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订婚了。”
“就在下周。”
“订婚?”蒋昭南愣了一下,然后问,“跟谁?”
“不认识。”辛逾白似乎有些显得满不在乎,“反正女方家里很有钱,她的父亲跟程凌的父亲是老战友,也差不多算得上门当户对。”
“女方?”蒋昭南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是说他的订婚对象是一个女人?”
“对啊。”辛逾白还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说,“如果跟他订婚的是个男人,我都不会这么瞧不起他。”
“不是。”蒋昭南顿感难以理解,“他不是gay吗?难道还能对女人起反应吗?”
“这谁知道呢?”辛逾白不屑地嗤了一声说,“管他是用药,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科技手段,总之程凌这狗东西说过他必须得有个孩子。”
“我生不了,他当然会去找别人。”
“这……”蒋昭南感觉事情的发展还真是离奇,但出于作为人类本能有的一点儿良心,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女方知道吗?她未来的丈夫其实是gay。”
辛逾白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大概有两分钟,就在蒋昭南以为是电话不小心断线的时候,辛逾白忽然开口说,
“我之前以为她不知道,可是后来我发现,她应该早就知道。”
“你在说什么?别跟我突然鬼上身啊!”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半了,蒋昭南觉得辛逾白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起来真的很像恐怖片。
不过辛逾白才不管蒋昭南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叫人重新给他拿了一个酒杯,然后坐回沙发安静地说,
“蒋昭南,你知道程凌家究竟是干什么的么?”
蒋昭南闻言回想了一下,随后立刻得出了他的答案,“不知道。”
“程凌貌似只说过他全家都在海外,祖祖辈辈都是军人,所以做的生意差不多也跟这有关。”
“嗯,他说的没错。”辛逾白说不上什么情绪地评价道。
“只不过实际的“生意”比这复杂得多,一时半会儿我也讲不清,总之可以这么概括:”
“他不像你跟陆泊年的家庭,可能只是祖辈或是父辈单纯的有钱,他的背后是一整个庞大的家族,同时也是一整张极其复杂的关系网。”
“能挤破脑袋进入这张关系网里的人,他们大多拥有挥霍不尽的财富,以及难以想象的权力。”
“而程凌跟他们都不一样,他不需要费尽心思挤进这张关系网。”
“因为他生来,就在这张关系网的核心。”
“所以你现在明白他为什么必须得要一个孩子了吧。”
辛逾白靠在沙发边,身体不受控地苦笑着说,“因为钱权的更迭就是这样,最保险也最安全的传递方式,靠的永远只可能是血液。”
“那个女人大概也明白这点,所以哪怕她自己也有恋人的情况下,还是会作出这样的选择。”
“毕竟像他们那个阶级和地位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身不由己。”
“不仅仅是孩子,可能就连他们自己,其实也避免不了被当做交易的物品。”
辛逾白拿起桌上已经被倒好酒的酒杯,轻轻品一口后就喝掉了大半,他说,“程凌对我或许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五年的过家家,再怎么也应该玩儿腻了。”
“那你还爱他么?”蒋昭南问得很平静。
但辛逾白心里却不平静,指尖紧攥着酒杯说,“爱怎么样,不爱又怎么样,该离开的总得离开,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留只会越来越痛苦。”
“我就是知道这点,才一直说是炮友,不给彼此带来负担,就只是单纯享受这段关系。”
“并且说实话,”辛逾白抬眼望向酒吧天花板正在旋转的射灯,漆黑的瞳孔被晃过来的光辉打上了一抹凄丽的紫,
“我害怕他求我跟他一起回去,住在所谓的一眼望不到头的房子里,像只被折断翅膀还被打烂了喙的鸟,”
“孤寂地、绝望地、哀沉地、”
“慢慢死去。”
第94章
“理解。”蒋昭南默了默, 低声地说,“或许这样也好,他有他的责任, 你要你的自由。”
“既然注定会分开,那不如就像现在这样, 各自远离彼此的人生。”
辛逾白听完不禁轻轻勾了下唇角,接着慢慢咽下一口酒, 调笑着说,“咱们蒋二少什么时候这么会安慰人了?”
