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粉丝吗?”
“一个男的。”
“代拍?胆子这么大的吗?”
“不知道,大热天戴着口罩和帽子,看着就可疑,我叫保安留意着,下次再逮到直接报警吧。”周钰咬了一口冰棍,把剩下的分下去。
裴丘沉在一旁看着,“我也想吃。”
凌脉帮他拿了一根。
周钰摇头,“这里可不光就你俩人,你俩收敛一点呢?”
“是吧?我也是这么说。”凌脉仿佛找到了盟友。
裴丘沉没吭声,过一会儿把凌脉拽过来,埋在他肩窝。
他们刚练完舞,身上出了汗,凌脉想躲,听裴丘沉说:“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从没想过裴丘沉谈恋爱会这般粘人。
凌脉既受用又苦恼。
第六十五章
六月新巷已经很热了,练习室里虽然有空调,但冷风填不满偌大的空间,两个人贴在一块没一会儿,凌脉便热得有点受不了,推了推裴丘沉,喊了一声哥。
那声音有些绵软,是被温度烫化了的,也融化在裴丘沉耳边。但裴丘沉并不动作,凌脉无奈又叫了声,“勉哥。”
裴丘沉这才抬头,视线向上抬,直勾勾盯着凌脉。
凌脉轻咳了声,以对方能看得到口型的角度,含着嗓子,一个字一个字念:“都看着呢。”
裴丘沉的手臂还是捞着他的腰,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分开来,拆掉冰棍的袋子,说:“化了。”
“放这么久不吃,当然会化。”
身上还有对方身体的热度没有散去,凌脉咬下冰棍的最后一口,眼睛时不时抬起来看一眼他哥。
其实他也知道裴丘沉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粘人,纯粹是因为这几个月他们的确没什么能够亲密距离接触的机会。
团综拍完凌脉便回学校了,为了绩点,努力在各科老师面前刷存在感,外加还要和许久不见的同学联络感情。后来终于从学校出来,就是忙活新专辑,又是创排,又是学习新的舞蹈、歌曲,团队之间也需要磨合,根本腾不出精力做其他的事。
特别是密集训练以后,别墅人多眼杂,除了组合成员,还有不少工作人员也在。
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
特别是,那种事情。
两个人都是成年人,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有需求,以前是靠自己解决,可人都在面前了,该做的也都做过了。尤其初次尝试是在酝酿了那么长时间以后,多少有点食味知髓。
在这种情况下,却被告知只能贴贴解渴——
有好几次,两个人差点把持不住,在房间里做了。
但中途都会被打断,要么是经纪人的电话,要么是队友贴心的问候。
裴丘沉黑着脸下楼时,知道怎么回事的周钰憋着一肚子笑,说:“燕然也是好意,怕你俩在房间里打起来。”
郝燕然一脸无辜道:“不是啊,是周哥让我上去叫你们吃晚饭的……”
事儿没办成,凌脉既松一口气又有些失落。裴丘沉做那档事和平日里沉稳的样貌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凶狠。但几次磨合下来后,凌脉还是很舒服的。
这样不上不下,总惦记着,也让人十分焦心难受。凌脉都想主动提出来,就别管其他人了,我们来做点少儿不宜的事吧!
可他心里也清楚裴丘沉忍了多久。看着凌脉的眼神时不时就像野兽盯准猎物,凌脉都忍不住抬手确认自己的后颈还安好,总感觉下一秒就会被叼住拽回对方领地。
他只能在其他方面补偿对方,当然也是犒劳自己。亲吻自不必说,确认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彼此都会自然靠到一块去,有时候只是轻轻一碰,有时候会含吻住唇瓣,也伸舌头,凌脉一直觉得自己的接吻方式有进步,但也不能找第三方验证。小狗一样反复试探,偶尔还是会收不住牙齿,嗑出血腥味来。
有一次裴丘沉用手指撬开他的嘴巴,指腹抵在那颗犬牙上。
“锅,泥干森么……”他有些吸不住口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裴丘沉半是认真地讲:“看你是不是在换牙。”
凌脉:“????”
那就是吻技不好。
凌脉挫败。
凌脉再接再厉!
每次裴丘沉被他撩拨的不行,他又撤开,一双眼睛亮晶晶发光,“如何?我比上次有进步吧?”
