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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姜满净冷淡道：“你对每个家里客人的爱好，都记得这么清楚吗？”
当然不是，只是对你。
乔昭挑眉不语。
害怕说得太露骨，吓跑了这只小白兔。
“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乔昭说：“什么时候给我回复也可以，但是我希望在这段时间，不要再出去兼职了，也不要和陌生人一起吃饭了。”
姜满净：“我凭什么听你的话？”
乔昭安安静静看了她几秒：“那你可以选择不听，出事后给我打电话也可以。”
姜满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勺子挖了一口果冻，刚想送进口中。
香味忽然盈满鼻腔，乔昭身子朝她倾过来，近距离地直视她，含着笑意的眸子微微扬起。
姜满净浑身一僵，看向她眼尾的痣。
对视了几秒。
乔昭再度低了低身子，伸出舌尖卷走了勺子上的果冻，随后退开身子，慢条斯理咀嚼着，愉悦地看向她：“姜满净，我对你是真心的。”
之后乔昭送她回了家，她打量着小区的环境，没有任何轻慢的表情，叮嘱了几句便回去了。
姜满净脑子混乱一片，没有吃完的果冻放在客厅桌子上，被乔昭碰触过的勺子安安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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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姜紫下班回来，看到姜满净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她有些意外。
女孩卸下了妆容，素面朝天，长发随意扎起来，客厅晕白的光线照在她清瘦的背上。
“怎么今天没有出去？”姜紫疑惑道。
姜满净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姜紫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表情一变：“不会是….怀孕了？被那个男生抛弃了？”
姜满净：“…….”
姜紫把刚换好的鞋又穿起来，竭力忍耐着怒火：“哪个男孩你告诉我，姑姑找他要说法去。”
姜满净：“不是这样的姑姑。”
姜紫动作顿住。
姜满净将炒好的菜放在盘子里，轻轻道：“最近快开学了，我这几天都不出去了，专心在家里预习高二的知识。”
“真的？”姜紫犹疑。
“当然是真的，”姜满净说：“来吃饭吧。”
之后几天，姜满净确实安安静静在家里呆着，她不吵不闹的，大部分时间在卧室里看书，偶尔被姜紫撞见在发呆。
姜紫最近在准备她的入学手续，由于公司破产，姜满净之前的高中学费太贵，姜紫负担不了，准备让她转入自己所在的学校。
一方面学费可以承担，一方面自己可以亲自照看。
本来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就在入学手续办得差不多了，家里忽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刚好姜紫在家看电视，门外站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长相白净漂亮，穿着干净的白色T恤和短裤，小白鞋。
女孩自我介绍：“阿姨你好，我是乔昭，我找满满。”
声音像是冬日凝结在枝头的雾气，清清冷冷的，唇角挂着游刃有余的笑。
提及满满这两个字，眼眸又不自觉弯了弯。
姜紫连忙说：“先进来吧，她在卧室里休息。”
乔昭不见外地走进客厅，没有四处打量，问道：“是在睡觉吗？”
姜紫打开卧室门缝看了眼：“对。”
“阿姨不用叫醒她了，我在里面等她醒。”乔昭说。
姜紫有些犹豫，乔昭落落大方道：“我是她好朋友，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总归不是那些黄毛小子。
这么想着，姜紫放她进去了。
乔昭关上门，抱臂倚靠着门，打量了番姜满净的卧室，虽然小但是很整理干净。
原本书桌上的化妆品都收了起来，换成了一摞书，此刻物理书还在摊开，上边儿有勾勾画画的痕迹，笔迹略显凌乱。
乔昭最后把视线放在床上的女孩。
单人床，灰色的四件套，女孩对她的到来一无所觉，半张脸陷入松软被子里，露出挺翘的鼻尖。
窗户没有关紧，卧室里有微风的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满净醒来的时候，视野里是个女生悠闲地靠着椅子，毫不见外翻阅着她的书籍。
姜满净瞬间清醒，坐起来那瞬间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衣着，幸好还是整齐的。
