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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攻不想上天堂[快穿]——名造

时间:2025-05-07 13:24:16  作者:名造
  塞缪尔夹了一根菜,小鸟啄食似的在牙齿上蹭了下:“下次还是直接买营养剂好了。”
  泽恩乐抬了下头,在故事的中间插了句小声的嘀咕:“你不是说你吃不惯那个的吗,”,紧接着立刻又接上他的救人故事。
  他对塞缪尔饮食上挑挑拣拣的毛病不太在意,因为他能看出来塞缪尔是个适应性很强的人,不过是嘴上抱怨罢了,真到了关键时刻他会很能吃苦的。
  塞缪尔从某种意义上第一次认真听泽恩乐讲这件事,他听到泽恩乐把他从精神病院的楼里拖出来,本来准备到温奇那里去,却在温奇那边看到了两个正在转悠的工作人员,他被吓得不敢过去,躲藏了起来,一直躲到真人秀在一声轻快的礼炮下结束,然后偷了辆车,带着还昏迷不醒的塞缪尔一路辗转回到了下城。
  连个医生都没给我找,他倒是真不怕我死在路上啊,塞缪尔失笑,问起狭窄小屋里存在感极强的保护着蒙斯娅塔的救生舱:“蒙斯娅塔女士你是怎么搬来的,听你的意思时间非常紧凑啊。”
  泽恩乐夹菜的筷子忽然停住,他抬起头,神色有些古怪:“……不是我搬的。”,他直视着塞缪尔的眼睛:“这么说可能你会觉得我疯了,但是我确信那晚我看到了天使,是天使把蒙斯娅塔的救生舱交给我的。”
  塞缪尔皱着眉头忍笑,作为知情人看到泽恩乐这样一本正经地说起这种事实在很难绷得住,更何况……萨维里现在的样子还会被看作天使么,人们对天使的要求还真是低啊——塞缪尔的目光忽然定格了一瞬,然后他就不再笑了。
  他略过这个话题,询问泽恩乐今天的情况:“有办法和温奇牵上线么?”
  泽恩乐摇摇头:“太难了,和温奇接触的任何人都会被他们查户口似的查个底朝天,你绝对会被他们抓住的。我今天又想办法联系了几个有渠道的朋友,都不靠谱。”
  塞缪尔沉默了一会儿,有片刻,他想把那个本子交给泽恩乐,嘱咐他转交到温奇手上,那上面写了他对温奇关于之后事情的交代,但是转念后,他又抛弃了这个想法——内心深处,他还是不信任泽恩乐,所以只要他还有一口气,还是希望能亲口对温奇说。
  不信任泽恩乐,怕的不是泽恩乐出卖自己,因为他和泽恩乐在实际上有了不少的接触,只要泽恩乐不是个畜生,就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但是泽恩乐对待温奇就不一定了,他们根本没有过任何的关系,谁也不敢保证泽恩乐这个为了利益可以出卖队友的人愿意在塞缪尔死后也尽节竭诚地执行他交代的任务。
  于是塞缪尔咽下那句话,转而自嘲地笑:“现在温奇成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英雄,我们反倒联系不上他了,真是奇妙。”
  吃过饭没多久,塞缪尔和泽恩乐就准备睡觉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泽恩乐住的这条全是破烂平房的街区每天晚上十二点准时断电,上面的管理给出的说法是“节约用电”——完全是胡说八道,他们十年省出来的电也比不上上城那些人一天的用电量,要节约用电还是找他们效果更显著。
  僵硬的身体与同样冷硬的床板紧紧贴着,塞缪尔动着不太灵活的手指时而揉一揉被压在身下,已经酸胀起来的胳膊,认为这也是一种酷刑。
  因为没有空间,泽恩乐直接在地上打了地铺——本来垫在塞缪尔这张床上的被褥就是给他打地铺用了。
  其实泽恩乐本来是有两张床的,两张单人床拼成了一张双人床,单就床所占的面积就达到了他住的小屋的三分之一以上,这没什么问题,但是若是想在这种情况下把蒙斯娅塔那个对比起来堪称庞大的救生舱摆进来就不容易了。
  据泽恩乐讲述,天使只管放不管摆,最后他只能分出一张床,暂时放到房子外面,等第二天他把窗户旁边钉死的架子拆下来后重新规划屋子的布局,“但是第二天我出去一看,发现床被当作废品收走了,”他很无奈地讲到。
  “以乐观的心态来看这件事,你保住了那个铁架子。”
  “这倒也没错,”泽恩乐说着说着打了个呵欠,“我要睡了,你不睡吗?”
