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子夜无情剑(古代架空)——沈云生

时间:2025-05-08 07:09:35  作者:沈云生
  “你怎么能这么说?”阿芜泪眼盈盈,“我们一路相依为命,再说了,若不是因为我,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找上你,他们迁怒于我,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你?”
  她又轻轻道:“我们现在不是很好么?我也找到了活干,我——”
  沈耽忽然道:“你实在不该去那种地方。”
  阿芜陡然顿住,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沈耽,颤声道:“你,你是嫌我……?”
  沈耽道:“那里鱼龙混杂,近来又有很多江湖人士,你早年坎坷,不该再因为我去看别人的眼色行事,我可以死,但是你要堂堂正正地活。”
  阿芜目光一闪,似乎被刺到了,她霍然起身道:“你死了我怎么办!”
  她转过身,哽咽道:“我只要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你说我没有骨头也好,出卖色相也罢,但我只要你活着!”
  她哭着跑了出去,沈耽没有拉住她,身形一顿,也跟着追了过来。
  他伤重初愈,脚下趔趄,阿芜见他这个样子,又停下脚步,一头扑到他怀里:“沈郎!”
  沈耽顿了顿,亦紧紧抱住她,哑声道:“对不起,我只是……”
  “没有关系……”阿芜仰头瞧着他,“你对我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她踮起脚尖,好像要凑过去讨一个亲吻,沈耽笑着亲了亲她,但阿芜却并没有到此为止的意思。
  她白皙的脸已红透了,又道:“你为什么还是不要我?你是不是,不想……”
  “我要娶你为妻,便该珍而重之,而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
  阿芜心头一跳,一瞬间撒开了手,转而又泛起来一抹羞怯,道:“你,你真的打算娶,咳,娶我?”
  沈耽笑道:“那不然呢,还是说你不打算嫁给我?”
  “嫁”这个字却好像堵在了阿芜的喉咙,怎么也开不了口。
  沈耽见她似有疑虑,便道:“你放心,我绝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我沈耽一生一世,只会有阿芜你一个妻子,不会再有旁人。”
  阿芜被他揽在怀里,思绪已然十分混乱,她犹豫道:“沈郎,嫁娶一事……”
  沈耽见她仍然没有回应,心中惴惴,道:“莫非……还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
  阿芜道:“只是,只是我还有一些事,我还……”
  “你还没有想好。”
  阿芜怔怔地点了点头。
  “也罢……”沈耽道,“那我等你。”
  几人又悄悄折了回去,贺青冥道:“阿芜有事瞒着沈耽。”
  只是不知道她瞒着他的这件事,是不是跟天枢阁有关。
  明黛叹道:“是啊,我本以为他们情深意笃,又患难与共,定会携手后生,怎么却也有这么多变数?沈耽心有疑虑不说,怎么阿芜也犹豫起来了?”
  她尚且年轻气盛,便是读书万卷,也很难懂得人生一世,有许多事情,往往不到最后一刻,便不能盖棺论定。
  柳无咎道:“你倒是很操心他们。”
  明黛瞧着他俩,意有所指道:“我只是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柳无咎别过头,贺青冥道:“那你自己呢?”
  “我?”明黛摆摆手,“随缘咯,大不了,我就一人一骑走天涯,这样过一辈子,不是也很好么?”
  贺青冥似乎又在思考什么,明黛忙补救道:“呃,不过贺兄你嘛,你不必学我,说不定你会遇见自己心仪的人。”
  贺青冥失笑道:“我已近乎而立,你与其指望我,不如指望无咎。”
  明黛心道:“可不是不能指望你吗?要指望你,黄花菜都凉了!”
  柳无咎道:“你没有想过……?”
  贺青冥道:“也许我本性如此,本该亲缘淡漠,如今我有了星阑,更有了你,我已无意婚娶。”
  柳无咎脸色不那么好看了,贺青冥不想婚娶不说,竟然还把他和贺星阑相提并论?
  他道:“你觉得我和他是一样的?”
  贺青冥不太明白他为什么有此一问,道:“你们当然不一样,可是……这有什么问题吗?”
  “诶诶诶!”明黛赶紧打圆场,“忙活大半天了,我也饿了,咱们还是找家酒楼吃饭去吧。”
  飞星渡月桥下,雨声霖霖,行人寂寥,游船如织,好似鱼群一尾衔着一尾,一眼望去,江上已然亮起来一条橘红的长龙。
  晕开的灯火里,杨花纷纷扬扬,都被雨打风吹去,不多时,碧绿的江面便已覆落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明黛从船舱里探出头,摊开手掌,拈来一片杨花,不由感叹道:“都说烟雨江南,果然下雨天坐船又是一番别样体验。”
  贺青冥随手翻开菜单,头也不抬道:“明姑娘,你不是说你肚子饿了吗,还不过来看看?”
  柳无咎道:“我看明大小姐是见猎心喜,一会要去之春楼吃酒,一会又要登船观雨。”
  明黛哼了一声,心想柳无咎真是不识好人心,她刻意给他和贺青冥创造独处的机会,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江南美景,他还不情不愿,难怪近水楼台这么多年也只捞到了一弯月影。
  皇帝不急太监急,就他俩这么耗着,就算是红鸾命定,红娘月老一人一头拿姻缘绳绑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一起。
  她干脆利落地报了一长串菜名,反正贺青冥说了这顿他请,她又不是柳无咎,才不会给他省钱。
  贺青冥顿了顿,道:“这么多,咱们吃得完么?”