裴丘沉:“……嗯。”
凌脉欢呼,留下裴丘沉一人冷静好久。
终于有一次商务活动结束后,卫生间里,他把腿贴在凌脉腿上,炙热的温度,一下烧灼两个人。
裴丘沉瞳孔里黑漆的火焰在闪,凌脉屏住呼吸,也感觉到胸膛的跳动和身体的苏醒。
但很快助理便进来,看外面没人,就到里间:“咦?凌脉?裴哥?你们好了没,大家都在等……”
裴丘沉深吸一口气,把头抵在他肩膀上,凌脉便伸出手来按在他背上。
“脉脉。”裴丘沉的声音有些闷。
“嗯?”
“总是有人打扰,好烦。”
裴丘沉第一次如此明显地朝他撒娇,在那么一个不合时宜的空间里,凌脉的笑容也很不合适。
他出声对外面的助理说:“李哥,我马上啦,我哥已经出去了,你刚没碰到他吗?”
“没有啊,那我再出去找找。”
门外人声渐渐远去。
两个人无声对视一会儿,随即分开,开始整理自己,以防出去后露出什么破绽。
这种情况持续到六月,连带凌脉都燥热起来。
裴丘沉把那根快要融化的雪糕吃完,他时不时就要扫一眼,余下最后一点在那根扁圆的木棍上。
裴丘沉伸出手来,喂给他。
凌脉犹豫一下,还是接了,微微偏过头去,张嘴伸舌,含了进去。裴丘沉的瞳色逐渐加深,看样子又想来抱他。
凌脉连忙起身,掩耳盗铃般伸了懒腰,“这几天真热啊。”
他没话找话,得来了成员们几声应和。
凌脉今天穿了一件明黄色的半袖,上面印了个品牌的蓝色logo。周钰早就吐槽过他私服的审美,说他的穿衣品味看上去就是个小直男。
凌脉反驳说他们学校里很多人都这么穿,周钰点点头:“所以他们都是直男。”
凌脉:“。”
无法反驳。
他向来是什么舒服穿什么,至于那些公开露面的场合,团队自然会给他们搭配好衣服和妆造,势必让组合里每个人都以最好的面貌出现在镜头前。
在这点上,凌脉向来佩服凌青姿,基本经纪人说啥干啥,百分百配合,是个很让人省心听话的小孩。
晚上唐黎忽然来电话邀请两个人一块吃饭,说他人就在凌脉的学校附近。
“你什么时候来的新巷?”
“兄弟,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我妈!我妈啊!这不眼瞅着毕业了……她想让我跟着她学点东西,我这几天跟着她到处跑业务……”唐黎满腹牢骚没处说,迫切希望他俩能出来叙一叙,并且保证不喝酒。
“我这些天跟着我妈应酬,都要喝吐了,真的不能喝了。”
这倒是可以。
“你介意多一个人吗?”凌脉问了句,裴丘沉看他一眼。
卫盼和郝燕然今晚都不在,回家了,别墅只剩周钰他们三个,不可能说让周钰落单,他们自己出去吃饭。虽然周钰大概也不会在意。
“行啊,那有什么不行?你们朋友吗?”唐黎在电话里问。
“你应该认识,我们队里的。”裴丘沉说,“周钰。”
唐黎去的那家烧烤店,在凌脉学校附近挺有名的。不过凌脉没去过,一是他身份出行不便利,二是这里价位也不是一般学生吃得起。
凌脉和几个舍友还是照常相处,保持纯粹的友谊,平时都AA制,不愿意多占谁的便宜。
唐黎这个富二代就没这么多顾忌,直说了只要能来,这顿饭他请客。
三个人接地气打了辆出租就去了,就凌脉还乖乖跟经纪人报备了一下。
“吃个饭而已,都没用公司的车,有什么好说的?”周钰搭着凌脉肩膀,看他发送消息。
没有外人在,裴丘沉也很不客气,将周钰的手臂拨开,“周岗洋。”
他叫的是周钰真名。
“注意距离。”
周钰一下笑了,“好吧,我能理解,忍这么久确实不容易。”
三个大男人都挤在后车位,副驾驶空空荡荡,凌脉要被夹成肉馅了,想说师傅不然靠路边停下车,我想跟你坐一起……
当然他没说出口。
好在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
服务员把几个人领到包厢外,目光频频在他们身上闪,大概是认出来了,但很有职业素养地没有点明。
新巷娱乐行业发达,四处可见明星。像这种高档消费场所,服务员大概已经习惯了。
门开了,唐黎迎上来。
这是唐黎第一次见周钰本人,周钰却不是第一次见唐黎,摘了帽子就喊,“小唐总好。”
唐黎最烦别人把他和他妈扯上关系,脸上的笑瞬间没了。
直到快吃完饭,周钰起身去卫生间。
唐黎不敢跟裴丘沉吐槽,就拉着凌脉说。
“他到底会不会说话?脸长得好看,人咋这烦。”唐黎母亲在公司里向来雷厉风行的,养个儿子却养出一个没心机的直肠子。
偏偏他为了说悄悄话,手掩在凌脉耳旁,裴丘沉频频看了好几次,只差把人盯出个窟窿,他也没察觉。
周钰回来一推门看见这幕,又开始笑。
唐黎看他笑,更不高兴地皱眉,“弟弟,你说是不是?”
