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风的愤怒源自很多方面,但无论哪个方面,都跟井玏有关。
井玏一双眼睛里蓄满泪水。
陆长风看了一眼,有些烦躁,“你到底要干什么!”
堵在这里,又不说要什么,毫无意义地浪费着时间,他动手去推井玏,想出去。
井玏突然将陆长风压在了隔间的隔断墙上,在陆长风诧异的目光里,井玏吻了上去。
唇上一热,陆长风震惊得大脑发懵都失去了反应。
井玏在吻他!
反应过来的陆长风用力地推着井玏,却又害怕弄伤了他,有的是办法让自己挣脱,可他不想伤了井玏。
对井玏他始终都狠不下心。
井玏接收到了他反抗的信号,也知道陆长风没有想过伤害他,并未停止而是加深了这个吻。
井玏的眼泪夺眶而出,眼泪融合进了他对陆长风的吻里。
陆长风是真的气急了,对着他肚子来了一拳,井玏毫无防备地后退怼在了门把手上。
“你疯了!”陆长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却又不得不压低声音,万一吸引了别人怎么办。
可看到井玏捂着肚子,眼泪哗哗流,他的心就像是有人在用刀子反复搅烂一样的疼。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可以告你性骚扰。”
井玏不说话,只是流着泪看着陆长风。
陆长风知道自己刚才的一拳有多重,他没办法不在意井玏,他在意,他太在意了,才会让他有机会对自己又亲又抱。
“井玏,你想做什么?”
井玏抬手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不断地有新的眼泪涌出,他想说的太多了,分别的这几年,想说的话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他就是想抱一抱陆长风,告诉他——我想你了。
“不管你想做什么,现在是上班时间,我现在要出去,离开这个隔间,我是你的上司,你是我的下属,如果你再做出任何让人误会的行为,别怪我让你难堪。”
公是公,私是私。
陆长风希望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和井玏约定好。
井玏重重地点下头回应着陆长风。
他让至一旁,让陆长风可以离开。
陆长风拉开门看了一下,外面没有人,快步离开,去洗手池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迅速离开了卫生间。
井玏会吻他是他没有想到的,陆长风没有办法理智地面对井玏,只能暂时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转过墙角后,他看到迎面而来的岳方霖。
岳方霖瞧见了他,眉头才舒展开,“我还以为你在卫生间出什么事了。”
陆长风微微摇头。
岳方霖瞧着他脸上还有水,问道:“怎么了,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我就是顺带洗了把脸。”
岳方霖哦了一声,问他:“你看到新来的那个队员了吗?”
陆长风说:“看到了,他应该很快就好。”
岳方霖跟陆长风一起回了办公室,“等他回来,我们九组四个人开个会,互相认真认识一下,然后也聊一聊我们接下来的工作。”
“好。”陆长风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
周瑜主要负责信息收集整理,这次的内部会议资料都是他整理的。
三个人坐在会议桌旁,等着井玏回来,就开始他们的第一次会议。
井玏没在卫生间待太久,陆长风离开后,他擦干了眼泪,大概过了半分钟才出去外面洗脸洗手,收拾好情绪,往办公室走。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几个人坐在会议桌边上,就等着他了。
“抱歉,耽误时间了。”
“没事,你进来把门关上,我们开个会。”
井玏进屋关了门,坐到陆长风身边的空位上。
每个人面前摆着一份文件。
“人到齐了,那就会议正式开始。”岳方霖敲了敲桌子,双腿随意交叠,“我先做自我介绍,我叫岳方霖,四十三岁,燕城本地人,干了十五年的刑侦,是一名老刑警。”
“九组今天正式成立,由我担任重案九组的组长,陆长风担任九组的副组长,周瑜是技术骨干,擅长信息搜查,是一名网络高手,是我们组里最珍贵的人才。”
周瑜和陆长风井玏微微颔首示意。
岳方霖的视线转向井玏,“井玏同志,鉴于你还没有正式的刑侦工作的经历,上方领导的意思是你在我们九组实习观察一年,由我和长风作为你的师父共同培养你,如果你能够胜任这份工作,一年后你将会转正正式成为我们重案九组的干警。”
“是。”
岳方霖看向陆长风:“长风有什么想说的?”