“看来谈恋爱对你的影响还真不小啊。”
“不小是不小, 但辛逾白, 你小子少跟我贫。”蒋昭南缓缓睁开眼睛盯着房间的天花板,语气认真地说,“如果特别难过的话,可以随时找我喝酒, 但前提是—”
“我对象得同意。”
辛逾白:“……”
请问您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单纯只是在秀恩爱?
“行了行了, 我又不像陆泊年,一失恋就借酒消愁。”
辛逾白举着手机满不在乎地说,“我都多大的人了, 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数,不就分个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天底下适合我的多了去了, 要是还一直吊死在程凌这棵又老又闷的歪脖子树上, 那才真亏死我了。”
“嗯。”蒋昭南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自然地说,“你能看开就好,毕竟就算分了手, 生活还得继续,总不能一直待在原地。”
辛逾白闻言晃悠悠再抿了口酒,打趣似的说,“说得太对了,哲学大师,您的话令我十分受教。”
“不过大师,这怎么聊的都是我的事,您难道就不分享一下感情经历吗?”
说罢辛逾白就放下酒杯翘起二郎腿一副等着听八卦的模样,“说说呗,我实在好奇,人到底长什么样,性格又什么样,怎么就把你掰弯了?”
“嗯?”蒋昭南面上一阵疑惑,心中更是一片不解,他问,“你关心这个干嘛?”
“到时候等陆泊年回来如果能见面的话,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哈?”
辛逾白刚想说蒋昭南谈个恋爱把自己谈开窍了,结果转头来发现居然还是个榆木脑袋,他只得自认倒霉赶紧解释道,“我见面了解到的和你自己跟我讲的,这能一样吗?”
“别的咱先不提,就单纯从听八卦的角度,我肯定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啊,比如你有多喜欢这个男朋友,他到底是怎么吸引了你,你又是怎么……”
“停停停。”蒋昭南揉捏了下太阳穴无奈打断了辛逾白絮叨的话,他说,“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那辛逾白当然是毫不客气了。
“第一,你对象长什么样,并评价一下长相。”
这个问题对于蒋昭南而言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蓝色的头发,发丝很软,摸起来像轻盈的羽毛,挠在手心里的时候又有一点痒。他的眼睛很漂亮,眼睫毛也很长,眨眼的时候像一双绽开的桃花,似乎一下就见到了春天。”
“当然,他的嘴唇跟鼻尖也很好看,只不过最吸引我的还是他唇角那颗很小的痣,以及他笑起来的时候,那个深深的梨涡。”
说到这儿,蒋昭南稍微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还是显得很为难地说,“讲实话,我见过很多人,不论多好看的我都见过,可就是没有哪个能像他那样,”
“第一眼就让我觉得惊艳,然后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这么高的评价?”辛逾白几乎是一脸不可思议地说,“蒋昭南,你还记得你是做娱乐圈生意的吗?”
“长得标致成这样,不会是你偷偷潜规则才把人搞到手的吧?!”
“我靠!瞎胡说什么呢?”
“我像是这么没有职业道德的人?!”蒋昭南平复了好几次呼吸才勉强抑制住把这家伙臭骂一顿的冲动,毕竟这人才刚分手没多久,估计还没走出失恋的阴影,蒋昭南怕自己一不小心给人怼出毛病来。
“是是是,蒋总最有职业道德了,不可能像别人那样喜欢用些下三滥手段。”辛逾白不怎么走心地安抚了一下蒋昭南快要爆发的情绪,也不知道这家伙是跟谁学的,怎么动不动就开始炸毛了?
“不过二少,对方既然不是你在娱乐圈挖到的,那又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说出来给我参考一下呗。”辛逾白像是真心又像仅仅只是开玩笑似的说,“搞不好我也能在那个地方找到像他那样的‘天仙’。”
“真的么?”蒋昭南听完倒是无所谓地挑了挑眉,然后更加无所谓地笑着说,“那还正巧了,这地儿你熟,要是运气好的话,脱单不是问题。”
“但如果想找我对象那样的,那就得看你家祖坟有没有冒青烟了。”
冷不丁又被秀了一脸恩爱的辛逾白:“……”
到底能不能好好聊天了,谈个恋爱就开始不管兄弟死活了?
