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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水(GL百合)——时一尔三

时间:2025-04-30 07:47:06  作者:时一尔三
  先是非常模糊的念头,甚至有些时候只是惊喜的巧合。
  譬如一起点外卖时,她静默无声地在脑海中希望是某某家的寿司,却不作声,只对池仪疏笑着说:“池姐请我们吃什么?”
  池仪疏点来的,果然是那家的寿司。
  后来这种巧合多了之后,她开始品味其中的不同,她和池仪疏不同,她的精力都用来揣度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每一缕细微的交缠都让她思考许久。
  她开始尝试其他东西,比如她有时候和池仪疏一起散步,她故意错后半步,在心里想,她要池仪疏走那条平时不太走的绕原路的小径。
  她默不作声地看着,池仪疏果然脚步一错,往那条路上去了。这或许又是巧合。
  张潇开始不断尝试,有时候她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学习模仿池仪疏太久了,所以在某个瞬间很容易做出和池仪疏相似的决定,还是她真的可以把自己的念头悄无声息地传递,影响过去,让池仪疏做本来不打算做的决定呢?
  比如时淼的事。那时候沈向雯其实就有点不对劲,沈向雯一直在卡时淼的工作使绊子,沈向雯和池仪疏谈话希望能对付时淼之类的……当然,话没有这么直白,池仪疏一说,张潇意会了。
  池仪疏意愿不强,有点犹豫,张潇在心里说,要做。
  她分不清是池仪疏自己在纠结的念头最后导向了那个结局,还是自己的念头……
  当她在寂静深夜里观察自己与池仪疏的关系时,意识到两个人像是被黏腻的胶水扯在一起,那些细密的触须早已纠缠成足够粗壮的胶质,缠裹着她和池仪疏。
  池仪疏被她缠裹了多少,她不清楚,而她,已经完全被缠裹得密不透风,她家里全都是池仪疏相关,要么是同款,要么是池仪疏自己的东西,要么是池仪疏说过的东西,她白天在池仪疏身边工作,晚上幻想一个透明的池仪疏陪着她睡觉,梦里又是无穷无尽的……她陡然间有点喘不过气,心里沉沉压着这庞大的痛苦与爱欲,脸上还是她认真工作老老实实的样子。
  那天,池仪疏带着她们一起加班,池仪疏其实那时候就有想离职的念头了,其实根本不用说得那么明白,张潇都知道,张潇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池仪疏一个漫不经心的吐息,里面的含义就能被张潇吸入理解。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加班身体不堪负荷,或许是那天正好通宵她的精神到达谷底,或许是因为她忽然意识到池仪疏要走,她忽然想验证一下自己一直以来那个疯狂的揣测是不是真的。
  她先是猜想,她想要池仪疏去二楼的露台……她下楼时,就远远站在楼梯口,熬夜让人四肢虚浮,心跳加剧,嘴巴里莫名有血腥的气味,还伴随着轻微的耳鸣。
  她看着池仪疏真的上二楼了。
  这也是巧合,就像公园小径的绕原路,或许池仪疏就是想要上楼吹吹风,毕竟通宵了……
  必须有一件池仪疏绝对不可能做的事情才行,如果连那件事都可以控制……
  她生出强烈的毁掉一切的冲动。
  她想要池仪疏跳下去。
  她心里大喊:你疯了!!!
  又有一个冷漠的声音:那个高度,死不了人的,大概率。
  两个念头在疯狂打架,直到池仪疏被卡在栏杆不受控地下坠的那一刻,张潇忽然明白了,那两个念头是同一个念头的两面。
  原来爱与恨足够浓烈时,给人相同的颤栗。
  她转头上楼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逃离开,她刚刚做了什么?她的脑子已经停转了,四周都变得寂静。
  她是爬楼上下的,她机械地迈动双腿,发现自己只走到了二层。
  为什么会这样?她,并不是想要池仪疏死……她的感情为什么是这样的?
  这已经超过了有些人喜欢小猫觉得太可爱了,喜欢到想要一口咬死的那种感觉。
  她是真的这么做了。
  她从电梯下去,一楼有人尖叫起来,池仪疏跌在花丛中喊着鬼……昏了过去。
  一定是有鬼害她,为什么她能控制池仪疏?
  她不是这样的,她只是崇拜着她的上司,又有那么一点见不得人的倾慕,她为什么会有那种恐怖的念头?
  池仪疏脑后的触须缠在她指间,她回过神,池仪疏似乎在打量她,唇角微抬:“在想什么?有你那种东西吗?”
