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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做下面那个!(近代现代)——远鹤不追

时间:2025-04-30 08:01:06  作者:远鹤不追
  不过幸好这二货虽然不怎么会说话,但好歹也算有点眼力见儿,就算被段远追着跑半天也愣是没把算命的主意打到祁砚知身上,可惜作为倒霉蛋本蛋,段远这小子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不仅在追逐的过程中被迫听完他近十年“事业爱情双悲催,财运方面更是坏上加坏”,尤其日常运势,段远简直苦笑不得,因为那还是第二天这臭神棍跟他大姨要来了他的微信,然后特意用微信告诉他,
  “小事少出门,大事别出门,如果有条件的话尽量干个线上工作,不然就出门的时候找个人陪着,否则就冲这个衰神命,估计五年内必有一场大灾大祸。”
  “要不是因为你大姨是我这儿的老客户,每个月都要来找我算子女算财运,我才在看见你印堂发黑之际,免费追着给你讲点儿掏心窝子话。”
  “说真的,一般人我还不乐意救他,结果你还不领情,简直就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啊!”
  说实话,如果这臭神棍说的这些话只针对他的感情或者事业,那段远只会把他的微信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可问题是这家伙已经把范围扩展到了他的日常生活,甚至还威胁到了他的生命,这放谁身上不急得想查个黄历看看今天到底是个什么鬼日子。
  秉承着“好事儿自己留着,坏事儿朋友担着”的无耻理念,段远最终决定把这条聊天记录一键转发给他的“好朋友”祁砚知,果不其然,半小时过后,祁砚知打电话骂完他这个神经病没几分钟就问他要不要换工作。
  因为段远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他这段时间的确哪儿哪儿都不顺,追女朋友没追到,找工作又被迫进了家再过俩月就得跑路的皮包公司,平时生活更是点儿背到家了,吃饭被服务员坑,逛商场被销售坑,甚至租个房子也能被中介大坑特坑。
  有时候段远自己都感觉自己是个行走的大坑,就那种时不时被人踩两脚还嫌路不平特晦气的倒霉大坑。
  刚好那段时间祁砚知还缺一个执行经纪,主要负责对接他影视剧OST相关的音乐合作,工作量一般,工作内容也不算很难。
  无非就根据祁砚知的档期和音乐风格对接一下来找他的剧方,如果合适就接,不合适就婉拒,只要情商高点儿不得罪人,一切就万事大吉。
  本来这工作其实也可有可无,但祁砚知在选经纪人方面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留不留这个工作或者这个工作究竟给谁都能由祁砚知自己决定。
  当然,愿不愿意接受这个工作,主动权仍然在段远手上。
  于是段远就跟死马当活马医一样问了那个差点儿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臭神棍:
  “大师,我换一份经纪人的工作能否破局?”
  “外加一句,上次的事儿是我对不住您,等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愿意出双倍的医药费。”
  三天以后,大师回了消息: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有悔改之心,下次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你的双倍医药费吧。”
  “至于你的这个问题……”
  “工作的地方是否有认识的朋友?”
  段远想了想,立刻秒回:
  “有,就那天跟我一起来找你看风水的长发男人。”
  再过了三天,大师又回了消息:
  “那没问题了,因为那家伙的八字比你更烂,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他身边还会出现一个八字比他还烂的家伙,你今后只要多跟他们待在一起,再差的命数到最后也能渐渐起死回生。”
  有点想笑但又觉得很不道德的段远:“……”
  好的,大师。
  刚跟公司说完给段远安排一个线上工作的祁砚知没多久就收到了段远“贴心”发来的聊天记录,对此他的理解是,
  “骗子给傻子洗脑,企图把全世界都变成傻子,结果傻子本人不乐意,非说全世界就他最傻,无人能敌。”
  然而没过几年,这个全世界最傻的傻子就从仅负责线上联络祁砚知影视剧OST资源的执行经纪,一路干到了全公司的总经纪,并在今年上半年知道祁砚知有解约意向的时候主动申请只负责他一个人的经纪活动。
  所以时间回到现在,正躬着腰倚在橱柜旁边举起水杯喝水的祁砚知还在感慨段远的成长,甚至有时候还会觉得当年那个臭神棍是和段远合起伙来骗他,为的就是他当年空出来的那个经纪人位置。
  “嘶,祁哥,”段远吸溜面条的咕噜声通过没关的手机屏幕清晰地传了过来。
  “怎么了?”祁砚知慢慢放下水杯疑惑地问。
  “没事儿,”段远嘴里包着半筷子面条边嚼边说,“我是想说等我嗦完这口面就告诉你结果啊。”
