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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习课，学生会通知每个班举牌手去开会。
会议上，教导主任和校长都在，主任解释要从这些举牌手中选取一个作为运动会最后的颁奖嘉宾，负责给每个项目的第一名颁奖。
因为领奖时刻会有拍照环节，届时这些照片会发在北徐公众号以及官方微博上，用来作为宣传北徐的材料，别小看北徐的流量，他们官方微博有五十几万粉丝，超话的活跃度也很可观。
他们选人没什么标准，就要里面最漂亮、最有气质的。这些举牌手中不少女孩子身兼数项才能，被父母培养得琴棋书画十分精通，也有大型比赛的经验。
比起撑场面，谁也不输谁。
她们听完，以为校长要好好选选。
结果校长摇摇一指：“就这位同学吧。”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
主任一锤落音：“那就高二一班的姜满净同学了，辛苦你运动会结束给选手们颁奖。”
姜满净静了一秒，站起来：“谢谢。”
举牌手们离开会议室，有些人表情隐隐透着不服，也有些人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回到教室就把这事儿给同学们分享了。
几乎不到一个晚上，姜满净被挑选成王牌举牌手的事情，就传进了乔昭耳朵里。
彼时姜满净在房间里练习运动会要表演的曲子，乔昭耐心等她弹完，问：“你要负责给选手们颁奖？”
姜满净点头：“对。”
“所有项目？”
姜满净犹疑：“应该是。”
回到房间，乔昭点开了邓凡的微信，发送语音：“1500米的项目，有人报了吗？”
邓凡时时刻刻抱着手机冲浪，看到消息勾了勾唇：“有了。”
乔昭：“谁啊？”
“我啊，”邓凡叹气：“你们都不报，求爷爷告奶奶都没用，那就只能我这个课代表上场了呀，到时候不要埋怨我这个小菜鸡拖后腿就行。”
乔昭：“我报。”
“长跑项目每班仅限一人呢。”邓凡说。
“对，我的意思是，你别报，我报。”
出乎乔昭意料，邓凡竟然拒绝了她：“不好意思呢，我答应我家温零要给她拿个奖状回去的哈，温零一个高兴，说不准还能多赏我几个啵啵。”
乔昭：“…….”
“一盒乐高。”
“不。”
“两张演唱会门票。”
“不。”
“再加你家哥哥的手写信，三千字。”
“成交！”
挂断电话。
邓凡掏出来报名表，在1500女子长跑项目空白的报名单里，慢悠悠填上乔昭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乔：谁说单向奔赴不快乐？
第 12 章
运动会当天。
北徐在这天将校园装饰得五彩缤纷，学校大门贴着两条红色的喜庆对联，不时有人驻足张望。
北徐还请了一支专业的乐团，他们穿着统一的红白色服装，各自拎着乐器，为首得指挥官戴着高高的帽子，领着他们有条不紊地进入学校。
热闹而盛大。
操场上，学生们坐在看台上，邓凡在一片燥乱中发着小喇叭和小巴掌，给上场的运动员发着自己的编号。
邓凡仰着脑袋看了圈：“哎，满满呢？”
自从上次被她听见，她就跟着乔昭这么叫了。
“报告！”有个男生高高举起手：“举牌手们都去化妆了，我刚刚透过窗户看见了！”
“行吧。”邓凡还拎着个大袋子，作为课代表她真是尽职尽责：“老师买了点跌打药，如果咱班运动员受伤了，及时找我要，当然了，名次是其次，重要的是保证自己安全哈！”
“好嘞！”几个运动员回答。
乐团在操场跑道上列阵，指挥官一个手势，他们齐声奏着进场曲。
几个班级走上跑道站好，他们的举牌手站在班级前面，没多久，姜满净提着高二一班的牌子，跑到高二一班的看台区。
她穿着低胸水蓝色的长裙，掐得腰极细，大片的白皙肌肤晃着眼。
十厘米的高跟鞋她穿着极为轻松，跑步也不显磕绊，长发铺了满背，走动时微微扬起，脑袋上还戴了精致的发饰。
她朝着高二一班跑来时，周围人纷纷侧目。
还有人咔擦咔擦对着她拍了几张照片。
“准备进场了。”姜满净对她们或惊艳或嫉妒的眼神视若无睹，自若地招呼同学。
“你今天真漂亮。”班级站定后，邓凡偷偷在姜满净后边说。
“谢谢。”姜满净歪了歪头，露出的侧脸精致。
邓凡打量她一眼，又一眼。
