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说什么……了?”
雌虫咬着下唇疑惑看我,气息不稳、蜜色皮肤又红又湿。
“你爱我。”
我忍不住笑,再次确认这个事实,彷佛心都被浸入浓浓的蜂蜜中,连指尖流出的血都是甜的。
“……嗯。”
西恩的手放到我的肩上,朝我看过来。
“我爱你,阿尔托利。”
他坚定地说着,像是在念诵什么誓言,戴着一种深入灵魂的信仰。
他的眼神完全异于平常,迷乱,火热,带着灼人的烈度和喷薄的力量。
他紧紧望着我,像要把我铭刻入骨,抓着我肩膀的力度,几乎要将他嵌进我的皮肉。
啊啊啊啊啊不行了。
明明要当一个温柔体贴的雄主的。
这……只能怪雌君太会撩。
我望着西恩的眼睛,一把勾过西恩,将他的脸贴到我的脸上,近距离地看他眼中闪动的光芒,彷佛被那里燃烧著明亮和坚毅决然一点点吞噬。
空气里似乎都听到了火星爆裂的声响。燎原的大火席卷上我们的身体,将我和西恩焚烧殆尽。
我们扭动、缠绕在一起,迸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激情。
心跳凶狠地撞击彼此的胸膛,摩擦纠缠的肢体化作原始的兽性……
在我们身边,流动的五彩光点从精神域四处纷飞而来,汇成一股不断旋转的星河。
星河飞过广阔无边的天际、擦过起伏连绵的海岛山脉、又潜入深海,在狂风巨吼中被大浪击穿。
星河来到最深最深的海底,有深眠的火山。海水忽地全部被抽去,一切变得干燥灼热,岩石地突然消失,滚滚熔岩倾泻而出,赤红的岩浆翻吐著泡泡。
火山喷发,到处都是一片火海。海水嘶嘶作响、一层又一层的灰白烟雾屏蔽曾经的蓝天。
飞鸟突然坠下、窜逃的野兽落入断裂的巨缝。绿色已彻底被吞噬、消无,整个世界都已沦为无边地狱。
轰然一声。
大地碎裂成无数碎片,一团火红的烟云在整个宇宙中炸开。无数碎片如壮烈的流星雨密密麻麻驰骋奔走,在宇宙中奏响无声的、磅礴的死亡交响曲。
光与热一瞬达到极点,又在下一瞬寂灭成虚无。
先是一片黑暗。
再有了光。
随后是不知从何处落下的雨滴、滴滴答答,孕育出生命的种芽。
然后是轻轻拂过的风,带来生命的气息,吹起温暖的火。
火燃烧树木、枝叶,烘烤食物、提供温暖、带来安全和指引。
万物生长、枝繁叶茂、四季寻转,叶落花谢,再回归大地,化为滋生孕育的温床。
风火水土四元素,不断转化、互相交融。汇聚成生命河流、分化出一个又一个鲜亮温热的灵魂。
有了阿尔托利。
有了西恩。
我望着身下的雌虫,用光束拢起他的灵魂,带着他在这浩瀚的河流中游荡、感知、迎来又一次死亡和降生……
疯狂运转的星河融入他的绿眸,也进入我的双瞳。
我与他,同时感受到更多、更多……
他们来自亘古遥远的过去,存在于这幽暗无边的祭坛中,带着恒久不息的光耀,等待着我的到来。
“西恩,来。”
我在他耳边低到,张开五指,插入他的指缝,额头与额头相处,精神域与精神域相连。
再次超脱了意识限制,被光牵引着,一同扎进这茫茫宇宙————
摔进一处郁郁葱葱的热带密林。
太阳巨大,压迫性地烘烤大地。变异的怪物、多足的冲蛇在繁茂的枝叶间撕咬互食。
一簇簇羽箭如雨般射来。扎进一头奔跑的马型巨兽。
一群雌虫呼喊着冲来,个个身壮体强,带着兽羽编织而成的头饰,脸上身上都抹着鲜艳的油彩,穿着粗麻布编成的短裙,露出粗壮有力、线条拉紧的大腿。
雌虫们互相庆贺,分解巨兽,动作干净利落。
其中身量最高、身材最强壮的那只,显然是射箭的猎手,也是队伍的指挥者。
他挥动手势,雌虫们分工抬起巨兽残骸,向着来时的方向退去。
猎手环顾四周,尖尖耳朵前后耸动,显然听到了可疑声音。
再次变换手势。其他雌虫们加快速度撤退。
猎手抽出羽箭,搭箭上弦,眯起绿眼,警戒四周。
雌虫们渐渐走远。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毒辣日头烤出一层汗水,奇形怪状的虫子紧贴树干,发出凄厉拉长鸣叫。
羽箭放下。收回。猎手扭腰迈步。
一支粗大藤蔓忽地在枝叶间游走抽动,速度之快,已成残影。
藤蔓分出几只细软枝桠,从四面八方,朝雌虫飞扑而去,狠狠缠住!
