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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回响(玄幻灵异)——言朝暮

时间:2025-04-30 08:02:55  作者:言朝暮
  愚昧、疯子、神棍。
  李司净都懒得跟他说话,直接开条件,“你要是不服气,可以再试镜,看看跟林荫的适配度。但是没有伙食费、没有盒饭。”
  迎渡摘下墨镜,一脸错愕:“李司净你太过分了,盒饭都不订我的?虽然我也不是很想吃你们的盒饭,但你伙食费也不给?”
  “不满意就走。”
  李司净对他可没有什么客气的。
  一瞥场内,独孤深已经听话的站好了位置,试好了灯光。
  “别在这里耽误我选角。”
  话音刚落,迎渡就往场上走了过去。
  监视器屏幕入镜了他的身影,他从头到尾只拿到过一个片段,在演练了十九遍之后,说得熟稔随意:
  “你来这儿做什么?”
  独孤深没有回他,甚至面对极有辨识度的大影帝,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漠然。
  他视线看向李司净,等着李司净发话。
  然而,李司净一言不发。
  独孤深皱起了眉。
  他已经形成了惯性的拘谨、抗拒,早就屏蔽了一切和人的交际。
  或者说,对人充满了恐惧。
  他甚至会长久的沉默,在录像机闪烁跳跃的时间里,刺眼照亮他们身影的灯光下,无视了一旁等着答话的迎渡,固执的看向李司净。
  李司净霎时清楚感觉到他的困惑,他的谨慎。
  这就是最好的林荫。
  李司净忽然说:“枪。”
  万年心有余悸,“这、这段没枪啊!”
  李司净瞥他一眼,满意的等到万年从道具箱里翻出了模型枪。
  久违的模型枪,仍是李司净上次摸到时那样的重量,握在手里,一路走进镜头,引得周围工作人员充满好奇。
  唯独迎渡察觉到危险,见到了一个不亚于周社的李司净,拿着枪,要去杀死一个本就不该活着的林荫。
  “又来?”
  迎渡真的怕了疯子一样的片场,径自挡在了独孤深的面前,“李司净,片场可不兴杀人。”
  李司净没理他,只是走过去,解锁、上膛,对准了独孤深。
  就像黑洞洞的枪口,无对准林荫。
  独孤深看的是枪。
  久居城市,大约只在军训和荧幕上见过的枪,并不能让一个普通大学生觉得惊恐。
  可李司净看得见他眼睛里的情绪。
  这是什么?
  这是枪。
  枪?
  枪啊。
  哦。
  仿佛经历了一番自己跟自己的对话,独孤深终于说了剧本上的台词。
  “你要杀了我。”
  独孤深表达的恐惧,是彻彻底底的妥协。
  没有畏惧,没有惊慌,没有害怕。
  平静得从容,坦然确定了一个由别人来决定的解脱。
  李司净呼吸凝滞了一秒。
  人在极度恐惧之中,生出的麻木和空白,全都展现在了独孤深脸上。
  他应该想过去死。
  从楼上一跃而下,拿利刃划破手腕,用绳子挂在晾衣架,走入冰冷湍急的河流,卧在荒凉轰隆的轨道,又或者遭遇一场车祸、天灾、任何意外,痛痛快快了无生趣的结束此生。
  他都想过。
  可他依然不明白,这一眼望到头的人生,为什么还值得他苟延残喘的活着。
  李司净收起给他一个痛快的冲动,沉默放下了持枪的手。
  “这条过了。”
  你要杀了我。
  ——这是林荫质疑李襄的话。
  此时却成为了李司净另一种记忆回响,勾起了他最深处的记忆,让独孤深成为了最像他的林荫。
  李司净转身将枪丢给万年,吓得万年哇哇大叫,赶紧接住又小心翼翼的放回道具箱。
  他笑着问独孤深:“怎么突然转念了?”
  独孤深仍是迟疑的沉默,甚至没有演技,只是在做自己。
  “我看过你的《村落》,我也听房老师说过你。”
  乖乖学生的标准回答,从独孤深那里说出口,却引得李司净的好奇。
  “房老师?电影研究学的房青川老师?
  李司净对房老师充满了尊敬,但他没想到都两年了,怎么房老师还会在新生的课上提起他。
  “他怎么说的?”
