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抬起上身,手触上西恩下颌,示意他微微仰头,以便就着光源,更好打量他脖子上的项圈。
项圈勒得很紧,隐约能看出红痕。
粗制的皮革边缘还有一排非常细密的铆钉做装饰,对比着雌虫脆弱的蜜色脖颈,显得很se情。
“是我……自己。”
“想要。”
脖颈上的喉头上下滑动,传到耳边的声音低沉柔缓:“有了这些回忆,我想我会坚持的更久。”
是在说万一被女皇的分体寄生,将会面临的惨烈斗争。
“我是做好了赴死准备,但为了你,我会努力活着、坚持到最后一秒。”
头顶传来西恩的呼吸,随后脑后一紧,已被雌虫反身推倒。
颤抖的唇迅猛地压了下来。
这是一个狂热、滚烫、焦渴却又充满恐惧的吻。
西恩抓着我的头发,像是要把我吸进身体般的吞噬舔吻。他狠狠厮磨我的唇瓣,卷着我的舌头来回纠缠,手解开我的长袍盘扣,深入触碰。
两具躯体紧紧相叠、激烈拥吻、互相抚摸……
火热的、淫-靡的、濡湿的……
西恩贪婪饥渴的舌、强有力的手、再次滚烫起来的强健躯体……
直到我受不了推开他,喘着气说:“停。”
“叫声雄主,这次我就原谅你。”
“……对不起。”西恩定定地看向我,嗓子被欲望灼烧得低沉瘖哑,“雄主。”
“…!”居然这么听话。不好玩!
“是我自以为是、考虑不周,只想到自己。”
西恩贴过来,紧紧地抱住我,像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他剧烈的颤抖顺着每一寸相贴的肌肤传来,令我的神经末梢痛苦灼烧。
“我明明经历过……”
“明明应该知道,被留下是多么……痛……”
西恩插-进我长发的手也在抖。
沙哑的声音近在咫尺,充满再也无法压抑的不安和绝望。
“对不起……”
“阿尔托利,相信我,我不会死。”
下一刻,雌虫手臂收拢,力道大得我快要无法呼吸。
我艰难地伸出双手,主动勾住西恩的脖子,手脚交缠,下身相贴,厮磨挤压。
“我相信你,西恩。”
“我等你回来。”
如此紧紧相拥,赤-裸的皮肤似乎都要被融化了,带来一种极致的安定和亲密。
热度迅速渗进四肢百骸和每一根神经,在血管内不断翻腾,汇成鲜明强烈的渴求。
哪怕还差30%,也不影响我做想做的事。
就连隐藏体内的尾鈎也不知道何时自己跑了出来,正在唰唰扫动,越来越快,然后猛地向西恩窜去……
……
……
全息链接下的精神域,就像蒙着一层厚厚的半透明布,原本清晰的图景被粗暴的摺叠、交错,只能看出大致的斑驳色块。
西恩全面开放,迎接我的到来。
得益于之前植入的精神烙印,我很快就掌控了“扭曲变形”的精神域。
在拨开一层又一层稀薄的“塑料纸”后,我在不断旋转的漩涡中心,找到了ta。
一个微弱的、依稀可辨,不断闪烁的小光点。
是已经形成、正努力在雌虫体内扎根发芽、存活下来的小生命。
我用精神力包裹住了ta。又分出一点点细细枝桠,小心翼翼地去碰触。
碰到了!
软软的、热热的、像刚刚出炉的小蛋糕。
纯粹的喜悦和快乐随之而来……
……
全息链接断开,我第一时间,不是去处理狼藉的下半身,而是转个身,直接将脑袋深深埋进枕头里。
……又哭了。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我难以自持。哭着哭着,又开始笑。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能重来一次,真的太好了。
还能有机会弥补,真的太好了。
曾经,这是我和西恩关系中的鸿沟,永远无法填补、跨越。
哪怕只是稍稍触及,都会有一块地方被吞噬。
所以我不敢开口。连对不起都只说过一次。
这次,我希望他能原谅我。
希望还可以再次一起,共同为另一个生命的未来畅想。
我抹干脸上的泪水,调整好心情,去冲了个澡。
再出来时,脏污的床单已消无影踪,新铺的床品干干净净,散发著经日光烘烤过的暖意。
哈勒指挥其他侍从将全息链接传感仪——一堆铁盒子一样的东西从我房间搬走——看上去无比快乐,甚至还哼起了歌。
“有什么高兴的事?”
