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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满净睫毛颤了颤，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睡了过去。
她只睡了半小时不到，醒来视野里是乔昭沉静专注的侧脸。
姜满净忽然有一种，充盈的安心感。
这是在老破小区里，都没有拥有过的。
很奇怪。
下午班会，柏峰宣布周四周五两天进行开学检测，检测大家在暑假的学习成果，并称成绩单会在周末直接发送给家长。
相比南信而言，北徐更重视学生的成绩，包括文化课及其他艺术方面，保证每个学生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课堂也以鼓励为主。
班级有不少人还是比较在意这次考试，检测内容包括高一全部知识及高二预习部分。
傍晚下课收拾东西，邓凡背着书包蹦跶着过来：“乔昭，晚上真不出去玩？”
温零说：“听说有新品。”
“不去了。”乔昭说。
邓凡挑眉：“那小姜呢，小姜去吗？”
“啊？”姜满净没听懂她们在说什么，下意识摇了摇头：“我不去了，我晚上要准备几天后的考试。”
“噢—-”邓凡拉长了调子：“行吧，那我们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
姜满净看到学校红榜上的照片，乔昭一个人就占了一整排：“你成绩很好哦。”
乔昭侧眸：“怎么了？”
“没什么。”姜满净摸摸鼻尖，自己成绩实在太普通了，暑假这段时间根本没好好学。
她害怕成绩单被乔爸乔妈看到，对她生出失望。
吃过晚饭，姜满净待在房间里写作业，文科作业比较好写，理科题写得磕磕巴巴的，写完已经接近十一点了。然后她又拿出来高一的资料复习。
她思考得过于投入，连乔昭什么时候倚在门口也不知道。
乔昭站了半晌，终于出声：“早点睡觉吧。”
闻言，姜满净朝她看过来：“我再复习会儿，很快就睡了。”
“一个小考试而已，不必紧张。”乔昭说。
姜满净点点头，没说什么。
隔天，姜满净在课间打了水回来，看到有个戴眼镜的女生站在乔昭旁边，神态带着恳求。
女生：“乔昭，我可以看看你高一的笔记本吗？”
乔昭弯唇：“你要哪一科？”
“可以，要全部吗？”女生腼腆道：“我基础不太好，想都看看。”
乔昭常年霸榜成绩单第一，她的笔记本含金量不言而喻，姜满净看着女生高高兴兴抱走了乔昭所有的笔记本，眉开眼笑，仿佛抱着的是什么金疙瘩。
姜满净：“…….”
早知道她这么大方，自己也找她借了。
姜满净若无其事坐了回去，假装毫不在意的模样，该听课听课，该笔记笔记。
下午物理两节课，进行了随堂测验，并当场出了分数。卷子发到每个人手上，乔昭是满分，她神情毫不意外，仿佛家常便饭。
姜满净不忍直视自己的分数。
“两节课的时间，17道题，难度全部在中等附近，班级竟然还有两个同学没有及格。”物理老师是个不到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他扶了扶眼镜，面容严肃：“陈沉，姜满净，你们两个站起来。”
姜满净闭了闭眼，站了起来。
“和其他同学相比，你们两位的基础太差，上课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讲呢，不懂的题有没有认真问呢？如果是这样的文化课成绩的话，将来不管是出国或者在国内发展，都举步维艰。”
姜满净脸颊火辣辣的，55的分数刺眼。
“学习是最简单的小事，连这点小事都克服不了，将来如何成大事……”老师还在喋喋不休。
“老师，”乔昭忽然打断，并没有站起来，抱臂靠着椅背：“我觉得两位同学需要得是鼓励，不是批评，而且老师你凭什么因为这一次成绩就否定他们呢？”
她的话一出，其他同学也纷纷附和。
“对啊，乔昭说的对。”
“陈沉物理不行，但篮球打得好啊，有希望进国家队呢。”
“姜同学上课也很刻苦的。”
“老师让他们坐着吧。”
….
物理老师面色更加难看起来，碍于教室舆论氛围，只得先让他们俩个坐下，看了眼乔昭。
乔昭对他笑了下，神情悠悠。
“谢谢。”姜满净小声道。
“你是我女朋友，谈什么谢不谢的。”乔昭凑近她，说着悄悄话：“不过老师刚刚有句话说得挺对，遇到困难的事情，要积极地寻求帮助。”
乔昭看了眼她的成绩，笑意愈深：“如果年级第一刚好是你的女朋友的话，我相信她会很乐意教教你的。”
….
