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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无情剑(古代架空)——沈云生

时间:2025-05-08 07:09:35  作者:沈云生
  游归去看着他们的互动,忽然觉得很诡异。
  他已知道柳无咎不是贺青冥的儿子,但贺青冥还是把柳无咎养在身边,还教了他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
  但若说柳无咎是贺青冥养的杀手,又似乎不太对劲。
  父子则嫌太过疏离,主仆则嫌太过亲密。
  游归去走了。
  曹老翁一家也已经回家。
  贺青冥和柳无咎走在路上,新年的钟声忽然敲响。
  雪仍在落,而夜空里,已经炸开一簇簇璀璨夺目的烟花。
  柳无咎和贺青冥回到屋子,进入梦乡。
  半夜,柳无咎忽然睁开了眼,他实在是很热。
  他看了一眼另一张床上的贺青冥,悄悄地走出了屋子。
  他走到雪地,忽的把自己埋到雪里。
  只有雪,才能融化他的热度。
  他忽的想要笑,又想要哭泣。
  但他没有笑,也没有哭。
  他只是站起身,看见了一地鞭炮的碎屑。
  无边无际的雪,仍在静悄悄地下着。
  鞭炮的碎屑,也不一会儿便被雪掩盖。
  这世上很多东西,终究都是要被雪掩盖的。
  柳无咎忽然悲从中来,他急促地喘息着,竟似已热泪盈眶。
  但他还是没有哭,他这样的人,是宁愿流血,也不愿意流泪的。
  雪在月光下显得很白、很亮,亮的几乎刺眼。
  但剑光却比它更亮!
  柳无咎的剑已出鞘。
  他竟是把贺青冥教给他的剑法从头到尾练了一遍。
  自从他学会用剑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练剑,因为他的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舞的,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对手需要他出第二招剑。
  几年以前,他每天都会刺出成百上千次剑,他不是贺星阑,贺星阑就算什么都不会,贺青冥还是会抱他,对他笑;贺星阑就算什么都不是,贺青冥也还是会照顾他一辈子。
  但那段学剑的日子,到底是他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他每多学一招,贺青冥的心情就会更好一些,尽管贺青冥并不怎么爱笑,脸上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他似乎和贺青冥有一种奇异的联系,仿佛他能够知道贺青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或许是因为,贺青冥高兴的时候,他就会高兴。
  他凝视着他的剑。
  无咎剑。
  这把剑是贺青冥请人特意为他打造的,剑长近三尺,薄而锋利,刚而有柔,柔而有韧,剑身却稍沉。
  大巧若拙,这把剑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在柳无咎的手里,却可以变化万千。尽管大多数时候,它并不需要怎么变化。
  柳无咎的剑,一如他的人,从来都是一如既往。
  七年来,这把剑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即便是睡觉洗澡的时候,他也一直带着它。
  七年来,除开仅有的几次决斗,他也一直陪伴在贺青冥的身边。
  他又何尝不是一把剑?
  可是他到底是一个人,一个人,总不会永远甘愿只做一把剑。
  他俯下来,轻轻地用剑尖挑起一捧雪,那捧雪已比他还要高了,它的身后,便是朦胧的月光。
  月亮也比不得这一捧雪无瑕。
  他仰望着它,他总是要仰望着雪。
  一点飞石疾速地射来。
  柳无咎回身一剑,飞石滚落一旁,而那捧雪已经湮没在无边无际的雪地里。
  这把剑本是销铁如泥,这一招“蓦然回首”,那点飞石,本该被一分为二。
  他的一颗心,本已被分割成两半,一半是冰,一半是火。
  但人非草木,他到底不能够心如铁石。
  “你的心已乱。”
  贺青冥漫步走来,道:“心乱了,剑就会不稳。”
  他看着柳无咎:“让你心乱的人是谁?”
