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应了然地挠挠头,“原来嫂嫂那天盯着父亲的嘴唇是这个意思啊。”
“你觉得我什么意思?”江和尘负手问道。
薛应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还以为嫂嫂对它感兴趣呢。”
江和尘:“......”
他现在对打爆薛应的头感兴趣。
“其实除了薛将军微微泛紫的肤色,他的伤口新鲜得不可置信,”江和尘侧首看向薛应,“昨晚你去冰窖为薛将军止血了吧。”
薛应惊得握紧了衣袖,憋了半晌,凑上前道:“嫂嫂,你是不是开天眼了?”
江和尘懒得理他,收回眼,“到你了白竹。”
“小主,”白竹闻言迈了两大步凑到他身侧,“小主怎知那杀手长于戏班?”
“动作习惯,喜后脚落地轻声走动,手莲生花。”
白竹试探地问了问,“小主一眼确定嘛?”
江和尘摊了摊手,“不确定啊,所以我猜的,碰巧猜对了。”
白竹悄悄伸了伸脖子,视线向上瞥到他的眉间。
江和尘:“...我没有天眼。”
这时前方冲来三道人影,少语率先开口,探前望后,“少主呢?”
薛应见此人马虎莽撞,同行人都行了礼,他却毫无礼数。
薛应上前一步,抱着手道:“一个不知道躲哪去了,另一个应该正在出大牢,你问哪个?”
“这位想必就是薛应,薛公子吧,”元长及时拉过少语,“果然如传言一般,气宇轩昂仪表堂堂。”
这些话给薛应夸得嘴角直勾,末了,还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虽说这话句句属实,但也别这么直接,低调些。”
“......”
元长慈眉善目,颔首呵呵一笑,“既如此,我们先去迎狱中的少主。”
江和尘:“薛公子就不必一同前往,薛将军应是在找你。”
薛应止住脚步,眼巴巴地靠了过来,问道:“嫂嫂怎知我爹在找我?”
江和尘挑了挑眉,示意他那处,“薛将军和薛夫人在前方。”
见薛夫人面露怒色,薛应只觉耳尖隐隐作疼,丢了句话便跑了,“嫂嫂,我们下次再见。”
子安带路,“小主,这边走。”
江和尘跟在他们身后,见其步伐沉稳、目光灼灼,好奇道:“你们似乎对皇宫很是熟悉。”
“并非,”子安和少语沉默不做声,只有元长朗爽一笑,“仅对天牢十分熟悉。”
江和尘隐隐发觉气氛不对,也便不再多问。
天牢置于宫中深处,重兵把守,通体玄色,冷森阴沉。
遥遥一望便见‘段怀舒’立于门前。
待离了宫,‘段怀舒’揭下面皮,露出其貌不扬的外表。
元长拱了拱手,道:“辛苦路兄。”
“先生言重,”路呈摆摆手,“侯府覆灭后一别,我便流落街头,苟且偷生,若不是少主前些时候救我于水火,我哪得性命。”
路呈止住话头,其余几位也心领神会,对着发懵的江和尘躬身作揖,“多谢小主出手相助。”
江和尘:“...不客气。”
路呈也知京城人多眼杂,不多说,找个隐蔽的地方下了马车。
午时那些觉如同白睡,江和尘眼睛微酸,闭目打了一个睡瞌,岂料一睁眼身侧便多出一人。
他不可置信地搓了搓眼,“......”
‘哥们你属闪电的?!’
第22章
江和尘装着鹌鹑同段怀舒入屋。
段怀舒关上房门,转身见他垂首,盯着脚尖:“如此拘束?”
“你既全然知晓,”江和尘语气闷闷,试图有骨气:“要骂要赶随你便,别杀别剐就行。”
段怀舒闻言轻笑一声:“不杀不剐,你可知晓自己的命运?”
江和尘低着头,摆摆首。
段怀舒再问:“你可知晓未来之事?”
江和尘又摆摆首。
段怀舒眼中带着怀疑,嘴角笑意已然消失,“你可知晓身处话本?”
江和尘摆习惯了,刚摇到一半才发觉段怀舒所言有异,“你知道!?”
