李二,脆皮烧鹅, 红烧狮子头……”
“不对劲,谢淮岸当时好像说要跟这个人成亲,他肯定是外面有人了!”池宴许愤怒的从矮榻上坐起来,气冲冲的要出门去,找那个贼胆包天的谢淮岸。
不料他还没有走出门,远远便看到谢淮岸正好进家门,他身侧还跟着一位满脸不爽的金玉楼,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谢淮岸,道:“你最好跟池少爷交代,如果你胡说八道,我肯定会揭穿你的。”
谢淮岸面无表情。
“池少爷,你来得正好,谢淮岸有事情要跟你说。”金玉楼立即冲着池宴许打招呼,小跑着走到了池宴许的身边。
池宴许疑惑的看他一眼,问道:“发生了什么?”
金玉楼凑在池宴许的耳侧嘀咕,说话时候的目光还时不时瞥向谢淮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说他坏话一般。
“不是这样的,我不认识那个人。”谢淮岸虽然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但是知道肯定不是好话。
“呵呵,还不认识,我再去晚一点,别人就要脱你衣服了。”金玉楼愤慨的说道,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你不认识,还让别人脱你衣服?”
谢淮岸看了一眼池宴许,道:“我可以单独跟你说。”
池宴许黑着一张脸,反问道:“你就在这说吧。”
金玉楼双手环胸,已经站在了池宴许的战线上了,根本都不用他发展,金玉楼便愿意当他的眼线,而且遇上事情,也愿意第一个揪着人回来当面对质。
“刚刚那个……女的,说是你安排的丫鬟,给我打扫屋子,浆洗衣服,我拒绝了。”谢淮岸拧眉解释道。
那个女人确实有些眼熟,但是他不记得哪里见过了,看上去有些怯怯的,最后听到外面有人来,便冲上来脱他的衣服,于是便被金玉楼撞了个正着。
金玉楼便指着两个人,道:“我要去跟宴许告状,难怪你现在都不回家了!”
谢淮岸只能追着他,一起回来了。
池宴许沉着脸,看着匆匆赶来的芸儿,问:“你有安排丫鬟去给他打扫屋子吗?”
“没有。”芸儿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谢淮岸。
姑爷好大的胆子啊,难怪这么多天没有回来。
池宴许冷冷的看着谢淮岸,又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了。”谢淮岸垂着眼眸,想不明白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谁派人来的。
是温如琅吗?还是书院的其他人?
池宴许继续问道:“那个人是叫李浪吗?”
“?”谢淮岸皱眉,李这个姓氏很耳熟,之前有人带着这个自称丫鬟的女子,说要给他做妾,他道,“我记起来了,她叫李采。”
“你……竟然还有一个?”池宴许气得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不认识她吗?”
金玉楼也是目瞪口呆,原来之前还有一个。
谢淮岸表面上看着挺正经的,没想到这么花。
谢淮岸解释道:“不是的,我真的不认识她。”
“我不听我不听。”池宴许捂着耳朵,跑掉了。
“……”芸儿看了一眼谢淮岸,又看了一眼跑走的池宴许,说道,“姑爷恕我直言,你要是真的对不起我家少爷,你就完蛋了。”
“我没有。”谢淮岸拧眉,快步追了上去。
池宴许跑得不快,跑到后院池塘边还靠在栏杆处喘了喘,等到谢淮岸追上来的时候,他又要跑,便被谢淮岸抓住了胳膊,道:“别跑了。”
“你在外面有人了,所以家都不回了?”池宴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谢淮岸听到这话,沉默了片刻,解释道:“没有。”
“你还骗我,你之前说有个什么浪,你要跟他成亲,现在又有个什么李采,这可都是你自己说的。”池宴许愤怒的指责。
谢淮岸思索了一下他说的是谁,道:“是温如琅。”
“对,就是温如琅,你看你对他多念念不忘?”池宴许咬牙切齿,怒道,“我要把这个人给杀了。”
“……”谢淮岸提醒道,“不要打打杀杀,草菅人命会被抓起来的。”
“你舍不得了?”池宴许愤愤然。
“我跟那个温如琅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书院新来的,总是打着你的名字招摇撞骗,我以为你们认识。”但是现在可以确认,他们确实不认识,他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记不得。
池宴许疑惑道:“真的吗?”
“嗯。”谢淮岸点点头。
“那李采又是谁?她还要脱你衣服?”池宴许咬牙切齿。
谢淮岸道:“她……应该是你管事家的女儿,很早之前,带着她来说要给我做妾,我拒绝了。”
“你还敢有妾?”池宴许只听到这句,气炸了。
好个李管家。
“我拒绝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又来了。”谢淮岸继续说,眼看着池宴许低着眼睛,在那咬牙切齿,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上前一步,双手握住他的肩膀,“如果我想骗你,我就不告诉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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