晚上，姜满净深呼吸了几次，做好了心理准备，捏着物理作业敲了敲乔昭的门。
“进来，没锁。”乔昭说。
乔昭从浴室里擦着头发出来，看见姜满净作业挡住了半张脸，小心翼翼把门关上，然后小步小步地走到她面前。
“女朋友？”姜满净试着喊。
乔昭被这一声喊得心都化了，她疑惑挑眉，明知故问：“有事吗？”
“想问你道题。”姜满净说着，讨好似的把作业放在桌子上，指着红笔圈点的几道：“就这些题。”
乔昭扫了一眼，继续慢条斯理地擦头发，转身找吹风机时，随意道：“你先坐，稍等我一会儿。”
“好。”姜满净坐在椅子上，状似不经意环顾了圈卧室，没有了那些可怖的骨头，整体装修还是偏温暖的。
几分钟后。
乔昭坐在姜满净身边，姜满净把作业往她身边推了推，猝不及防被抱住。
柔软的手臂虚虚拢着她的腰，姜满净浑身一僵。
“你好香啊。”乔昭鼻尖抵着她的脖颈。
姜满净整个人极度紧张。
“放松一点，只是抱抱而已。”乔昭闭着眼睛：“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姜满净试着放松下来。
“你….你身上也很香。”出于金丝雀的本分，她不太自然地回了句。
“是吗，”乔昭在她颈间轻轻笑起来：“那你也抱我一下？”
作者有话说：
姜满净：我、只是一个、忧郁的、金丝雀…….
不久后主动要抱抱的姜满净：嘻嘻，打脸这种事我超擅长哒！
第 5 章
乔昭身上真的很香，不知道用的哪款沐浴露，坐在她身边仿佛置身在冬日的雾雪中，雪花冰冰凉凉，明明让人清醒，却更让人沉醉。
姜满净抿了抿唇，生涩地抱住了她。
她没有贴得很近：“这样可以吗？”
乔昭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没有计较那么多：“好了，我们来讲题吧。”
说着，两人互相放开对方。
乔昭抽出来几张干净的草稿纸，按着题号从最前边开始讲，姜满净不敢分心，跟着她的思路，边听边勾画公式。
照顾她的速度，乔昭语气很缓慢，并没有学霸的清高感，也不严厉，很多姜满净在讲台上没有听懂的内容，在乔昭这边几乎都懂了大半。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客厅有了轻微的响动，像是乔爸从外面回来。
没多久，乔妈一楼卧室里出来，二楼的两人隐隐约约听到些争吵的声音，伴随着茶杯摔落的响动。
住在乔家这些天以来，姜满净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些，平日白天里几乎不见乔爸乔妈，两个大人回家里吃饭的次数都少得可怜。
他们的感情也并不和睦，姜满净不止一次像今天这样，撞见俩人的争吵。
但今天似乎格外激烈。
姜满净有点儿害怕。
她从小生活优渥，是家里的小公主，泡在蜜罐里长大，爸爸妈妈感情也很恩爱甜蜜。
就算偶尔有争执，也从不会出现在姜满净的面前。
以前的生活回想起来，仿佛是一场触不可及的美梦，醒来之后感受得仍然是无边孤独。
忽然，耳朵上异样的触感打断了姜满净的思绪，她微微抬眼，发现自己戴上了乔昭的蓝牙耳机。
此刻耳机里放着柔柔的音乐。
“害怕了？”乔昭问。
姜满净没说话。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乔昭弯唇：“耳机明天还给我就好。”
临走前，姜满净回头问：“我可以借你的笔记本看吗？”
“当然可以。”说完，乔昭将她送进房间，轻柔地关上了门：“晚安。”
楼下客厅，乔爸醉醺醺地歪倒在沙发上，乔妈冷眼冷语道：“这次又是和哪个小明星？”
乔爸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
“你公司里的女人都被你睡遍了吧？”乔妈指尖摩挲着杯子：“我看你开的不是娱乐公司，是后宫。”
朗夜——乔爸一手建立的娱乐经纪公司，签约了不少明星和网红，前几年公司推出个唱跳女子组合，专辑一炮而红，给公司带来巨大利润，朗夜也一跃成为国内排名前十的经纪公司。
朗夜便着手挖掘有潜力的、未成年的年轻爱豆，致力将他们打造成国内top爱豆组合。
公司能够发展顺利也有乔妈的一份助力，她没有工作，偶尔去公司视察，经常撞见乔爸和公司里的女爱豆不清不楚，暧昧非常。
有次竟然还有男孩。
每每都是恶心得想吐。
乔爸刚想回击她的冷嘲热讽。
“你们两个吵够了吗？”乔昭倚扶着二楼的栏杆，居高临下看着两个面目全非的大人，明明还是害怕瑟缩的年纪，表情却是一派淡然：“去你们房间里吵，那里隔音好。”
乔妈堆积笑容：“你还没睡呀？”
乔爸晃了晃脑袋，醉酒显得口齿不清：“好了好了，我们这就睡了。”
“还有，不要乱砸家里的东西，会吓到小朋友的。”乔昭说。
乔妈反应了会儿：“你说小姜啊？”
“你俩一般年纪，还什么小朋友不小朋友的，”乔妈不以为意：“大人吵架多正常呀，你都习惯了，她以后也会习惯的。”
乔昭手里捏着杆笔，是刚刚顺手从房间里拿的，她咔哒咔哒摁了几下笔帽，唇角含着笑意：“那妈妈，你怎么还没有习惯爸爸出轨的事实呢？”
…..