段怀舒得到了想要的反应,斟了杯茶:“你既不知命运也不晓未来之事,为何言行与话本有异?”
江和尘小声嘟囔:“可不就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
嘟囔一半,他蓦然反应过来,“也就是说,你知道剧情?!”
段怀舒:“剧情?”
“就是未来之事,”江和尘摆摆手,不甚在意这个问题,他随手拿过一把椅子凑上前,“你何时知晓的,我这具...我结局咋样?”
“你入府前几日,”段怀舒顿了顿,侧目看向面前人:“至于你的结局...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改命吗?”
江和尘不假思索:“不想。”
他想回家。
段怀舒:“......”
段怀舒垂下眼帘:“那便什么都不重要了,你遵从本心去做吧。”
江和尘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便见段怀舒起身更衣,送客之意不言而喻。
江和尘拍了拍衣袖,出了屋子:“小气。”
就不能和他分享些剧情吗?
两人的屋间是一条弯道,有一方小潭,两侧树影绰绰。
江和尘踢踏着脚,一颗圆润的碎石惨遭毒害。
【叮——系统上线。】
江和尘:“你来的正好...”
江和尘的话被打断,人机感十足的声音响起。
【剧情扫描中...】
【经检测,本剧情点完成度70%,请宿主继续努力。】
江和尘蒙圈:“啊?凶手不都找到了?还有百分之三十差哪了?”
这回倒是应了江和尘,【系统不知晓剧情。】
江和尘:“.......”
江和尘放弃了这个话题:“对了,这本书出现了异常...”
再一次被打断,江和尘抽了抽嘴角,想打爆系统。
【异常扫描剿杀中...】
江和尘眸中一顿,剿杀?
心脏兀然一跳,急迅转头看向段怀舒的屋子,下一秒屋中灯烛熄灭,陷入黑暗。
江和尘瞪圆了双眼,呼吸略微急促,又冲回方才的屋中。
“段怀舒!”
门被暴力打开,发出不小的响声,刚掀开被褥准备躺下的段怀舒:“......”
段怀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竹和闻声而来的家仆都已凑了过来。
白竹气喘吁吁,又不敢越过站在门口的江和尘:“小主,少主怎么了?”
江和尘也不知道说什么,气氛诡异了起来。
段怀舒放下被褥:“和尘这两日见了血腥,不敢入睡。”
家仆悄声细语:“原来是小主不敢睡觉啊?”
“话说少主和小主怎么还没圆房啊?”
“估计还在磨合吧,毕竟...在床上会打架。”
江和尘:“......”
你们要不再避着点?
“我瞧今夜就能圆房。”
江和尘额角动了动,有些撑不住这副‘温柔’的模样了。
好在段怀舒开口解围:“今夜公休闲得慌?”
段怀舒声音不大,却刚好能传到每个人的耳中:“那今夜便取了公休,忙去吧。”
外头小声哀嚎又不敢言,只能窝囊地开始干活。
倒是有意犹未尽之人:“你说少主和公子在床上打架,谁赢?”
“少主吧,小主看起来柔肤弱体。”
“可是...少主不是伤了那处...”
管家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爆栗:“你俩不要命了!”
房内,段怀舒弯身掀开被褥,看向江和尘:“上床吧。”
江和尘拉了拉领口,问道:“真睡啊?”
段怀舒好整以暇地说道:“不然你再走出去?”
闻言,江和尘转身向门外迈了一步,还没探出头。一瞬间所有真忙、假忙的仆人齐齐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大开的那扇门。
江和尘感觉,那条回到他温暖小床的道路上,充斥着妖魔鬼怪。
他呵呵一笑,“关门,关门。”
逃离的大门被他亲手关上,段怀舒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嘴角挂着一丝可疑的笑。
江和尘自暴自弃地滚到床里头,顺手抱着绢枕横梗于中间:“不准越界。”
段怀舒也不多说,板板正正地躺于床榻,像躺棺材板。
段怀舒:“为何又回来?”
