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有预料,但见这人真的打算撒手不管,把事情全部丢给他们,两个“工具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今天被小森美佳针对的人可是温迪,结果本人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反倒他们俩瞻前顾后的,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但是他们又能拿温迪怎么办呢?
左右都是自己自愿接过来的差事,再加上因为救人招惹上的这个麻烦他们也无法置身事外。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示意后开始干活。
他们一个止住温迪想要喝酒的动作,把桌上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把酒杯重新塞回温迪的手里;另一个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确认这个包厢中没有被安装多余的玩意儿。
准备门票的小森美佳理应清楚温迪会进入哪间包厢,虽然可能性很小,但说不定她就利用这份便利提前做了什么手脚。
为了防止温迪和自己栽在上面,再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而默默围观他们行动的温迪只有一个想法——这两个人动作好熟练啊,这就是侦探和怪盗的含金量吗?
怪盗本身就需要掌握这些技巧,至于侦探,大概是在和犯人斗智斗勇的过程中练出来的?
不愧是犯罪率居高不下的日本东京,人才辈出啊。
当然对温迪来说,能用的人越优秀越好,所以他对此完全没有意见。
江户川柯南和黑羽快斗捣腾一番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包厢并没有被布置任何奇怪的东西。看来小森美佳还是很明白如果温迪在这里出了事,提供门票的她也会受到怀疑。
不过……如果是这样,那她究竟打算怎么报复温迪?
两人抛下已经开始喝酒的当事者凑在一起讨论这个问题,却并没能找到准确的答案。
就这样,他们抱着疑问迎来了音乐会——即使要对事件保持警惕,也不妨碍他们作为听众评价台上的演奏者。
小侦探坐在椅子上,一手敲击着扶手一手撑着脸,看上去不是很能投入进演出中的样子。
对音乐欣赏水平一般的黑羽快斗并不懂其中的门道,他虽然知道台上的人演奏水平很普通,却也听不出什么差错,所以并不明白为什么江户川柯南会是这种表现。
他开口问到:“你看上去好像很不满的样子诶。”
“怎么说呢……”江户川柯南表情一言难尽,犹豫了一下,最后想着反正其他人听不到就说了实话,“嗯,确实听得有些难受。”
其实演奏者的水平虽然算不上高,但也不算差,只能说是中等水平、无功无过,配不上他们的名气罢了。
问题出在声音上。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调的音,乐器弹奏出来总有一些音偏高或偏低。
音阶错位得并不明显,普通人肯定听不出来,偏生江户川柯南拥有着绝对音感,那些音符钻进他耳朵里想不在意都难。
就这种一直在想“这里声音不对,那里声音也不对”的状态,让他怎么能投入进去?
温迪在喝酒的空隙插入聊天:“是因为声音有点问题吧?”
和音乐有关的话题他还是很感兴趣的,他自然也听出来了奏响的曲调哪里有问题,向江户川柯南提出建议:“忽视掉它享受一下也是一种选择哦?”
“……我尽量。”江户川柯南干瘪瘪地回答。
让有绝对音感的人忽视声音的误差,就像让侦探忽视案件的线索一样艰难。话说回来……
“温迪哥哥也有绝对音感吗?”他好奇地问。
这个名词对温迪来说很是陌生,不过不打紧,就算不能准确把握其含义,他也能做出回答:“乐器是我的老朋友了,我对它们会发出什么音了如指掌~”
既没承认也没否定,这里有需要故作玄虚的必要吗?
黑羽快斗不是很懂,不过他因为温迪的回答突然对某件事升起兴趣:“这么说来,你是不是会很多种乐器?”
温迪扫了一眼舞台上的那些乐器,自信道:“那当然,我可是尘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不管什么样的乐器都能演奏给你看!”
这跟吟游诗人应该没什么关系吧——黑羽快斗如此想到。
你不要一个人拉高整个吟游诗人的门坎啊——江户川柯南如此吐槽到。
不过,不管什么样的乐器都能演奏吗……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机会听到温迪演奏其他乐器呢?
就像是看穿了两人的想法那般,温迪得意地翘起一根手指:“如果你们想的话,下次我可以吹笛子给你们听哦!”
说完他抬起手,演示了一下吹笛的动作。
黑羽快斗挑眉:“是中国的那个?”