姜满净回到卧室后不久，楼下的声音淡了下来，她隐约听到乔昭的声音，却没有听清在说什么。
只知道，当晚她是平和地睡着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乔昭当堂给了物理老师难堪，之后姜满净很明显感觉自己被针对了，频频被叫起来回答问题不说，还总是被有意无意的内涵。
这天物理课上，姜满净抄写着课堂笔记，后背忽然被人拍了拍。
后桌小声道：“我可以借下你的镜子吗？”
姜满净拿出来镜子，刚想递给后桌，便被老师面色沉沉地点名：“姜满净，手里拿得什么？”
姜满净站起来：“镜子。”
“你脸蛋好看得很，不用时时刻刻地照，”物理老师说：“我刚讲得这个题你听懂了吗？”
刚巧，她没听懂。
准备课下问问乔昭来着。
看她的表情，物理老师嗤笑：“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呢，不还是个花瓶吗？”
姜满净表情讪讪：“我知道错了老师，我会认真听讲的。”
乔昭转笔的动作停下，没有说什么。
没了乔昭的带头，其他同学也不好反驳，这大大的满足了物理老师的虚荣心，争回了面子。
课后，邓凡借着打水的功夫说：“姚开政就是个傻缺，你不用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姜满净点头：“我没事的。”
“你放心好啦，这死老头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邓凡拧上杯盖，对她眨了眨眼：“会有人收拾他的。”
姜满净：“谁啊？”
“你猜啊，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连我都讨厌他。”邓凡蹦蹦哒哒：“而且啊，他就是欺软怕硬，明明乔昭下他脸面，他却只敢挑你这个软柿子捏。”
姜满净：“乔昭…..硬？”
“那栋艺术楼看到了没有？乔昭爸爸捐赠的。”
姜满净悟了。
果然硬。
姜满净没把邓凡的话放在心上，她能想起来的“收拾”，无非是电视剧演的扎破老师的车胎、弄丢老师的教案、在社交软件上传播老师的隐私八卦……等等，这种常见的手段。
她不觉得北徐高中的人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先不说学生都是富家子弟，不屑于用这种幼稚手段，再者她不觉得会有人帮她出头。
乔昭也不会。
惹怒老师的下场，会动摇她年级第一的位置。
所幸这段时间整体学习的心境很轻松，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姜满净一心扑在几天后的开学测验上，只祈祷自己的分数不会那么难看。
教室里，乔昭被几个学生围住问题。
几个人将乔昭围在教室角落的中心，明明穿着一模一样的校服，乔昭在里面依旧很惹眼，黑色长发柔顺散着，长长的眼眸，薄薄的唇，肤色白得像发光。
不管周遭的人如何急切吵闹，她总是不疾不徐，极近温柔耐心。
姜满净回到位置，抿了口水。
入学这些天，她对乔昭北徐女神这个身份有了鲜明深刻的认知。
学校墙上的大屏播放着乔昭给学校的宣传视频，老师毫不吝啬对她赞赏的话语、同学间的崇拜和喜欢，乔昭桌兜里总是有莫名其妙的零食和饮料，甚至有卫生棉和暖宝宝，因为乔昭生理期痛的消息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后来乔昭总被人偷偷送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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