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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重楼(古代架空)——少年鲤

时间:2025-05-07 12:55:19  作者:少年鲤
  回了后巷,专程去了趟棚帐里,交代楼枫秀近来少出门闲逛。
  定崖县除了盛产海货,还盛产地痞流氓。
  历经数任知县,无人能来摆平。
  地头蛇当家做主,没有捅上天的篓子,便没人再敢插手管过。
  而衙门如今忽然这么卖力搞动静,起因是徐府门中小姐诊出一个月身孕。
  怀孕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她既没成亲,也没婚约。
  徐小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顾琴棋书画,是定崖县闺阁小姐之表首。
  小姐自称上元节夜私出府邸,只为观灯,当夜归迟间,遭流氓欺辱,至今迟迟不说,主要是觉得丢脸。
  衙门差人逮了几个地痞,要她去指认样貌,徐小姐却又说自己没能看清对方样子。
  徐老爷家财丰厚,怒悬五百两银子抓拿淫贼。
  因此,一伙没帮派庇护的闲散无赖,被衙门抓了个七七八八投进了大牢。
  定崖当地知县,名为顾青民。
  刚满三十年纪,却把定崖县治理出老眼昏花的水平。
  他前两年刚上任时出手管过,但无组织无手段,反被地痞无赖戏弄。
  后来吓的轻易不敢走出衙门,简直比以往还不如。
  那知县年纪太轻,手无缚鸡之力,也无雷霆手段,不光镇压不住地头蛇,连当差衙役也在其中浑水摸鱼,专逮平民百姓欺负。
  非说这位知县大人多差劲,他倒也没有因治理不成,便沆瀣一气搜刮民脂民膏,贪贿享赂。
  据说初来乍到头一年,还妄想整顿两大毒瘤白虎青龙。
  但雄心壮志并不能抵消他的无能。
  没有经历过江湖之苦的顾青民,连个地痞都教训不了。
  上位没几日,因为婉拒贿收,当晚就误撞了醉汉,被打的下不来床。
  后来,人被无罪释放,他伤还没好。
  因此,总有些个衙役,嫌前途不景气,自食其力,办个闲差还要看有无利可图,私底下收受贿赂,顶着官职头衔,比地痞还无赖。
  徐老爷为什么要赏银五百两?
  当然是因为不觉得衙役能捕捉真凶,只能希冀地痞子们互相检举。
  老杜提醒倒是其次,楼枫秀也有自觉。
  他啥也不用干,生就一幅吊儿郎当流氓样,但凡出门,一定被抓。
  阿月就不同了,出门行书不受妨碍,三十三街里翻一遍,很难找出第二个比他瞧起来清白无害的。
  可惜老杜千防万防,防不住二撂子被抓了。
  衙役赎人索贿,凡入狱者,一个人头二十两,外加八钱脱罪书,五钱误劳费,三钱茶水钱。
  无论二十两还是八钱银,几个人凑出全部身家,也拿不出一个零头来。
  被抓事小,怕就怕被屈打成招。
  阿月代笔这几日,迄今存了,楼枫秀数了数,共计两钱零二十一个铜板,还差十万八千余里。
  老杜拿了这二钱,只说到衙门先行打点打点,看能不能请他衙役兄弟通融。
  再不济,也免得胡乱扣上罪名。
  这一去,等到入夜方归。
  楼枫秀靠在后门外头等了半天,见人回来,问了问情况。
  老杜状态游离,支支吾吾半天,只说衙门里的兄弟说了情,给折了中,赎人只要十两。
  十两跟二十两,对于他们来说区别不是很大。
  总之都是没有。
  老杜神情恍惚,思虑散乱,楼枫秀以为他心里担忧,拍了拍他肩头道“十两还不好办?交给我。”
  说罢就要走,老杜却突然喊住他“秀儿!”
  “干什么?”
  老杜握紧了拳头,酝酿半天,苦笑道“我只是在想,你说,你说咱们如果能,能有幸抓到侵犯徐小姐的流氓,那该多好。”
  “这好事还能轮到你头上?别想了,交给我就是。”楼枫秀摆摆手,进了后院,拐进棚帐。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楼枫根本没什么好办法。
  他装模作样睡下,半夜趁月色出门,打算入户行窃。
  蹑手蹑脚走出门,到主街专寻了一处高门大户。
  正要翻墙,忽然被人抓住手腕。
  “枫秀。”
  “操!”楼枫秀简直纳了血闷,他动作那么轻,连狗都没醒,阿月耳朵顺风长的吗?就这么觉浅?
  事已至此,他从容道“你在门口,替我望风。”
  “我会解决的。”他手中力道加重。
  “你解决?靠你写那几个字得写到明年,二撂子早被人打死了!”