江户川柯南点头,回应:“是吧。”
他再次觉得温迪确实应该是哪里的有钱人家的孩子——学习需要钱、买乐器需要钱、保养乐器更是要花不少钱。
如果负担不起这些费用,即便温迪在音乐方面的天赋再如何出众,他也不可能在这个年龄段就如此多才多艺。
对此,温迪的钱包、年龄、以及被神力修复好的天空之琴表示:主角说得对。
台上一曲终了,演奏家挨个致辞,黑羽快斗象征性地鼓了鼓掌以示尊重,然后就发现包厢里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做。
温迪双手拿着酒杯根本腾不出手,江户川柯南则是一脸虚弱,已经连拍手敷衍的想法都升不起来了。
小侦探原本有打算尝试听从温迪的建议,谁曾想乐曲的后半段频繁出现那几个音符,忽视什么的……根本做不到啊!越是想忽视就越是觉得违和!
和思想斗争的结果,就是这副疲惫样,看得黑羽快斗止不住摇头。
相比之下,同样能听出问题的温迪就很自在了。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他超享受的,虽然没人知道其中酒的功劳占了多少比例。
“哈……”江户川柯南深沉地叹了口气,“突然好怀念以前听过的音乐会啊。”
他已经被乐曲后半段折磨到分不出精力去注意这种发言到底礼不礼貌,只想说出最真实的感想。
体会不到他痛苦的黑羽快斗很配合地顺着话接到:“你以前也听过音乐会?”
“嗯,去参加过堂本音乐厅的落成音乐会。”江户川柯南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那时的场景,夸赞了一句,“堂本先生的水平很专业,怜子小姐唱的也很棒。”
就是过程有些一波三折,导致他大部分都没能听到。
黑羽快斗从记忆的角落中翻出某个新闻报道:“那个在音乐会途中发生爆炸的音乐厅……原来你当时也在场吗。”
一时间,竟不知道他的感情是吐槽居多、还是同情居多。
觉得自己很倒霉的江户川柯南呵呵一笑,吐槽到:“也不知道现在的犯人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用炸弹……”
炸弹原本是这么普遍的东西吗?犯人老喜欢和炸弹绑定就算了,这种仿佛人人都会自制炸弹的现象又是怎么回事?
回忆一下至今为止遇到的案件,他心中不免产生疑惑。
“说起这个,每次和你一起感觉都会遇上炸弹。”黑羽快斗的话打断了江户川柯南的回想和总结。
而正义的侦探怎么能忍受这种污蔑,他当即不满道:“别乱说,哪有那么频繁啊?”
他举起例子:“空中步行、瞬间移动、铁锂……一般来讲不都很平常吗,而且有时候炸弹还是你自己准备的吧?!”
“我准备的又不会伤及人命……”黑羽快斗小声嘀咕一句。
他当然不是随口乱说,同样用例子反驳:“只有我和你的时候确实很平常,但一旦遇到其他犯人,基本上都有炸弹出没不是吗?”
“像是记忆彩蛋那次,像是天空的贵妇人那次,之前的向日葵也是……”
“喂,向日葵那个,难道不是在和我扯上关系之前你就遇上炸弹了吗?!”江户川柯南立马指出最后那个例子不应该混在里面。
黑羽快斗厚脸皮答:“这可不好说~谁让我是借用你的脸才混上飞机的呢~”
江户川柯南大为震惊:“你居然还敢跟我提这个?!”
他这个老是被基德冒名顶替的人都没有提起这茬,怎么到处败坏他名声的罪魁祸首还好意思主动说?
哪一天工藤新一要是被关进监狱,里面绝对有百分之九十都是基德的锅!
更严重的问题是他发现自己现在都没在生气?!
最开始被基德批皮的时候他倒是气得不行,但越到后来他就越没感觉,甚至还会主动让基德变装成自己……
怎么说呢,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这可不兴习惯啊!
“咳咳,”黑羽快斗见到江户川柯南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数了数自己冒充工藤新一的次数,突然感到丝丝心虚,赶紧转移话题,“我就是这么一说而已,炸弹哪有那么容易搞到啊,这次肯定不会再撞上啦……”
应该……不会吧?
本想安慰一下小侦探遇到炸弹只是概率性事件,但不知怎的,他越说心里越没底。
原先还不以为意的江户川柯南被黑羽快斗这么一带节奏,突然也变得不安起来了。
他本来想说,只是为了报复温迪一个人就准备炸弹,小森美佳应该不至于疯狂到那种程度,但又一想至今为止遇到的那些思想多少有点毛病的犯人,又觉得这真不好说……
两人对视,各自都看到对方脸上的迟疑。
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防止温迪出事才过来的黑羽快斗开口:“要不……”
对音乐会毫无留念的江户川柯南接话:“……出去转转?”