  独孤深的眼神泛起些微光亮:
  “他说,在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吃的苦,看过《月光》之后,他的梦里都是清苦的月光,又在苦到极致的窒息感里抓到了一根名为‘希望’的救命稻草。如果我们有一天能够在大荧幕上见到一个导演名为‘李司净’,那么不用犹豫,只用相信他的判断,直接买票去看就行,一定能让我们不悔此生。”
  “这就是房老师对你的评价。”
  李司净愣了一下。
  他毕业这么久了,跟房老师一直没有太多的联系,没想到房老师这么看好他。
  他一直知道,房青川喜欢《月光》。
  现在听起来,房青川对《月光》喜欢,远超他的想象。
  “看来,我改天得去探望探望他老人家才行。”
  李司净勾笑说道,习惯了独孤深的沉默。
  有些人就是不爱跟陌生人说话。只对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滔滔不绝。
  “剧本拿着,先背一背林荫的台词,别到时候接不上戏。”
  李司净给了他剧本。
  独孤深刚翻开厚重的纸页,一旁无人搭理的迎渡,凑过去看。
  剧本的开头第一句写着——
  林荫不想活了,却收到了外公去世的消息。
  独孤深还在看开场时林荫跟村委的对话,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双手,蛮横无理的翻过剧本。
  “我们来对这段。”
  身旁高大的男人,问过他来这里做什么,却偏偏没有自我介绍,自顾自的要求他一起演绎更后面的场景。
  林荫:小玉说晚上不能去那儿!
  李襄:你管她那么多。走不走?
  来来去去一大段,都是这两个人的对话。
  “你是李襄?”
  独孤深清楚自己试镜的是林荫,但他显然不认识迎渡。
  迎渡笑了笑,特别平易近人,“对,我是李襄。”
  李司净回到监视器前,并没有阻止迎渡的心血来潮。
  一个沉默寡言的独孤深,配上一个外向主动能够带戏的迎渡,似乎也算和谐融洽。
  片场安安静静听两个临时搭台的李襄和林荫,为了趁夜去找箱子,一边吵一边达成一致。
  而万年则小声在李司净身旁吹风。
  “我看迎渡演李襄很合适啊,他还能补林荫的词。”
  “大影帝啊,对新人多亲切啊,入戏表情就变了,出戏笑得多甜。”
  “李哥,就算不考虑演技不演技,风气不风气的,也可以为珊珊姐的投资考虑考虑啊。”
  李司净乜他一眼,“你是他粉丝?”
  万年嘿嘿笑,“我是《箱子》的粉丝。
  倒是说得狗腿忠诚。
  李司净看了看对戏,迎渡的演技是有的,在独孤深纯天然的自闭里,和谐的压制了迎渡的傲慢与自负。
  因为他的傲慢自负没用。
  就算这家伙得意炫耀“这段词我说得多好”,独孤深也只是看他一眼,满脸写着“哦”。
  很不给面子。
  这样的二人组,倒是挺有意思。
  他可以把李襄的台词改得再少一点。
  毕竟,迎渡不说话站在那儿的时候,挺人模狗样像个冷漠高手的。
  这边确定着独孤深的合同,迎渡完全没闲着,把独孤深抓着练所有他们的对话台词。
  影帝就是影帝,充满了丰富的搭戏经验,知道两个演员碰面机会弥足珍贵,又非常懂得在李司净面前表现。
  李司净都快动摇了,那边场务来说:“珊珊姐来了,她听说在准备新的演员合同,叫您去谈一谈。”
  纪怜珊是大忙人,能够来了片场不露面,找人传话,实在是稀奇。
  李司净跟着场务去了休息室,刚进去,纪怜珊的助理就赶紧关了门。
  纪怜珊开门见山,“李导,我刚才看见外面在对戏了,是林荫的演员和迎渡?”
  这话说得,好像别有用意,李司净如实的回答:“林荫的演员叫独孤深,已经定下了。迎渡的话,我看他跟独孤深对戏氛围还不错。”
  “啊?不错?”
  纪怜珊顿时变得音调高亢,眼神凌厉。
  “他那脾气比陈莱森好不了多少,氛围怎么可能不错!”
  李司净没想到一贯温柔、笑脸迎人的纪怜珊,提及迎渡像是变了个人。
  她秀眉愠挑,甚至防御式的双手环抱,进入了直白的尖酸刻薄。
  “这小子除了一张脸,根本没有别的优点,还贵!”
  “你别看他拿了什么影帝就以为他演技好了,那是因为《旧事》的人设好、妆造好、导演好,死命压着这小子一遍一遍磨的,就这强度和栽培,换谁演都能拿奖。”
  “而且你看他这种高调的样子,之前是来我们这里试镜吧?一转头就把不满发泄在了网上,让他那群小妹妹们,指着《箱子》骂。”
  “他这么给我们挑事儿,你还觉得他不错吗?”
