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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委屈,朕装的(穿越重生)——月识星

时间:2025-05-06 08:39:54  作者:月识星
  言霁抽回手,迟疑片刻后,转身回屋取了幂篱戴上,冷声道:“带路。”
  仆役是一路跑来的,前几日下雨,现在山路皆是泥,他一双鞋都被踩得污泥不堪,已经浑然不顾地快步在前面走,言霁却怎么也下不去脚。
  隔了一段路,仆役回头见言霁还站在上面,怕他是改了注意,不免慌张。言霁叹了口气,只得踩着泥路跟上。
  到了主城,又走了一段路,才看到绣闼雕甍的府邸,从外面的布设看,处处无不彰显其主人家的富贵,连京中的皇子府都不遑多让。仆役带着言霁绕了一圈,从王家后门入,解释道:“这段时间府中来了客人,身份似乎很尊贵,从前面入怕惊扰了。”
  知道仆役的难处,言霁“嗯”了声,并没放心上。
  从后门的月拱门进去,穿过回廊绕到西院,一路雕梁画栋,穷工极态,由此看得出王家已经在规制上用了最顶尖的料,才能造就如此堪比王侯贵邸的院落。
  西院里的仆从此时正全跪在外面,仆役快跑两步过去,急问:“少爷还不肯敷药吗?”
  众人脸色难看地摇头,回头看了眼被匡哥带回来的人,见对方全身被幂篱垂下的白纱遮挡,虽看不清真容,但只看影影绰绰的身姿,也依然可以窥见些许凌霜傲雪。
  这般气场并非常人能养成的。
  这就是少爷心心念念的孟公子?不是说风尘出身,怎么瞧着有些不像。
  仆役进去看了一眼,回头来请言霁,虽说没请到孟公子,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进去前仆役小声对言霁道:“公子您就说些好听的话,哄着少爷先把药敷上,求你了。”
  言霁点头,仆役这才推门。
  王燊此时正趴在软榻上,听到开门的动静连头都没回一下,手臂软趴趴地垂在榻下,头也垂着,面容被发丝遮掩,身上全是刺目的鲜血,连软塌都被濡湿了,晃眼一看,还以为上面趴的是一具死尸。
  仆役放轻脚步走过去,说道:“少爷,没请到孟公子,请来了与孟公子同住的另一位公子。”
  榻上依然没有气息的起伏,仆役急得都快哭了,回头无助地看向言霁。
  以这个出血量,若是再不上药,就算不死恐怕也会落得个残疾,也不知道王燊在王家人面前说了什么,导致王老爷下手丝毫不留情。
  主人家全都在前厅待客,暂时没有人能过来,自然也不知道王燊目前的状况。
  言霁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为了别人要死要活的,他接了仆役递过来的药走过去,说道:“我以为孟光昨日已经跟你说清楚了。”
  迟迟没听响应,正在言霁以为他是不是已经死了时,才终于听到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道:“我不甘心。”
  言霁愣了下,自嘲道:“世间不甘之事十有八九,谁能事事如意。”
  王燊艰难地抬了下头,发丝从他脸上丝丝缕缕滑落,露出那张苍白又坚毅的脸:“只要我豁出性命,定能如意。”
  “那也得孟光知道你为他豁出性命才行。”言霁将药抛给王燊,他已言尽于此,不再多言。仆役在后面听着这番对话心惊胆战,这位公子哪说的好话,这样说少爷能上药吗?
  再等回神,言霁已出了房门,仆役正想追出去,却见趴在榻上本半死不活的少爷握紧了那瓶药膏,咬牙道:“给我上药。”
  确实,他至少得撑到再去见孟光一面。
  言霁正坐在石凳上用木枝剐鞋上的泥,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如果不是还要走回去,他都想直接脱了鞋扔掉。
  先前带他来的那名仆役欣喜地跑过来,喊道:“少爷肯上药了。”
  说着便要跪下去叩谢,言霁抬手止住:“不过两句话的功夫,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公子先等等!”仆役是个惯会看人脸色的,见言霁厌恶脚上的泥,立刻对恩人道:“我去给您重新找双鞋来。”
  问过尺码后,仆役脚下生风的跑开,言霁坐了一会儿,觉得不好平白受人一双鞋,跟院里的丫鬟说了后,自己寻路离开。
  他记得从后门进来时的路,料想出去也不会迷途,但这次却走了很长时间,也没走到地方,不由怀疑这么短的距离,他是不是也记岔了。
  一时失神,没看清脚下,撞到个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视野颠倒,摔得本就溅了泥污的一身更脏了,言霁扒拉着幂篱想先取下来,一阵风过,将垂落的白纱吹开一道缝,从间隙里,看到一双停在面前的鞋,黑底云纹,干净得不染纤尘,看面料就知鞋主人非富即贵。