他们一拍即合,离开坐起来很舒服的椅子,走出房间后一人朝左一人朝右,分工明确地去确保那个猜想不会成真了。
就这样被单独放置在包厢里的温迪喝着酒感慨:“果然关系很好嘛。”
刚才的好戏他可全都看在眼里,感觉灵感来了都能出一本书叫作《侦探与怪盗二三事》——说起来稻妻不是有个出本轻小说的八重堂吗,稍微修饰一下人物关系,或许他还靠此能赚点喝酒钱呢!
在温迪大开脑洞的时候,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首先可以肯定,站在门外的人绝对不会是去而复返的那两个人。
哎呀呀~这边的好戏也终于要开幕了吗?
温迪转了转眼珠,把酒杯放下后起身——虽然侦探和怪盗在离开前特意嘱咐过他不要乱跑,但他只是去开个门而已,怎么样都不能说是乱跑哦?
第25章
打开门的一瞬间,温迪就听到一道微弱的破空声——有什么细小的东西正朝他射来。
门的面前并没有人站着,而他的眼角余光瞥到声音的源头处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温迪在剎那间思考。
原以为敌人会采取一些拐弯抹角的方式把他骗出去呢,结果居然是直接来硬的么?他是不是该庆幸一下,对面不是一闷棍给他甩过来真是太好了?
要是蒙德堂堂风神被普通人一棍敲晕,他都没法想象隔壁稻妻的雷神会用什么眼神看自己。
其实不管是躲过那东西还是让那东西偏离轨道,亦或是干脆反杀,对温迪来说都是轻而易举,但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反抗,打着将计就计的主意。
只需要稍微配合一下敌人,他就能很轻松地跟进事态,说不定还能找到究竟是哪些人在针对自己的线索,何乐而不为?
所以温迪装作没有发觉异常的样子,任凭那东西射中自己。
随后他就感受到了一股轻微且不自然的困意。
哦,原来如此,是打算趁他昏迷的时候把他转移到其他地方吗……那他就意思意思昏迷一下好了。
在倒下去的途中,温迪还很有闲心地给自己配了个音效:“扑通~”
当然只是在心里偷偷配的,这要是嘴上念出来,那真的有点太假了。
他感受到有人靠近了自己,甚至都没有动两下试探一下他是不是装的,分外自信地就把他从地上提起来,然后开始了移动。
移动的过程相当不舒适,属于是让温迪打个分,满分100他只能给22分的那种。
这让他稍稍产生了点后悔的情绪。
如果可以,温迪真想好好建议运送自己的人换一个姿势——不然就这颠簸的程度,他总觉得哪怕他真的晕了,也会被抖醒。
可惜他不能这么做。
自己接的戏,哭着也要演完,这是他作为一个合格的演员最后的倔强。
好在这段路途不算太漫长,温迪很快就被放到地上。他听到做完事情的人冷笑一声,其中还带着一点自得,随后便是那人关门的声音。
在一片寂静的房间里,温迪睁开了眼睛。
他现在心情并不美妙,当然了,不管是谁被搁到有一个死人的屋子里,心情都不会有多好。
房间的另一处侧躺着一具尸体,额头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尸体前面是一张放置着酒的桌子,上面的酒东倒西歪,桌角有明显的血痕。而尸体的旁边更是一片狼藉,杯子被摔成碎片,血和酒混杂在一起于碎片下流淌。
看上去死者就像是和谁发生冲突,被推攘后不幸磕到桌角离世。
假设在这个房间里的人真的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醒来面对这副场景,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慌张吧。
但是温迪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更加残酷的景象,再加上刚才在和嗅到黑影身上的血腥味时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时的他冷静得有些不近人情。
要是人还没死,他兴许能做点什么,但是人已经死了——
一声轻轻的叹息从他嘴里飘出然后消散,他开始思考那个陌生人搞这么一出到底有什么目的。
把无辜的人搬到尸体旁边,无非就是那么几种可能,既然动手把他运过来的人就是犯人,那大概就是为了让他顶罪?
肤浅、拐弯抹角、行动起来粗心得不像是会制定这种计划的人,偏偏又在这么多人中精准无误地挑中了他当替罪羊,而且时机也正好是他落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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