  还以为真发生了什么糟心事儿的祁砚知:“……”
  行了,收回刚刚那个怀疑,毕竟这傻子还真没那脑子跟骗子合起伙儿来骗他。
 
 
第45章
  就在祁砚知把电话开成免提, 放橱柜上听段远慢慢把面吸溜完,才站直身子到冰箱旁边拿食材做饭。
  “我不急,”祁砚知抬手从架子上拿了把刀放菜板上朝手机那头喊道,
  “等你吃完面再跟我说结果,省得边说话边吃饭, 你说得费劲,我听着也别扭。”
  “得嘞, ”段远嚼完嘴里最后一口面,毫不客气地伸筷子去夹桌上其他碗里的配菜。
  祁砚知把手机音量开到了最大, 期间段远那双筷子跟碗的磕碰声、面条搅动激起的水花声、以及段远他妈在旁边嫌弃段远做事永远笨手笨脚的嗔怪声,
  统统都清晰地传了过来。
  祁砚知握刀切菜的速度忽地缓了缓,手机就搁在他手边,与生俱来的辨音天赋让他能够很轻松地精准捕捉声音里的每个细节。
  现在也不例外,方寸大的手机屏幕闪烁着中午十二点的报时亮光, 同时耳边传来碗筷交叠的轻碰与长辈举酒调侃的趣笑。
  再过几个月应该就要过年了吧,祁砚知漫无目的地想, 失神的目光静静落在眼前每天都会按时配送的蔬菜上。
  六月份的时候段远还问过祁砚知今年要不要还是去他家过年,祁砚知没回答,因为实在是已经去过太多次了。
  从大二开始, 祁砚知几乎就没再一个人过年了,每个下半学年只要上完专业课考完期末,立刻就会被段远拉着去他家住上十天半个月, 因为每回考完试都接近年终, 所以段远“顺便”就让祁砚知在他家过完了年。
  直到现在也是这样, 自从成了祁砚知的经纪人,段远对他的工作进度简直就是了如指掌,每个年关如果不是合作方催得特别紧的话, 祁砚知基本逃不掉被段远拖回家过年的命运。
  但其实也不叫“逃”,祁砚知明白段远的好意,毕竟他妈没了,他爸也跟没了差不多,身边不仅没个兄弟姐妹,爷爷奶奶之类的长辈更是见都没见过。
  全身上下除了娱乐新闻常年营销的那点儿才华,以及靠这才华赚的几个能让他这辈子冻不着也饿不死的臭钱外,就纯纯孤家寡人一个。
  虽说段远家那边的亲戚都还比较友善,对祁砚知的态度也很友好,但总归还是不一样的,而这种不一样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让祁砚知逐渐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总感觉他们这个温馨又友爱的大家庭并不需要他这么个外人的加入,尽管大家都不说,但祁砚知自己还是能察觉得到。
  他有时候坐在年夜饭那个大桌子的一角也会感到格格不入,听不懂他们打趣时候的乡音,插不进他们聊任何天的话题。
  像个误入别人家里的小偷,没想拿这个家里的任何东西,就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偷窥只属于别人的幸福。
  又静静想了会儿,段远那边已经放下碗筷开始喝汤了,祁砚知没说话,转头开始处理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肉。
  “祁哥,你还在听么?”段远重新拿起手机搁在耳边问道。
  “在,”祁砚知一边给牛肉倒各式各样的调料,一边抽空跟段远说话。
  “行,”段远起身从饭桌转移到了客厅,从一旁的沙发上取过电脑就开始跟祁砚知继续通话,“祁哥你得先有个心理准备。”
  “准备个什么玩意儿?”
  祁砚知从橱柜取出两只一次性手套给自己戴上搅匀牛肉,趁个翻面的间隙略显嫌弃地说,
  “不过就是今天能不能解约而已,今天解不了那就明天,明天解不了那就后天,反正最迟超不过这个周末,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的也是哈,”段远分了点儿心打开电脑点进公司法务发来的带公章的业务调整说明,然后顺手点进微信一键转发给备注为【Q爹】的联系人。
  随着“叮”的一声,文件传输完成,段远用那故作成熟的破锣嗓子庄严而郑重地道,“尊敬的祁砚知先生,现在请允许我用最诚挚的语言……”
  “说人话。”
  祁砚知搅匀了牛肉,脱下手套弯腰丢进垃圾桶,即将起身的瞬间,忽地听见:
  “恭喜您祁砚知先生,时隔七年终于成功与昌耀娱乐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解除独家经纪合同,从此以后,您名下所属任何经纪业务都不再交由该公司受理。”
  祁砚知垂了垂眸子,那宛如蝴蝶羽翼一般纤细的睫毛在空中短暂地停留了两秒,刹那之后,如同黑夜裹挟蓝天的瞳孔寂静而缓慢地折射着,比湛蓝宝石还细碎的光辉。
  终于,结束了。
  不知道是怎样复杂的心情,祁砚知慢慢起身,指尖点进段远传过来的文件,放大白纸黑字的公告,视线梭巡到中间那行“同意终止今后所有与祁砚知先生有关的经纪活动”,那颗不上不下的心最终才真正落到了实处。
  真的……
  结束了。
  祁砚知握紧手机重重舒了口气,还没等他彻底缓过来,段远那大嗓门儿的呼喊声就已经通过电话免提重重地砸了过来。
  “祁哥!你还在听吗?!”吵得祁砚知想把面前的手机踩烂扔垃圾桶里。
  “托你的福,还没聋。”祁砚知边说边抬起空出来的另一只手跟着揉了揉开始发疼的太阳穴。
  “怎么样,”段远颇有些骄傲地说,“看到我给你发的东西了吧,有没有惊叹我的办事效率?”