没想到姜满净平日看起来温温软软的小白兔模样，打扮起来别有一番风情，这个裙子仿佛为她量身定制一般，价值不菲，而且邓凡还发现，她戴的蝴蝶耳钉正是去年H家的秋冬款式。
跟其他举牌手穿的裙子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温零也看到了，小声问了问：“你买的吗？”
被问到的乔昭侧眼：“不是。”
温零：？
乔昭：“这都是她自己的东西，你们不要往别处想。”
轮到一班走近主席台，温零压下了疑惑。
姜满净举着牌子，站姿挺拔，路过主席台，她将牌子对准了几位领导。
全程跟拍运动会的摄影师咔擦咔擦就是几张。
所有班级走过一圈，开幕式表演准备开始。表演者几乎都是艺术生，看节目单还很丰富，有古筝、合唱、舞蹈……
姜满净的钢琴曲排在倒数第三个。
乔昭站在下面，低头随意地刷着微博，看到热搜第一是当红小花与公司老总的爆料。
爆料者是名圈内有名的狗仔，狗仔开直播爆料顶流小花与自己签约公司的老总有着不正当关系，语气非常坚定，一副完全不怕被对方告的嚣张模样。下播后，狗仔微博私信广场被小花的粉丝屠了个干干净净。
狗仔也不生气，放出两张照片。
是老总扶着小花的腰，一块进入酒店的照片。
全网炸了。
照片上，老总的侧脸比较模糊，但乔昭还是一眼认出那就是乔景明的脸。
她漠然勾了勾唇。
乔景明，多么明亮坦荡的名字，可也只是个名字，与阴暗混蛋的本人沾不上一点边。
他们乔家人都是这样的，表面衣冠楚楚，背地里做尽了阴暗之事，她爷爷是这样，爸爸是这样，乔昭她自己也是这样。
乔昭还记得四五岁时，乔景明抱着她，笑吟吟道：“昭昭若日月之明，希望我们小昭能和爸爸一样，光明坦荡，做个善良温柔的人。”
…
轮到姜满净出场。
温零偏了偏头，看到乔昭微垂着脑袋，手机荧幕的光映着她阴郁的眉眼。
温零停顿了一秒，提醒：“姜满净要上场了。”
闻言，乔昭关掉手机，仰起脑袋。
温零无法形容那一瞬间乔昭的变化，听到姜满净名字那一刻，被浑身笼着的阴影消失殆尽，耀眼的日光代替了阴影。
温零原以为姜满净只是乔昭豢养的一只宠物，没什么真心实意，腻了就甩了。
她们调查过姜满净，从南信学生嘴里了解到姜满净的风评，不是什么好话，高高在上的乔昭没必要和这种人纠缠在一起。
现在看，似乎是她判断失误。
姜满净还穿着那条水蓝色裙子，她登场时场下一片轻微的吸气声，她自如笼着裙子衣摆坐在钢琴面前，指尖纤纤。
她开始弹奏，是柔柔的曲调，带动所有人陷入姜满净创造的这场美梦中。
乔昭眼睫动了动。
是她和姜满净初遇时，姜满净给她看得比赛视频里，一模一样的曲子。
姜满净或许不知道乔昭喜欢她什么，乔昭喜欢她挺直的脊背，纤纤的指尖，如玉如画的五官。
但乔昭最喜欢的，是姜满净发着光的模样，所有人为她痴迷。
譬如现在。
乔昭没有办法忍受姜满净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或是被人欺凌到麻木的样子。她那么一个耀眼的人，就应该，始终站在日光下。
始终被人仰望着。
于是她自然而然向姜满净伸出手。
将她从无法挣脱的泥沼中，拽出来。
-
跳高比赛场地上，簇拥着每个选手的支持者，他们将场地围住了圈，屏气凝神看着某个男生身体轻轻松松绕杆。
人群瞬间爆发出欢呼。
乔昭记录下男生的成绩。
跳高比赛结束，乔昭把成绩单交给教务处。
一整个上午，乔昭除了记录各个比赛的成绩，还要去主席台念选手的加油稿，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
临近中午，她坐在高二一班看台自己的位置上，视野里出现瓶矿泉水：“喝点水吧。”
姜满净贴心地把瓶盖打开。
她已经换上了校服，脸上的妆容也卸得干干净净，素颜嫩得能掐出水。
“谢谢。”乔昭拿过水。
乔昭没休息多久，邓凡拿着表格走过来：“乔昭，十五分钟后是高二1500米长跑，你做好准备。”
闻言，姜满净讶异：“1500长跑？”
“对啊，感谢乔大学霸舍己为人，”邓凡笑眯眯道：“再次强调一遍哦，名次不重要，加油。”
十一点，此刻日光正烈，女生跑1500米，不是累死也是热死。即便知道乔昭有晨跑的习惯，姜满净还是隐隐为她担心。
乔昭别针别好了号码，起身准备去操场热身。
姜满净扯出了她的衣摆：“你为什么要报？”
乔昭说：“因为没人报。”
好吧，可是…….
