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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回响(玄幻灵异)——言朝暮

时间:2025-04-30 08:02:55  作者:言朝暮
  再加上小叔的表情,凌乱的衣摆露出大片腰腹,怎么看怎么像……
  “额、额那个……”
  能言善辩的万年,都吓得开始结巴。
  “出去!关门!”李司净松了手,从周社身上下来,恨不得给周社再补一拳。
  “哦哦哦。”慌乱的万年,听话的赶紧关门。
  可惜临时搭建的休息室不够厚实,门是关了,声音却管不住,门外的声音简直止不住。
  “这是打架吗?他们在打什么架?!”
  “我的天,那是李导的小叔,是亲小叔吧?”
  “嘘嘘嘘,小声点,都走都走!”
  只有万年兢兢业业,把他们轰走,“不许乱说不许乱传不许发到网上啊!”
  还不忘提醒他们管好自己,严禁外传。
  室内终于恢复了想要的安静,李司净却觉得太寂静了一些,他连自己的呼吸都无法控制。
  眼睛里如影随形的黑泥,审时度势的躲藏起来,连视野里乱糟糟堆满纸箱道具的休息室都变得亮堂,找不到任何漆黑如泥水的踪影。
  也许是对李司净的愤怒避而远之。
  也许是对周社的恐惧。
  李司净已经不习惯眼前这样的明亮洁净了。
  他颓然的坐在沙发另一端,根本不想去看周社。
  因为一看,就会不由自主的相信。
  “你怎么让外公活过来?”
  “拍完《箱子》,完成你想做的事情,就是实现愿望的唯一途径,也是李铭书活过来的唯一方法。”
  周社的声音低沉,也不急着起身,躺在沙发上说道,“如果我说,我会一些邪门术法,能让李铭书起死回生,并且不用你付出任何代价,你会信吗?”
  不会。
  李司净无需回答,轻蔑眼神足够说明一切。
  如果这个世上存在不需要代价的起死回生,烈士陵园里值得复活的人早就回来了,哪里轮得到周社在他面前胡言乱语。
  他跟文字打交道,清楚游戏规则,径自问了:
  “我不付出代价,那谁付出代价?不过,你拿陈莱森这样的垃圾去换外公,我是一点也不反对。”
  而且很支持。
  他不否认周社的邪门术法,毕竟周社本身就是邪祟。
  “我。”
  周社笑意温柔,语气平常,“我去换李铭书。”
  李司净皱了眉。
  在听到一个人……或者说一个拥有人类形态的鬼魅,轻描淡写的讲述自己消亡,他仍是保有良心的不安。
  似乎灵魂深藏的善意,连一个毫不相关、令他恐惧的家伙,都不愿意伤害。
  可是这样的不安,并没有存在太久。
  李司净嗤笑道:“我会很高兴你消失,换我外公回来。这么一来,我倒是有点兴趣了。”
  “说吧,要我怎么配合你?”
  他保证,周社敢说出得寸进尺的要求,他一定让周社后悔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你只用去李家村,按你的愿望拍完《箱子》,就是最好的配合,你好好做你想做的,李铭书也会为你高兴的。”
  周社仿佛体贴的小叔,会为他安排好一切,不需要亲爱的侄子过分担心。
  “其他的事,我不想骗你,我也没法解释。这世上,总有无法解释的事情。”
  李司净错愕看他。
  外公日记上每一条批注,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已经是周社第二次说出相同的话。
  ——原来在这儿。
  ——总有无法解释的事情。
  像是外公在劝说李司净的对话,又像是周社故意用外公说的话劝他。
  李司净分不清幻觉和现实,也可以分得清事实。
  “你看过外公的日记?”
  话出口,他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你写的那句话?!”