陆长风微微摇头。
他们这里一共就四个人,名字已经知道了,剩下的相处几天自然也就了解了。
岳方霖轻咳一声,继续说:“这两年整体大环境不好,新型犯罪频发,而审判者在我们的视线里出现的也是越来越频繁,很多社会型的案件背后都有他们的身影,多方同事都在致力于调查检测这个组织,截至目前我们警方处于劣势,刑侦总局成立九组的目的是针对审判者这个组织,未来我们会不断地与他们交锋,直至我们彻底将这个组织损毁。”
第4章 先导卷04
第4章
“审判者最早可以追溯到零零年的论坛上,由于时间久远且当时的他们并没有形成大规模的社会性案件,广泛的关注度并不高,对于他们的许多资料,我们多方调查后也难以追其根源。”
“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审判者的成立,是为了给那些法律无法给予正义公正的受害人讨一个公道,随着近十年来国内蓬勃发展,这个审判者也开始逐渐在网上成立了所谓的正义审判之庭,由他们来审判哪些人有罪,哪些人没罪,他们自称为正义使者,是正义的最后一道守门人。”
岳方霖扬了扬手里的文件,“你们面前所摆放的文件,就是关于审判者的部分资料以及他们曾经参与过的案子。”
接着面前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提前准备好的资料,这份资料讲述了这些年审判者涉及的案件资料。
“审判者出现的案子里,都会有他们固定的一个符号标识,也就是十字架下一只眼睛,十字架代表着爱与救赎,而下面的那一双眼睛是上帝之眼,在很多神话传说里代表着公理正义神秘,二者相结合,也是审判者所谓的代替上帝监视人类,救赎人类。”
井玏嘀咕了一句:“有点中二。”
岳方霖点了个头:“你说得没错,他们这些东西确实很中二,但他们也确实造成了恶劣的网络影响,前段时间一个月连续作案五起,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边陲小镇登顶热搜,甚至影响了当地的旅游,间接导致该地区旅游收入损失高达数百亿,严重扰乱了当地居民的生活,且长期霸占新闻热搜,闹得人心惶惶,未来谁也不知道他们还会做出多少这样的事情,我们警方处于被动,只能接招,这就是我们九组成立的意义,无论全国各处出现任何与之相关的案子,都会第一时间上报给我们重案九组,由我们直接管辖并参与侦破。”
“新型网络犯罪已经开始,审判者所谓的正义并非真正的正义,而是在质疑并挑战律法的公信力,一旦我们对其纵容,就会在公信力上撕开一条口子,让更多人质疑公信力的同时产生更多的所谓的正义行为的冲动犯罪,造成恶劣社会影响,扰乱社会秩序。”
岳方霖指着这里的一切说:“这里是九组的办公室,但我们真正的战场并不在某一处固定场所,哪里有审判者的身影,哪里就有我们重案九组,我希望未来我们每一位,都能够拼尽全力,维护公信力和社会治安的同时,也能够有效制止滥用私刑,动用私刑不可取。”
“是。”
几人齐声回答。
岳方霖看向一旁的陆长风,“陆队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陆长风摇头:“岳队说得已经很全面了,我想大家都明白,我们身上所肩负的是什么样的任务,至于我们即将交锋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虽然我们目前处于被动局面,可自古邪不胜正,胜利迟早是属于我们的。”
岳方霖带头鼓掌,“陆队说得好,对于这种自诩正义之师的人,我相信我们会战胜他们,彻底将他们粉碎。”
岳方霖又说:“咱们九组不用参与值班,哪里有案子就去哪里,没有案子就正常上白班,看看别的组有没有需要我们调查或者是整理的案子,九组刚成立,长风和井玏都是从别的地方调来的,对这里也不熟悉,目前以熟悉环境和熟悉案情为主,有案子咱们就出动,周瑜你是技术骨干,小井刚来,你要多帮衬他一些。”
周瑜立刻说道:“我会尽力帮助小井的。”
岳方霖打开微信,面对面建了个群,“以后方便联系,大家各自在群里加一下彼此的好友。”
岳方霖作为队伍里年龄最大的,又是他们的领头人,各方面细节做得是没得说的。
他问井玏:“你的住宿问题安排好了吗?”
