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酌霜不满地扇了陈嘉延一巴掌,因为力道不大,掌心落在脸上的时候,就像调情一般。
老婆被养得娇纵无比,很少会露出这么情绪化的一面,陈嘉延的心瞬间软了。
他重新揽着江酌霜,轻轻碰了碰对方的额头……很快,对方就无暇分心了。
德国的冬夜很冷,室内却很暖和。
暖黄色的灯光像是糕点房里的色调,少年身上的香味也让人忍不住沉沦。
甜腻腻、湿黏黏,暖融融的。
让人马上融化在这漫长的冬夜一般。
江酌霜牙齿死死咬着泛红的唇肉。
直到少年的喉咙里呜咽着说不出话,只能用力摇头时,他才重新放慢了动作。
做.爱时拥抱是一件很色.情的事。
这是江酌霜和谢敛在无数个日夜反复亲昵交缠,得出来的一个结论。
但陈嘉延明明是个纯情小处.男,好像也无师自通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陈嘉延抱着江酌霜,吻轻轻落在了对方的耳垂上,灼烫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侧。
“不要这样,宝宝。”
陈嘉延的声音很轻,但因为近在咫尺的距离,所以能听得很清楚。
江酌霜勉强睁开眼。
陈嘉延的吻从耳畔慢慢挪到了他的眼睛上,亲吻他纤长的睫毛。
江酌霜再次闭眼时,听见对方说:“留着……很容易生病的,不要这样。”
江酌霜心想,原来要说的是这个。
他哼哼唧唧地开口,撒娇似的,断断续续地说:“可是很舒服嘛……”
长时间的纠缠仿佛让性.爱变成了表达爱的方式,色.情的意味淡了许多。
陈嘉延叹笑一声。
“宝宝,你很珍贵。”
“所以不要伤害自己。”
陈嘉延一直觉得,性.爱的前提是爱。
虽然江酌霜并不爱他……但是没关系。
相爱本就是一件困难的事。
他爱着江酌霜,就已经足够了。
*
冬夜总是很漫长的。
他们一直到了后半夜。
直到天微微明,陈嘉延才在江酌霜的抗议下,恋恋不舍地结束了。
江酌霜泡在浴缸里,泡泡淹没了脖子,他由着陈嘉延帮自己洗头。
因为对方的动作很温柔,泡在水里也很舒服,所以中间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
醒来时,江酌霜腰酸背痛。
今天是肯定不能出去玩了,明天……照现在身体这样,明天也说不准。
江酌霜把脸埋在枕头里,等到闷得有些呼吸不畅,才准备慢吞吞翻个身。
在一旁晒衣服的陈嘉延及时注意到了,走到床边,帮江酌霜翻了过来。
江酌霜手肘撑在床上,托着脸看陈嘉延。
这人也不知道身体是用什么做的。
明明昨天晚上都到那种程度了,居然还能和个没事人似的,有精力帮他洗脏掉的衣服。
江酌霜打了个哈欠,又昏昏欲睡了。
旅游途中的人总会变得很懒,他在床上躺了两天,才感觉自己可以下床了。
……虽然还是有点难受吧。
果然处.男的第一次都很可怕啊。
这两天里要不是他坚定拒绝诱惑,又要被对方引着再来一次。
本来江酌霜有点埋怨陈嘉延。
又浪费了两天假期,再过几天他就要去慕尼黑的学校演讲了,纽约堡还没玩够呢。
在发现对方趁自己睡着的功夫,把攻略又重新做了一份后,这才勉强露原谅了对方。
听说周边的商场要举办圣诞音乐会,江酌霜兴冲冲拉着陈嘉延一起去。
到那的时候,活动似乎已经开始了一会,很多人站在大厅里不知道等什么。
江酌霜挤挤挤,努力挤到了中心。
只有他一个人,陈嘉延不在,因为江酌霜口渴了,吩咐陈嘉延去周围买果汁。
主持人好像在挑选台下的观众上台当嘉宾,一眼就看到了围着红围巾的江酌霜。
江酌霜不知道是什么活动,不过见周围人一直在起哄,应该也挺有意思的。
听说是要先喷彩带……但是商场洒彩带的机器好像出了故障,好一会没动静。
江酌霜都等无聊了,开始想念陈嘉延。
唉,要是陈嘉延也在,现在站在台上罚站的就是他们两个人了。
忽然,台下人望向头顶。
顶上的机器因为故障,一次性倾洒了超多彩带,密密麻麻的都看不见天花板的颜色了。
身边的人忽然都呼啦一下散开了。
江酌霜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瞬间,他被金色彩带裹了满身,剩下的彩带甚至堆到了小腿那么高。
江酌霜:“……”
这就是惊喜吗?