  “不会,你只等我一日。”阿月目光坚定道“我们回家,好么。”
  见他这样坚持,楼枫秀暗想,一日就一日,大不了明天晚上出门时候手脚再轻一点就是了。
  今夜注定难眠。
  除了牢里的二撂子没心没肺,事不关己呼呼大睡。
  其外三人,各怀心事。
  老杜的确去了衙门,他打点上下,不仅免了一半银两,期间还有幸得知,那遭人侵犯的徐小姐,有个小名,叫做绒儿。
  他托人将绒字写在掌心,此刻坐在杂货间里的硬板床榻,望着挂了一排又一排,夜色里如鬼如魅戏装,硬生生苦熬到三更,眼里已然充血。
  五百两。
  五百两,这些银子,甚至可以赎回一百个二撂子。
  他可以带二撂子离开这个鬼地方,不必再寄人篱下,不必困于残臂无谋生之路,不必再被几件戏服为难的低声下气。
  他可以过他想过的任何生活。
  老杜走出杂货间,绕往后墙,靠近棚帐。
  帐内火光温柔,只有粉粉窝在火堆跟前,睡的四仰八叉。
  掀开薄被,那个主宰命运的帕子,就这么轻飘飘坠落在草席上。
  半残肩臂痉挛不止,老杜伸开五指,因愧疚而紧迫,冷汗湿花了掌心笔迹。
  可他早将文字形状,牢牢记在心头。
  一模一样。
  甭管是不是楼枫秀,总之徐小姐又不能认出。
  此时证据如铁,交出去,就是白花花的五百两。
  他太紧张了,双目赤红,转身无意间踢散了火堆。
  火星烫到粉粉背上,烫的狗子嗷一声跳起,四处乱窜,带起火舌,舔上棚帐,迅速蚕食。
  楼枫秀与阿月回来时,棚帐内火光正亮。
  见景,楼枫秀迎着火舌便往里钻,忽然听见老杜叫他“秀儿!”
  老杜抱着狗,粉粉在他怀里呜呜咽咽。
  他浑身脏灰,衣袖烧开了几个洞,一双眼睛杀过人一样的发赤。
  狗命无碍,棚帐里除了一口锈锅,压根没什么东西值钱。
  可不知道楼枫秀造了什么邪,眼看还要往里冲,幸而老杜拦到跟前,挡了路。
  还没摁住人,一抬眼,却看见阿月冲了进去。
  棚帐不大,阿月一进一去间,轰然坍塌。
  他破袄燎烧几个洞,手里夺出一只烧的黢黑的草枕。
  草枕烧散了,露出里面一个胖头胖脑,龇牙咧嘴的泥老虎。
  老虎断了尾巴,花色陈旧,磨损严重,处处露出底层泥料,经火一熏,更显惨不忍睹。
  楼枫秀要取的的确是这样东西,失而复得,却不见笑意,扬起手,只想给阿月一巴掌。
  可是看他一张熏黑小脸,巴巴捧着他的小老虎,最终没能落下去。
 
 
第10章
  所幸火势不大,棚帐烧塌后,幸而没有殃及房舍。
  几人担水平熄了火,将烧毁的棚子收拾干净,便去河道清洗满身烟灰。
  此刻已至日出,晨初风寒,阴云密布。
  楼枫秀揪住狗子后脖颈,靠近水面为它清洗身上沾染的火灰。
  粉粉嗷嗷惨叫,四肢并用挣扎,刨起水花尽数溅湿他额前长发。
  崽子后背跟脑袋上烧掉几撮毛,被这么洗上一通,半秃不秃,模样丑的出奇。
  楼枫秀将打湿的头发随意拢到脑后,露出鲜为人见的美人尖。
  常年掖藏起的眸子漆黑明亮,被崽子丑态激的笑意盎然,眼尾一勾,唇角扬起弧度,隐隐露出齿尖,正如普通人家贪玩的少年郎。
  他拎着狗崽子送到阿月跟前,本欲分享它那副憨态,却发现阿月正浸在河里清洗泥老虎!
  “蠢蛋!”楼枫秀出手,迅速将泥虎捞起,冲阿月怒道“长不长脑子,它是泥巴,不能见水!”
  泥虎本就褪了色,见水略略晕散了颜料,更加难辨其状。
  胜在内里黏土倒是顶好材料,见火并未开裂,见水也不曾融化。
  楼枫秀埋头细细擦干水渍,便听见阿月歉疚道“对不起。”
  他绷紧了嘴角,不知如何回答。
  本就是阿月冒火才得取回,不该道歉。
  “枫秀,我会送你一只,不会褪色,不会断尾,新的小老虎。”
  他神色相当郑重,甚至带着怜悯。
  楼枫秀错开目光,佯装满不在乎转身,冲老杜道“这家伙,当爷是小孩呢?”
