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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无情剑(古代架空)——沈云生

时间:2025-05-08 07:09:35  作者:沈云生
  “假的,都是假的!”贺星阑哭道,“你根本不爱母亲!若是爱一个人,怎么会什么都要犹豫,什么都记不清!?”
  二人正在为难,三人正在对峙,一人忽道:“我记得。”
  洛十三竟不知何时来了,他们都陡然看向他。
  洛十三却只瞧着贺星阑,温声道:“我记得,她生了一张很是清艳的脸,她与青冥是表姐弟,有些相似,却大不相同,她爱笑、爱玩,眼角却天生一颗泪痣,就像你一样。”
  贺星阑瞪大了眼,几乎懵了。
  洛十三却笑了,他那斑驳的脸上,竟已满是柔情。他道:“她很喜欢吃甜的,很怕虫子,每次见了,都要我去捉住,我说那只是蟋蟀,她说蟋蟀她也怕……她还喜欢穿红色的裙子,那年,那一天,她的父亲要赶我走,我也以为我该走了,她却追过来,追问我是不是要把她丢下,我说不是,她却说,既然我不要她,她也不要我了,从今以后,她要与我一刀两断。”
  李挽秋割下了一角血红的裙摆,抛在青翠的竹林里,雨水敲打在红色的绸带上。
  她走了,洛十三把它捡起来,束成发带。
  十二年过去,它早已褪色了,他却还戴着它,尽管已无人知晓它的来历,只道它是条奇怪的红绸带。
  “你……不可能,这不可能……”贺星阑连连退步,连连颤声。
  “世上却有太多可能。”洛十三叹道,“星阑,我才是你生身父亲。”
  “不——我不信!”贺星阑喝道,“我姓贺,我的父亲是贺青冥,母亲是李挽秋,我只有一个父亲!”
  “信与不信,你都是——”
  “你闭嘴!”贺星阑又哭又吼,猛地看向贺青冥,他祈求着贺青冥。
  贺青冥却只有沉默。他既不能欺骗他,又不能伤害他,便只能沉默。
  “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贺星阑失声痛哭,又拔腿要走!
  “星阑!”
  他们一齐上前,都要拦住他,叫他不要走。
  贺星阑却拔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他的眼睛还是红彤彤的,道:“不要追来。”
  “星阑!”贺青冥一声疾呼,似已心碎。
  贺星阑瞧了他一眼,似乎也已心碎,却到底还是别过头,转过身。
  贺青冥脸色苍白。
  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他唯一的孩子,如今却要离他而去。
  他本以为留不住柳无咎,谁知柳无咎留下了,还同他做了终生的恋人。
  他本以为留得住贺星阑,谁知贺星阑离开了。
  上天好像总要与他开玩笑。
  贺青冥眼前一黑,几乎软倒!
 
 
第185章
  已是第二日了。
  贺青冥一动也不动, 只等在门前,睁着一双干涩的眼睛,长久地望着同一个方向, 贺星阑离开的方向。
  那个方向里, 蓦地驰来一列人马。他们还未下马, 贺青冥却已起身道:“无咎,星阑呢?”
  柳无咎喉头一下子被扼住了。贺青冥眼中都是希望,他却要带给他失望。
  贺青冥却已明白了, 他们还是没有找到贺星阑。
  他忽而一蹬马镫,他要控马飞驰, 要亲自去找贺星阑, 但他还没有翻身上马,便被柳无咎拦腰抱了回来。贺青冥喝道:“我要找他!”
  柳无咎亦喝道:“你身体还未养好!他不是小孩子了, 他故意躲着我们, 故意不让我们找见, 就算你去了,也是一样结果!”
  “你不喜欢他, 你根本不想让他回来!”
  柳无咎愣在当场,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贺青冥。他没有想到,贺青冥会这样怀疑他。
  “……你真这样认为?”
  眼见二人僵持,洛十三打圆场道:“那个,青冥也不是故意的……”
  贺青冥只是太气, 也太急了。
  贺青冥听他说话,却更气了:“还有你!我早让你跟星阑说明白,你却不说,如今不该说了,你却偏偏说了出来!若不是你, 星阑也不会负气而走!”
  黄娥讪讪道:“可……他毕竟是星阑的亲生父亲,不,不是吗?”
  “他算得什么父亲?他压根就没有当过一天父亲!”贺青冥又转向洛十三,怒道,“十二年了,这十二年来,是我把星阑养大的,你又干了什么,又凭什么把星阑气走?姐姐错了,我也错了,我就不该试着把星阑交给你!你从前错失了做丈夫的权利,而今也不配做父亲!”
