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过来也有梦想,那一定是骑遍天底下所有的母狗。
想到这觉得自己活得还没有一只狗热血,莫名苦笑。
他整理好狗粮袋子,叹气道:“走吧,走了好,起码没饿死在自己手上。”
他在家里转了一圈,家里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他甚至照了照镜子,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一根头发丝都没变。
看来是时空有时差的,在那里的五年时光在这里是静止的。
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他再次感到怅然若失。
他好像一瞬间失去了很多东西,但明明他又没少什么。
叶青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找了找还在桌子上。他毫不犹豫地开机,可刚一开机,手机就弹出了不少消息,和几个未接电话。
他一一点开,有半年前的人事电话,还有几个半年前零零散散打来的推销电话。
他脑袋紧绷了一阵,点开日历反复确认了几遍后才发现时间并没有静止,而是现在已经过了半年了!
半年没有人报警,屋里也没有破门的迹象... ...
这半年来竟然都没人发现他消失不见了吗?!
他宛如五雷轰顶,人生从来没有哪一刻在此时有如此强烈的挫败感。
“这万一死屋里臭了都没人发现啊!”
他捂着额头感觉失去了所有力气。
叶青犹豫着点开微信,开始一个一个看消息。排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高中同学,这人在这半年内,给自己发了三个结婚请帖,还都是他自己的。
每个都相隔一两个月。这才过了半年,都三婚了。
他为数不多的朋友给他发了几条同学聚会的邀请,见他没回也就没再发了。
在上学时他有很多朋友,一起吃饭,偶尔去玩。那个时候确实热闹。
工作后联系也少了,但相应地有了同事相处,换了工作后就只剩下了逢年过节的问候。
后面渐渐地这些事情就都开始与他无关了。
人与人渐行渐远,仔细想想自己也并没有要好的能分享自己人生的朋友。
叶青坐在沙发上,四周安静地让他发蒙。
他打开拿来摆设的电视,不管是什么,有声音也好。
他打开窗户,一股燃气升腾的味道扑面而来,在不远处是个轻轨站。每次动车呼啸而过,都会产生一股颤动的气流。
那种不安的局促感和怅然感再次袭来。
他不禁会仔细地去想,在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前的自己,在这个时间段,都在干什么?
最终他对着各类东西忙活半天,忙了个空。
这时候他不禁想起了之前花君令问他为什么要执着于回来。
他觉得在那个地方自己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没有家乡,没有他自己的朋友,就连身体也不是他的,更没有他的家,连个归属都没有。
他如果有一天像现在一样走了,那个地方也就完全没有他活过的痕迹。
而现在这里,这个房子是他的家,这里有他父母的坟墓,有他从小生长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家里有依靠着他的狗在等着他。
这些细节让他觉得这个世界才是跟他有更多联系的地方。
但是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狗跑了。
自己此刻的牵挂也是在另一边的。
他又坐回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电视节目。
稀里糊涂活这半生,学着社会的生存法则,在父母去世后,他总觉得自己少了点什么。
因为祖上留有一些存款,他不用考虑生存上的烦恼,对那些其他人追求的金钱,名利,地位都没有兴趣。
他像大部分人一样,前半生无病无灾,有喜有悲。做着朝九晚五的工作,平淡是他前半生的写照。
这一眼望到头的人生他既不觉得惆怅也不觉得可惜。
明明没有任何可以牵挂的东西,也没有自己特别想做的事情和想拥有的欲望。
只是单纯为了活着而活着。
应该做个好人,但是冷漠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应该这么做,但是不这么做也没关系。
应该去认识一些朋友,但是不去认识也没关系。
某种缺失感一直伴随着他长大,直至成年。甚至现在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缺少些什么,究竟还有哪里不满意。
胡思乱想也想不通,他干脆不再去想。
他出了门,花钱打印了许多份寻狗启事贴满了整个小区,等把一沓纸张全部贴完已经天黑了。
抬头看着相同的天色,凉飕飕的风拨动着发丝,要冬天了。
叶青检查着手里的存款,买了几件入冬的衣服,补了几包狗粮。
接下来该继续他的生活了。
为了能快速融入现在的环境,他安排好时间,马不停蹄地找了份工作,因为他很担心自己如果不能快速融入进去,会产生一些错落感。
或许是老天开了眼不再捉弄他,他的气运也回来了,没再倒霉了,日子就这么高度重复的一天天生活着。
上班后的三个月几乎是眨眼间就过了。
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他也在充分的忙碌之中不再去想之前的事情。
在现代的一幕幕充斥着他的大脑,以往的熟悉感渐渐回归,如今又重新和现实世界有了贴合,仿佛从来没变过。
他脚踏实地地踩着地面和土壤,心情也不错。
在吃着早餐赶往公司的路上,他沿着路边街道快步走着,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拉了拉衣服,看着地上飘散的落叶,呢喃道:“冬天来了。”
他走在金黄色梧桐树的道路中,迎面突然一阵风顺着他刮过来。
他被迷了眼,手一松,铺天盖地的文件顺着风冲向顶端。
叶青闭上眼用力揉了揉,听到旁边路过的两个女生的惊呼声:“哇,好漂亮,好漂亮的落叶!”
