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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青(近代现代)——子鹿

时间:2025-05-03 20:16:05  作者:子鹿
  樊青:“……”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放弃挣扎:“一个月1500吧,你不是不喜欢出门吗?”
  真不会赚钱啊,栾也在心里感叹。
  “行。”
  雪山恢复往昔的模样,一群人又原路下山,回酒店收拾东西退房。等到了酒店门口,樊青转过身,没有去看栾也,对着另外两个女孩子说话。
  “退房的时候东西别拿忘了,帽子,墨镜,充电器,戒指手链什么的,收拾好到酒店大厅集合。”
  栾也愣了一下,飞快摸了一下手腕,立刻转头看向樊青。
  对视的瞬间,樊青的神色波澜不惊:“你先回去,我去看看另外两个人。”
  栾也盯着他,对方看起来很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现。
  他点点头:“行。”
  等确认情侣身体恢复正常,能下山之后,樊青又在走廊里待了两分钟才回房间。
  栾也已经收拾好东西,正在沙发上玩手机。樊青飞快扫了一眼,手绳重新戴在了原位。
  樊青收回目光,拎起自己的包:“走吧。”
 
 
第9章 
  虽然在雪山上说包了樊青三个月,让对方随叫随到,但栾也回到村里,又先休息了好几天。
  看到日出当下那一刻心情挺好,但一旦回到家,像潮水一样的疲惫感又让他懒得出门见人。
  加上这几天天气又开始变了,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大多数时间栾也都在房间里睡觉,顶多雨停的时候下楼在院子里溜达溜达,消消食。
  睡了几天,雨终于停了。
  栾也午觉睡到两点多钟,被楼下的吉他声吵醒了。
  他洗了把脸,推开门往下看。
  乔飞白今天休息,正在院子里正坐在断断续续弹唱。这首歌栾也前几天听过几次,乔飞白说是他自己写的。
  木阿奶坐在旁边绣东西——鞋垫腰带披肩什么的,村里买手工品的老板会定期收,再转手卖给游客。
  乔飞白一抬头就看见他了,吉他声一停,声音挺洪亮:“也哥,下来喝茶!”
  天气凉爽,三个人坐在大青树底下喝花茶。
  大朵大朵的风干玫瑰,用透明的小茶壶煮着,花瓣在开水里展开,像是又活过来了。
  “花茶还是上一个住我隔壁的姑娘买的,留在茶室没带走。”
  乔飞白语气挺怀念。
  “她在国外学美术的。假期一个人游川西,到云南,在这住了半个月,后来又自己去了西藏。”乔飞白眼睛放着光,“特别牛,特别酷,画画特别好,名字特别可爱。”
  这么多形容词,栾也喝了一口茶:“你喜欢她啊。”
  “暗恋。我还给她写了一首歌呢。”
  乔飞白特别惆怅地把手搭在茶几上,用手撑着下巴。
  “后来聊天,她说她有两个哥哥,我一听就想完了,她两个哥肯定看不上我一个酒吧唱歌的。”
  木阿奶瞅他一眼,有点嫌弃:“得了,人家芮芮自己也没看上你。”
  栾也乐了半天,问:“那你怎么不干点别的?”
  “喜欢啊,我从小就喜欢唱歌。高中的时候写了我第一首歌。吉他,五线谱,编曲,写词,全是我自己琢磨的。”
  乔飞白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当时我还发网上了,想着能火,结果根本没人听。一共两百点击,我自己听了一百九十遍吧。”
  木阿奶和栾也一起笑了,栾也夸了句:“还挺厉害。”
  乔飞白也跟着傻乐:“也哥,你不知道。我爷爷奶奶是医生,我爸我妈,我舅舅舅妈表姐全是医生,我还没出生就已经做好就业规划了。”
  “后来高考,我一看家里帮我选的志愿——我靠,国内医科大学排名表!”
