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等事情薛凤麟就不再与沈宣多说了,不想让沈宣徒增烦恼。
朝中形势复杂,他如今与二殿下走的近些,大皇子那边看他更是不爽,早就把他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他如今自请离京,倒是跳出了党争的核心圈子,想来也能松快几日。
眼下要做的,就是赶紧挑了吉日与沈宣成婚了,才好早些去砂州赴任,离开这是非之地。
薛凤麟差了人把自己与沈宣的八字拿出去算,最近的吉日也在五月初十,也就是一个多月之后了。
成亲毕竟是大事,要做不少准备,一个月的时间倒也刚刚够用。
就比如两人的喜服,薛凤麟请了绣庄日夜赶工也要整整二十日才能完工。
还有一些需要筹备的聘礼,他既然要娶沈宣,便要让他嫁的风风光光,叫全京城的哥儿女子都感到羡慕。
薛凤麟与沈宣商定了日期以后,就将这日子上报到了礼部。
薛凤麟忙着准备聘礼,沈宣也开始准备起嫁妆。
只是沈宣穿越时只有八岁,之后就一直在现代世界生活,如今倒不知道大晋的嫁妆是如何置办了。
他特地叫了素云素月来问,他们两也是一问三不知。沈宣无法,便想到了求助他人。
他在京中的好友算起来晋宁县主倒是一个。但晋宁县主腿伤还未痊愈,许多事情不便帮他参详。
除他以外,能找的大概也只有叶家的哥儿叶秘了。沈宣之后便写了帖子送到王家,第二日就得到了叶秘的回复,邀请他去家中做客。
沈宣坐车去了王家,一下车便有叶秘身边的一等随侍接引,领着他到了叶秘院中。
叶秘见了沈宣十分亲切,叫厨子做了果子点心过来招待,又对他说道:“这嫁妆之事,还得是我们这等结了婚的夫郞知道的最清楚,你来问我便是问对了。”
“京中嫁娶也要看家境如何。一般来说按照夫家给出的聘礼,自家拿出聘礼的三分之二,再添上几样不同的即可。”
“嫁妆丰厚些的,就是将夫家送来的聘礼拿出大半,再添上一些自家用的首饰衣料还有被子棉絮之类的即可。”
“若是条件再好些,就陪嫁几亩田产或一间铺子,便已是及其有面儿的事了。”
“有了田产或铺面陪嫁,手上便有钱花,在夫家也不至于看人脸色。”
说到这里,叶秘顿了顿才道:“你是最不该为了嫁妆操心的。凤麟一心待你,聘礼自是不可能少的。你又没有娘家,到时候只用将那聘礼全数带回去便是了。”
“再说我知你如今在京中还操持着两间铺子,手上应当也有活钱。到时你再多买些衣料首饰添到嫁妆里面,便已是十分丰厚了。”
“那衣料首饰要卖什么样的我也拿不准,还请叶哥儿您帮我参详一番。”沈宣连忙说道。
“那是自然。”叶秘闻言笑道:“这些时日,我便陪着你去整治嫁妆便是,左右闲在家中也是无事。”
叶秘说完,便陪了沈宣上街去挑选衣料。
沈宣对衣料没什么研究,只讲究一个自然舒服。叶秘倒是了解颇多,介绍了许多京中最近时兴的料子。
叶秘介绍一个,沈宣便买下一个,再加上料子有不同颜色,沈宣也一一买下,一下子便买了一百多匹。
“够了够了!”叶秘没想到沈宣竟一下子买了这么多料子,连忙对他说道:“这么多料子,可要穿到何时?前些日子李丞相的女儿出嫁,也没有赔这么多料子的!凤麟知道了可要怪我了!”