  “有的……我觉得……”她想继续说什么一定有人做法害她们两个,却没能说出口。
  池仪疏拈着她的发丝端详,把两人的发丝缠在一起,触须似乎感应到彼此,竭力伸出末梢,未经试探,直接缠上彼此,像水母在海草中,静静漂浮裹绕,连为一体。
  “古人结发夫妻,大概结的就是这种东西,”池仪疏漫不经心地感叹一句,眼角没有什么笑意,唇角却吐出个笑,“挺有趣的。”
  张潇本该起身退开,说句“池姐又开玩笑”之类的话,这会儿却说不出个一二三,她意识到了一件事:池仪疏早就知道后脑勺有触须。
  池仪疏在试探她,试探她什么?池仪疏已经在怀疑坠楼是她做的吗?
  惶然间,她忘了自己能够控制池仪疏,也忘了她已经和池仪疏共事多年,她像是回到刚入职那天的实习生,穿着不合适的制服坐在工位的第一天,而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月经还提前来了,加上新公司没有人和她搭话,她紧张不安,腹痛得更厉害了。
  池仪疏走过来,扯扯她衣领子把她拉在身边,抽走她搭配的莫名其妙的领带,解开她衬衫的扣子,两手搭肩端详,又给她整理了衣摆。
  “人事没介绍过吗?正好,我是带你的主管,我姓池……入职第一天在这儿呆着做什么,走,吃饭去。”
  池仪疏半推半抱,两手握着她肩膀让她倚在自己怀里走,叫上当时一个项目组的一起出来吃花胶鸡火锅。那时池仪疏明明也年纪不大,大家却很信服她,张潇自己也被池仪疏吸引,离开时,池仪疏还开车送她回家,路过药店买了止疼药,把她送到楼上。
  张潇的出租屋极其简陋,她不愿让上司看见,但入职第一天,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拒绝上司的好意,任由对方上来。池仪疏也并没有点评什么,只是摸摸她单薄的褥子没说话,没过几天,一床蚕丝的子母被就送到她家供她签收。
  她局促不安地去池仪疏办公室感谢。
  池仪疏从电脑后面歪过头看她,狡黠一笑:是吗?不是我送的诶,可能是圣诞老人吧。
  那天是平安夜。
 
 
第43章 头号粉丝15
  池仪疏似笑非笑,仍然托腮,把脆弱的脖颈展露在她眼前。
  张潇自知做的那些事无法见人,罄竹难书,此刻眼看即将暴露,心里反而是豁出去的麻木,微笑着接了那句“结发夫妻”的茬:“池姐真是有做渣女的天赋,说走就走了,还说什么结发不结发的,以后分居两地,事实婚姻破裂……再过上三十天冷静期,离就离!”
  说话间,轻轻直起身,然而纠缠着的触须却像拔河牵绳,不肯撒手,她跌回沙发,胳膊撑在池仪疏两侧,距离反而比之前更近了。
  池仪疏笑着说:“都是我不好,刚刚非要把头发搓一起,你慢着点解开。”
  张潇低着头扯着头发后面纠缠的触须,两人头发虽长,牵在一起的却是后脑勺的头发,因而一绕一卷,头发牵着人,缠裹在一块儿,张潇胳膊撑不住,只好坐更近,几乎坐在池仪疏大腿上了。
  池仪疏就撑着脸歪头,看她额头沁出汗珠地撕扯触须。
  眼皮耷拉下来:“上次给我吹头发的时候,你没有见到我后脑勺的东西吗?”
  张潇喉头微动:“你摘了我的眼镜……我看不清……池姐之前自己就看过了吗?喔……所以公鸡……哦!我听说过的,公鸡血辟邪,原来是这样。”
  张潇十指也算灵活,然而那些触须仿佛有自我意识,她越想解开,那无数细密的触须就越发勾结在一起,有些大胆的触须还伸开头部去搔她手心,她心烦意乱,力气不免加重,池仪疏闷哼一声,张潇吓得松开手:“对不起,池姐,要不我去剪开……”
  她还没说完,池仪疏一直空着的那只手从她手臂下伸到她肩后,半搂半抱地从后面拍拍她以示宽慰,那一只托着脸的胳膊也松开了,从肩膀之上,环着脖子轻轻抱住了她。
  张潇恍惚间怀疑是自己的念头在控制池仪疏做出她一直想做而未能做的事,梳理着心里的念头不敢造次,前上司的手收紧,张潇实打实地跌进女人柔软的怀抱中。
  “着急解开干什么?”池仪疏说。
  张潇眼神一动,像平时处理池仪疏的话那样运转起来,心脏与大脑一起噼里啪啦作响,恍若专门为池仪疏定制的深度思考AI,虔诚体会池仪疏的用意。
  还没说什么,外套里伸进来一只手,把她掖进裤腰的打底衫扯了出来。
  那只手握在她胸口上,耳边传来揶揄的笑:“又是这样。”
  继续分析,处理,大脑运转中,服务器掉线,张潇凭借本能转脸看池仪疏,池仪疏目光冰冷,话音却带着一贯的笑:“你喜欢来我家时不穿内衣。或者……你喜欢把我的穿走,再放回来。”
  思维在深度思考的深渊里迷路了,服务器无限离线,大脑的白板上空荡荡,上面画着个大大的省略号。
  东窗事发,张潇失去思考,体会到了反派被揭破阴谋就失态降智的合理性。羞耻被揭开的那一刻,所有意识都调动起来维持着表面的体面,然而五脏六腑都充血,全功率运转,像水烧开之前的细密气泡在锅底缓缓升起,身体加温,肾上腺素试图来挽回这场危机。
  “这里也不穿吗?”那只揭开真相的手试图向下游走,再一次扯掉她最后的遮羞布,张潇心里不理智地想,全完了,但她还有一个本领。
  她可以控制池仪疏,她可以让池仪疏闭嘴,可是她无法把已有的念头塞回池仪疏的脑海深处。
  杀人灭口。她脑子里只剩下这四个大字。
  她连让池仪疏自杀这件事都做得到,她可以控制池仪疏做这件事……一切都非常合理,之前的事也没办法想到自己身上。
  是诅咒啊,为什么自己会拥有这种诡异的能力,为什么身上长着诡异的触须?她从未了解过玄学相关,是谁在捉弄她?
