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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圣廷秘事录(穿越重生)——玄朱

时间:2025-04-29 15:19:38  作者:玄朱
  强烈的罡风中,我几乎站不稳,只能疯狂拍打着身后的翅膀,和那无穷无尽的引力做抵抗。
  身上的战甲已经残破不堪,无数伤口齐齐嘶喊,流下不知多少液体。
  就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楚,脖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干裂粉碎成无数齑粉。
  “少将!小心!”
  “少将!!”
  怪物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我跪倒在地,脑袋和身体同时被无形的锁链绞缠捆绑,本能的恐惧从四肢百骸侵蚀漫上,将我困缚于地。
  那是源自本能的颤栗,彷佛面对的不是一个敌人,而是某种超越自然法则的存在。
  恐惧无边无际,无情的汹涌而止,让我感到无尽的空虚和寒冷。
  不。不。不。
  我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倒下!!
  水银怪物突然加速,身体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直扑而来。
  我猛地睁眼,从地上一跃而起,举起手中的电磁波枪,瞄准、射击!
  ……
  射击、躲避、回击、射击、躲避……
  不知重复了几百几千次。
  无济于事。
  电磁脉冲只是能稍稍克制皇后的进攻,却无法阻止。每一次能量冲击,都如同刺入水中,再大的波动,也最终会恢复平静。
  下属们的嘶喊砍杀声被风中吞没。
  很快,他们的身影也一只一只消失。然后,终于轮到了我。
  “来吧……”
  我低声喃喃,直到自己已无退路。背后的翅膀再次展开,最后一次振翅高飞!
  ……
  疯狂晃动的视野里,逐渐被银色的液体淹没。
  耳边只剩下岩浆沸腾的声音和风声的呼啸。
  身体一点点被吞噬,意识也开始模糊。最后的念头,是一个名字和一个词组。
  阿尔托利……阿尔托利……
  复苏之石……复苏之石……
  水银怪物重新凝聚成形,缓缓沉入岩浆中,彷佛从未出现过。
  一切似乎恢复如初。
  火红色的岩浆如同沸腾的血液,炽热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际。喷薄的热气将空气扭曲,彷佛连时间都在这里被灼烧得失去了意义。
  然而下一瞬,一股无形的力量从某一点触发、横扫而出!
  炽热的岩浆骤然凝固,流动的熔岩河转眼便成漆黑的岩石。
  大地不再颤动,岩浆的咆哮声戛然而止。灼烫的温度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刺骨和死寂的寒意!
  无声无息间,不断冷化的黑色岩石堆砌成一座座沉默的墓碑,直指灰暗的天空。
  只留下地表上一点点零星的火苗,闪烁着微弱的光泽,彷佛这颗星球灭亡前的最后挣扎。
  “阿尔托利,你说过,你爱我,只是因为我是我……”
  “那么,来找我吧。”
  “我在这里等你。”
  ……
  我睁开眼,意识在那一瞬集中、回归。
  “看到你想看的了吗?”
  蒂利亚笑问。
  我没有回答,在下一刻转身离开,冲出房间。
  去找西恩,应他要求,和他谈谈。
  黑暗彻底降临。寝殿内,黑发雌虫听到脚步声,抬头向我看来。
  “阿尔托利……我……”
  干涩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再次垂眸,只是沉默着拉过了我的手。
  “进入我的精神域。你就会明白了……”
  雌虫的手抖得很厉害,我有些猜想,却仍不敢肯定:“医生说现在不能……”
  “听我的,没关系。”
  雌虫扯起唇角,突然快速说了一声:“阿尔,我爱你……无论如何,我都爱你。”
  话落,西恩分出一股精神力,卷上我微微释出的精神力触角,向他精神域扎去!
 
 
第92章 出生的目的
  进入西恩精神域前,我不明白他为何那样表情、说那种话。
  进入后不过一会,我已通晓他所有未出口的隐含意味。
  只因他的精神域……
  近乎一片空白!