乔昭将她的举动收在眼里，笑了笑：“上午十点了，大小姐。”
姜满净警惕：“你怎么来了？”
乔昭放下书，朝她走近，姜满净下意识往后边挪了挪，背贴上了床头。
乔昭看着她受惊的模样，无辜道：“不是昨晚你打电话让我来的吗？”
姜满净回忆了下昨晚：“我只是说答应做你女朋友，并没有…..没有……”
她舔了下唇角，说不下去了。
乔昭继续走近她，看着她躲无可躲的模样，颇为愉悦道：“并没有什么？”
姜满净扭过脸，不看她。
乔昭适可而止，不继续逗她：“我是来接你回家的，这里的环境不适合你。”
“回家？”
“对，回我家。”乔昭不容置疑道：“收拾行李，司机在楼下等着。”
姜满净：“我为什么要回你家？”
“我们都已经在一起了，就应该要住在一起，”乔昭理所应当道：“我想天天看着你。”
姜满净觉得这人脑子有病。
可乔昭一副认真的表情，虽然没有催促她，但一直耐心地等着。
“你姑姑那边我会去说，”乔昭坐在床边，想牵起姜满净的手，被姜满净躲过了，她不在意笑笑：“我听说你姑姑在忙着你新学校，我也会告诉她不用费心的，你的新学校是北徐，和我一个班。”
北徐是所私立国际高中，和姜满净之前的高中一样，实力雄厚，学生大多为富贵子弟。
姜满净低眸：“你都不问问我的意见。”
“我觉得你应该会适应的。”乔昭说：“而且我说了，我想天天看着你，你在别的学校我就看不到你了。”
乔昭出去了，姜满净听着她和姑姑隐隐约约的对话，知道她说得都是认真话。姜满净愣了会儿神，起床洗漱，然后慢吞吞收拾行李。
等她拎着行李箱出去，姜紫叹了口气，看她的表情像是看嫁出去的女儿。
“姑姑，乔昭是我姐姐，”姜满净不善撒谎，避开姜紫的眼睛：“我这段时间就去姐姐家里住。”
姜紫微笑，不语。
傻孩子，还骗大人呢，乔昭全都告诉她了。
“好，去吧。”姜紫说
反正是个女生，不用担心怀孕得病，而且……不需要让无辜的孩子背负那么大的压力。
乔昭的司机在楼下等了很久，终于看到乔昭和姜满净从楼里出来，行李放进了后备箱。
“乔小姐，姜小姐，上车吧。”
车子飞速在高架驶过，高楼大厦慢慢取代了老破小，最终车子驶进北城的别墅区，停在某栋别墅面前。
乔昭推着她的行李，朝她伸手：“走吧。”
姜满净顿了顿，别别扭扭把手递了过去，有种把自己卖了的感觉。
“我爸爸妈妈不在，这是李阿姨，负责给我们做饭。”乔昭向她介绍个面容和善的女人，互相打过招呼后，牵着她往二楼走：“去看看你房间。”
房间很大，一米八的大床，四件套是刚换的，有阳光晒过的味道，再往里是浴室，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我房间在你对面，随时可以找我。”乔昭说。
姜满净看了她一眼，收回。
乔昭：“有疑惑吗？”
姜满净默了默，还是选择说出口：“我以为，你会要求我和你睡一间。”
乔昭笑起来，墨黑色的眸子盛满着桃花：“我是无所谓的，你如果害怕一个人睡觉，也可以随时找我。”
又叮嘱了几句，乔昭便离开了。
姜满净自己收拾着行李，她打开衣柜，里面竟然也放着几套崭新的衣服，甚至连新的内衣裤都有。
姜满净躺在床上，心情复杂。
乔昭会把她的债务还清，给她高质量的生活，她不用担心学习和吃穿，只需要做乔昭的女朋友。
只需要履行，女朋友的义务。
刚刚在车里她已经这么说服了自己，然而乔昭也不需要自己陪她睡觉。
姜满净心里有点没着落。
她想起来三年前，当时她还是被人艳羡的小公主，有爸爸妈妈的宠爱，有丰富的家庭财力，有着不可预见的光明未来。
姜青，她爸爸，要和乔家谈论生意，听闻乔家也有个同龄女儿，便带着她一块来拜访乔家。
姜满净打扮得很漂亮，穿着白色的小裙子，戴着精致的发箍，整个人仙气飘飘的。
乔叔叔和姜青在一楼讲话，她被带去了乔昭的房间，大人让她俩好好玩。
可她刚进去乔昭的房间便被吓得半死，乔昭房间里有各种人骨模型，头骨、胸骨，还放着一个完整的骨架。
“姐姐。”爸爸说乔昭比她大几个月，姜满净便这么喊，她咽了咽口水：“你喜欢这些吗？”
乔昭点头：“我将来想当医生。”
姜满净不去看那些骨头：“好吧。”
乔昭关掉了解剖视频，看见她实在害怕的样子，安抚道：“都是假的，不用怕。。”
姜满净看着她把东西都收拾走，慢慢地不再那么害怕了，她性格活泼开朗，前不久参加钢琴比赛拿了一等奖，她便找出来比赛视频给乔昭看。
乔昭卧室里有电视，俩人摆弄了一会儿，把比赛视频投在电视上。
视频里，姜满净穿着和此刻差别无几的白裙子，镜头里的侧脸挂着浅浅的微笑，灯光聚集在她身上，精致地像是个洋娃娃。
视频末尾，掌声雷动，姜满净优雅致礼。
乔昭似乎看出了神，姜满净喊了她好几声，笑吟吟道：“乔姐姐你觉得我弹的怎么样？”
“很好。”乔昭简短评价，似是觉得不够，还鼓了鼓掌。
姜满净扑哧笑出来。
“你喜欢弹钢琴？”乔昭问。
“对啊，我从小就学，还喜欢唱歌画画，”姜满净兴致勃勃道：“我弹古筝也还不错，但是钢琴是最拿手的，可惜姐姐家里没有，不然我就弹一段给你听。”
乔昭当时点点头：“下次你来就有了。”
….
