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日要出门,若是精神不济,容易出事,稍歇几日。”池宴许咬牙坦诚是自己不行。
“你要出门几日?”谢淮岸拧眉,“没有听你说过。”
“哈哈,现在跟你说了。”池宴许干笑着,翻了个身,伸手摸了摸谢淮岸的脸,在他嘴唇上敷衍的亲了一口,“临时起意,早些睡吧。”
谢淮岸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池宴许趁他不注意,赶紧脱离他的怀抱,扯过来一个枕头抱在怀里,两人隔开一个安全的距离,对他道:“我睡咯。”
池宴许很快闭上了眼睛呼呼大睡。
真的累死了。
谢淮岸看着怀里的枕头,盯着身侧的人看了半响,最终还是躺了回去。
池宴许晚上没有睡好,梦见自己被鬼压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被人搂在怀里,昨晚格在两人中间的枕头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池宴许在谢淮岸起来之后,迷迷糊糊之际,听到他问:“还不起床?不是要出门么?”
“啊,出门去哪里?”池宴许问道。
谢淮岸穿衣服的手顿了一下,回头看他一眼。
池宴许还在睡,看上去也不会再给他回答了。
谢淮岸出门秋游,池宴许本不想出门,打算休憩两日再出门买些礼物,下午时候表哥来了,慕容谦宿这次也是来给池宴然庆祝喜事的,他军中事务繁忙,只能回来两日,所以希望池宴许带他去买个礼物。
他之前对池宴许有恩,自然不能晾着人不管,于是便应了他的要求,带他出去逛逛。
慕容谦宿同时也带回来了一个消息:“傅淮安回到京城了,他继续跟顾连城一道,看来之前不是顾连城把他丢在山里的。”
“哦,是这样吗?”池宴许对这个事情不是很感兴趣,带着慕容谦宿进了个靠水的玉宝轩,想要挑几件有趣吉祥的器物送给姐姐的孩子。
慕容谦宿挠了挠脑袋,又小声的问道:“许儿,我想跟你讨教一个问题。”
“你说。”
慕容谦宿说这话有些不好意思,道:“待会请你吃饭,我们详说。”
池宴许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觉得这个表哥几个月不见,倒是慈眉善目了不少,不似之前那般凶神恶煞,该不会不是之前的表哥了吧?
不过这个问题他很快得到了答案,因为表哥有心上人了。
他还让池宴许帮忙挑选了个礼物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两个人转而到了酒楼,大包小包的礼物都买好了,他感激的替池宴许倒上茶水,聊起自己的心上人便滔滔不绝:“我就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所以麻烦表弟你了。”
“哈哈,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只要你有心,他必然是欢喜的。”池宴许说着有些羡慕的开口,表哥这种大老粗都能想着帮自己的心上人送礼物。
他虽然什么都不缺,可是总觉得他跟谢淮岸之间少了点什么。
慕容谦宿又道:“下次我成亲的时候,表弟你一定要来,倒是你成亲,为什么不跟亲朋好友说一番,我回复跟舅舅他们,他们也是等你成亲后好久才知道这事儿的。”
“……”池宴许被问尴尬了,当时他是抢人成亲的,若是家里人都来了,谢淮岸当场挣脱了或者如何,那婚事闹掰了,他肯定要被父母狠狠地教训了。
他自知理亏,不敢跟家里人说,于是打了马虎眼过去,“我这不是比较着急嘛。”
“啊?我懂了。”慕容谦宿不好意思应和着,脸有些红红的。
也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池宴许喝了一杯水。
慕容谦宿又拿到了一个平安符给池宴许,道:“差一点忘记了,我这一次还回家了一趟,这是舅舅让我带你给的,在大国寺求的平安符,保佑你平平安安。”
池宴许伸手接过来,笑着道谢。
两个人相谈甚欢,不似之前的拘谨,坐在临湖的酒楼边,远远的被坐在游湖船上的人看着,谢淮岸原以为自己看错了,眯了眯眼睛,发现那两人确实是昨夜说要出门几日的人。
第53章
“谢兄, 你在看什么了?”有人凑近谢淮岸,热情的问道。
经过温如琅诈骗那一遭,书院里也都知道了谢淮岸是池宴许的夫君, 所有人对他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大转弯。
谢淮岸正要说没什么,打算走进船里, 便听到有人道:“你看那边, 是不是慕容将军和池少爷啊?”