  只隐约瞧得出天空和地面的分界线,环绕在外的精神海是一汪浅浅的湖水。
  原本该是内核拟像的地方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被浓郁的白雾环绕。我踏入其中,几经尝试,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地。
  我荡平那些浅浅的湖水,在纵横交错的沟壑间,翻遍了每一寸,都没找到我曾留下的精神烙印。
  这不是什么高级的防护术或精神力屏障。
  无法深入,只是因为雌虫的精神域,就只有这些东西!
  无法找到,是因为根本不曾存在过!!
  这根本不可能发生!就连两岁的幼崽,建构出的精神域都比眼前这个详实!
  可眼下,这个不可能,就这样展露在我面前。
  只有一个解释——
  这只雌虫,诞生的时间,不过两个月。
  他果然不是西恩。
  我从精神域撤回精神力,多日猜想得到证实,竟没有太多震撼,只觉极其荒谬与可笑。
  克隆体加记忆输入吗……
  疤痕、标记孔和那些古怪、不安、暴躁,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做这些事的虫,是兄长和西恩。
  他们合谋,给我造出这样一个虚假的“幸福家庭”,居然还想着我可能会接受?!!
  我忽然想起,那次在斯默通的视频通信,西恩说过的话。
  他说,他会回来,他向我保证。
  哪怕断胳膊断腿,哪怕变成一个白痴。
  好家夥!送一个克隆体,也叫保证?!!
  简直离大谱!!
  滔天怒火汹涌而来!
  我咬着牙,感受那股强烈的负面情绪一寸寸撩烧、啃噬、挤压着胸腔里的脏器,用尽全力才克制自己没有去打砸摔东西发泄。
  发火解决不了问题。
  发火解决不了问题……
  我一遍遍默念,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直到嘴唇都被我咬出血、手心抠出血,急促的呼吸才渐渐恢复正常。
  “西恩,你……”
  我抬头,向眼前的雌虫看去,想再多问一些细节,却只见——
  黑发雌虫僵在椅子上,肌肉剧烈抽搐,鲜血从他口鼻同时流出,宛如汩汩流动的溪水!
  转眼间就浸透了他身上的衬衫西裤,在地上汇成一个越来越大的血色水洼。
  我的脑袋轰地一下,只觉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西恩!西恩!!”
  我扑过去扶起雌虫,将他头颅抱在怀里,脑中一片混乱:
  “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我跪在地上,大声喊着:“医生……哈勒!哈勒!!”
  该死的!
  平时赶也不赶不走的烦虫精,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刻不在?!
  “没、没事……”雌虫低咳着,勉力抬起手,触到我的脸颊,“我让他、他们……都去……休、休息了。”
  “阿尔……我、我不是……真、真的……对、对不……起……”
  “他……他让你去……去找……他……”
  “去……找……”
  雌虫眼中的光芒忽地消散,那只手猛地摔下,在我嘴唇、下巴留下一道湿漉漉的血痕。
  喷发的血泉慢慢降下速度,浓郁的血腥味将我包围。
  我只觉身体越来越凉,心脏陷下去一半,手和脚瞬间也变成空的。
  大脑凝滞卡死,宛如生锈的齿轮,几番努力运转,也丝毫不动。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提前将所有虫都支走,是因为预料了自己的死亡?