  栾也笑得仰头,乔飞白满脸悲愤:“我当时就想,这辈子完蛋了。后来读了一年,我就退学了。”
  “我爸妈知道以后——”
  乔飞白脸上的各种表情淡了下去,难得看起来有点忧愁。
  “反正挺生气的,我爸心脏病都犯了,我妈都被我气哭了,说她整夜整夜睡不着。”
  “后来全家老少一起给我做工作,三堂会审劝我复读。我说打死也不读了,我爸妈说那就再也不管我了。”
  “别埋怨你爸妈。”木阿奶停下绣鞋垫的针叹了口气,“过了半辈子,知道什么样的路不好走,怕你吃苦。”
  乔飞白摇摇头:“不怨他们,其实很多时候也觉得对不起他们,我妈哭的时候,我也偷偷哭。”
  “但是没办法,真的。”乔飞白语气诚恳。“哪怕他们生我一辈子气也没办法。”
  “瞎说。”木阿奶接着穿针。
  “哪有亲父母真生子女一辈子气。”
  栾也倒茶的手顿了一下,目光看过去。
  木阿奶接着说:“一个人一个活法,自己选了就别抱怨。先把自己管好了,你爸妈也就好了。”
  乔飞白感动得往木阿奶的肩膀上蹭,边蹭边嚎:“阿奶,以后我也给你写歌。我现在的歌有人听了,软件上两万多粉丝呢。”
  “走走走——”木阿奶狠狠拍他两下,“手里有针也靠过来!”
  栾也笑着看了半天,最后问:“你唱歌的酒吧叫什么来着,你上次没说。”
  “我靠!我没说吗!”乔飞白猛的直起身。“在村西,名字叫去见山。”
  栾也点点头:“明天去听你唱歌。”
  “行啊!”乔飞白立刻兴奋起来了,拿过一旁的吉他。“干嘛等明天,我现在就给你们唱!”
  在这儿听和店里给你捧场一样吗——栾也有点想叹气。看着乔飞白斗志昂扬的样子,又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好不容易消停会儿。”木阿奶看着栾也:“你就招他吧。”
  栾也笑着没说话。
  乔飞白也没能闹腾多久,刚唱了两首,有朋友发消息。一个咖啡馆原定的歌手突然来不了,问他能不能救个场。
  乔飞白连钱都没问就答应下来,挂了电话拎着吉他就窜出去了,又回头让木阿奶不用给他留晚饭。
  没了他院子里一下安静下来。茶喝完了,栾也添了点水,继续放在小炉子上煮。
  院子里只有花茶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
  “刚来的时候瘦瘦小小一个,看着跟我比我孙子年纪还要小。我问他来干嘛的,他说,喜欢这儿,想在这唱歌!”
  木阿奶对着栾也压低了声音:“我一听,小娃娃说大话,过两天就回去了!”
  栾也忍不住笑了。
  “后来一待待了一年多。”木阿奶捋捋手上的线。“是真的喜欢这儿,也是真喜欢唱歌。”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年轻人:“你来的时候,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不喜欢这儿。”
  栾也手里转动着的茶杯一停。
  “以前我租房子给别人,别人都要这里看看那里拍拍,讲讲价。你嘛,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说。”
  木阿奶说:“病殃殃的,表情冷冰冰的,不高兴。”
  “有吗?”栾也问。“我记得我笑了好几次来着。”
  “笑哪个不会笑,人人都笑。”木阿奶把手里的鞋垫翻了个面。
  “笑的时候高不高兴,只有自己心里知道。”
  栾也不说话了。
  小茶壶跳到了自动保温,他拿起来先给木阿奶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上。
  一直等到茶凉,他才重新开口。
  “可能比起自己不高兴,更害怕别人不高兴吧。”
  木阿奶看他一眼,栾也又停顿几秒:“因为不管你做什么,总会有人告诉你,这样爱你的人会担心,会伤心,会不高兴。”
  “然后你就会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栾也说。
  木阿奶语气严肃:“犯法害人的事不能做。”
  “诶。”栾也笑了,“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
  “不像。”木阿奶说,“整天整天睡觉,门也不出。”
  “……骂我呢。”栾也笑着喝了口茶,才接着开口。
  “也不是对你不好,对你很好。什么都替你准备好,就希望你好好待着就行了,什么也不要做,也不要问,最好什么事都能听话。”
  木阿奶端详他一会儿:“你不像是听话的人。”
  “嗯,不是。”
  栾也放下杯子,似乎在想怎么解释。
  “……可能以前习惯了。”
  现在不想习惯了,所以来这儿了,这句话没说。但老人家应该能听得明白。
  木阿奶的针从鞋垫上拉出来,空中划个圈又穿进去。
  “听起来可不像对你好。”
  栾也沉默了一会儿:“他照顾我挺多年的。”
  生活、工作、人际关系、衣食住行。
  “父母啊?”木阿奶问。
  “不是。”
  “亲人?”