那人看了一眼谢淮岸的脸色, 压低了声音,道:“说起来,谢兄真是魅力无法挡啊, 池少爷那么喜欢你。”
谢淮岸没有理会他,他有意讨好谢淮岸, 悄声道:“我家叔父在慕容家旁支家当差,我听说, 慕容将军曾经还跟池少爷有婚约, 池少爷为了你, 都愿意放弃慕容将军, 谢兄真是有大福气之人。”
谢淮岸听到这话,不冷不热的问了句:“是吗?”
“对啊对啊。”那人频频点头。
谢淮岸没有应答。
招呼慕容谦宿吃过午饭,池宴许便跟他告了别,他军中有事,不能参加池宴然的宴会,便带着礼物去张府去拜访池宴然, 到时候虽然人不到,礼物得提前送到。
池宴许则是提着自己买的东西回家,池宴许让芸儿把自己的东西一一拿出来赏玩了一番,看上去十分精致不错, 不过若是真的拿来当谢淮岸二十岁及冠礼,倒是有些轻视谢淮岸了。
池宴许觉得平洲应该淘不到什么好东西了,他应该回家一趟,从家里拿点好东西来给谢淮岸才对。
将所有的东西拿出来翻了一番,发现了个不是他买的东西。
一支通体雪白的玉簪,上面雕刻着几朵白兰花,似乎还浸了香,散发着淡淡的白兰香味,池宴许道:“这不是我买的。”
“是将军买的,估摸着忘记带走了。”芸儿回道。
池宴许顿时拍了一下脑门,道:“我记起来了,这是表哥要送给他心上人的簪子,估计忘记拿走了。”
芸儿立即道:“那我赶紧送去张府,趁着将军还没走。”
“去吧去吧。”池宴许可不想让他的东西留在自己这,若是坏了表哥跟心上人的感情,那真是坏事了。
芸儿抱着锦盒出门,迎面便遇上了谢淮岸,他看到芸儿,随口问了句:“准备去哪里?”
“嗷,是将军买给心上人的礼物,忘记拿走了,放在少爷的礼盒里了。”芸儿如实回答道。
谢淮岸顿了一下,道:“给我看看。”
“好的。”芸儿将锦盒递给谢淮岸。
谢淮岸拿起那只簪子看了一眼,有些意味不明的道了句:“很好看。”
“那是当然的,是我挑的,我的眼光能差吗?”池宴许听到两个人的话,脑袋趴在窗户上,纯纯的显眼包一个,小表情还很得意的问道,“你喜欢这个吗?你要是喜欢,我们就留下来,我给表哥一些银子就行了。”
谢淮岸看了一眼这个簪子,又抬眸看了一眼池宴许,嘴角似有似无的勾了勾,道:“我不喜欢。”
“那你还说好看。”池宴许有些郁闷,一时有些摸不准他的喜好。
谢淮岸没有应答,池宴许便让芸儿赶紧把东西送还给慕容谦宿,以免他离开这里了。
芸儿离去后,池宴许赶紧拉着谢淮岸来看自己买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展示给他看,问道:“这个是纯金打造的留香球,里面放上香珠带在上身,还有个羊脂玉雕刻的,一个贵气一个雅致,你喜欢哪一个?”
“还有这个,是玉笔,你看看我给你买的东西,别一直看着我啊,我脸上有花吗?”池宴许发现他心不在焉的,根本没有看自己的展示的宝贝。
谢淮岸听到这话,接过玉笔,大约有五寸长,食指粗细,握在手上十分有分量,他看着玉笔,道了句:“还成。”
“对了,我这里还有大国寺求来的平安符,给你,保佑你平平安安。”池宴许将自己护身符装在锦囊里,挂在他的腰间。
谢淮岸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握住他的手,问道:“你喜欢我吗?”
“啊?干什么突然问这个?”池宴许抬头看他,有些茫然。
谢淮岸凑近他的脸,低声道:“我们生个孩子吧。”
“可是……”池宴许有些犯难了,这跟之前说好的不太一样。
谢淮岸将他搂近一点,道:“我肯定会高中的,会给你还有孩子过上好日子的。”
池宴许本来听到过上“好日子”这话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好笑,他从小就没有过过不好的日子,富甲一方,锦衣玉食,还要过上多好的日子?
不过他抬头看到谢淮岸认真的眼睛,却又觉得这样也挺好,他伸手拦住他的脖子,应道:“好呀。”
“那我们今晚就生孩子?”谢淮岸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
池宴许差一点就把持不住了,但是一想到自己还虚着了,伸手低着他的胸膛,道:“过几日,我明日还要出门。”
“又出门?”谢淮岸拧眉。
池宴许嘀嘀咕咕的说了句:“嗯。”
“要我陪你去吗?”谢淮岸问道。
“不要。”池宴许果断拒绝,生辰惊喜这种事情,哪能让他跟着一起知道?