凌脉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他之前从没想过——
周钰,周岗洋,会不会也是弯的?
第六十六章
凌脉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周围人虽然都看得出他和裴丘沉关系亲密,但不会往恋人这方面想。毕竟这个年纪的男生,又是当偶像的,身边接触最多的就是队友以及工作人员。他们天然就是会比普通的朋友、同学多一层旁人插不进的屏障。
周钰却能够一语道破。
于是接下来吃饭的时候,凌脉咬着筷子,若有所思,不免多看了周钰几眼。
周钰的五官偏柔,一双桃花眼更是吸引不少颜粉的喜爱。虽然他和凌脉时常被调侃成队里两只花,但周钰的身高并不矮,仅次于郝燕然和裴丘沉,性格也很直爽,在队里以大哥自居,平时也很会照顾人。
唐黎对他的不爽,他也看在眼里,并且颇有些兴趣,之后又叫了几声“小唐总”,唐黎忍了两次,第三次终于没忍住开口说:“大家都是兄弟,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周钰点头,拿茶水跟唐黎碰杯,“那你和他们一样,叫我周哥就行了。”
“什么?”唐黎不信裴丘沉会管对方叫哥。
“我比你们都大。”周钰笑眯眯地,活像一只慵懒的大猫。
裴丘沉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凌脉身上,唐黎未能成功和他对上暗号,颇为不甘心地喊了一声“周哥”。
凌脉的视线又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很忙碌似的。
与此同时,周钰的手机扣在桌上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点开消息,看完挑眉转向裴丘沉。
“时间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走了?”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碍于有其他人在,唐黎也没过多吐槽,只说最近很累,很多应酬,见了挺多明星。
好不容易逃离他妈的魔爪,他自然不想就这么散了,嚷嚷着还要续摊。
四个人一齐出门,周钰举手提议,“那就在附近逛逛吧,正好消消食。”
裴丘沉挨着凌脉,闻言看了他一眼。
周钰抬了抬帽檐,也回给他一个微笑。
这一片凌脉还挺熟的,知道附近有一条离江很近的街,路灯年久失修,平时没什么人走动。几个人都不想被认出来,随便走一走,散散步也不错。
“那直接去唱k多好,不然还去之前那家会所?”唐黎掏出手机想叫车,手被拦了一下。抬头一看是裴丘沉。
“太远了,不去。”
唐黎点头,“那行,听裴哥的。”
周钰一听,乐了,“你管他叫哥?你俩不是同岁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打心眼里敬佩裴哥。”唐黎这声哥叫得很情愿,话不由多一点。
“他有什么好敬佩的?”周钰说着话,不知想到什么,眼弯了弯,“小屁孩一个。”
他们说话间落下几步,便看前面两个人肩挨着肩并齐走在一起。大概是说到什么有趣的事,凌脉兴致高昂,连比带划,裴丘沉便低头耐心听着,偶尔做出回应。
这样挺好的。
从前还以为这画面永远不会再出现。刚出道时太过压抑的氛围,让在练习生里摸爬滚打好些年的周钰都有些喘不过气。
空闲时间,裴丘沉常常自己一个人拿着手机不知道翻阅什么,次数一多,便叫周钰看见几回。
他也有凌脉的好友,况且凌脉酷爱发九宫格,自然能看明白那些照片的来源。
裴丘沉把它们都保存在自己相册里,对旁人,从来沉默,对凌脉,也从来不说。
周钰当时就想,发一句“我想你”,有那么难么?有时候恨不能把手机抢过去,帮裴丘沉发送。又知道这种事,当事人自己不想清楚,那不管旁人干什么都是白搭。
况且他也烦,为妹妹高昂的学费发愁,也为看不清未来的路犯迷糊。夜里躲在天台抽根烟,手指被冻得发僵,一转头,不知道裴丘沉什么时候站在对面角落,吓得他烟蒂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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