井玏点头:“安排好了。”
“那就好,实习工资不算太高,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
井玏看了陆长风一眼,“好。”
他如果有困难,会直接找陆长风。
会议结束也都安排妥当后,陆长风跟岳方霖回了办公室。
井玏也坐到了周瑜旁边的位置上。
周瑜对他也很热情。
井玏抬头,正好能够透过百叶窗,看到里面的陆长风。
而陆长风也透过百叶窗的叶片间隙看着外面的井玏。
岳方霖瞥了一眼,与陆长风说:“这小伙子不知道什么来头,但我瞧着谈吐方面挺好,很谦逊,你们两个都是春城的,往后饮食上应该也能合得来。”
陆长风尴尬一笑,他都不好意思开口跟岳方霖讲他井玏之间那档子事,但他们两个提前认识这事,他也不好隐瞒,岳方霖一查就能查到,与其他查出来,还不如今天主动坦白,避免他们出现信任危机。
于是他将自己和井玏的事情说给了岳方霖,只是抹去了井玏跟他的情感纠葛。
岳方霖听完拉开抽屉,取了两颗糖,一颗给了陆长风,一颗自己吃。
他以前也抽烟,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的身体,戒了。
陆长风以前也抽,后来明堂跟邱少扬好了,开始戒烟,明堂不抽了他也就慢慢地戒了,现在已经没有抽烟的习惯了。
人的生活会受到身边人的影响,他们入行的时候,跟着的师父个个都是老烟枪,一天一包烟的那种,他们也就跟着学,现在这个社会抽烟的人数减少了,大多数孩子从小接触的观念就是吸烟有害健康,像井玏他们这种年纪的小孩,抽烟的很少。
“所以他是冲着你来的?”岳方霖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井玏这种警校刚毕业的,起码也要在基层锻炼几年,才有可能来刑侦总局。
陆长风点头承认,“我是真不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
“我信。”岳方霖说:“既然孩子来都来了,上面也有命令,不管你们私底下是什么关系,公事上你就是他的师父,是他的领导,公私分明。”
“这是自然。”陆长风郑重地说:“公私我一向分明。”
“这我也知道,正是因为了解你的为人,我才会钦点你来做我的新搭档,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的人品。”
岳方霖十分正式地朝陆长风伸出手:“陆队,和你合作,我感到非常荣幸。”
“我也是。”
没有人会拒绝拥抱新的开始。
岳方霖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今晚下班后,咱们出去吃个饭,你们想一下吃什么,一是庆祝我们九组今天正式成立,二是给井玏和长风接风洗尘。]
岳方霖问陆长风:“你喜欢吃什么?”
陆长风说:“我不挑食的,什么都吃。”
岳方霖:“那我请你吃随便吧。”
陆长风莫名笑了一下,岳方霖就是这样一个,一本正经的幽默的人。
“让他们年轻人去想吧,我反正是给什么吃什么。”
岳方霖:“那就让他们年轻人想,年轻人新花样多。”
说完岳方霖瞧着陆长风说:“咱们队里还真是,横跨三代,但你要不说自己三十五,瞧着也就三十岁上下。”
“倒也没差。”三十五跟三十上下,也就那么几年差距。
岳方霖:“我三十五岁的时候可不长你这样,你说咱们这体制内这帮子人,三十五岁不秃头那都是奇迹。”
“水质问题,在这压力大。”陆长风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应该没那么快秃。”
岳方霖瞅了陆长风的头发一眼,乌黑茂密,有些羡慕,说:“你根本不用操心这个问题,再过十年都不一定轮得到你秃头。”
陆长风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井玏。
他以前是真没有什么容貌焦虑,甚至可以说不修边幅,自打明堂跟邱少扬在一起了,穿衣品位提升后,连带着他也开始注重自己的形象了。
被岳方霖这么一说,一想到井玏今年才二十三,他已经三十五了,倒给他整焦虑了。
陆长风会忍不住地偷看井玏,他想知道这几年在井玏身上发生的事情。
下班时间到了,大家一起关灯离开。
岳方霖拍板决定吃火锅,烤鸭没什么好吃的,火锅包容性更强,能吃辣不能吃辣的,几乎都能照顾到。
岳方霖跟周瑜都是开车来上班的,陆长风自动就跟了岳方霖的车,井玏想跟陆长风一起,又不好撇下周瑜,跟了周瑜的车。
周瑜也是本地的,从他车的和他的穿着,井玏也能看出来,他的家境应该也不差。
井玏不由得替陆长风操心,陆长风不爱开车,还要还房贷,这里是燕城,寸土寸金,陆长风住哪,怎么上下班,还有他的生活上会不会有问题。
“你跟陆队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周瑜开车跟上前面的岳方霖,车里就他们两个,也不用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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