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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无情剑(古代架空)——沈云生

时间:2025-05-08 07:09:35  作者:沈云生
  季云亭却道:“青冥剑主,你我皆为剑客,当知剑如人,人如剑,本就不分彼此。”
  贺青冥道:“人心向背,却分彼此。”
  “看来青冥剑主也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季云亭道,“我听闻唐门主劝说青冥剑主,却没有成功。”
  贺青冥道:“季掌门也要劝我吗?”
  季云亭道:“天下之道何止千万,可是人生只一世,只能择千万分之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青冥剑主,我无意劝你,也不用劝你。”
  贺青冥道:“每个人?”
  “是,每个人。”
  “可是有的人说,他们别无选择,无路可逃。”
  季云亭道:“别无选择也是一种选择,无路可逃也还有死路一条。”
  贺青冥笑道:“这么说,季掌门已选了死路一条?”
  季云亭亦笑道:“青冥剑主呢?”
  贺青冥道:“我早该死了,只是偏偏活了下来,我不知道为何给了我这个结果,不过,既然有了结果,将来一定会有合适的时机,注定的答案。”
  季云亭道:“看来青冥剑主也知道那个答案。”
  “你我皆早有答案。”贺青冥笑道,“季掌门,今日你我既然相逢,当浮一大白,可惜你我都只怕不能饮酒了!”他们已都满身伤病,也已不复从前。
  “那便定来日之约!”季云亭道,“来日海晏河清,你我定当痛饮!”
  二人目光于顶峰相见,已然了然。这却不只是一个约定,还是一番盟誓。
  季云亭与他聊了几句,又道:“听闻青冥剑主有一个孩子,可惜没了母亲,我膝下也有一个孩子,可惜他的父亲本不该是他父亲,而今他也到底没有父亲。”
  贺青冥道:“那孩子已三个月了。”
  “是。”季云亭道,“他叫做如风,这却还是纤纤取的,我……不愿为他取名。我虽是他的母亲,却不能算作什么好母亲,倒不如纤纤,起码她是真的喜爱那孩子。”
  贺青冥道:“也许她只是爱屋及乌。”
  季云亭不言,又道:“我却有一个不情之请,青冥剑主,我希望你能做那孩子的义父。”
  “为何?”
  “因为我只怕他将来不能为人所容。”季云亭道,“也许华山也不能,但他必须要有个去处,中原武林之中,除了这里,却也只有你了。”
  贺青冥略一思索,道:“好,我答应你。”
  二人已然立誓,又结下承诺。魔教卷土重来,今朝既了,不知能否还有明日,但他们这些人,都已决意一同去应对明日。
  “好!”季云亭大笑,“既如此,我便以浮生二十七式作为赠礼!”
  华山之上,又已风起云涌。
  季云亭剑光烁烁,贺青冥亦目光闪动。
  中峰峰顶,已然长啸不绝:
  “天地所生,万物所养。
  来如风雨去似空!
  窃玉东墙,窃国窃邦。
  半生同道半生空!
  再生再造,连峦迭峰。
  老凤一去山河空!
  一派所掌,一剑之长。
  万里凌绝瞰碧空!
  凤翥龙翔,驱虎吞狼。
  鹰击鹏飞啸长空!
  福祸相倚,祸在萧墙。
  平生胜负转头空!
  浮生倥偬,踏雪飞鸿。
  他生休来此生空!
  天道渺渺,人道苍苍。
  无本无尽自无穷!
  何日谓之?何处寻之?
  身死魂灭神长生!”
  浮生光阴,百代过客。
  也许于江湖而言,所谓英雄豪杰,所谓魔头小人,也都没什么不同,也都只是过客。
  但主人也好,过客也罢,他们都必定要迎接接下来的一战!
  这一战却已不在华山,而在河西更西方,在黄昏大漠,白鹿崖端!
 
 
第212章
  西出阳关。
  顺着太阳落下的方向, 一路走,一路远,直到身处戈壁荒漠。
  头顶是金色的, 脚下也是金色的, 眼里望得见的、望不见的地方, 都是茫茫的金光。金光烁烁,风沙徐徐吹动,把来路的一个个脚印全然淹没。
  天色转眼昏黄, 白云也了无痕迹,戈壁之中, 却露出来森森白骨——二十年前, 他们还都是有血有肉的武林好汉。他们是为着寻宝而来的,不过他们并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倒把自己留了下来。他们死前的那一刻, 也许还在幻想, 也许已在哀嚎,但都已不为人所知, 如今只有风声穿过他们的眼窝、嘴巴的时候, 他们才能发出一点幽咽的哭声。
  哭声连成一片,黄沙也连成一片,头顶的太阳送了一路又一路,如影随形地跟着远来的旅人。
  昏黄的一片天地当中, 站着一个一身黑衣劲装的年轻人,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把漆黑的刀。
  他身形很是高大,若在人群之中,已是一棵挺拔的玉松,一座巍峨的高山, 可他在这里,他便只是最渺小的一个黑点。他也许英武,也许厉害,可他于这遥远的一方天地而言,什么都不是。
  天地也并不在意他,风沙更大了,且都没有避过他,他也还没有逃走,于是不多时,他的半身已被黄沙吞没。
  他却还是没有走。
  他也没有动,他的目光却好像穿透了日光,一直盯着前方。他好像要在这里落地生根,好像也要留下来,化作白骨堆里的一个。
  荒漠却忽地震动!