可惜从那次之后，姜满净没再来过乔家。
思绪从回忆里抽回，姜满净想下楼倒杯水喝，视线不经意扫过客厅，定在某个角落。
那里静静放置着一架瓷白钢琴。
第 3 章
姜满净一眼便能看出来，这架钢琴是全新的。
她情不自禁走近，指尖慢慢抚摸过去，不沾染丝毫灰尘。
身后有脚步声，姜满净转身，看到乔昭抱着个纸箱子，里面堆放着各种骨头。
司机大叔这时候走进客厅，接过纸箱子，询问：“是扔进垃圾桶对吗？”
乔昭点头：“对，另外我房间里有一副完整的骨架，麻烦也把它扔掉。”
姜满净出声：“你不是想当医生吗？为什么要扔掉这些？”
乔昭转身对动作一顿，扬唇：“现在不喜欢了。”
姜满净心里噢了声，原来她的喜欢都是一阵的。
“钢琴喜欢吗？”乔昭语气温和：“我不太懂钢琴品类，你看看还满意吗？”
这是国内市面上最贵的钢琴了，虽然不懂品类，但贵的东西总归是不差的。
“很喜欢，谢谢。”姜满净不扭捏。
“那稍后我让杨叔搬到你的房间里。”乔昭说。
“谢谢。”姜满净又说了一遍。
她很久没有摸过钢琴了，自从家里的生意开始出现问题，她才发现自己那些爱好是多么的高贵，多么的烧钱，没有钱，她不值一提。
到了后来，曾经爸爸送她的生日礼物，她珍贵了很久的钢琴，也被无情地卖掉。
而她无能为力。
姜满净：“我下午可以弹钢琴吗？”
乔昭：“当然可以啊。”
“你们会觉得吵吗？”
“不会，房间隔音很好的。”
姜满净对她露出了一个由衷的笑，眼睛亮晶晶的，有几分她们初遇时活泼的影子。
晚上乔爸乔妈从公司里回来，对姜满净的到来毫不意外，甚至还对她嘘寒问暖，餐桌上主动给她夹菜。
姜满净受宠若惊，怀疑乔昭根本没对父母说真话。
然而，吃完饭，乔爸擦擦嘴：“小姜啊，住在这里不要有任何介意，当作自己家，债务呢也不用发愁，叔叔会替你还的。你以后就安安稳稳地上学长大，别的都不用管。”
“谢谢叔叔，”姜满净犹豫几秒：“叔叔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乔爸开怀大笑：“我和你爸爸也算旧识，对你家的遭遇也比较同情，再说了小昭独生女，一直缺个人兄弟姐妹啥的，你住在我家刚好可以陪陪她。”
…
晚上，姜满净翻来覆去睡不着，半晌她抱着枕头，对着镜子整理好凌乱的头发，然后走到对面。
没锁门，姜满净推开了一条缝隙。
乔昭坐在床头，拿着平板在看，注意到她进来，将解剖视频关掉。
乔昭摘掉耳机：“有事吗？”
姜满净拖鞋里的脚趾蜷了蜷，表情称得上镇定：“我来找你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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