那确实很惊喜了。
陈嘉延带着饮料回来时,听见周围的人都在讨论“故障”什么的。
他以为出了什么事,又没看见江酌霜,焦急地拨开人群往中心走。
江酌霜懵懵地望着陈嘉延。
陈嘉延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忍俊不禁地帮江酌霜拍掉那些彩带,“霜霜,你今天千万不能靠近河边啊。”
江酌霜把小腿从彩带里拔出来。
闻言,随口问:“为什么?”
陈嘉延牵着江酌霜到外围,一本正经。
“万一你不小心掉下去了,说不定会出现一个河神,问我——你掉的是这个金霜霜,还是这个银霜霜,或者这个干干净净的霜霜……”
江酌霜笑了一下。
陈嘉延生出几分微妙的不祥预感。
下一刻,江酌霜弯腰抓起地上一把彩带,哗啦一下撒到陈嘉延身上。
江酌霜得意地说:“现在你也要小心一点了哦,河神也不会放过你的。”
想了想,觉得这句话还是杀伤力不够。
江酌霜做了个鬼脸:“略,坏东西。”
第50章 理查德·艾德蒙森
活动负责人匆匆过来和江酌霜道歉。
陈嘉延虽然是个坏东西, 但慌乱中还不忘守卫了江酌霜的果汁,他一边听负责人道歉,一边用吸管满足地喝果汁。
因为算不上什么严重的事故,江酌霜就当旅游体验了, 也没放在心上。
负责人非常感动, 并且迅速拿出手机, 优雅询问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陈嘉延黑着脸拉着江酌霜走了。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江酌霜旅游的心情, 他在商场里买了很多纪念品。
陈嘉延也买了两个丑萌的挂坠手链。
江酌霜这段时间很喜欢陈嘉延,但是对方送的这个手链让他觉得, 或许陈嘉延对自己有意见。
善解人意的Frost老师努力开解半天,发现单纯是陈嘉延审美有问题。
沉默了半晌,看着陈嘉延兴冲冲的样子, 还是由着对方给自己戴上手链了。
戴好手链以后, 陈嘉延牵住江酌霜。
他们的手链在不同的位置, 一左一右,牵手时,两个丑萌的挂坠恰好能挨在一起。
……原来还是磁吸的情侣手链。
很像是热恋中的小情侣会干的傻事。
就在陈嘉延和江酌霜讨论待会吃什么的时候, 一通不合时宜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江酌霜看了一眼屏幕, 就接通了电话,没有打开免提, 也没有刻意避开陈嘉延。
陈嘉延一开始不知道是谁。
直到江酌霜轻笑一声, 说了句“确实好久不见,谢敛”,他心里才紧张起来。
两人基本上不会谈起谢敛。
自从那天晚上给江酌霜打了个电话, 谢敛之后就再没有发过消息了。
陈嘉延一直想无视谢敛的存在。
但对方的身份就像一根刺,也不会对你造成多大伤害,但就是哽在那里膈应人。
约会的喜悦因为这通电话烟消云散。
这通电话持续了很久, 陈嘉延都开始有些焦虑了,他们究竟在聊什么呢?