  风沙袭卷,戈壁底下好像巨兽怒吼——一座巨大的高楼忽然拔地而起,黄沙激飞,天上洒下一阵金灿灿的大雨,风雨交加,涌动的金浪之中,竟现出来一艘鲲鲸般的楼船,在沙漠里左右穿行,如入汪洋大海。
  这艘巨轮驶入沙海,又要驶向更西方,它的目的地却只有一个,便是穿过瀚海,抵达燕尾关。燕尾关下,有一块界碑,名为“三界碑”,是三百年前魔教始祖击败西域冥王后所立,标志着魔教兴衰功过的起点。杨遇仙在任时,曾以此碑为界,以“瀚海”这片大沙漠为界河,与中原盟主约为友邻,彼此秋毫不犯。只不过,时过境迁,如今什么约定都已变作一纸空谈。
  巨轮乘风破浪,所向披靡,不要说这里,就算是在八大剑派所辖的旧地河西,它也一度横行无忌,只不过华山盟会过后,半个月以来,八大剑派在季云亭的率领下拧成一股麻绳,拦住了它横行的去路。
  但在这片天地,它仍是独一无二的霸主,没有人敢拦它,也没有人敢拦,因为它的主人叫做金乌。
  试问天下间,又有什么人敢拦住头顶那轮高高在上的太阳呢?
  直到今天。
  直到这一个黑衣人。
  一人走上船头,道:“什么人?可是圣教的使者么?”
  此人声若洪波,其声于风中穿行而来,却似贴在面耳,想必有着一身不俗功力。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却也只是魔教数十艘巨轮下的一个小小头目,既无名号,面对可能到来的“圣教使者”,也还要毕恭毕敬。
  黑衣人微微翻动眼皮,轻轻道:“我不是什么圣教使者,我只是来找人的。”他声音虽轻,却似已压过这一刻天地间呼啸的风声。他的声音里,似压抑着一种深刻的怅惘与迷茫。
  船上一时喧闹,这个人既不是圣教使者,竟还敢来挡路,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一些人怒喝着飞跃下来,随着他们一道飞跃的,却还有他们手中明晃晃的兵刃,他们手握兵刃,便朝黑衣人头上砍去!
  黑衣人却仍只轻轻道:“我来找阿芜,她是我的妻子。”
  刀光一转,风云霎时变化!
  刀锋劈下,好似烈日也被劈做两半,一半堕入废墟,随着蜃楼一块倾塌,一块变作水月镜花,一半却拥他入怀。他便怀揣着明日走向明日。
  “……后来呢?”
  明黛撑着下巴,忍不住追问。听故事听到最精彩的地方,却戛然而止,任谁也要忍不住追问。
  与她一块坐在这间客栈里听故事的,还有贺青冥、柳无咎和唐轻舟。盟会过后,天下风云几度变幻,魔教与八大剑派的较量已到了最后关头,形势焦灼,季云亭为扭转局面,尽快结束争斗,决定联合中原武林各路人马,率领一部分高手作为先锋往白鹿崖进发,直取魔教玄玉宫。与此同时,贺青冥四人也踏上了前往魔教的征程。只不过,贺青冥前来西域,却还为了金先生,而柳无咎更是抱着寻找五蕴炽解药的希望。
  他们乔装成过路商旅,出了阳关,又来到瀚海的边缘,这里也是中原边陲所在,远近都是黄昏大漠,戈壁荒原。曾经柳无咎就是在这一带同贺青冥相遇,明黛也是在这一带被相思门救起。这一带虽然人烟稀薄,却到处都是人——死人。一年年兵荒马乱,死人就埋在行人的脚下。
  他们所在的客栈,便是瀚海边上的唯一一间客栈,往来行人都要经过这里。客栈老板是一个五六十岁,满头银白的老妪,她也许曾经年轻漂亮,而今脸上已都是风沙堆积而成的皱纹,她的衣裳也许曾经花哨,然而几十年来浆洗过无数遍,已变作和这片天空一样惨白灰败。人们只要一眼瞧她,便知她必定是这里的人,瀚海是模具,她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已被箍作瀚海的样子。不过,人们虽都知道她,却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姓王,大家都称她作王婆。
  王婆听了明黛的追问,呵呵一笑,道:“那个男人,他们都不知道他是谁,只听他说,他是来找他老婆的,可大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哪里有他的老婆?不过,那个男人倒有一身的好本领,船上的人,竟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们被他打倒,那艘大船又被他摧毁,至于后来么,却再没有人见过他了。”
  明黛道:“婆婆,您之前说,那艘大船叫做‘蜃楼’?”