  “当然,其实也不用那么崇拜我啊,毕竟这些年我在江湖上的地位还是……”
  “段远,”祁砚知不得不靠在门边无语打断道,“你今年几岁了,怎么还搞十几年前武侠剧那套?该醒醒了,不然脑子看坏了还真挽救不回来。”
  “祁哥这你就不对了吧,”反正最重要的大事已经通知完毕,段远放下心来也乐得打趣道,
  “做人还是得稍微有点儿幽默感,就比如我,随时都能蹦出个笑话来幽你一默,换个角度看,我这能力说不定也算得上是一种天赋。”
  “嗯,”祁砚知重新拿起搁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不置可否道,“你这方面的能力我认可,不过它到底是不是天赋就很无所谓了,毕竟老天爷有时候就爱给人乱塞东西,无论这东西有没有用都被叫作天赋。”
  “这么多年一来二去的,再新鲜的玩意儿最后都还是烂大街了,一点儿也比不上后天的“努力”。”
  祁砚知说完这些话,段远那边原本还有些急促的呼吸声立刻就缓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吸着气试探性地问,“祁哥,你不会刚好是想借我那句话说你自己最近的心境吧。”
  “没,”祁砚知死活不承认。
  认识这么多年的默契不是开玩笑的,段远从“没”字最后闪躲的那个气音分辨出了祁砚知的不对劲,于是立刻直截了当地开问,“祁哥,说好的每两个月看一次心理医生,你断多久了?”
  不是“你去没去”,而是“断多久了?”。
  段远实在是太了解祁砚知这个鬼脾气了,喜欢的东西很少,讨厌的事物给他三天都说不完。
  关键祁砚知这家伙是出了名的双标,对喜欢的东西可以不吃不喝干什么都得捧着护着,相对地,对讨厌的事物可以砸人脉砸钱想尽一切办法躲着避着。
  没有丝毫意外,每两个月看一次心理医生属于后者,而且还是,后者中的后者。
  知道躲不过的祁砚知对此不得不破罐子破摔道,“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去了,不过其实也没多久,大概也就……”
  祁砚知边说边开始回想自己上一次去那老头儿开的诊疗室玩沙盘究竟是什么时候。
  今年四月中旬?二月下旬?还是去年八月上旬,甚至……?
  “得了吧,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按时去,而且就算去了也不吃药不遵医嘱,还不如省下这笔钱吃几天大餐。”
  段远一听祁砚知开始迟疑就明白这家伙拖得不是一般的久,毕竟这人对心理医生本身就有点抵触,后来托人找的这个专家也是出了名的不走寻常路。
  每次治疗也就做做测评玩玩沙盘,然后谈天说地聊点儿有的没的,如果要说治疗究竟有没有效果,段远却觉得至少还是有的。
  毕竟那医生建议“平时可以多养养植物或者多与小动物接触”,这句话祁砚知还是听进去了的。
  这不,他家现在就养了盆特金贵的蝴蝶兰,当宝贝疙瘩似的呵护得特别好,平时营养液的牌子和用量自不必说,期间稍有点不对劲儿都得找乌随这个生物学教授问问情况。
  本来其实去年的时候祁砚知就想养蝴蝶,结果因为这种生物的寿命实在太短,没经验的话很容易养死,以及祁砚知想要的品种又实在找不到,于是这个计划就自动搁置了。
  时间回到现在,祁砚知一言不发地听完了段远关于“还不如吃几天大餐”的真诚言论,然后默了会儿特不要脸地来了一句,
  “英雄所见略同。”
  得,看医生这事儿现在是彻底完蛋了。
  不过还没等段远对祁砚知未来的精神状态感到担忧,祁砚知自己就先走出这个话题,认真问道,
  “现在解约合同已经回寄到你家里了吗,需不需要我现在发微博跟粉丝说明一下?”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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