他睁开眼,风动扬起的树叶漫天飞舞,卷动着周边的气流竟然围绕在他身边形成了一道旋风风墙!
卷起的落叶和纸张从高空散落下来,如同一泻而下的暴雨,犹如一场情绪的爆发强势的扑面而来,气流不停扫着他的脸,绕在他身边盘旋。
这个风突然间让他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
几十张纸从天上飘下来,叶青的头发被吹得凌乱,他看着掺杂在落叶的地面遍地的白色纸张。
风渐渐熄止,短短几秒又恢复平静。
看着这平地炸起的风,叶青愣了许久。
他恍惚地呢喃着:“这可是我通宵整理好的文件... ...”
那呼啸而起的风移向远处,枯萎叶子在地上不断地旋转,卷起蔓延到天边吹向了时空的另一端。
岚羽泽而在同样的光景之下屹立着,他的黑发发丝狂乱地拍打着脸颊,不可置信的声音问道:“你说师尊没有死?”
蛊阴派偏殿内,岚羽泽手上掐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的脖颈。
他两眼闪着幽暗的眸光,手上的力道威胁似的收紧,他咆哮道:“你说师尊没死是什么意思?”
这蛊婆一时被岚羽泽收紧的力道掐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地翻着眼皮。
花君令看不下去了,一把扯开了他的手臂,提醒道:“你这么掐着她她怎么说得出来?”
岚羽泽眼底金光闪过,他的手松懈下来,那蛊婆咳嗽了几大口气。
花君令问她道:“喂,你该不会是保命信口胡说的?”
她摇了摇头,只是施展灵力,被她手掌指向的地方一颗珠子被她从花君令身上拉了出来。
花君令当即紧张道:“诶!这是叶祁行的舍利子!”
蛊婆摇头说:“不,这不是舍利。”
岚羽泽睫毛颤了颤:“这是我的魔丹... ...”
花君令:“咦?你怎么不早说?”
蛊婆拿着这颗珠子放在眼边巡视了巡视,语重心长道:“是了,叶仙尊确实没有死。”
她把珠子递到岚羽泽面前:“这颗珠子上缠绕着的蓝光正是叶仙尊的一缕灵识,想必在肉身尽毁之前,被这颗魔丹保了下来。
若是仙尊已死,他的灵识不可能还在这个世上,所以仙尊应当还活着。”
岚羽泽听完整个人都瘫软了。
他看着那缠绕在魔丹上微弱的细线,此时各种各样被压下去的情绪顿时从心底翻涌了上来。
他像是经历了一场阴雨连绵的噩梦,现在梦终于醒了。
第94章 秘密
“你没骗我?”在听到师尊还活着时,岚羽泽总算从中拉回了他的一丝理智。
蛊婆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老婆子不敢说谎,若是阁下能相信我,我或许能想办法让那位仙尊回来。
只是我有一个请求... ...”
听到师尊还有可能回来的刹那,岚羽泽再一次被理智占据了头脑。
他抢言道:“若是师尊能回来我什么都答应!”
蛊婆跪在岚羽泽面前,重重地把头压了下去:“我只求阁下不要对我门下子弟赶尽杀绝!”
我蛊阴派一门自以往起都是医修,几百年来的基业也是以治病救人打下的。
我虽是蛊阴派长老,但自从鹤儒成为掌门后,我便被罢职,连同我带领的这些徒弟门生也和鹤弘毫无瓜葛!”