  回眸间,却见老杜盯着自己,眸中含赤,眼神近乎狰狞。
  二人骤然对视,老杜猛地回神,俯身捧起一把冷水,使劲搓了两把脸。
  他一甩水珠,冲二人道“秀儿,你跟阿月先回我那睡会。我去,买早点去。”
  楼枫秀手指渐渐收进,将泥虎收进怀里,退后一步,缓缓仰首躺倒地上,片刻没动。
  老杜等了半天,才等到他开口。
  “不回了,你去,我就在这等你。”
  “好。”老杜点头,抬腿便走。
  “杜爷。”阿月忽然喊住他“带上银钱了么。”
  “带了。”老杜还待动身,阿月却又问“够么?”
  “够,够的。”
  阿月冲他笑了一下“杜爷,早去早回。”
  那笑容让他一个晃神,老杜僵硬点头。
  只等老杜走后不久,楼枫秀忽然起身,他欲盖弥彰,对阿月道“对了,我忘了告诉老杜,我要吃什么。”
  阿月拾步跟上,楼枫秀转头,恶狠狠盯着他“你不准去!”
  “为什么?”
  “我说不准就不准!敢跟过来,腿给你打断!”
  说罢,楼枫秀跑了起来。
  而阿月一如既往,表面乖巧,实则并不听话。
  楼枫秀即将跟上老杜,可他没有喊住他。
  老杜打小演练武生,晨起,是不吃早点的。
  而他一个居无定居的地痞无赖,更不会有这么娇气习惯。
  他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他又不太明白。
  老杜原本拾步如常行步,直到他拐过一条街弯,慢慢停下脚步。
  他从怀里拿出那张带着胭脂香味的帕子,不知心里思虑了什么。
  而后,他跑了起来。
  楼枫秀忍不住跟上几步,远远的,望见挂着徐府匾额的高墙。
  说来好笑,是他昨夜想偷没偷成的那户。
  于是,他停下脚步,他想自己应该明白了的。
  老杜一路气喘不止,来到徐府门前,还没起手敲门,却见几个衙役从门中走出。
  见势不好,本想溜走,那衙役张口,言辞携带讽刺道“哟,这不是杜爷吗。”
  另一个衙役问道“来了怎么要走?”
  老杜心里一惊,忙上跟前作揖谄媚“哪能啊,我正好路过,几位爷起这么早,肯定是有进展了!恭喜啊!发达了千万拉小弟一把才好!”
  老杜有意隐瞒,并非贪婪独占。
  只是深知,如果被这群比流氓还无赖的衙役得知,他拥有这等强有力的物证,一定会被抢走。
  届时,他不仅什么都不会有,因携带帕子这份嫌疑,说不定还会就此成为那个□□犯的替死鬼。
  那衙役狞笑一声“路过?我还以为你来拿五百两呢。”
  “过来。”另一名道。
  “几位爷爷,人抓的怎么样,有没有需要小的帮忙的,小的义不容辞!”老杜赶忙凑上前,阿谀带笑。
  “自然需要了,你在街头无一不熟,哪能没点音讯?”衙役拍了拍他肩头道。
  老杜满头大汗,正不知如何作答,突听见身后有人高喝道“杜爷!”
  这一声引去一干衙役侧目,便听那气喘吁吁的少年,擦去额前薄汗,缓声道“我实在,没能替您看住他,被他借机逃掉了!”
  阿月话中云里雾里,老杜却能瞬间明白他的用意,连忙接茬道“怎么连人都看不住!跑来说这些干什么用,还不给我追回来去!”
  阿月闻言,转身就追。
  一干衙役,张口喝道“站住!你要追的,是什么人?”
  “对!我正要来告诉几位爷,昨晚上见一个想玷辱小姑娘的臭流氓,我给扣住了!小的来见诸位爷,便是想诸位爷若得空,帮忙绑了去......”
  “真是有劳,偏偏没叫咱们当差的碰上,叫人知道了,还不笑话我们衙门口全是吃干饭的,您说是不是啊杜爷?”
  “哪能!也怪小的,小的本想私自拷问一番,免得耽误诸位爷的时间,谁知这小子不成事,把人都给看丢了!”
  “那人往哪里跑了去?”
  “城东。恐怕,已经出了城。”阿月不假思索道。
  衙役几人不再耽搁,立刻动身追去。
  老杜缓了口气,软腿软脚的朝阿月走过来,他讪笑道“阿月,你小子真够机灵,多谢了!”
  阿月敛尽疲态,他神色凛冽发冷,伸出手,不必张口,二人已心知肚明。
  “早点,我,我还没去买。”
  “杜爷,你知道我要什么。”
  老杜眼部抽搐,他缓缓掏出袖中锦帕,终究递了出去。
  阿月拿到手中,径直便往街心走去。
  “你,去哪啊?”老杜追问。
  “买早点。”阿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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