“打住,蒋昭南,我特么不是来听你秀恩爱的!”
辛逾白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才勉强恢复平静地说,“第二个问题,你说的地方到底在哪儿,还有,你跟你对象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为了不让自己彻底睡过去,蒋昭南只能稍稍立起身体靠在墙边含混道,“不都说了你熟么?那当然就是在你开的这家酒吧里啊,我跟他就是在那儿认识的。”
“你是说……我开的酒吧?”
辛逾白一脸诧异地朝四周望了望,此时已经接近凌晨四点,DJ播放的不再是节奏强劲的热歌舞曲,而是旋律悠扬的经典情歌,而周遭无论是吧台还是卡座几乎都坐满了喝得烂醉的男男女女。
辛逾白实在不敢相信蒋昭南就是在这种地方找到的“天仙”,毕竟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说的“祖坟冒青烟”或许也真不为过。
“你说真的?”辛逾白掩面叹了口气,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地说,“你跟他真是在我这酒吧认识的?”
“嗯。”蒋昭南轻声应了应,随后很自然地说,“而且这事儿你应该还知道,就上回咱们一起喝酒的时候,陆泊年问我在国外有没有艳遇,我说没有。”
“但神奇的是,我赶过来的路上在你酒吧就碰到了一个美人。”
“美人?”
辛逾白不禁愣了一下,接着稍微回想了半分钟,有些不确定地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可那个时候你不是说对方不可能是男人么,怎么现在又……?”
“等等!”辛逾白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反应过来后忍不住大笑着说,
“所以你这个对象就是那天一眼相中的美人,只不过这个‘美人’不仅是个男人,而且还是把你压在下面的那个。”
“什么叫‘把我压在下面的那个’?”蒋昭南觉得他这点儿睡意似乎又得被辛逾白赶跑了。
“我只是找你要点儿资料学习一下怎么当受,但没说我一定就是受,上次我还找程凌要了怎么当攻的视频,是不是就说明我才是把他压下去的那个?!”
怎么这么急着证明自己?
辛逾白不禁弯起了半边唇角,依他的经验来看,往往这种打死不信邪的家伙是最容易掉进坑里的,而且flag立得越高就越容易倒。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蒋昭南上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还是那次“美人不可能是男人”的时候。
然而结果呢?
还不是啪啪打脸。
所以与其浪费口舌跟这家伙理论,倒不如直接等着看好戏,别的不说,反正辛逾白就想知道蒋昭南到底要被打多少脸才能长记性。
“行了行了。”辛逾白敛了心神状似随意地说,“该八卦的我都八卦得差不多了,你不是想找我要点儿‘学习资料’吗,我U盘里有好几个G的视频,到时候回家发你。”
“好几个G?”蒋昭南说得太快差点咬到了舌头,“不是吧辛逾白,程凌那儿都只有四五个视频,怎么到你这儿就开始以G为单位了?!”
“老实交代,你平时到底都在干什么?”
辛逾白闻言则忍不住在心底狠狠叹了口气,几乎是无语到极点地说,
“收起你脑子里那些肮脏的东西吧,我特么又不像你,没分手之前,老子拥有极为正常的性生活,根本都用不着看这些玩意儿。”
“U盘里的视频都是我们这个圈子里其他朋友给的,类型丰富,尺度不一,你到时候自己挑着看。”
“不过建议还是别选那种标题特别猎奇的,毕竟你还是新手,我怕一不注意你就给自己看恶心了。”
“……呃,行。”
没想到这里面门道还挺深,蒋昭南听着听着不禁皱上了眉头,或许他可以把这东西当看影视片段一样,研究下视频主人公的动作表情?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蒋昭南重新躺回枕头上问,“如果没有的话,我就把电话挂掉睡觉了。”
“诶等等!”辛逾白突然说。
“什么?”蒋昭南闭着眼睛低声问。
“唉,其实也没什么。”辛逾白觉得有点渴,伸手从桌上拿起红酒喝了一口说,“就是我想说,可能谁攻谁受真的也没那么重要,当然,更没必要那么紧张。”
“从一个过来人的角度来说,除了没感情的炮友必须重视技巧外,但凡你跟对方有一点感情,在床上都可以商量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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