江和尘也说不出理由,总不能说怕你被系统抹杀吧。
他咬着牙,憋屈道:“不敢睡。”
江和尘越想越气,翻了个身留下一个气鼓鼓的背影。
空气静了下来,不时,身侧传来匀长的呼吸声。
段怀舒入睡了。
江和尘本来就犯困,这么一闹后眼皮更是打架,正准备阖眼入眠,耳边遽然响起一道电子音。
【检测完成,并无异常。】
【宿主...你为什么捂着心脏?】
江和尘一字一顿:“你说呢?”
【身体扫描中...】
【各项指标正常,体重增长三斤。】
江和尘大骂人机。
【本系统是机器。】
江和尘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简直对牛弹琴。
他缓了缓:“方才段怀舒说什么你没听到?”
【小说世界成百上千,系统不够用。】
江和尘理解:“噢,所以你一机打多份工。”
【是的。只有更新剧情点之前会回来。】
江和尘挑眉:“这次剧情还没走完,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感应到宿主在想我。】
十分格式化的声音,让这句话毫无暧昧之意。
江和尘确实想找系统问问,段怀舒觉醒了怎么办?
但看方才的情况,似乎不说会比较好一点?
【宿主,我要去更新另一本书的剧情...】
这次终于轮到江和尘打断了它,不耐烦地摆摆手,“赶紧走,赶紧走。”
明月高悬,子规啼鸣。
原本横梗在两人之间的抱枕陷入江和尘的怀中,他的头也如同追踪器一般准确地锁定了段怀舒的绢枕。
本就眠浅的段怀舒感受着耳际轻缓温热的鼻息,徐徐睁开眸。
方才江和尘的一举一动都在段怀舒眼中,他当真如夺舍精怪,神秘离奇、琢磨不透。
段怀舒低眉侧眼看去,侧睡的江和尘将脸颊的肉堆挤,压得粉嫩的唇微微嘟起。额前几缕发丝滑落,擦过如扇眼睫,似有些难耐,江和尘无意识地伸出手拂开,顺其自然地环上段怀舒的肩。
段怀舒:“......”
也不知道是那个小没良心的说不准越界。
夜间风来,吹落几许桃花,花香润着空气漫入江和尘鼻中。
江和尘睁不开眼,半是清醒半是梦,喃喃道:“好香啊。”
他这人有个坏习惯,起床睁眼前要用脸颊磨枕头,翻滚伸腰。
昨夜睡得香,现下他根本记不得自己身处何方,照旧将脸埋入枕中。
只是转首时,唇瓣擦过滑嫩的东西。还不等他细想,身侧兀然一空,他脸也正正好埋进枕中,微微下陷。
为什么这个枕头旁边有温度?
三、二、一...
江和尘倏然坐起,恰好看见段怀舒匆匆出门的背影。
衣衫微乱,耳垂泛红,应该是睡觉压的!
“今儿个少主怎起得这么迟?”
听见外头传进来的声音,江和尘抬眼爬起,从床上探出头见外头艳阳高照。
这好像是我起床的时间点。
段怀舒赖床了!
“小主,昨夜桃花洒落,奴...”适才段怀舒走时匆忙,没带好门,白竹迈步进来瞧见他趴于床上的姿势,“...给您准备了桃花酥。”
江和尘忙不迭开口解释,“我这是...”
白竹二话不说将桃花酥撂木桌上,上前搀起他:“小主下不来床怎么不喊白竹。”
“我下得来床!”江和尘为了证明自己,抽出手正准备走两步,结果没瞧见床槛脚下一崴,要不是白竹眼疾手快扶稳他,他怕是要和土地公公来个贴面礼。
“小主,白竹不会笑话您。”
江和尘不硬气了,这回是真崴着脚了。
洗漱完,江和尘食之无味地啃着桃花酥。
白竹不动声色地观察:“小主,今晨定王被皇上勒令来给少主道歉。”
江和尘喝了茶水,问道:“何时来的?”
“辰时三刻。”
江和尘看了眼巳时天:“段...侯爷知道?”
“知道。”
江和尘咬牙切齿,段怀舒醒了不起,这是等着看他的笑话!
“走,”江和尘拍了拍手上的残屑,“我也是受害人之一,定王应当也要对我致歉吧。”
“啊。”
江和尘本准备大步流星、英姿飒爽地去给段怀舒添堵,然刚迈出一步,脚踝便传来钻心的疼痛。
江和尘面不改色:“白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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