  “……”,塞缪尔忍着骂出来的冲动,“你先睡吧,做个好梦。”
  “啊——”,泽恩乐又打了个呵欠,“我倒是希望不要做梦,不然明天会困。”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不再说话了,只剩下了均匀悠缓的呼吸声,看来是睡着了——真是令人羡慕的入睡速度。
  塞缪尔保持着十分钟一翻身的频率,保证他的左面、右面、背面与可恶的床板紧密接触的时间不会太长,必须如此,否则到他疼得受不了想翻身的时候就动不了了。
  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脑子里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又好像完全放空什么也没想,就这样睁着眼睛,塞缪尔觉得他好像短暂地睡过去了一会儿,要不就是他太疲倦产生的错觉。
  然后……可能是薄荷香精的清凉香气,也可能是远处模糊的一声狗叫,他从迷糊中完全清醒了过来,惊讶地察觉到今晚异乎寻常的安静。
  还不到凌晨,这个时候,会有整天在街上闲逛的野小子和醉醺醺的酒鬼对骂,隔壁有个夜猫子小女孩,差不多这个时候会到路边去跳绳,塑料的跳绳甩在地面上:“噼啪——噼啪——”
  但是今夜,什么声音也没有。
  塞缪尔在黑夜中睁着眼睛,闻到了更清晰的薄荷香气,他将注意力放到耳朵上,听到了几乎微步可察的脚步声,脚步声灵巧而不轻浮,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走着……听到了他所在的屋子前。
  “……”塞缪尔呼吸一滞,他往床的边缘挪着身体,伸长胳膊想把泽恩乐叫醒:“泽恩乐”,他压低了声音急切地叫他。
  泽恩乐没醒过来。
  他看向正对着床的门板,门后传来了轻微的簌簌声,金属摩擦的声音,在他听出那是撬锁的声音同时,门把手下压——门开了。
  塞缪尔撑起身体,这个动作就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喘息了声,皱眉盯着门后走出来的温奇。
  “弗彻先生,我好想你。”
  还是好听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带着一点“柔软”,就和他的长相一样,轮廓很柔和,上面不沾染血液脑浆的话就是个乖宝宝,但是温奇一步一步朝塞缪尔走来,莫名让人心中悚然。
  在他走到泽恩乐床铺旁边时,泽恩乐终于醒了,只来得及发出一句“啊”就被温奇随手的一针扎进脖子,重新躺了回去。
  塞缪尔:“……”,泽恩乐毫无战斗力这件事他倒是表里如一的诚实。
  温奇走到塞缪尔身前,指尖顺着塞缪尔侧脸的棱角滑下,停留在塞缪尔颈侧微凸的动脉处:“你瘦了很多呢。”
  塞缪尔想打开他不知分寸的手,但是他的左右胳膊统一的酸痛不堪,背叛了他的指挥,他只好歪了下头,与温奇的手指隔开了些距离:“你怎么找到我的?”
  温奇不理会这个煞风景的问题,只是俯身,将脸凑近过来:“你不想我吗?”,不同于他声调的阴冷,他的唇齿间散发着甜点布丁的甜蜜气味,大概这几天好好弥补了自己的口腹之欲。
  他直直地看入塞缪尔的眼睛,眸子里的情绪深邃而复杂:以温奇的身份,他恨塞缪尔,无论他如何讨巧卖乖,塞缪尔都不愿意施舍给他一丁点爱情,他硬生生地把生来就与他形影不离的光环、关注、宠爱从他身上剥离下来,态度那么谦和那么理所当然,让他连反抗都显得丑陋。
  但是他也爱他,除去塞缪尔的成熟广智、融合的天衣无缝的幽默与稳重之外,塞缪尔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还能爱的人了。
  屋内没有任何的光源,而小窗内透入的月光迷离,映在温奇身后,温奇的瞳孔里反射不出丝毫的光线,黑沉一片,他漆黑的瞳孔迟滞地转动着,渴望从面前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情绪波动,一点就好。
  可惜没有,塞缪尔平静的面孔上只有一本正经的疏离:比起被打量,他更像是在观察的那一方,观察一个失败者在求爱失败时会露出怎样的丑态。
  不对!这根本不对!
  温奇直起身,黑沉的眼睛依然盯着塞缪尔,他整齐的牙齿磕碰,吐出一句饱含沉郁寒气的话:“你现在是通缉犯了。”
  这样才对,他现在已经没必要再渴求塞缪尔的垂怜了,他们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彼此,他不是那个只能躲在角落里,什么也做不到的温奇了,至少他现在身后有众多的仰慕者,只需一个手势,就能调动卫士帮他清空整条街道;而塞缪尔也变了,从他英雄生涯落幕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到今天,已经沦落到需要蜷缩在这样一张木板床上,靠吃那些气味难闻的生菜果腹的地步了……更别提,他还是个通缉犯。
  现在,该轮到他来掌控对方了。
  温奇毫无预兆地向前用膝盖抵住床板,胳膊粗蛮地搂住塞缪尔的脖颈,要去啃咬塞缪尔的下唇:他也应该了解了解痛是什么滋味。
  温奇靠过来时塞缪尔没有闭眼,甚至连后仰都没有,他静静地看着陷入癫狂的温奇,在温奇带着凉意的嘴唇即将贴上他的皮肤时,他轻声开口,带着点无辜的笑意:“你变了呢,温明。”
  ……
  温奇停住了,他们的脸庞贴得如此之近,能感受到彼此呼吸时的温度,他没有站起身,头偏了一下,额头抵在了塞缪尔的肩膀处,他闭上眼,声音沉闷沙哑,还带着癫狂后的余韵,却巧妙地做出了温明的语气:“那也是因为我太想你了。”
  塞缪尔抬手拍拍温奇的后背,感受着身上人轻微的颤抖:“我就在这里。”
  温奇小小的脑袋动了下,他嘶哑着想开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攥紧塞缪尔胸前的衣襟,竭尽全力将酸热的眼泪憋回眼眶:他已经哭过一次了,不会哭第二次。
 
 
第100章
  关于塞缪尔现在通缉犯的身份, 其实不在塞缪尔的预料之内,按照他的计划,炸掉那场真人秀的罪魁祸首应该被指定为蒙斯马顿:他发了疯, 所以一时兴起把那里炸掉了,问起来就是这个原因, 没什么理由, 反正他本来就有点疯疯癫癫的不是么?