  洛十三顿时失去了所有表情,他好像已被利剑洞穿了。
  几人面面相觑,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们第一次看见贺青冥发这么大的火。
  柳无咎道:“他并不是故意的。”
  洛十三那样做,只是为了给他和贺青冥解围,只是为了不要破坏贺青冥在贺星阑心目中的形象。
  柳无咎又道:“若论有错,你我也都有错,不是么?”
  他声音很轻,却很有力,他好像是在哄着贺青冥。
  “……是我的错。”贺青冥一声长叹,浑身陡然卸力。
  他扯开一个虚弱又自嘲的笑容,道:“无咎,你说的不错,星阑出走,是我们三个人的过失。我怪你,怪十三,其实只是迁怒,其实……我也怪我自己。”他又笑了一下,笑得却十分古怪,“一个移情别恋的父亲,和一个抛妻弃子的父亲,也不知道在星阑心里,谁能更胜一筹?”
  糟糕透了,也失败极了。
  他要当好一个师父,可徒弟爱上了他。
  他要当好一个父亲,可儿子恨上了他。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柳无咎却道:“也许这并非坏事。”
  贺青冥苦笑道:“这还不够坏吗?我本来就不是他的父亲,却骗了他……而今他终于不要我了。”
  柳无咎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世上若有一个人配做他父亲,那就是你。你只是太担心他了,因为在你眼里,他始终还没有长大,始终还只是一个孩子,可并不是这样的,他早已长大了。他在你面前,总还是乖巧的、听话的,不是因为他还是孩子,而是因为他要讨你的欢心,因为他要你爱他而不是爱我,就像从前我还是你弟子的时候,我也总要装模作样的。”
  贺青冥怔道:“……我竟都不知道。”
  柳无咎道:“你该多给他一点信心,他毕竟不能一辈子待在你身边。”
  “可他飞走了,又还会飞回来吗?”
  “当然。”柳无咎温声道,“他爱你,尊敬你、爱惜你,所以他才会那样讨厌我。”
  贺青冥笑了。
  笑了一瞬,他又道:“对不住……方才我不该那样针对你们。”
  洛十三颔首微笑,他并不介意贺青冥方才说的,那也并没有错,他的确没有做好一个父亲,而贺青冥在这十二年来,已替他做了太多。
  柳无咎轻轻道:“没有关系,我知道,你只是太着急了,等你养好了,咱们一块找他,咱们约好了的,要好好养病,好好过日子。这是你答应我的,你可不能食言。”
  贺青冥道:“我也没打算——”
  话音未落,贺七却跑了过来,他行色匆匆,好像发生了一件大事,急着向贺青冥禀报。
  贺青冥正色道:“什么事?”
  “竺可卿醒了。”
  竺可卿不仅醒了,还带来了金蛇帮的消息。
  济海楼后,金蛇帮元气大伤,竺可卿带着余下帮众回到总舵休养生息,在众人推举下任代帮主,辅佐韩百叶,重建金蛇帮。
  日子一天天如流水逝去,也如流水平静,然而水中却暗藏漩涡。
  起先是韩百叶的侍妾桃姬被诊怀孕,她是韩百叶宠幸过的最后一个女人,也曾是他最喜爱的一个女人。这本来无疑是件好事,韩百叶神志不清,状若痴儿,已没有能力再任帮主,金蛇帮中有不少人以此为借口生事,意图散伙分割财富,给竺可卿惹来不少麻烦。但如今韩百叶有了后代,将来待那孩子诞下,竺可卿他们便可扶持幼主,那些家伙也就再没有借口闹事了。
  一时间,那个可怜的女人受到了金蛇帮上上下下的一致关注。竺可卿忙于帮务,又总要和竹叶青等人外出公干,于是照料她和韩百叶的担子,便落到了公孙相柳的远房亲戚公孙肠身上。
  谁料公孙肠看似敦厚,却是个有野心的人。他趁竺可卿不在,利诱招揽了帮内一批帮众,他们颠倒黑白,倒打一耙,在帮中散播谣言,说竺可卿身为代帮主,干涉帮主太多,有自立之嫌。
  夔龙、佘银环作为竺可卿多年老友,当然不信,他们找来那些人理论,然而理论不成变作骂阵,骂阵又进一步演变成混战。事后,二人已不愿再待在金蛇帮,公孙肠假惺惺地挥泪送走二人,竺可卿赶来追他们,却也没能挽留住二人,只得长叹作罢。
  竺可卿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不料公孙肠本就是冲着他来的,他先要剪除竺可卿的臂膀,再对付竺可卿本人。
  一天夜里,竺可卿回到房里,解衣欲睡,却忽地发现被窝里有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若是寻常女人,也就罢了,但这个女人偏偏是桃姬!她腹中还怀着韩百叶的骨血,却衣衫不整,莫名其妙地躺在竺可卿床上!