“我听说京中名门世家之间,嫁妆一向攀比的十分厉害。”沈宣说道。
“不提去年晋文县主出嫁,就是赔了十万两白银和无数珍宝。就说前些时日京中礼部侍郎的女儿出嫁,据说就铺了半里地的嫁妆,连抬嫁妆的人都雇了一百多个。
叶秘听沈宣提到的都是皇亲贵胄,心中一惊,想了想后才道:“这些亲王世家的哥儿姐儿出嫁,若是嫡子女出身,自是嫁妆极多。他们家世积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普通朝臣大都没有他们那般多的嫁妆的。”
“世子为了让我风光出嫁,特地去宫中求了陛下赐婚。”沈宣对叶秘说道:“他为我做到如此,我自是也要给他最好的颜面。这嫁妆我要办的风风光光的,不能叫他失了颜面。”
叶秘闻言心中动容,拉起沈宣的手道:“好孩子,你心中敬爱世子 ,他若知道了,也不知如何开心。”
说完以后,他便也不再阻止沈宣,而是又带他去了首饰铺子和被褥铺子。
待全部嫁妆采备下来,沈宣足足花了三千多两银子。
叶秘有些担忧的看沈宣托人把那些嫁妆运回家中,心中暗道:这沈哥儿虽说经营了两个铺子,但一下子花了这么多钱采办嫁妆,怕是也掏空了家底。
他哪知道沈宣如今不过是一个卖香皂的宣字坊,一个月都不止赚三千两银子。
戏园仙味因着蝗灾的关系,年后倒是休息了一段日子。前些时日也重新开了张,虽说赚的不如宣字坊多,但一个月也有小一千两银子了。
待沈宣回家以后,看着自己采购回来的那些嫁妆,却仍是觉得十分不够。
之前薛凤麟让他卖了一批粮给薛家,便得了一万八千两银子,两间铺子开业到如今也差不多挣了有小二万两银子
再加上他给宫中制作御用香皂每月所得的银两,拉拉杂杂的加起来也有个小一万两了。
沈宣简单算算,便发现自己手中有了个五万多两银子的积蓄。
他心中一定,便想着倒不如把戏园仙味的铺子也买下来,再去京郊买上几个庄子,放进自己的陪嫁单子之中。
有两间掷金街的铺子并一些田产,也算是更加体面,毕竟掷金街的铺面即使是租赁一个年也有几千两银子的营收,即便是拿到侯府也是颇有脸面的。
他这般想着,索性就叫来了牙人,让他帮着自己操办起戏园仙味铺子的买卖之事。
那处铺子位置不错,虽门面不大,却也得一万两银子才能拿下。
沈宣咬咬牙,便掏钱订下了那处铺子,待明日牙人去官府里备了案,那铺子便算是沈宣自己的产业了。
铺子的事情办好以后,沈宣便又询问起京郊周边的田庄之事。
牙人闻言后便道:“巧了,往日里京郊卖地的人少,沈哥儿你就是想买也很难买到。”
“偏偏去年闹了蝗灾,京郊的田地也受到影响,产粮很少。再加上今年过年后粮荒严重,有些人家中实在是没有米了,就只能卖了田庄换米。”
“如今京郊倒是正有几处田庄在找买主,价格也不算太高,若是哥儿你愿意的话,我明日就带你去看看?”
沈宣闻言,自是没有不愿意的。翌日便随了那牙人出去,看那几处正在售卖的田庄。
其中有一处田庄正在京城西北,离叶大人的营地和叶家田庄都不远。
那田庄倒是很大,庄内又一百二十多亩的田产,且养了三十口人。
往日里这庄子人口虽多,但也不过吃用的多些,算不得什么,一年怎么也能收个三四百两银子。
但这次粮荒,庄子里没怎么产粮,要吃粮的口子却那么多。庄子的主人觉得养人吃力,便想着索性将这庄子给卖了。
沈宣瞧着这田庄内有座小山丘,山上种了不少果树,庄内还有溪流穿过,风景很是不错。
那庄子如今降价出售,却也要卖四千两银子。京郊田产本就很贵,若不是闹了蝗灾,一亩良田至少也要五十两银子,这庄子六千两银子都拿不下来!
沈宣他本也不指望着田庄赚钱,不过是想多置些产业分担风险,问过价格以后,觉得倒也划算,就一口拿了下来。
他家中别的不多,就是囤粮够多。眼看着粮价渐渐也回落了一些,今年秋季又会有新粮上来。
三十口人虽多,但那一百多石粮食也足够他们吃到秋收了。
那牙人见沈宣这般爽快,也是十分高兴。当下就把这庄子的田契与之前铺子的房契一并办好了交给沈宣。
沈宣看着手中的两张契纸,心中倒是有些感慨,他如今也是有房有地之人了,在京中算是有了自己的产业,也多了一丝归属感。
一年之前,他刚在云水村醒来的时候,又何曾想过自己这么快就能回到京中,还挣下了这番产业?