  风歇帘落,言霁压下心慌,站起身后无声拢紧了白纱。
  他侧身避让。
  面前的人却并没错身离开,跟在后面的人上前弯腰抱起同样摔在地上的小孩,道:“都叫你慢点跑了。”
  言霁略一低头,对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的眼睛,乌溜溜的透着亮光,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第94章
  梅无香虽然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 给小团子拍身上的灰尘,但举止依然难免粗鲁,隔着厚厚的袄衣, 底下的皮肤估计也被拍红了。
  小团子大概察觉到言霁也在看他, 朝他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两只手臂伸开, 似乎在索要抱抱。
  言霁手指攥着袖沿,退了一步。
  在小团子脸上的笑容转为黯淡前,他被那双云靴的主人抱了起来, 顾弄潮轻声指责道:“撞了人,应该道歉, 而不是让对方抱你, 会被讨厌的。”
  “不想、讨厌。”小团子拧着眉,看了看顾弄潮, 又看了看那位奇怪的哥哥。
  “那就道歉。”顾弄潮神色古井无波,小孩都怵面无表情的人,忙转了头朝向言霁, 咿呀咿呀地说:“对、扑、起。”
  言霁的手指又攥紧了些, 半晌后, 才察觉到脸颊微凉,人前失态。
  似乎是他太久没说话,不光阳阳, 连梅无香都疑惑地看了过来, 顾弄潮看他同样被撞得身上脏污,出声道:“如不嫌弃, 可至屋内暂做休整。”
  阳阳又开始探身向言霁索要抱抱。
  他都道歉了, 应该能抱了吧。
  可下一秒, 伸出去的手便被顾弄潮拢了回去,阳阳嘴一瘪,要哭不哭的模样。
  言霁将抬了些的手重新放了下去。心底些微失落,一晃眼的功夫,阳阳都学会说话了,刚刚他甚至都没能认出他来。
  梅无香跟着道了声:“就在前面,不远。”
  言霁摆了摆手,正要匆匆离开,身后遽然响起一道声音:“公子等等!”
  不得不又停了下来。
  此前那名仆役提着一双鞋气喘吁吁地停在言霁面前,大口喘气道:“我刚去拿鞋的功夫,公子怎么就走了,先把鞋换了吧。”
  梅无香道:“六爷院里也有备干净的衣服。”
  这下再不答应,顾弄潮定会察觉到异样,若派梅无香调查他,就彻底暴露了。
  言霁硬着头皮接下仆役手中的鞋履,仆役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匆忙下他没留意公子旁边的人,一听六爷暗道不好,这不就是这几日来府上暂住的贵客么!
  好在贵人并非不通情理。
  见言霁答应,顾弄潮抱着小团子走在前面。他所住的那处院子确实离得不远,看得出王家人废了一番心力,仓促修整也能做到如此精巧雅致,一个院景的布设都能在外面卖出天价。
  不过王家估计白费心了,顾弄潮从不在意住所是何模样。
  院里的仆从立刻提了热水灌进浴间的木桶里,梅无香找了些王家送来换洗的新衣递给言霁,走到这一步,言霁只能沐浴更衣,期盼于等会出来后不要再有波折。
  他洗得匆忙,换了衣服发现他这年虽又长高了些,但还是没能贴合顾弄潮衣服的尺寸,袖口依然大了一截,肩膀也有些松散。
  不过也没过去那么严重。
  重新将幂篱戴上,带着一身水汽出了浴房,言霁没有道别的心思,就算被误解为不知礼教的人,也想赶紧离开,结果路上又被小团子绊住了脚。
  这会儿不知为何,顾弄潮不在阳阳身边,阳阳周围只有个小丫鬟照看,此时他摆脱了丫鬟的手,一摇一晃地朝言霁跑过来,并成功扯住了言霁的衣角。
  没有收出脚,小团子抓着言霁的衣角吊着荡了两下,紧接着伸出另一只手攥紧,在努力往言霁身上爬。
  这身衣服本就松,拉扯下差点散了,言霁不得不止了即将跨出院门的脚,低头与小团子对视。
  小团子又笑了起来,口中喊:“抱、抱。”
  为何这么执着地要他抱。
  终究是没狠下心,言霁弯身将小团子抱在了怀里,软软的小身体带着股热乎的暖气,抱着格外贴心,小团子又去抓言霁面前的白纱,这次被言霁避开了。
  丫鬟在旁边说道:“公子先抱着会儿,我去叫梅侍卫过来。”
  她是王家的丫鬟,不敢对贵客带来的孩子动手动脚,见到言霁肯抱阳阳,如蒙大赦,忙不迭抡脚往里面跑,就怕言霁突然撒手。
  言霁抱着小团子,坐立难安,见丫鬟一瞬间就已消失得没影,言霁就算再舍不得阳阳,也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干等着,正想找个地方把阳阳放下,就听身后传来一道清冷如击冰碎玉的声音:“你要去哪?”