雌虫摔倒,喊声还未出口,便被藤蔓急速拉着回窜,背部狠刮地面,一路冲撞着向某处拖去。
雌虫凶猛挣扎,短刀左突右砍,无奈藤蔓太多,砍了又来,无穷无尽。
终于,藤蔓似被惹恼。
合成几股粗大枝蔓,一支死死缠上雌虫腰部,两支化成细支,如蛇一样,呲溜两声,一支钻进雌虫口中、一支钻进短裙之下!
第34章 精神烙印
绿油油的世界里,无数藤蔓枝条在涌动,只有一点点光从最高处缝隙处映入,勉强照亮眼前的场景。
部落最强壮的战士落入缠绕的枝条中,无力逃脱。
无法发出声音,就连喘息也是时断时续,随着藤条的深入而变成抽噎般的含糊呻-吟。
怕被撕碎、怕被侵吞、怕从里到外,都被改造成不同于前的怪物,或变为此地的养分,连白骨都残留不下。
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野,高热的身体也渐渐没了知觉,雌虫力竭地垂下头,几近昏厥。
就在此刻!
一声震天裂地的巨大声响,绿色世界被一分为二,璀璨的光如水波涌来,藤蔓枝条嘶嘶窜逃。
他落入一个冰雪般微凉、却有幽香的怀抱。
微微睁眼,是银发紫眸的雄子在对他微笑。
“抱歉,来晚了,西恩。”
雌虫神色陷入一片空白,直到雄子将他抱到腿上,亲吻撕咬他的唇,破碎的意识之光才慢慢聚拢。凝出一个名为“西恩”的存在。
“阿尔托利……”
雌虫呢喃,热情反扑,献上最甜美的呻吟。
……
场景忽地变换,来到一间昏暗潮湿的地下室。
雌虫赤身裸体和其他虫站成一排,双手被绑在背后,脖子上的铁枷涌链子锁成一串。
猎奴者冷冷地扫视眼前新进的货物,手中捏着棍子、鞭子,厌恶憎恨爬满他的脸庞,让他看起来如此坚硬冰冷。
这样的虫,会对自己的痛苦放声大笑,会将别人的痛苦视作甘霖,从不知怜悯同情为何物。
“迦曼已经被摧毁!”
他喊着和地下室上面传来的一模一样的口号,震出的灰簌簌落下,呛进雌虫们的口鼻。
战争已经持续了几代。
海上、陆地,山谷、密林,处处都有硝烟。最终以一方失败为终结。
居民们仓皇逃亡,食不果腹、也无武器,东躲西藏后几个月,还是落入猎奴者的手心。
他们不为杀戮,只求搜集、把玩,玩弄过后,卖做奴隶、厮杀,榨取最后一点价值。
眼前的雌虫们都战斗至最后一刻,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方都是他们最后的战场。
巷战持续了七天七夜,街上血流成河。
城市被洗劫一空。
图书馆被烧毁、上古雄子的神像也被推下宝座,镶嵌的象牙、玛瑙、青金石被全部挖掉,只留光秃秃的雕像,摔断了胳膊,却依然美得震撼。
黑发绿眼的雌虫屈膝跪下,为雄子的雕像献出一朵玫瑰。
不久之后,他们的队伍在砂石悬崖上被敌军围困,沦为战奴。
似要震碎耳膜的呼喊声中,雌虫们被推上竞技场。
这里挤满了数十万以上的观众。
几十万双手臂挥舞、几十万声喧哗吵闹、几十万张不同颜色的面孔交织成一片汹涌可怕的海洋。
不到十秒,一只同伴已沦为野兽的盘中餐。
血雾像雨水一样流下,染红黑发雌虫的身体。
十分钟后,还站着的只剩一半。
角斗的另一方斗志昂扬,将他们步步紧逼。
二十分钟后,只有黑发雌虫尚在战斗。
喧闹声顿时停止了,所有虫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只雌虫身上。
在笼罩整个竞技场的极度静寂中,只听见一阵急骤的、短剑砍在盾牌上的铿锵声。
不久,黑发雌虫的一个对手流着鲜血倒下。
他的腹部被雌虫重伤,肠子拖出,在剧痛中疯狂咒骂,接着死亡。
随后,雌虫背后的又一只雌虫脑浆迸裂而出,喷溅上黑发雌虫的脸庞。
至此,战斗结束,胜者已经决出。
整个竞技场里,鼓掌声、呼喊声和激励声,汇聚成一片震天动地的轰响!