虽说这产业比起自己爹娘在世时国公府的产业还只是九牛一毛,但也足够他一生吃穿不愁了。
第93章
晋诗月这些时日腿伤好了许多,虽还是不能随意跑跳,但已经可以下地,让下人扶着慢慢走动了。
沈宣之前也来看了他几次,但后面晋武帝下了婚约之后,他忙着预备嫁妆,过来的就少了。
沈宣预备嫁妆,晋诗月本是最想去凑热闹的。但他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没办法去给沈宣出谋划策,就只能窝在家里闲着,心中也是烦闷。
春暖花开,这般良辰美景,京中各家有适婚子女的名门世家都在摆宴,好让家中的子嗣们互相相看。
晋诗月原本也是要参加这些宴席的,如今倒是一个也去不了了。他的闺蜜们去了回来,倒是会同他讲些宴席上的事。
比如钱家摆了宴席,遍请京中的名门子嗣,钱家的六郎看上了赵都尉家的哥儿。
又或是杨家少爷杨旭因着中了探花在京中大受追捧,钱若芳宴席上与他单独说了一个时辰的话,两人相谈甚欢。
每每听到这些,晋诗月心中就更是烦了。
若说之前他心中对杨旭倒是有些好感,晋宁王妃也有意想与杨家结亲。但杨旭中了探花,进入了翰林院,身价又大涨了一波以后,晋宁王妃在府中便也不再提起杨家之事了。
杨旭之前虽是福书村,清贵人家出身。但到底家里在京城根基不深,比起其他世家还是穷了一些,没有那么多的产业。
杨旭虽在国子监风评一直不错,但入仕之事瞬息万变,到底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因此京中有一些家底颇为深厚的世家,倒也没有把他放在联姻的首选之列。
然而自杨旭进入了翰林院后,日后前程便已是板上钉钉的一片坦途。
那些世家们便也不嫌弃他杨家产业不多,而将他列入了自己招婿的首选之人。
杨家这些时日收到的宴席帖子堆积如小山,梁氏乐得开花,挑挑拣拣的回了绝大多数,也还剩下了十几户人家。
这些人家都是家世背景具好的,家中子嗣风评也不错。梁氏一户一户的押着杨旭过去赴宴,恨不得每日都在吃席。
这样的动静,又怎么可能不传入晋宁王妃耳中。
她之前便觉得杨太夫人虽然对晋诗月颇为欣赏,但梁氏对他似乎并不满意。
如今见杨家有了这般诸多选择,自是觉得他们再看不上晋宁王府的亲事。未免晋诗月因此伤心,便也不愿意再与杨家有更多接触了。
杨家,梁夫人又拿出一张帖子,让杨旭明日跟着自己一起去礼部尚书刘大人家中赴宴。
饶是杨旭脾气一向不错,也被这高密度的宴席弄的有些烦了。便皱眉说道:“昨日才去了方大人家吃席,也见过了刘大人家的小姐。”
“她性子颇为内向,与我坐在一处,也只知聊些女红之事,话都说不到一处。我对她实在无意,明日那宴席又何必再去?还是算了吧!”
梁氏闻言却是不依不饶的说道:“刘家小姐娴静温顺,女红也是京中闻名。若不是你考中了探花,刘大人家中还看不上你做女婿呢。如今邀你赴宴,你竟还如此推三阻四!”
“母亲,刘家既之前就看不上我杨家,我又不喜刘家小姐,又何苦白白去应酬一番?”
“我与你相看了这么多人家,你又看上了哪个?”梁氏闻言翻了个白眼说道:“那么多好家世的小姐哥儿,各个有才有貌。你一连相看了上十个了,竟然一个也没看中!这天下哪有你这般眼界高的?”
杨旭闻言叹了口气,顿了顿才道:“我也不是眼界多高,只是觉得与人相处一生,至少得选个人品好的,还得有共同话题,不然两人相对无言,一辈子岂不是无趣?”
“你只知谈那些百姓民生之事,哪家的哥儿或小姐能对这些感兴趣?”梁氏生气的说道:“我瞧你相看了这许多人下来,除了与那晋宁县主,和其他人都说不到几句话。难道你还真想娶那泼辣的哥儿?”
“京中但凡有所挑选的人家,哪个愿意娶他?”
杨旭这次倒是反驳的很快:“那是他们对县主有误解,我与他共患难一场,他为人还是可信的。”
梁氏听了胸中一窒,差点晕了过去。
只狠狠说道:“谁都可以,就这位晋宁县主不行!他那般风评,你若娶他,别人还当我杨家是冲着他晋宁王府的嫁妆去的。”
“唉……”杨旭长叹一声,再不与梁氏多说什么。
他对晋诗月颇有好感,但也并没有到非他不娶的地步。
大晋的婚姻大事一向讲究一个父母之约媒妁之言,自己的母亲不喜晋诗月,杨旭也不会强求。
只是上次他游街时路上遇到了沈哥儿,听他说晋诗月腿伤的厉害,一直在家卧床,实在可怜。
杨旭一个男子,也不便自己去王府看他,便托人送了些小玩意过去给晋诗月解闷。
只是那些东西送去以后,便石沉大海,再没有什么回应。
杨旭送了几次,便也识趣的不再送了,只期望晋诗月腿伤能快些好,别留下了什么后遗症才好。
再说晋诗月在家闲的冒了烟,无聊之余竟然指挥起自己身边的随侍整理起了家中的库房。
这一番整理下来,却发现了库房里放着一些自己从未见过的小东西和若干话本和书信。
晋诗月拿起那些小东西仔细查看,见都是一些草叶编的蚂蚱、万花筒、绢玩偶之类的不值钱的民间之物。
再看那些话本子,不少都是志怪和游记之类的男子爱看的书籍,而非哥儿女子爱看的风花雪月的故事。
他拆开书信一看,发现这些东西竟然都是杨旭送过来的。
那书信上写的十分客气,是听说了晋诗月在家无聊,所以才特地送了东西过来给他玩。东西并不值些什么,但晋诗月看在眼中,心跳的却如擂鼓一般。
杨旭什么时候给自己送来了东西,自己竟然不知?晋诗月十分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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