  言霁定在原地,好半晌才僵硬地转过身,直了直阳阳,又指了指自己,接着指了指外面。
  “喑人?”顾弄潮拧眉。
  言霁认了。
  随后顾弄潮颔首,伸手想要接过小团子,但阳阳紧紧搂着言霁脖子怎么也不肯松手,大约是对喑人的怜悯,顾弄潮对言霁道:“快上膳了,吃过午膳再走吧。”
  言霁摇头,努力使劲去掰小团子的手,哪料对方人小力气却很大。
  顾弄潮沉下声喊了句:“阳阳。”
  阳阳嘴一瘪,紧接着嘹亮的哭声响彻云霄,但那双搂着言霁的小手依然不愿松,这幅执着劲让言霁更加难安,害怕顾弄潮会看出什么来。
  不过阳阳这一哭,言霁彻底没办法强行将小团子扯开了,在顾弄潮再次伸手想要将阳阳抱走,阳阳搂着言霁脖子的手也隐约有松开的架势时,言霁无声抱住了阳阳,下一秒,阳阳立刻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言霁。
  这下真难舍难分了。
  就再任性这一下,言霁在心底默默对自己说。
  最后还是误了时间,王家的厨子送了膳过来,言霁只得坐在了桌前。
  然后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要如何才能在不取幂篱的情况下,成功用完午膳?
  顾弄潮的视线若有若无落在身上,带着让言霁无比熟悉的审视,往常他犯错时,顾弄潮就是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往往言霁的反应就会不打自招。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没出息了,至少不会再轻易漏怯。
  言霁拿过明显是给阳阳准备的小碗,舀了勺碗里的蛋羹喂给阳阳,动作从头到尾自然无比,让旁边候着的丫鬟想插手都做不到。
  顾弄潮给言霁盛了碗汤,推在他面前道:“阳阳会自己吃饭。”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让他自己吃饭?
  言霁颇不赞同,转念想起传言顾弄潮结亲的消息,心下又了然。有了自己的孩子后,自然照顾不到阳阳了,估计是没被顾弄潮放心上,阳阳饿极了才学会自己吃饭的。
  愤慨下,言霁无视了顾弄潮推过来的那碗汤,只专心投喂阳阳。
  如果有法子,将阳阳偷过来自己养着就好了,就像年让那样。
  “你不喝汤吗?”顾弄潮星目微寒,看向被白纱遮得严严实实的人,如凝实质的目光就像是要穿透那层轻薄的白纱,看到藏匿在里面的人真容。
  突然发问,言霁差点就出声说不渴了,及时反应过来自己此时的人设是哑巴,打住了冒在喉咙口的话,摇了摇头。
  又舀了勺蛋羹喂阳阳。
  如今阳阳已长出了小乳牙,但看起来还吃不得硬点的东西,这个时候也最好不要给小孩吃硬的,否则长大后牙不齐。
  阳阳乖乖张嘴,一口囫囵吞下,随即弯着月牙似的眼睛朝言霁粲笑,两条小短腿吊在半空一晃一晃,乖得不行。
  好可爱。
  言霁感觉自己的心都快化了,如果不是顾弄潮还坐在旁边,他肯定会亲阳阳一口,然后喂他更多好吃的。
  言霁专心一口口喂着,没发现一碗蛋羹已经快见底了,直到顾弄潮出声道:“他已经饱了。”
  但见阳阳依然乖巧地吃下喂到嘴边的食物,言霁有些怀疑阳阳是不是真的吃饱了。
  顾弄潮也没理由吝啬这点吃食。
  丫鬟拿了毛巾给阳阳擦嘴,刚想将他抱走,阳阳就又赶忙受惊地扑到言霁怀里,紧紧拽着他的衣襟,顾弄潮示意,丫鬟再度退了下去。
  言霁实在没有理由再留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顾弄潮这么好心,又是留人换衣又是留人用膳的,还毫无防备地将人交给连真容都不肯露的人手中。
  会不会是他察觉到什么了?
  言霁寻思着找借口告辞,奈何他目前是个“哑巴”,当真一句有苦难言。
  阳阳抱着他不肯撒手,言霁再次使力想要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跟之前一样,一无所获。顾弄潮突然起身,将言霁和小团子都吓了一跳。
  “阁下既不肯以真容示人,我便带阳阳出去避让,让你单独用膳,也好自在些。”
  这次顾弄潮抱起阳阳,阳阳并没再纠缠,似乎也听懂了顾弄潮话里的意思,只眼巴巴地看着言霁,连眼睛都舍不得移开。
  顾弄潮抱着阳阳出去了。
  言霁分不清自己此时是何心情,一面觉得顾弄潮真变了很多,居然能为别人着想,一面又为被着想的不是自己而有些难过。
  过去顾弄潮虽处处宠着他,但从不会在这些小事上留意。
  有次他故意吃了一整盘一向最讨厌的秋葵,顾弄潮也没察觉到,之后言霁躲在角落里吐得昏天暗地,眼液滚落,视野模糊。
  分不清是被胃酸刺激的,还是自作自受把自己委屈的。
  这般一对比,心里难免像被压了块巨石般沉甸甸的。
  民以食为天。面对一桌几乎没被动过的珍馐美馔,言霁拿起筷子化悲愤为食欲,先吃饱再说。
  自从来了邶州,他再没吃过这么丰盛的了。
  而这些不过是顾弄潮的日常吃食,这般一想心里又不平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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