  “是啊,船上的人是那样说的,不过,我们这里也叫它作‘大漠之舟’,那些人住在雪山上的神宫,他们要通往神宫,得坐那个渡过瀚海。”
  明黛与贺青冥等人对视一眼,又道:“那么,那些人什么时候经过呢?”
  王婆道:“大概是两三天一次吧,他们是出来采买、巡视的。不过,五天前,那艘大船给那个男人摧毁,听说还给他把地图抢走了,从那以后,就没怎么见过大船过海了。你们要是对那艘大船感兴趣,也可以去瞧瞧,就在那日落之地,顺着西方,走到那最高耸的一座沙丘……”
  日已将落。
  沙丘被落日照耀着,泛着金色的光芒,沙子也像金子,成堆的金山仿佛波浪一般微微拂动,倒像是大漠女神垂下飘动的绸裙,仿佛透光,又仿佛隔着一道迷雾。
  四人一路寻来,终于找到了王婆所说的那艘大船。不过,它已颓废了,半个身子已被风沙掩埋,也许再过几天,它也将成为这片大沙漠里众多被埋葬的尸骨中的一员。
  柳无咎道:“看来风波过后,又刮起来一阵不小的沙暴。”
  唐轻舟道:“这却怪了,这个时节,怎么有这样大的风沙?”
  明黛道:“大沙漠里转眼间风云变幻,一个沙暴算什么?再说了,今年时节本就怪得很,马上都要入秋了,太阳却还这么大,天气却还这么热,哎呀,可热死我了!”她一面说,一面已忍不住拿手扇风,头上却还隐隐约约冒出来几颗细汗。
  唐轻舟见她热的厉害,便从包袱里掏出来一张手帕给她,明黛顺手接了擦汗,又一手叉腰,道:“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找老婆竟找到魔教的地盘来了,这也算了,他还把蜃楼给打没了,这下可怎么去白鹿崖呢?”
  贺青冥扫了一眼大船遗骸,道:“若依王婆所说,魔教中人来往瀚海,需借助这些大漠之舟,方能一日千里,既然如此,这艘蜃楼毁了,他们怎么也不派人来瞧瞧呢?”
  “青冥剑主所言极是!”
  忽听得一人大笑,笑声穿云破雾,好似一把突射而来的弩箭,直刺破层层金色的铠甲!
  四面沙丘之中,竟突地飞射出来一只只浑身金灿灿的小船!十二只小船如鱼跃龙门,穿沙而过,将贺青冥四人团团围住!
 
 
第213章
  这些小船不同于庞大的蜃楼, 它们每一只都似游鱼,身形流畅,身手矫健, 每一只身长不到一丈, 鱼头、鱼尾处各有一名水手操纵机关, 控制航行方向、速度,鱼腹中央有一尊莲花宝座,其上坐着的便是“船长”, 其余二人皆需听其命令行事。一列队伍当中,每三只船为一旅, 每一旅有旅主, 旅主之上,又有舵主, 可谓上下分明, 令出必行, 简直好像一支小型军队。
  他们虽有十二只船,三十六人, 却都只听从一个人, 也都变作一个人——方才大笑的那一位年轻男人。
  这个年轻男人,对于贺青冥他们而言,却也已是老面孔了,他便是魔教八大堂主之一的凌夭。魔教不似八大剑派那样派系林立, 彼此门派之间互不干涉,而是上下秩序井然,教众无论何时何地,都以教主之命为先,若教主不在, 便是两位护法,护法之下,有四使者,每一使者下辖二堂主,堂主之下,又辖有舵主、旅主云云。凌夭身为日使座下堂主之一,本该听命于日使,不过,如今魔教四使空缺“日”“月”二使,凌夭虽名为堂主,实握有部分使者之权。
  只见凌夭倚着船身,形容十分惬意、悠闲,他撑着脸,眨着眼,笑意吟吟道:“好久不见,唐公子,明姑娘,青冥剑主,还有……柳相公。”他瞧见柳无咎的时候,脸上笑意盈盈似中秋之月,神色又宛若春天的少女一般羞涩多情。
  贺青冥不由得瞥了柳无咎一眼,好像在说:柳相公?
  柳无咎很是无辜,他跟凌夭不过一面之缘,哪里知道什么时候招惹上的?
  凌夭却已为他们二人解答了,他笑着道:“当日华山一晤,柳相公天人之姿,好像神仙下凡,实在叫在下心折,这些天来,真是那个‘行也思君,坐也思君’,‘相思相见知何日’?‘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在下辗转反侧,只盼着能再与君相逢,好在苍天有眼,今日有缘再见,真是三生有幸!”凌夭一面娓娓道来自己那满腔的相思之情,一面频频低头,去看袖中藏着的一纸写的满满当当的诗文小抄,逮到哪句说哪句,好在他嘴皮子利索,又一向没甚脸皮,这通花里胡哨的长篇大论说起来,竟毫无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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