  柳无咎没有说话,他开始往回走。
  “无咎。”
  贺青冥轻轻唤了一声。
  他的声音轻的好像一道叹息,雪落的声音已足以将其掩盖。
  但柳无咎毕竟站住了。
  他站在雪里,好像一杆直直的标枪。
  贺青冥道:“你毕竟已长大了。”
  柳无咎目光闪动。
  孩子往往是藏不住秘密的,但孩子一旦长大,就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贺青冥并不介意柳无咎有一些秘密。
  他道:“天枢阁日前已广发布告,三月初三,一切扬州知分晓。”
  江湖上每个人都有很多秘密,每个人也都想知道别人的秘密。
  天枢阁无疑是江湖上知道秘密最多的一个组织,而且它也并不介意告诉大家秘密。
  当然,每知道一个秘密,都是要用另一个秘密交换的。
  百年来江湖风云变幻,许多门派显赫一世,又都日落西山,只有天枢阁长盛不衰。
  这就是天枢阁百年来长盛不衰的秘密。
 
 
第13章
  一个月后,江城河梁渡口。
  雨下的又急又密,空中像是起了大雾,如同天上的仙人飘动的衣摆。
  街上的雨水汇聚在一起,也像是蒸腾滚动的雾气,开始还是飞沙走石一般,不一会便已经变成了一条大河,偶尔一架马车驶过,便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浪花。
  雾气愈来愈浓,而柳叶却愈加翠绿了。
  路边原本还空空落落的小店,这时候已挤满了前来避雨的行人,三五成群,人声鼎沸,竟遮住了一道闷雷的声音。
  雷声滚过的时候,一匹骏马也陡然停住了。
  马上下来一个紫裳少女,她浑身已微微湿润,一双眼睛也似刚刚从水里捞出来,越发明亮而动人。
  小店里的声音忽然安静了一瞬,许多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跟着她的脚步移动。
  只因这少女实在生的很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降生凡尘,凡人皆不能免俗。
  奇怪的是,这其中不少男人却没有看她的脸,而是盯着她的脖子,她的胸口。
  难道她的胸口还能比她的脸庞更美吗?
  这实在是一件很让人迷惑的事情。
  少女亦看了他们一眼,她的目光炯炯有神,好似一把剑。
  她这样看着人的时候,就好像出鞘的剑光。
  这是何等的美丽,但这美丽已无法接近,更无法亵渎。
  很多人已经低下了头,仿佛并没有那样看着她过。
  那少女的脚步并没有一刻停止或是迟缓,她大步朝角落里走去。
  靠着栏杆的角落,风声还是雨声,都未有停歇。
  那只有一张桌子,那张桌子上,只坐着一个人,一个头戴斗笠,一身青衫的男人。
  从头到尾,这家小店里,只有他一个人不曾抬头看过她一眼。
  少女忽然想起来月前在长安酒馆里见到的那一个奇特的少年。
  那少年也是这样坐在角落里,也是这样冷漠而疏离,就像他们已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位公子,可否一块拼个桌?”
  小店里已有一些人露出嫉妒的神色。
  青衫人闻言,抬眼看了她一下,而后并没有说话。
  有时候不说话的意思,比说话更有力。
  少女便坐了下来,她发现这青衫人面容很是俊秀,眼角眉梢微微上挑,平白为这张秀气却冷漠的脸添了一段风情。
  但他的目光仍然是冷的,好像是天山终年的积雪。
  他捏着酒杯的手也是秀气而淡漠的,这样的一双手,似乎天生就是用来舞文弄墨、吟风弄月的。
  可惜这里的人不懂得文墨,更不会吟赏风月。
  少女轻轻地呼吸着,只觉清新的雨汽之中,似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醇的酒香。
  她不禁赞道:“好酒!”
  她道:“这是‘灵溪凤曲’?”
  青衫人点点头:“凤曲一支二十年。”
  她不由笑道:“兄台好风雅!”
  凤曲常见于文人名士之中,却少见于江湖,江湖中人,喜爱这般风雅名酒的,此前只有梅岭三圣之“酒圣”。
  她道:“兄台的样子,总是让我不由得想起一个人,那是一个很特别的少年,不过他和兄台你不一样,他不喝酒,只喝水。”
  青衫人似乎笑了笑,她又道:“我从关外来,一路也算见识了不少奇人异事,可是那个少年,实在教人难忘。”
  青衫人不笑了,她道:“未知兄台在此,是为了什么?”
  青衫人道:“等人。”
  “等人?”她道,“什么人?”
  “少年人。”
  “……”
  少女转了转眼珠,又笑道:“那兄台可知道,我是为了什么?”
  她问人,只不过为了让人问她。
  这法子虽看上去不太聪明,但对付青衫人这样的人,也只能用这种法子。
  何况她实在是一个很活泼、很漂亮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无论用什么法子找人聊天,都不会让人讨厌。
  青衫人道:“为什么?”
  她狡黠又俏皮地笑了笑,道:“因为天枢阁要在扬州举行大会,届时很多江湖人士都会去,我也要去凑凑热闹。”
  青衫人道:“有时候,热闹并不是那么好凑的。”
  “是啊。”少女皱着眉,似乎很是苦恼,“岂止是不好凑热闹,现在我连长江都过不去——要去扬州的人实在太多,而渡江的船却太少,我都已经找了好几个码头了!”