  我眼前一片空白。
  只有雌虫那句告白不断在耳边响起。
  兄长再三提醒我,近期不能进入雌虫的精神域。
  我以为只是一般的医疗叮嘱,并未多想。
  但其实这是为了防止克隆体的死亡。
  对出生才一个多月的克隆体来说,他们所谓的精神域只是个“样子货”。
  经不起任何细致一点的探察和使用。
  而兄长打定主意只要度过前期几个月,我就不会发现端倪。
  是因为他完全有资源,在这段时间内,通过无数高级别雄虫治疗师的精神力输入,帮“西恩”建构起真正的精神域。
  这也是最近过分频繁的“医疗诊治”的真面貌。
  想必,“西恩”也是在这个时候察觉出不对劲的。
  他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我接受不了……
  所以才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给出决定性的证据,并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份傲慢和自说自话……
  可真是……像极了他……
  我坐在血泊中,抱着雌虫逐渐冰冷、僵硬的尸体,怔怔地想我和西恩曾经经历过的种种,想着他在熔岩中消失的样子,想着这些天的虚假幸福,心底的自嘲、悲思、可笑、阴冷、恨毒、怨憎、思念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良久良久,我松开拳头,抱起雌虫的尸体,将他放置到沙发上,打开终端,传唤哈勒和其他侍从。
  ……
  ……
  半个小时后,我等在兄长卧室门外,弗朗西斯亲自端茶过来。
  “殿下,您要不……先去沐浴更衣?陛下还得一会……”
  亚雌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略有犹豫后,开口说道。
  沾着血的衣服,不论原先再怎么华贵精致,此刻都是不符合觑见礼仪的。
  更别说我还让侍从将那只克隆体的尸体也搬了进来。
  裹着黑色的裹尸袋,就那样大喇喇地摆在会客室的沙发上。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
  我无视秘书官欲言又止的眼神,坚持就这样等待兄长。
  弗朗西斯叹了口气,放下茶和点心,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又等了半小时。
  兄长出现了。
  一头银发有些湿漉漉的,显然刚沐浴完毕。
  身上的黑衬衫大敞着领口,稍微瞟两眼,就能看到里面的青紫痕迹。
  之前在做什么,猜都不用猜。
  “阿尔托利,这个时间,应该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要同我共进晚餐吧……”
  “是要开睡衣派对?”
  兄长笑着朝我走来,看得出心情不错,浓郁的信息素随着他的走动,飘散到会客室的每一个空气分子间。
  “别再骗我了,哥哥。”
  我沉着脸,冷声道:“我都知道了。你和西恩,合谋弄了个克隆体,来当我的雌君。”
  “其他的,由你来告诉我。”
  “……”银发雌虫面不改色。
  他沉默了一会,长腿两个跨步,绕到旁边的裹尸袋,撕开拉链快速瞅了一眼,复又转回我的身边,端起刚刚弗朗西斯送来的茶水,悠悠喝了一口。
  “阿尔托利,告诉你了,不要进精神域。你偏不听,还那么毛毛躁躁。得,现在好了,浪费一批虫几个月的工作,还折损了好大一笔钱。”
  我怒道:“哥!”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奥兰放下茶杯,翘起二郎腿,双臂打开,朝后靠进沙发。
  “不过也没关系,哥哥早就想到了,我们小阿尔笨手笨脚,弄坏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库里还有几只备用的,最快一周就能给你送过去。”
  “奥兰·弗里德里希·罗森克洛伊!”
  胸中一瞬闷到极点,我猛地转身,一步上前,扑到雌虫面前,将他狠狠揪起:
  “你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吗?!”
  我紧紧攥住雌虫的领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臂微微颤抖,青筋暴凸。
  脑中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要将眼前的虫撕成碎片。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能……!!”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彷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颅内振翅。
  喉咙被什么硬块堵住,每一次呼吸都无比艰难沉重,彷佛此刻被扯住衣领的虫是我!
  “西恩不是任何虫的玩具。他和你、和我一样,是活生生的虫!”
  “克隆……是对他、对我彻彻底底的侮辱。”
  “我绝不能接受!!”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太阳xue在突突地跳动,血液在血管中奔涌,彷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皮肤喷涌而出。
  我死死盯着眼前这张脸,头一次发现,这只雌虫竟如此陌生而可怕!
  那几个时间线中,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强忍着埋起来不去想不去思考。
  我骗自己,因为我的兄长被错乱的记忆夺去了自我,因为太多的意外死亡让他濒于崩溃,他就像受惊的野兽,慌乱之中抓住一切可抓的固定物,只是因为他太过害怕和恐惧!
  在那些可能里,他囚禁我、罔顾我的意愿,以我的痛苦当做安慰剂,是因为他爱我,却也最为恨我!
  他落入炼狱业火之中,便要抓着我一起饱受煎熬!
  这种羁绊,是融于血脉无法斩断的纠缠,无论是好是坏,都是我作为罗森克洛伊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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