谢淮岸捏紧了手中的笔,没有继续说话。
池宴许也有些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带谢淮岸回家看看父母,不过要是真的带他回去,父母肯定会打断他的腿,强抢民男,欺男霸女,这是家规所不容的。
还有一点,池宴许有些担心谢淮岸,他虽然现在跟自己感情很好,都提出要生个孩子了,可是他总觉得自己无法触及他的心,两个人永远隔着什么一道什么一般。
他看不透他的心,担心小说里发生的事情会成真,即便现在很多事情不一样了。
可是谢淮岸的性子肯定不会变的,就如他自己一般,即便知道了小说里自己的悲惨结局,他也想过做人要低调一点,可是看到那些讨人厌的家伙,他就忍不住想要仗势欺人一下。
池宴许有些害怕谢淮岸知道他的家规之后,跟爹爹和母父告状……
那他的腿可能又保不住了。
还是要等有孩子了,再带他回去,这样最好了,家里人会挂念着他肚子有个孩子,不会打断他的腿,谢淮岸也不会告状。
完美。
池宴许思绪跑远的时候,谢淮岸心中也是百念千回,隐忍不发,最后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明天要回家一趟。”池宴许如实跟谢淮岸汇报。
谢淮岸应了一声,道:“那你早去早回。”
“嗯嗯,我肯定会早点回来的!”池宴许还要回来给他过生辰了。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此时门口的小厮兴冲冲的送进来一封请柬,道:“少爷,大喜事啊,二少爷要成亲了!”
“真的吗?二哥竟然也要成婚了。”池宴许立即打开了请柬,发现池宴礼跟金玉楼要成亲了,婚期便在几日之后。
池宴许眼睛都亮了起来,道:“家里最近喜事有些多啊,姐姐有孕了,二哥成亲,表哥也有心上人了……”
“那你要回家参加婚宴?”谢淮岸问道。
池宴许立即点头,道:“要去的,正好也要回家。”
谢淮岸顿了一下,声音似有似无的问道:“要我陪你去吗?”
“……啊。”池宴许摸了摸自己的腿。
谢淮岸见他迟疑,便也不继续追问了,又问了句:“那你二哥成婚,会有很多人去吗?”
“有啊,宗族长辈,亲朋好友……都得去吧。”池宴许是个有问必答的乖宝宝。
谢淮岸心中有些闷,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今天他主动问了他太多问题,每一个答案都让他有些难受。
心中原本就有些不甘的情绪,在此刻长出了尖刺,扎进心底,刺得心脏溢出血来。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们两个的婚事好像名不正言不顺,没有父母的认同,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草率又混乱,只有一纸婚书。
婚书。
谢淮岸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曾经好像还交给了张征也一封和离书。
若是有那么一天,池宴许后悔了……
他会后悔吗?
他喜欢自己什么?
谢淮岸晚上在书房呆了一晚上,根本没有回去睡觉,池宴许竟然也没有发现,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家里的下人便备上了马车,准备载池宴许回南原。
谢淮岸盯着他的马车远远离去,压下了心中隐隐的不安,带上书册去了书院。
天气越来越冷,距离平洲城远的学子已经回去了,否则在路上耽搁个几个月,冻死的也大有人在,等到来年开春,众人便可收拾行囊准备上京了。
大越国的会试安排在初夏,秋季便可参与殿试。
也有学子离京城远的,现在便已经到了京城,拿着钱银在京城走关系,成为高门望族的门客,得到举荐的机会,家底不丰却有才学的学生,便会参加各种诗会,有了名气也是他们得到贵人赏识的手段。
谢淮岸是有才华的,以前他们都觉得他肯定会早早去京城,才华盖京门,小小的震撼一下京门望族,不过现在大家却转了想法,觉得他应该不需要了。
“谢兄,可否借一步说话?”同窗好友午休时,拉着他鬼鬼祟祟的到一旁的角落。
谢淮岸平日里跟他也不熟,冷眼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何事?”
“这不马上要上京了吗?兄弟我,囊中羞涩,不知道可否……”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谢淮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没钱。”
“不会吧,你都是池家的上门女婿了,还没有银子?我不信,难不成池少爷不给你银子?”对方不可置信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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