姜满净终究把担忧咽回去，给她打气：“加油。”
“谢谢。”
乔昭对她太客气了，连着说了两个谢谢，姜满净蹙了蹙眉尖。
坐在她们后边的女生看完了全程，看着姜满净给乔昭递水喝，还关心她，乔昭很冷淡的样子，她走后姜满净盯着她的背影，侧脸看着有些失落。
“天哪，”女生仰头看天：“如果我有罪，请直接让我去见上帝，而不是在这里看小情侣的把戏。”
自从上次体育课仰卧起坐后，班里莫名其妙传出来一些绯闻，说是姜满净在追乔昭，被乔昭亲口点破，让她趁早放弃这个心思。
众所周知，乔昭非常难追，高一就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亲自印证了这句话，几乎所有招数都使上了，纯情的浪漫的霸总的，统统不好使。
之后听说得了抑郁症，转学走了。
姜满净这个转学生不知天高地厚，敢对乔昭动心，简直是自寻死路。
很多人看勇士的眼神看着她。
尤其刚刚那一遭，更是验证了这个说法。
请求见上帝的女生在胸口比了个十字，小声念念叨叨：“上帝大人还是先保佑下姜满净吧，她好歹长得好看，看见她我永远不缺减肥的动力。”
…
当事人并不知道这些。
女子1500米参赛者共十几个人，乔昭在起点热身，隔着围栏操场外边儿围着一群人，全是来给选手加油的。
余光里有个娇小的身影，费劲地挤过人群来到了最前边，指尖扒着围栏。
乔昭与姜满净对视一眼。
姜满净拿着不知道从哪来的小巴掌，挥了两下。
乔昭收回目光。
乔昭穿着白色的运动短裤，细白的腿跑起来却很有力量，几圈下来她仍旧维持着原本的速度，长发随着她起伏的动作飘扬。
她全程都是极为轻松的姿态，还将其他选手套了圈，毫无悬念拿下了第一。
跑完，邓凡温零冲上去，想扶着她慢慢走会儿，乔昭摆手拒绝了。
她微微喘着气，几缕发丝被汗浸湿了，步伐依旧是从容的。
邓凡担忧道：“还好吧，跑就跑了，你还非得拿个第一，待会儿还得再跑个1500。”
慢吞吞凑上来的姜满净：？
邓凡没好气道：“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能跑？体测八百米也没见你跑第一，这倒是逞强了，把体育生都干过去了。”
北徐运动会有个与众不同的点。同年级的比赛决出胜负后，不同年级的第一名还要再比一次，抉择出最终的第一名。
换言之，乔昭要与高一高三1500长跑的优胜者再跑一次，选出冠军。
短跑项目还行，长跑项目是个没人想拿第一的比赛，更何况，年龄不同身体素质也不同。
高三学生有很大胜算。
温零说：“你只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
乔昭嗯了声：“我坐一会儿。”
一小时后，乔昭再次登场。
“准备———”持枪员发枪。
三个女孩子在跑道上冲刺，几百米后始终没有拉开距离，邓凡揉了揉眼睛：“我没看错吧，乔昭什么体育天赋这么强了，她旁边那个，就浑身腱子肉的那个，去年五公里长跑友谊赛，她是冠军啊。”
温零也暗暗吃惊。
她确实没有见过乔昭在体育上如此天赋异禀。
中后段，腱子肉开始加速。
乔昭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她明显不如上次那么游刃有余，路过人群时，姜满净清晰地看到乔昭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紧紧抿着的唇角。
姜满净心脏绷紧。
忽然，人群中爆发出响彻天际地欢呼，全是一班学生的嚎叫声，邓凡看着乔昭率先跑过了终点线，震惊得无以言表。
然后，邓凡看到有个人唰地从她身边跑过，掠起一阵风。
乔昭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气，腿有点软，余光姜满净第一个跑到了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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