  “我没动过李铭书的日记。”
  周社变得极为坦诚,勾起浅淡的笑意,戴着无奈和纵容,“你爸说,你很宝贝那些东西,叫我不要随便进书房,进去了也不要随便翻看,免得惹你生气。”
  李司净一直知道,他爸很爱他。
  但他没想到,他爸那么信任周社,仍是会叮嘱周社不要乱动外公的东西。
  周社笑容可恶的感慨道:“李铭书也会在日记写这样的话吗?我以为他一直试图弄清楚所有事情。”
  语气熟稔得仿佛认识,勾得李司净胡思乱想。
  周社认识外公。
  认识了很多年。
  甚至可能在他没有出生的很久很久以前,认识初到李家村的外公。
  李司净皱了眉,幻想一旦炽盛,他连整个世界的存在都要开始怀疑。
  他语气埋怨,“……那你回来干什么?不能直接在李家村等着吗。”
  “你需要一个主角。”
  周社抬手轻抚沙发扶手,终于从自己挨了揍的沙发上翻身起来。
  “《箱子》没有适合的林荫,又怎么去得了李家村。”
  周社站在李司净身前,理了理扯得乱糟糟的衬衫衣襟,慢条斯理的扣好崩开的铁灰扣子,俊雅理智得仿若无事发生。
  “只有找到你满意的林荫,才能实现你的愿望。”
  让李铭书活过来的愿望。
 
 
第26章
  A大学生剧院, 李司净读书时候来过无。
  但他没想到,周社带他来这里找林荫。
  《我思故我在》的海报, 贴在学生剧院B栋小剧场的门外。
  并没有比李司净查到的那份精美,仍是没有主创、没有联系方式的简陋样子。
  倒是十分符合哲学主题。
  李司净忽然想起那份空白简历。
  独孤深。
  他手机登录上邮箱,在千百份已读里,凭记忆找出了独孤深的简历,亮屏给周社看。
  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但有独孤深。
  “是这个独孤深?”
  周社瞥了一眼简历,但这份空白简历并没有什么可看。
  “是这个独孤深。”
  李司净瞥他一眼,下意识抗拒的皱起眉。
  “这邮件你发给我的?”
  否则,他想不到怎么会有人不识好歹、空白一片的发简历过来。
  除非周社这种人。
  “不。”周社笑着否定了,“我没有邮箱, 也没有手机。”
  李司净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隐瞒和虚假。
  在这个时代, 周社几乎是他见过活得最原始最简单的人。
  没有行李、没有手机、没有邮箱。
  甚至很有可能连网络也没接触过。
  他没有作声, 走进了小剧场。
  里面灯光明亮, 已经坐了不少预约前来观看的学生。
  在娱乐方式如此多样的年代,学生们自己的原创话剧很少会有人来看。
  他径自走到了第一排, 准备仔细考察考察周社信誓旦旦帮他选的林荫。
  等周社坐了下来,面对空荡的舞台, 李司净才问道:
  “你为什么会选他?”
  “如果一定要理由的话……”
  周社勾起温柔弧度,“他八字旺你。”
  这样的玩笑话, 惹得李司净只想动手。
  但是临近开演, 学生在观众席聊天, 李司净就算要揍人泄愤,这里也不是好地方。
  他不信命,也不信八字。
  如果真的能够以这种怪力乱神的方式,主宰一件事的前景, 那他这样八字极硬、克得周遭都不安宁的人,早就应该家破人亡,魂飞魄散了。
  他坐着生闷气,周社一直安静。
  似乎从他们认识以来,两个人的独处总是悄寂无声,常常是李司净单方面的发起提问。
  仿佛李司净不发问,他就体贴温柔的保持着最低限度的存在感,绝不招惹他脾气火爆的好侄子。
  很快,灯光暗淡下来。
  音乐响起,是德彪西经典的《梦》。
  演员走上舞台,穿着牛仔背带裤,扬声开场:
  “人总是假借欲求之名,将偏见或谬误合法化。而我这个可笑的灵魂,在合法的偏见与谬误里,无所遁形!”
  没什么意外,也没什么惊喜。
  像这样混合着哲学家笛卡尔的经典论述,开展个人意志探讨的原创话剧,李司净看了不少。
  他只觉得,今年的学弟学妹,还是这么简单朴质,一遍又一遍的借着舞台,表达着自我的追寻。
  演员台词功底不错,舞台的灯光足够清晰。
  可惜一切在李司净眼里,实在是过于昏暗。
  当然,这是他自己的问题。
  他始终无法摆脱的那些黑影,几乎缠满了演员的躯体。
  无论是脸、还是手掌,在他眼里都是一团惨淡的漆黑,台词越是激情昂扬,越是坚定自我,就越是黑暗。
  李司净很想问周社,这是什么?