……
洗去浑身的血污腥臭,换了干净的衣服,被带到一间点着无数蜡烛的房间。
数十个穿着金边长袍的贵族坐于王座之下,贪婪赞叹的目光如影子一样,萦绕在他身上。
最高处的王赏了黄金和珍稀瓜果,赐他在最下落座。
异域的舞姬们弯下柔软的腰肢,浓郁的香气和烧喉的烈酒让他头晕脑胀、火热难耐。
再有意识之时,已沦为野兽中的一员。他跪在地上,周围都是同性的躯体。
每只虫都在欢笑,享受着带给他的痛楚。
他试图逃脱,被摔上冰冷的石板。惨叫从他口中溢出,不像他能发出的声音。
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不在疼。晃动的视野里,他几乎要昏过去。
又是那道白光。还是冰雪般微凉、却有幽香的怀抱。
他的灵魂涌出无限的熟悉和安心,他睁眼,诧异地发现其他虫都不见了。
这次,他在王座旁侧,王座之上的虫却变成了他看见过的那座石雕。
他被拥抱,用身体亲自迎接他献出玫瑰花的雄子。
隐约中,雄子变成了两只、三只、四只……
他在喘气,呼吸是那么重、那么沉。
他灼热的鼻息和雄子同样滚烫的气息缠在一起,混乱而绵密。
另一只雄子粗暴地抓过他的脑袋,亲上他蜜色的脖颈、露出的喉结、舔吮他突突跳动的血管。
他抓到了一个火烫的东西。强劲的生命力让雌虫前所未有的震动。
而他亲手带去的变化在他眼前一一展现,更让他热气直冲,躁动难耐。
心跳如擂鼓般激烈,身体已开始发痛。
微凉的手扯上他胸口的细环。雌虫身子一滞,已被雄子们翻了过来。
“阿尔……”
他叫出自己也听不懂的音节。
“没想到你喜欢这种,西恩。”
王座上的雄虫们一齐对他微笑,他被无数双手抚摸、又同时被无数双手送上汹涌的浪尖。
他仰起脖颈呻吟,全身震颤,弄脏了雄子们华贵漂亮的长袍。
他躺在那里喘息着,品味着震颤的余韵,还有点回不过神。
……
“尼奥……”
有虫在背后叫他,雌虫撑着沉重的身体,被迎面而来的逆光背影刺了眼、摄了魂。
“你看看,喜欢吗?”
来者银发紫眸,将托盘里的黄金半圆形项链呈给他看。
这只雄虫一身轻盈长袍,笑得无比温柔,浑身都在发亮,彷佛整只虫随时都会化作泡沫、消失在空气中。
一秒的空白怔顿后,他寻回自己的身份。
统一了辽阔疆土、打败无数侵略者的最强战士、千万臣民最爱戴的王、帝国预言中的救世主以及被上古雄子选中的使者。
尼奥·德拉·恩涅斯。
“你做的?”
黑发雌虫打量眼前的饰品,不由展开一抹微笑,心脏涌上暖流的同时,也有一点点微痛。
“给你的生日礼物。”
雄子有点得意地看他,俯身过来,拿起那条项链带到雌虫脖子上,又神神秘秘地从背后拿出一个雕花长木盒。
“这个是给虫崽们的。”
木匣打开,绿丝绒布衬底,黄金盘丝绕成藤蔓状的枝叶,共同拱绕着里面那把熠熠生辉的古朴长刀。
“……”雌虫一时愕然。
即使迟钝如他,也能感受到这把长刀蕴含的无限力量。
它看上去普普通通,只不过是有点锋利的利器,但只要微一打量,便知其注定要穿越时空、传颂万年,成为人人梦寐以求的无上至宝。
“尼奥,总有一天我会离开。”
“愿其代我守护他们,延续帝国的繁荣、将你的血脉代代留存。”
雄子抚上雌虫的凸起的小腹,感受里面新生的两个生命:“一雌一雄,是为双生,毁灭与创造、死亡与重生……痛苦与……”
“希望。”
雌虫揽住雄虫,火热的舌头紧紧缠绕,宣示着赤裸裸的欲望和占有:“在你走前,求你,灌满我的腔体,将我彻底弄坏……”
“那我可舍不得。”雄子用力勾过雌虫,夺回口中的主动权,一个长吻之后,紧紧抵住他的身体。
“这个国家还需要你,我会远远看着,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雌虫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沙哑呻吟,身体肌肉一阵剧烈收缩……
……
再次被一束光牵引着,从茫茫宇宙返回,回到那朵柔软的棉花糖云上。
还是同样的两只虫,还是那个依偎相贴的姿势,以及同样汗津津热烫粘腻的两具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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