  但是他在计划最后晕了过去, 等于是在嫌犯互相指认的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死去的蒙斯马顿和不知所踪的弗彻, 在权势滔天的蒙斯家族长子与向来不太安分的前科分子之间,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弗彻来背这口锅。
  他等于是吃了个哑巴亏。
  与难掩怨言“你说真人秀之后我们可以风光一把的,但是我们现在成了通缉犯, 还一点奖金也没收到”的泽恩乐不同, 塞缪尔在这几天更仔细地学习了关于这个时代的信息,很快就释然了,并且还能自得其乐地反驳一句:“纠正一下, 只有我被定成了通缉犯。”——除了因为没钱只能吃那些难以下咽的食物的时候。
  他推测那些权贵不会在意他头上的“罪行”的, 他们在意的只有食欲、色|欲、物欲, 除此之外的所有事情他们都记不住……就好像利亚姆在死之前都不知道温家双胞胎的真名。
  当天晚上,塞缪尔在温奇带领的下城反抗军的护卫下从那个转身都困难的小房子中搬了出来。
  也是那个时候,温奇发现了塞缪尔身体的状况,他满心期待着和塞缪尔永远在一起, 不成想塞缪尔已经是个不知道哪天就会咽气的重症患者, 几乎又要发疯。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塞缪尔说起温奇在上城的新房子,是某家很有名的房地产公司免费为他提供的,当然不是他善心发作, 只是营销的手段罢了,房地产老板将那片面积几十平方千米的社区都置办成了别墅,以温奇的新家为中心,分别编号英雄居一环、二环,效果很好,一下子让他因为赌马瘪下去的钱包重新鼓了起来。
  “据说一楼大得能让一群大象在里面打滚……如果大象愿意的话,是真的么?”塞缪尔和温奇一同坐在后座,硬凹出了一种好奇宝宝的语气,忍受着温奇的手在自己身上摸索——至少现在只是因为担心。
  温奇死死盯着塞缪尔的手,那只手前不久灵巧地为自己抹过药,从指尖到手掌都蕴含着力量,把他从可怕的地牢里拉了出来,但现在坏死了似的干枯僵直,连拍拍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得心应手地完成。
  他将视线移到塞缪尔脸上,眼神干涩,是个不知所措的孩子的眼神,对塞缪尔的话,他很寂寞地回答道:“是很大,像个展览馆。”
  塞缪尔想引温奇说点高兴的事情,但无论他怎么逗温奇,温奇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来还是对他的身体状况耿耿于怀。
  他能感觉到温奇一直在看着自己,他没有回视过去,但他能猜到那会是怎样的一种落寞神情。他厌恶温奇,温奇是个被系统认定为渣攻的混蛋,行事偏执而疯狂,没有太多的道德底线和是非观;而除此之外,他是个从生下来就在渴求爱的人……两世如此,从未得偿所愿。
  看到那种眼神,只会让人感到空虚罢了。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温奇的目光忽然转向了窗外,看向了前面道路上模糊的一团光影,因为那辆车开着远光灯,看上去只是刺眼的一团白斑。
  他回应了塞缪尔的上一句话,声音很轻,像是梦中的呢喃:“恐怕您不能到新房子那里去了。”
  塞缪尔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从车子上方红蓝交错闪着的警灯看出,那是一辆警车。
  警察?
  他几乎不能想象这个世界中有警察的存在,是干什么的,真的起过作用么?当穿着货真价实的武警装束的警察出现到他面前时,他只感到匪夷所思。
  车子在距离警车五十多米的位置停下了,温奇对会有警察拦截他们这件事似乎有所预料,很冷静地向塞缪尔交代:“不要下车,车子是防弹的。”
  说完,他推开门,迈下了车,往警车所在的方向走去。
  塞缪尔虽然没有出去,但从他的位置,能一清二楚地看到温奇那里的情况。
  说起来,他曾经期待过真人秀结束之后,他与温奇相处时,温奇被迫压抑本性伪装成温明的有趣戏码,为此还特意对温奇明知故问道:“他们为什么都管你叫温奇?”,而被问的温奇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去看他,缓缓从嘴角勾出一个柔和的笑,语调和话语都是温明的样子:“因为他们以为我是温奇,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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