  下一刻,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话一样,几个蓑衣人手持刀剑排开小店众人,为首的一人是个体型壮硕的虬髯大汉,身量几近一丈,远远看上去,便似一座小山,人还未至面前,便已有了十足的压迫感。
  他叉着腰,一副十足神气的模样:“今日急雨,我家主人要来此避雨,还望诸位另寻好去处,我郝汉三必定铭感五内,不胜感激。”
  他说的一板一眼,好像十分谦逊,但言语之间尽是凌人的盛气,话音一落,小店里立刻有好几条汉子站了出来,怒道:“你家主人是天王老子不成?凭什么让我们走!”
  少女见此情形,道:“也不知这人借的是哪家的威,仗的是哪户的势。”
  青衫人只淡淡看了一眼,道:“那人是‘铁壁铜墙’郝汉三,三个月前,做了崆峒派的门客。”
  “崆峒派?”少女似乎略有惊讶,她不禁感慨,“想不到中原武林竟真的没落至此。”
  崆峒派好歹也算得上是名门正派,曾经也出过数代叱咤风云的江湖豪杰、仁义君子,而今却已人才凋零,甚至自甘堕落,为了维系门面,不惜去招揽郝汉三这样的不仁不义之徒。
  青衫人没有说话,也不必说话,那少女说的本就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实,自从几十年前那场武林大会之后,中原这些名门正派的声誉便已一落千丈,甚至一蹶不振,整个江湖也随之彻底陷入了沧海横流的混乱时期。
  “可惜……”少女叹道,“我听说华山本来是有望中兴的,上一任掌门季云亭天资聪颖,任侠好施,一手‘流云飞袖’使得出神入化,堪称百年来华山第一人。”
  她目光闪动,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向往仰慕之色:“更难得的是,季掌门原本是老掌门在山脚松林云亭捡来的一个被遗弃的孤女,见她身世可怜,遂养在自己膝下,原本只打算让她学些女红,做个烧火的使唤丫头,她却偏偏对武学一道极为热衷,又悟性奇高,老掌门为之大奇,于是打破了华山开山百年来不收女弟子的惯例,收她做了自己的入室弟子。”
  “季云亭也终究没有辜负老掌门的期望,她广结善缘,仗义为先,又提议习武不论出身,为华山招揽了一批年青才俊,在她的辅佐下,渐渐挽回了华山的颓势。”
  少女目光沉痛,似有愤愤之色:“可谁知旦夕祸福,五年前,老掌门仙逝,季云亭的小师弟,老掌门的关门弟子谢拂衣竟然在老掌门丧期,季云亭凄怆悲痛之际,趁其不备,偷施暗算,季云亭一代英杰,就这么陨落在萧墙之内。”
  “季掌门去后,老掌门的二弟子顾影空继承了掌门之位,他下令华山众弟子全力追杀潜逃的谢拂衣,江湖上不少武林人士感念季掌门的侠义和恩惠,也纷纷加入了追杀谢拂衣的队伍里,然而谢拂衣竟似鱼入江海,了无踪迹,五年过去,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听说此次天枢阁大会,顾影空也会前去,虽未明说,但人人皆知,他为的就是询问谢拂衣的下落。”
  言罢,少女又叹息一声:“听说顾影空对季掌门痴心一片,虽然季掌门已有婚约,却仍然对她一往情深,然而如今这已经都化作一场空。”
  青衫人静静地听着,他目光似有闪动,却并不接话。
 
 
第14章
  说话功夫,先前小店里的一些武林人士已义愤填膺,与郝汉三等人言语不和,便动起手来。
  郝汉三讥笑了一声,他只站在原地,使出一招“泰山不倒”,他这“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已练的炉火纯青,任众人刀剑齐上,也不能砍入皮毛半分,他只消再微微运力,一群人便纷纷又被他的内力震开,七零八落地摔在地上,疼的吱哇乱叫。
  小店里的灯光打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竟似泛起了一阵金属般的光泽,衬着他高大魁梧的身形,倒真是“铁壁铜墙”了。
  郝汉三双臂一揽,像抱婴儿一样,抱起五、六个汉子,又往外轻轻一丢,只听“噗通”数声,那几个被他锢得脸色通红,不住挣扎的汉子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被他扔进了三丈远的江里。
  其他几人见他如此神威,也已不敢挑战,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郝汉三不禁得意地笑了,他脸上本有一道横贯的刀疤,笑起来只教人觉得分外讥诮、可怖。
  “坏蛋!”
  正在此时,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朝郝汉三头上扔了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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