  “……算吧。”栾也顿了一下,“我叫他大哥。”
  叫了十多年。
  木阿奶“哦”了一声,不接着问了。
  “知道自己不开心,那就先顾自己开心嘛。只要不害人,哪里管得了别人。”木阿奶说,“这点你还不如小乔。”
  “……可能吧。”栾也笑着说。
  乔飞白比自己没心没肺多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多出去逛逛,多出去走走。”
  木阿奶在他手背上拍一下,很嫌弃。
  “我七十多的人下午都出去打麻将,哪像你,天天睡觉。”
  栾也乐得不行。手机震了两下,点开一看,是樊青。
  樊青:明天出门吗?
  这也太巧了少年。栾也笑着应了木阿奶一声“好”,手上跟着回了个行。
 
 
第10章 
  那头樊青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快,隔了一会儿才回复。
  樊青:你不先问问去哪儿。
  栾也:随便。
  樊青盯着这几个字,有点无话可说。
  在这种旅游景区,栾也应该是最受导游喜欢的游客——去哪儿,吃什么,花多少时间或者钱对他来说好像都无所谓。
  前几天樊青也带人去过好几个地方,但因为下雨不好走,景色也一般,他一直没有联系栾也。但栾也作为刚付了钱的老板,居然也没有发消息问一句。
  今天放晴以后,他问对方要不要出门,栾也又答应得很干脆。
  手机稍微安静了一会儿,片刻之后,樊青打了一大段字,坚持介绍了一遍。
  樊青:去甘海牧场,早上去晚上回。同行还有一家三口。去的话我明天早上八点来接你。牧场有餐厅,餐饮自己解决。徒步路段少,但山里刚下过雨,最好穿登山靴。温度低,带外套。
  栾也把这段话看两遍,觉得这小孩长得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怎么遇到事还挺细致入微。
  这么长一段话只回一个“好”,好像又有些不礼貌了。
  栾也想了想回复道:你每个客人都交代得这么细致吗?
  隔了一会儿,樊青回复:不是每个客人都包月。
  栾也笑了半天,回了他一个ok。
  放下手机,栾也垂下眼,手绳随着他缓慢转动手腕的动作微微晃荡,他顺手拽了两下。
  那天在雪山,洗完澡栾也忘记把手绳带回去了,起床的时候也没想起来。
  樊青是发现什么了吗,拍照的时候自己离他有点近。
  还是只是常规的提醒,毕竟出来旅游丢东西的人挺多的。
  算了,随便吧。栾也把茶喝完,不再去想。
  这次去的地方稍微近一点,离雪湖村不到两个小时车程,但全是山路。同行的三个游客是一家三口,还自备了下午茶和各种食物,像是来野炊的。
  虽然名字里带着海,但在云南,海通常是只指大一些的湖。湖水清澈无波,对面是山林,靠近他们这边被大片大片绿油油的草甸包裹着。有许多露营帐篷,都是牧民经营的。栾也甚至看到了卖咖啡和烤肠的小餐车。
  雨刚停没两天,草地还是湿润的。车停在山脚,几个人把东西放在定好的帐篷后四散开拍照,栾也先去买了杯咖啡。
  今天天气还是有点阴,天空里压了云。他站在朝天上看下去,除了打卡的游客,草甸还有四处散落的马和羊群,也不怎么怕人,闲适地吃着草。还有当地人把胡萝卜一盒一盒切好,卖给游客喂羊。
  他带了相机,有点懒得拿出来拍照。天气太差,光线不好,人有点多不好取景。
  但是如果不拍照,那他这趟出来的意义是什么?
  栾也,做没有意义的事就是在浪费时间。
  意义意义意义。
  栾也喝了一口咖啡,买咖啡的餐车在湖边,他们的帐篷在另一头。栾也看过去,樊青站在帐篷旁边,正在和一个一个牵着马的当地大爷说话。
  这个距离栾也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能看见两个人聊了大概一分多钟,大爷笑着拍拍樊青的肩膀,走开了。
  等咖啡喝完,栾也把杯子扔餐车旁的垃圾桶,又买了一杯石榴汽水。
  等回到帐篷,栾也把汽水放在樊青面前,坐到他对面。
  “这里东西挺贵的,不用给我买。”樊青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饮料。“我不喝这个。”
  “不喝就扔了吧。”栾也语气听不出好坏,“我也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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