  竺可卿解了她的穴,把她扶起来,正要问个明白,桃姬却忽地哭道:“走!赶紧走!他要陷害你!”
  竺可卿还未想明白这个“他”是谁,却见公孙肠带着一堆人闯了过来,公孙肠举剑喝道:“竺可卿侮辱帮主夫人,罪无可赦!”
  竺可卿大惊!
  伴着这一道巨喝的,是十数把明晃晃的兵刃,它们一齐劈向竺可卿头顶,誓要置他于死地!
  这般情形,竺可卿如何想不明白?原来公孙肠早存了取而代之的心思,夔龙、佘银环走了,竺可卿再一死,他便可挟持韩百叶父子,做了金蛇帮真正的帮主了!
  竺可卿当即破窗而出,公孙肠要追,却被桃姬拦腰截住,哭喊道:“放过他吧!他碍不了你的大事!”
  公孙肠脸上阴沉,目露凶光,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拖到床上,喝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不要乱说!否则你和你的腹中胎儿,都将一并不保!”
  桃姬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怔怔落泪:“怎会……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那日火光冲天,公孙肠囚禁竺可卿旧部,召集众人擒拿竺可卿,竹叶青舍命护送竺可卿出城,却不幸葬身于同门刀剑之下。竺可卿一路颠沛流离,又误闯五毒林,做了天魔女的囚徒,直到柳无咎他们前来,才得以解救。
  竺可卿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他倚在床边,面色仍十分虚弱,道:“想不到我追随帮主多年,如今帮主故去不久,金蛇帮竟落入贼人之手,副帮主要我辅佐少帮主,要我保下他们,我却没有做到,连阿青也死了……我真恨不能生啖那厮血肉!”他说到最后,已然哽咽,胸膛不住起伏,又不住咳嗽。
  洛十三揽着他,道:“别再说了,你身体不好,还是先保重为要,报仇的事,等日后再说。区区一个公孙肠,又何足惧之?”
  竺可卿哽咽不已,却微微摇头:“不是……不只是这样,若只有公孙肠,的确也不足为惧,可那日他带人追杀我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子矛……”
  “王子矛?”贺青冥道,“他不是投入魔教了吗?”
  “正是。”竺可卿道,“公孙肠背后的人,是魔教,是金乌!不过,那天金乌没有来,我看见公孙肠对着一人十分恭敬,依那人年纪、样貌,还有那一手混乱人心的武功手段,如若不错,他就是金先生,也就是普渡和尚!”
  众人一时心惊,贺青冥更是面色已变。
  金先生没有死!
  金先生竟没有死。
  贺青冥心海翻涌,原来巫后所说关窍,就在这里。金先生竟没有死,而且还卷土重来了!
  他慢慢走出屋子,胸中气血涌动,蓦地呕出一口血!
  “小心动气!”柳无咎忙抱住他,帮他平复乱七八糟的真气。
  贺青冥按住柳无咎的手臂,颤声道:“他没有死……他没有死!”
  金先生没有死,他却快死了。
  他本来以为尘埃落定的事情,又再度掀起来波澜,他本来以为已经了结的仇怨,又再度地覆天翻。
  可是他如今的身体已大不如前,又如何对付金先生?他的一只脚早已迈进了棺材里,而今却要垂死惊起,要从阎罗王那里翻山越岭,再挣扎着爬回来!
  上天好像总是不曾放过他,叫他一刻心安。叫他一个将死之人,也不能死的清静,死的痛快!
  他不能死,只能生!哪怕是挣扎着活过来!
 
 
第186章
  无边落日, 乘风飞去。
  金乌扇动巨大的翅膀,卷起滚烫的热浪,江海潮生潮涨, 波云诡谲。
  小路尽头, 有一座满是风霜的墓碑, 已在此地伫立十余年了。碑上刻着一行字,是贺青冥用剑刻上的:李挽秋之墓。
  没有称谓,也没有落款, 贺青冥并不知道该如何唤她,为她立碑的人, 也本不该是他, 而是他身旁的洛十三。
  今天他们来她面前,是与她告别的。日前洛十三下山再度寻找贺星阑时, 有人射来一支箭, 箭锋擦过发梢, 直没入壁中,箭上别着一张信笺, 洛十三打开一看, 上边只有四个字:举目见日。
  举目见日,不见长安。
  贺青冥看到这句话,便猜到了,有人在暗示他们, 贺星阑到了长安。
  长安如今却已成是非之地,据门人回报,近日长安城中,似有魔教中人活动的痕迹。
  他们不知道那张信笺是否只是敌人精心设计的陷阱,但就算是龙潭虎穴, 为了找回贺星阑,他们也要闯上一闯。
  “我已许久不曾好好看看长安了,也不知这一次回去,还记不记得来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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