直到江酌霜挂了电话,他也没敢去问,刚刚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倒是江酌霜看出了他脸上的低落,好笑地亲了亲他,主动开口:“谢敛找了个工作,要跟着一个摄影团队出国,估计得大半年才能回来吧。”
之前谢敛参加的国际比赛拿了金奖,很快就有摄影团队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陈嘉延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他勾了勾唇角,很满意谢敛的识趣。
作为一名合格的小三,陈嘉延坚信“江酌霜的人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他对自己的定位,也逐渐从见不得光的小三,变成见得了光的男朋友二号。
虽然是他自封的男朋友二号。
但是江酌霜在床上说喜欢他诶。
江酌霜有点嫌弃地看着陈嘉延,这个人已经完完全全变成恋爱脑了。
陈嘉延不知道江酌霜的嫌弃。
一开始他还能装出温柔人夫的模样,很快就本性暴露,变成老抽色的金毛。
这种颜色的金毛心眼子最多了。
一开始陈嘉延只敢暗戳戳在私底下喊“老婆”,每次喊完还要停一会看他的眼色。
后来发现江酌霜好像不在意这件事,立刻大胆了起来,逢人就说这是他老婆。
德国同性婚姻合法,很多人误以为陈嘉延说的是真的,真诚祝福他们永远相爱。
江酌霜闻言,戏谑地望向陈嘉延。
陈嘉延从来不会反驳,而是拉着江酌霜的手,说是的,自己会永远爱他。
骄傲的样子让江酌霜都愣了一愣。
旅游中途,江酌霜也会偶尔想起来,自己还有荣誉校友的演讲稿没有写。
但江·昏君·酌霜沉溺在陈嘉延的温柔小意里,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
玩的时候有多开心,DDL了就有多痛苦。
去慕尼黑的前一晚,Frost老师在床上支了一张折叠桌,盘腿趴在笔记本电脑前赶演讲稿。
陈嘉延搂着他的腰,试图引起注意。
江酌霜瞥了他一眼,随手挥挥:“去。”
被赶狗一样赶走的陈嘉延心情复杂。
明明昨天晚上还和新婚燕尔一样,今天就要忍受被老婆无视的痛苦。
江酌霜手指在键盘上都要敲出火星了。
其实前两天陈嘉延就劝他,要不然早点开始写演讲稿,之后行程都很满。
很多道理江酌霜都懂。
忠言逆耳,但逆耳的不听。
反正最后他都会归咎于男色误国。
陈嘉延德语一般,帮不上江酌霜。
酒店套房的客厅有咖啡机,他又找服务生要了食材,简单做了一份夜宵。
德国的菜大多都口味重,偶尔吃还好,一直吃对江酌霜的身体负担很大。
所以陈嘉延这几天经常会自己下厨做晚饭,做的也都是些口味清爽的菜。
端着托盘回卧房时,江酌霜正一脸严肃地敲打键盘,只来得及喝了一口咖啡提神。
陈嘉延把托盘轻轻放在一旁,坐在旁边的书桌上,静静看着一身慵懒打扮的少年。
中学时期,因为父母辈的关系好,连带着他们小辈都亲近许多。
江酌霜每次只要一和江邬吵架,东西都不用收拾,来他家就能住下。
因为从小到大都睡在一起,所以他们从来都没有过“分开睡”的念头。
那时候,他房间里都是江酌霜的游戏手柄、漫画书,藏起来的零食,衣柜里也常备着对方的睡衣和几套换洗衣服。
直到江酌霜出国留学,这些和对方有关的东西才被收拾起来,整整齐齐放进箱子里。
因为相处的时间太多,陈嘉延很难说得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江酌霜的。
或许是他青春期某次在睡梦中惊醒,看着黏糊糊的被子,恍然发觉,已经出国那么久的人,居然在他梦中的形象依然如此清晰。
然后他翻出那个专属于江酌霜的箱子,一件件拿出装在里面的东西。
每拿出一样东西,最先想到的不是这样东西的用途,而是江酌霜拿着它们的画面。
*
江酌霜写了一晚上,陈嘉延也陪了一晚上,不过唯一的作用也只是帮对方端茶倒水。
或者在对方累的不行的时候,坐到床上充当人形抱枕,揉揉对方的脑袋。
江酌霜通宵写了一晚上,终于写出来一份勉强看得过眼的演讲稿。
陈嘉延出于好奇,拿过来看了一眼。
很快就沉默着将演讲稿放回了原位。
……这种程度的演讲稿,在江酌霜那里都只能算得上是“勉强”,果然德国的教育很可怕。
陈嘉延也是一般人眼中的学霸,但和江酌霜这种真正意义上的天才,还是没办法相提并论。
江酌霜的高中是慕尼黑一所很有名的贵族学院,在成绩和家世方面都有很高的门槛,所以身边的同学都是豪门世家子女。
江家少爷的身份在里面算不上突出,但因为江酌霜本人的名气,依然有不少人愿意与他结交。
不同国家的审美差异一直存在,但有人就是美得很客观,走到哪都会受人追捧。
陈嘉延陪着江酌霜一起进了学校。
因为两人姿态亲昵,一眼就能看得出关系,所以暂时没有人来和江酌霜搭话。
江酌霜在社交平台公布过谢敛的照片,很多人都知道那才是他的男朋友。
不过对于陈嘉延的出现,这些人也不意外。
说真的,像江酌霜这种人人觊觎的人,主动谈恋爱已经足够令人惊奇,要是只谈一个那才叫天方夜谭。
江酌霜带着陈嘉延进了学校礼堂。
这里是这所学校装横最好豪华的地方。
每每这种活动,出席的人绝对只多不少,因为前排坐着的都是些大佬,只要能搭上关系,家族事业绝对能得到莫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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