  张潇试图把破碎的念头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杀念,她试图控制池仪疏放过自己,让自己离开,远离案发现场,然后她要控制池仪疏……不,她在做什么,张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崇拜池仪疏,她那么惦念着池仪疏,她忠诚,可靠,即便做出变本加厉的变态的事情,她也没有真的伤害过池仪疏本人啊,池仪疏的生活习惯那么糟糕,根本发现不了……一定就是因为这触须的事情……
  她已经伤害过池仪疏了。
  但触须,触须才是罪魁祸首,有人做局离间她和池仪疏。张潇想起自己的来意,她想一一阐明。
  池仪疏的手已经滑过拉链,她听见金属链齿划开的声响。
  “池姐……”
  在这前所未有的紧密依偎中,池仪疏离她从未那么遥远。
  算了,都毁掉好了,一切都完了,既然到了这份上。
  “哎呀,穿了,怎么回事啊?我似乎有一条一模一样的……”池仪疏玩味地低着头端详一眼,指尖勾起一边,“还给我?”
  “池姐,”张潇的头压得很低,耳朵通红,语气却隐含威胁,“你别逼我。”
  “‘你别逼我’,”池仪疏意味深长地复述一遍,“你要把我从楼上推下去吗——啊——”
  下巴上的痛感无比确凿地传递过来,张潇的呼吸濡湿,试探一瞬,在她没回过神的时候吞上嘴唇,张潇自己也愣了一下,有长达一秒的暂停,随之就失去理智。
  曾经的下属没有经验,显然并不善于接吻,发抖而用力地吮咬,不得章法,两手却死死钳住她,怕她挣脱,或者上来掴一巴掌。
  池仪疏以一种刻薄的冷静看待张潇,张潇颤抖得厉害,像是肾上腺素飙升之后要和对方杀个鱼死网破,用非常不恰当的比喻就是,像一个被欺负久了的老实人决定拿着刀把别人全家都宰了的那个瞬间,绝望而没有后路。
  她歪过头,避开那令人无法喘息的攻势,然而两只手郑重而蛮横地掰过她的脸继续下去,池仪疏狠狠咬了对方一口,对方吃痛松了一刹那,又要纠缠过来。
  她抬起来手,抽了张潇一巴掌。
  眼镜歪在一边,张潇不住地重重呼吸,胸口起伏得格外急促,脸上的表情并非情动的暧昧,而近乎一种悲哀的愤怒。
  池仪疏又抬起头,张潇直挺挺地转过脸,做好了迎她第二个巴掌的准备,咬着牙低声笑:“我完了,我们一切都完了……我……我去死,我做得到……”
  她只是伸手摘掉了张潇的眼镜,丢在茶几上。
  啪嗒一声脆响,眼镜在茶几上滑了一下才停住,无助地立着。
  张潇仍然发抖,舌尖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眼神从那莫名的愤怒到一种绝望的凄楚,转过脸去了。两人扯在一起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分开了,两丛扭曲的触须无望地在空气中挥舞,无限伸展,却触碰不到彼此。
  “对不起,池姐。我……对你做了不好的事。各种意义上。”
  “我会去接受惩罚,但触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长这种东西……或许有人要害你,或许……我不知道……我太忘形了,我以为这是一种……能力……我不知道,谁给我的……能力。”
  张潇不看她,歪着头看房间角落放着的龟背竹,不住吞咽着嗓子里溢出的哽咽声,最后以一声长长的吸气为结束,转过正脸,给她露出一个体面的笑……气息就散了。
  “你知道我是你上司,对吧。”
  “你教了我很多。”张潇又垂下头。
  “我也没有对不起你的事情吧?”池仪疏低头看看十指,一会儿看正面一会儿看侧面,把张潇的神情晾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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