我擦着头发问他。
“替萨洛提斯少将开心。”
哈勒心直口快,不假思索:“殿下晋升S级,食欲、□□缺口都很大。”
“您一天吃五虫份餐食,却从不叫一只雌虫。我每天都提心吊胆怕您忍不住。但您真的做到了。”
“……我是成年虫,有理智,能控制自己。不是失心疯被精虫操纵的傻子。”
他如此直接,我倒连气也生不出来。
忍着是难受了点,但难受又死不了虫。
我戴上刚刚因洗澡取下的终端,发现有好几条西恩的讯息。
【!!!!!!!!!!】
第一条满满一显示屏感叹号。
【你怎么弄到的?不可能,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第二条是十几秒的语音,一直重复这几个词。
【图片1.图片2.图片3……】
一口气传来六张图。
六张图全拍的同一个东西——
一台身形庞大、通体全黑的机甲,约有三百米高,安静地屹立在冷白色调的机库中。
天花板、墙壁和地板上的几十台探照灯照着,给它棱角分明的四肢和机体笼上一层光晕。
再仔细看,能看到十几只工作虫正吊在机甲外壁,拿着记录平板,在测试数据和功能。
帝国无价之宝,曾属于林德元帅的浩瀚级机甲——墨丘利,在尘封二十年后,重见天日。
上古语墨丘利。意为宇宙的使者。
这就是我刚提到的“礼物”。
我的雌君要为了帝国数百兆生命,深入敌后、孤注一掷地去冒险,我当然要送他匹配的趁手武器和保障。
【还有一批,正在运输途中。争取给你的小队每只虫都配上。】
【都是浩瀚级有点困难。我尽量。】
浩瀚级机甲是“活”的。
它们都来自帝国曾殖民过的一个古早星系(现已灭亡)。
这种生命体是矽基生命体,具有高度智慧、能够思考、交流和用特定方式表达情感。
它们可以存活上万年,可以与虫族等其他生命体共生,以他们的情感精神能量为食。
非常适合做机甲。
所以也真的被纳入了这座钢铁巨兽的内核,成为了浩瀚级机甲的“灵魂”。
墨丘利的上一位共生者是林德元帅。
林德元帅不再上前线后,便一直保留在军部秘密部门,进入“沉睡”状态,相当于休大假。
我成功说服兄长,结束了它们的假期,并将林德这台,假公济私调配到了西恩名下。
希望他早日取得墨丘利的认可,争取任务结束后,成为它的新搭档。
【……这不可能……】
西恩大概是被喜悦充昏了头,半天还是这么一句话。
【也不看看你嫁的虫是谁?(得意)】
发完这句,再附带一张戴墨镜扬唇笑表情包。
【你可是被十几个零的雌虫嫉妒着。】
西恩回覆:
【什么十几个零?】
咳。
这就不用解释了。
只要西恩还上星网冲浪,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记得试用新武器。等你反馈。】
我发出短信,想像他登入驾驶舱后试用武器系统的惊讶表情,嘴角不由翘起。
浩瀚级机甲是非常稀有的。价值已经不能用钱来衡量。
但普兰巴图这一战要是赢不彻底,留着也没用。
除了机甲本身的力量,我还通过帝国科研院以及武器研究所给它们加装了些专门针对普兰巴图的新武器。
普兰巴图生命体,单性分裂繁殖,可迅速产生大量后代,有利于种群的快速扩散;
外表为液体金属,可以根据附着的生命体变幻外形,默认为类人雌性体态。
它们的难缠在于会吸收寄生体的基因特性,且只要有一个细胞还存活着、有足够修养生息的时间,就可以卷土重来。
但当它们以本体单独存在时,是非常脆弱的。
所以西恩才会想出那个计画。
风险非常高,但诱惑极大。
普兰巴图本体以高频率的声波为武器,刺入雌虫精神海,让机体功能受挫、失灵。
而它们的致命弱点,却是电磁波。
3kHz到300GHz频段的电磁波(即微波和射频部分),会让他们从寄生体上剥离出来,并回归到脆弱的本体状态。
上一世,直到战争中后期,军部才研发了可以有效杀伤普兰巴图寄生体的射频脉冲武器。
这一世,为什么不提前呢?