那蛊婆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似乎极为害怕他。
在她身后还有两个十二三岁大的药童,都木讷讷地站在那一动也不敢动。
岚羽泽自己也能明白为什么,他一心只想着报仇发泄怨念,他根本不用去想也知道自己的模样恐怕比恶鬼还可怖。
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地想要摧毁所有人的心情,现在一想到师尊…… ...他的心都在绞痛... ...
岚羽泽瞥过脸道:“我来这只是清除追随鹤儒的残党余孽,并不是要杀光所有人。”
蛊婆抬起脸,感激道:“多谢君上!多谢君上!”
花君令再次扯住岚羽泽,她问:“你真的信她说的话?叶祁行亲眼死在了那里,你跟我都看到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岚羽泽冲她喊道:“万一呢!万一师尊真的活着!我只想再次见到师尊,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管!”
花君令见岚羽泽这副态度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给冲昏了头脑,怕是拦不住了!
蛊婆手脚利索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盏银华熠熠的莲花,她伸手隔空拨动着银莲的花瓣,莲花尖端银光闪烁着,蹙在一起的点点银光宛如夜空中的星芒。
她把魔丹放入莲花中央,仔细地看着光线变动着:“仙尊天生异体不知为何有两种仙魂。”
岚羽泽问:“你是说有两个师尊吗?“
蛊婆:“非也,魂魄同为一人,却分成两番各自为营,如今二者融为一体了。老身行医这么些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征兆。
恐怕这便是叶仙尊仍然还活着的缘由。”
岚羽泽:“你说师尊还活着,那他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蛊婆神色庄重地摆弄着他的银莲花,隔了好一阵她才蹙起眉头疑惑地说:“仙尊所在的地方离这很远很远... ...”
岚羽泽:“我不管有多远,只要师尊还活着,哪怕还有一丝希望我都要去找他,就算豁上我的命!”
蛊婆抬手把魔丹上摇晃不止的灵识引渡到银莲之上,莲花发出微弱的金光。
她摇了摇头:“你到不了那地方的,那也是我从未见过的地方,真是稀奇了... ...简直不像在同一个世界一样。”
岚羽泽不知她从莲花中看到了什么,只能追问着:“这话什么意思?”
她话一说出来,花君令心下就咯噔一声。
坏了,这老太婆难不成是个真家伙?她看出了叶祁行是从别的时空穿越来的吗!?
蛊婆长叹道:“没错了,这位仙尊原本就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从一个我们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来的。”
花君令眼珠子瞪的直得不能再直了!
岚羽泽在此时再一次回想到了师尊的背影。
想起他站在风光迤逦的树下走着,自己则跟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明明看似抬手就能够到的距离,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只能一次又一次在各种地方找寻着他的身影。
他的眼睑颤了颤,如果师尊真的是从别的地方来的,一个不属于这个地方的人... ...那以往那些蛛丝马迹的细节就能说得通了。
他原本燃起的希望又瞬间跌回了谷底。
这时蛊婆又说道:“若是想让叶仙尊回来,怕是需要找一个和他一样的人,并且能够到仙尊所在的地方把人亲自带来才行。”
岚羽泽问:“我不行吗?”
蛊婆斩钉截铁地摇头:“你过不去的。”
“让我去吧。”
一道清脆的声音说。
蛊婆的目光落到这身高不足四尺的女孩身上。
岚羽泽猛地转头,像是后知后觉间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目光投向花君令:“难不成... ...”
花君令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没错,我也是从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比叶祁行还要远。”
到了这个份上,她觉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干脆直截了当道:“是叶祁行让我保守秘密的。既然他还活着的话那就简单多了,就让我把他带来呗。这里能把他带来的人恐怕也只有我了。”
岚羽泽一把抓住花君令的肩膀,简直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花前辈,你真的能把师尊带来吗?”
花君令骄傲道:“放心,包在我身上!”她叉腰说,“但是你也要帮我一个忙,我要换成一副肉身。”
岚羽泽:“我答应你!”
“这么快!”
蛊婆上下扫了她一眼,略显惊讶道:“仔细一看,你这副身体竟然没有灵气,是死的!这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
随即她又说:“正巧,若是要开路把人送过去,还差一个有灵气的肉身来依托才行。”
岚羽泽转过头对她道:“那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副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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