  又唯恐周社露出曾经的茫然沉默,令他再度意识到:这是他一个人独有的幻觉。
  李司净很有病人的自觉。
  反正已经严重到产生幻觉了,他早就习惯了坦然面对。
  一个接一个的演员,披上鬼影幢幢的污泥,逐一登场。
  在耀眼灯光之下,这样热热闹闹的话剧,显得更为漆黑,视觉受了遮挡,台词更为清晰——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一句一句念白,仿佛说透了李司净的内心。
  他在灼人灯光下,转头看向周社。
  这个男人浑身笼罩着朦胧光线,长相尤为惊人。
  多少演员求而不得的光影轮廓,映照在他的侧颜,随时都能截取出令人驻足的俊逸。
  偏偏,他欣赏这部无病呻吟的哲学话剧,比李司净更认真。
  认真得李司净都忍不住去想。
  这样一个没有邮箱、没有手机的人,应该也不会上网看视频,不会进电影院看电影,说不定真的对这样的话剧很感兴趣……
  忽然,那双被舞台灯光照亮的眼睛,稍稍一转,就与李司净相撞。
  漆黑眼眸温柔反射着无害的光亮,眉眼微弯,笑出了李司净抗拒的熟悉。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想的事情?”
  舞台上的台词竟问出了李司净的所思所想。
  他霎时被戳破了内心,应当收回视线装作无事发生,却偏偏在漆黑一片无人注意的观众席,固执的去看周社的眼睛。
  周社似乎知道他的意思。
  正如舞台上的主角与主角的影子一般,清楚对方的心思。
  他薄唇带笑,无声回答:
  我是你小叔。
  李司净看过千百场演员对戏,什么台词是什么嘴型,李司净一清二楚。
  他说,我是你小叔。
  但李司净何其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这样的小叔。
  李司净按捺心神,转头继续去看演员们的表演,浑身震颤着洪亮的台词,是演绎者的声音。
  “发现自己,领悟自己,服从自己。”
  “不,我们不该服从自己。”
  “我们应当服从理性!”
  一声声带着李司净看不清的表演,逐渐将话剧推上了高潮。
  许多人影带着道具,走上了舞台。
  本就不宽的台面,坐着、站着许多影子。
  那些代表着“自我”“规则”“理性”的群演,在主演们身后忙碌的找到自己的位置。
  普普通通,就像是电影里不停走来走去的背景墙罢了,李司净却看到了一点亮色。
  那人戴着眼镜,拿着一本书走上台,连视线都没有投向台下,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一般,盘腿而坐。
  以膝盖为桌,以书本为粮,在昏暗得只会聚光在主角们的舞台上,沉默的去看书。
  但是他在李司净的眼里,很干净。
  干净得像是身上点亮了聚光灯,驱散了舞台一切黑影和污秽。
  他摒除杂念、专心学习的信念感,成为了追寻自己的哲学舞台上,唯一能被李司净看见的自我。
  他没有台词。
  他只是舞台上作为背景板没有姓名的角色。
  他应该不太习惯眼镜的存在,很多动作都在扶住那副框架眼镜。
  又或者摘下眼镜,痛苦的揉了揉压出痕迹的鼻梁。
  舞台上的台词、音乐,都成为了他的伴奏。
  一个干干净净的人,干净得李司净以前从没见过。
  直至第二幕谢幕,灯光昏暗。
  他拿起那本书,即将走下舞台,却在隐入幕布后的瞬间,踏入深邃汹涌的水潮,整个人解脱般闭上眼睛,沉入幽蓝池底。
  李司净浑身彻骨冰冷,仿佛溺水的是自己,下意识要挣扎。
  身侧的人抓住了李司净的手。
  他霎时离开水流灌入躯壳的幻觉,回到了灯光昏暗的小剧院。
  “我……”
  冰凉的手指蜷缩在周社温暖掌心。
  声音淹没在话剧的震耳音乐中,但他知道周社能听见——
  我好像看到他走入水里自杀。
  闭上眼睛,从容平静。
  忍耐着呛水的痛苦,任由氧气离开鼻腔,选择了结束自己的性命。
  真实得像是李司净自己溺水一般痛苦。
  《我思故我在》的三幕戏结束,灯光大亮,掌声回荡。
  周社道:“所以我说,他很适合林荫。”
  李司净立刻懂了他的意思,“他就是独孤深?”
  周社没有回答,笑容却默认了一切。
  李司净诧异看了周社一眼,径自站起来,往剧场后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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