原理都是相通的,科学院和武器研究所都是精英,只要给他们一个方向,再努力赶赶工,终于在机甲运出前成功改装了一些旧武器、加装了一些新玩意。
这就是祝祷仪式前,我和老师午餐一谈的结果。
功能上还有很大提升空间,但应急,也要求不了太多。
今天晚上针对安全委员会和军部高官的会议,也主要是用来说明这些。
……
会前二十分钟,我来到圣廷专门的会议室。
进去之后,房间里除了兄长、老师,还有林德元帅。
提前说好的,兄长、老师在旁边观会,但不参加会议。
安全委员会的成员和军部高层,也不知道他们在。
这是以圣子阿尔托利名义召集的会议。
林德元帅则是因日程重叠,直接在圣廷这边参会。
突然明白为啥今天老师没有停药、甚至还照样工作了,感情都是为了我。
压力山大。
我坐在专门的视频参会席位上,有点心虚地偷看老师几眼,再瞅几眼旁边的大冰山。
林德元帅换了一身纯白金边军服,立体剪裁十分凸显他伟岸挺拔的体格,胸前佩戴着垂着黄金穗子的勋章。
如此全副披挂,是正式场合著装要求。
他正在平板上翻看我准备的一些简短说明文本材料,腰身坐得笔直,只有眼帘微垂而下,琥珀色的眼珠随着视线微微转动,看上去真的很像机器虫。
完全无法和情-欲一词联系起来。
老师,您品味真的很独特!!!
当年,我发现这一真相时的震惊不比现在少,且每次想起,每次都要适应一下。
我怎么发现的?
会前这几分钟,给你们讲讲也无妨。
那会老师病重,需要卧床修养,很少下地走动。
他有一个很宝贝的精美小箱子,是纯手工做的,传承很多年。放在他书房的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
我帮他从书房找出、拿到卧房。
生物锁。没法偷看。
有次他抱着箱子、靠在床头睡着了。我小心翼翼地将箱子从他手中抽出,扶着他躺下睡好。
结果箱子没关,就那么敞开一条缝,放在我面前。
谁能忍住不看?!!
反正我做不到。
打开后,里面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和我想像的秘密宝藏或者机密文档完全不是一回事。更像一个杂物收纳箱,什么都有。
有一堆纸质的节日问候卡,手写着很官方的新年祝福。
有一把匕首。一个盘起来的银色圆环,看着像手镯又比手镯大。
一套迷你星际棋棋子,虽然打磨的非常细致,但仔细看看就能发现是手工做的。
不敢翻动,一眼扫过去就看到这些。
正准备关上,眼角晃过一抹亮光,鬼使神差拿出,发现那是一个军牌。
没错,就是军雌们脖子上都有的那个,标注姓名、基本信息和所属部队。
军牌擦拭的很新,但是旧物。
证据是它上面的部队,已是历史旧物,很早就在整编中被合并了。
老师从过军?
这个念头下一秒就被我直接划掉,因为我看到了军牌上的名字。
好长一串。但最后一组姓,我认得。
是林德元帅的军牌。
我惊了。
又在那处翻了翻,翻出好几个类似物品。军牌上的部队编号不断变化,不变的是军牌刻印的姓名。
再看那叠节日问候卡。
捏着军牌,两边对照,我认出结尾有点熟悉、写的非常难以辨认的署名是什么了。是林德元帅的姓。
宇宙主宰,这问候卡内容和签名是同一个字体,说明居然是林德元帅亲手写的!
星际时代了,手写只用于非常非常稀少的场合,用以表达写信虫最大的诚意。
所以,我可以合理猜测,这一箱子,全是那只雌虫送老师的礼物?
无法开口询问老师,也无法找雌虫当面确认。
因为那会,距离林德元帅战亡已有两年。
老师死前,要求我将箱子和他葬在一起。
我得以重新打开、清点物品,发现那些手工制品,都有小小的名章刻印,全都来自同一只雌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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