  李司净觉得这话顺耳无比,难得有一位所见略同的演员,能够跟他想法一致。
  “确实。”
  纪怜珊一看李司净有点儿倒戈,立马开足了火力。
  “李导,你之前不满意陈莱森那家伙,原因我们都清楚。心气太高的演员,留在组里坏处多过好处。”
  “我入行这么多年,什么大牌明星都搭过戏,迎渡这样的,好处是能给《箱子》带来关注度,坏处也是这关注度。他要改戏怎么办?他要自由发挥怎么办?他觉得场景不满意、住宿不满意、工作人员伺候不周到又怎么办?”
  “前几天试个镜,你觉得不太合适没选他,他就把你挂网上,过几天正式拍戏,你觉得他没演好要重拍,他指不定罢演发火又把你挂网上——”
  “纪怜珊!”迎渡夺门而入,“你少在李导面前抹黑我!”
  想来没有少在门口偷听。
  纪怜珊竟然也不怕他,一改平时温柔和善,遇到迎渡竟然像是水入油锅,语气火爆。
  “抹黑?迎渡,不说远了,就说你拍《旧事》的时候,有没有在网上鬼哭狼嚎?”
  迎渡矢口否认:“我只是说拍戏好辛苦,这也算鬼哭狼嚎?你怎么不说你拍《春扉》的时候,凌晨三点打电话回来哭,最后还是我找人给你摆平的!”
  纪怜珊一拍桌子,更是咬牙切齿:“我又不是找你哭,关你屁事!”
  两个重量级大咖,就在简陋休息室吵起来了,甚至开始互骂。
  万年站在一旁,眼睛灿灿发光。
  “李哥、李哥,纪怜珊跟迎渡这么熟?他们是情侣分手还是隐婚前夫前妻啊?怎么连珊珊姐凌晨三点打电话的事情都知道?我在网上都没看过啊,要是爆了出去,这可是大新闻……”
  “不许爆料,爆出去就扣你工资。”李司净不放心,还加了一句,“全扣光。”
  万年立刻闭嘴。
  然而,两位大明星吵得不可开交,还不忘拉帮手。
  迎渡:“李司净,你看看她,歇斯底里的,哪里有女主角的样子。”
  纪怜珊:“李导,这家伙这么幼稚,就不适合演成熟稳重的李襄。”
  演员的私人恩怨,李司净实在是不感兴趣。
  但纪怜珊是大金主,迎渡又爱在网上发牢骚,李司净不得不问:
  “你们很熟?”
  纪怜珊:“跟他熟简直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了!”
  迎渡:“她是我亲姐,我能不熟?”
  亲姐?
  李司净看了看迎渡,又看了看纪怜珊。
  “我以前姓林。”
  纪怜珊并不避讳自己改了姓氏的事情,甚至开始诉苦。
  “但是谁想跟他做姐弟啊,他出生之前,我爸总是跟我说,没钱供我去学舞蹈,什么钢琴、书法都没有闲钱去学,直到这家伙出生了我才发现——”
  “原来不是我家供不起,是我不配!”
  纪怜珊的角度,自己就是招娣、盼弟的苦命姐姐,弟弟学钢琴、学舞蹈、学演讲、学书法,而她什么都没有,全得靠自己打拼。
  迎渡的角度就变成了缺失童年的凄凉鸡娃。
  “你以为我想学吗?从我有记忆起,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睁眼就是弹钢琴、放学回来练书法,晚上学跳舞到十点十一点,睡觉前还要再给爸和爷爷来一篇即兴演讲。我小时候回忆起来,活得跟安排好的机器人一样,我在清泉观五点起来扫地都没这么累!”
  李司净是独生子,家里没送过他去学钢琴舞蹈书法,他也不爱参与评判大牌演员的家庭纠纷。
  但是,迎渡拿出来说的事情,听起来完全就是既得利者伤口撒盐般的炫耀。
  李司净没吱声。
  一旁万年听了,口无遮拦的公正断案:“你们家重男轻女啊。”
  纪怜珊一脸欣慰:“可算是有明眼人了!李导,你说是不是!”
  李司净皱着眉,完全没想到自己还要充当姐弟判官。
  “迎渡,你其实试镜演得很一般,只是跟独孤深气场合适,看起来有点像李襄罢了。”
  “‘有点像’那就‘不是’!”
  纪怜珊是大金主,拥有拍板的权力,“反正我们剧组有你这么一个祖宗,绝对没好事。而且,《箱子》是我投资的,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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