  “那就看贺兄和柳兄的了。”明黛抱手斜坐一旁,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贺青冥便减了两道菜,柳无咎见状道:“这一道清炖狮子头你不是挺喜欢的吗?还是把拆脍鱼减了吧。”
  贺青冥不由道:“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你说过,小时候,你母亲曾带你上天香楼吃过一次,不过长安、扬州两地口味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从前吃过的味道。”
  贺青冥道:“这道菜本来就是淮扬菜,我母亲顾念故土,所以才去天香楼点了它,后来我也去过天香楼几次,终究不复记忆里的样子……再后来,我也明白了,往事如东逝水,过去的不会再回来。”
  他忽而垂眸,微微笑道:“不过,既然无咎留下了它,从今以后,我便不只记得天香楼,也会记得这一条扬州的小船。”
  过去不会再回来,但明日会变作今日,今日会变作昨日,终有一天,昨日已被放下,记忆便从此焕然一新。
 
 
第109章
  炊烟袅袅, 暮雨声声,人影和灯影混杂在一起,已不分彼此了。
  吃饱喝足之后, 明黛枕在船上闭目小憩, 哼着方才从其他桌客人那里学来的民歌小调:“马马嘟嘟骑, 骑到那嘎嘎去……”
  柳无咎过去柜台结账,一时半会竟还没有回来,贺青冥不由侧身一望, 只见柳无咎叽里咕噜地和小二比划着什么,人群喧闹, 却也听不分明。
  他不知道柳无咎是在问清炖狮子头怎么做, 也不知道船家小二不懂官话,两人鸡同鸭讲, 最后还是旁边一赤膊大哥帮忙转达, 柳无咎这才终于逃过一劫。
  贺青冥又是无奈, 又是笑道:“怎么还惹来这么多汗?低头……你这样子,怕是回去又得换一身衣裳了。”
  柳无咎微微低头, 抬眼瞧着贺青冥, 暮色之中,他的眸子一闪一闪,便如被桨声搅动的江波。
  贺青冥从前也很照顾他,但是这一次, 似乎和从前有什么不同。
  他虽然看上去是在怪柳无咎,但这一点怪,却已不再是长辈训斥晚辈,倒像是一点嗔怪。
  两人走到船头,并肩站在一块, 江面上仍旧满是落花,落花浮动一江春水,又渐渐没入满城烟火。
  明黛还在哼着小曲,调子却已不知拐到天南地北哪个旮旯了,她就乱七八糟地唱,贺青冥两人也便稀里糊涂地听。
  一刹那,也许是花落入水,也许是风雨沾衣,贺青冥心中忽而拥有了一种久违的宁静。他忽然觉得,人活一世,有三两知交好友作伴,再看看花,听听曲,已是足够惬意的事情。
  他忽然不再想那场大火,只望着眼前一汪春水。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矣。
  他好像在这一刻,忽然忘记了很多东西,他拼命追寻,却又从未给予他快乐的东西。
  人这一辈子,往往总会有很多这样的东西。
  贺青冥到底已经变了。他竟已开始想着以后,想着他老了的时候。
  从前他是不会去想的,从前他似乎也不会老。他从来没有期待过什么,但近来却有一种奇怪的期待——他希望自己能活得久一点。
  从前他的生命里总是空落落的,就像长安家里那个空荡荡的大院子,但如今住进去的人已越来越多了,他们吵做一团,乱成一锅粥,但贺青冥竟一点也不觉得讨厌。
  他只觉得欢喜,而且他很喜欢,他希望人生能欢喜得更久一点。
  转过几条狭长河道,船身摇摇晃晃,好似母亲怀里的摇篮,明黛几乎舒服得要睡过去,正欲梦周公梦回相思门的时候,另一条船却忽的撞了上来。
  “哎呦!”
  明黛一头栽倒,又委屈又生气:“谁干的?”
  这里的艄公艄婆都谙熟掌船之道,便是狭路相逢,也绝不会出现此等撞舟事故。果不其然,众人吵吵嚷嚷一通,这才发现,原来却是那条船上,有一十二三岁负气出走的少女,她一身鹅黄短衫,形容虽不十分俏丽,却也五官端正,气度不凡,只因过于肥胖而遭路人讥笑,于是愤而拔剑击之,几人扭作一团,碰倒船身,贺青冥他们便不幸撞枪口上了。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干人等全解一番,便也小事化了。待到停船靠岸,明黛见那少女孤身在外,不免担心起来,贺青冥道:“那姑娘武功平常,不过对付几个小混混不在话下。”
  话是这么说,不过三人还是跟了过去,却见那少女打完几个屁滚尿流的小混混,竟蹲在地上,一会又愤愤拔剑,欲要砍路旁柳树。
  贺青冥随手摘下一叶,弹开她手中长剑,那少女抹了一把脸,怒道:“谁——!”
  贺青冥道:“你心中有气,也不该迁怒于一株弱柳。”
  “哼,我道是谁,原来只是一介书生,我迁怒又如何?谁叫这棵树长在这里,又生的这么纤瘦,简直是故意与我作对!”
  明黛道:“小妹妹你好生霸道,贺兄好言相劝,你非但不听,还把一切都怪在一棵树上。”
  那少女咬了咬唇,哼道:“我知道,你也是来嘲笑我的,你们都骂我胖,可是那又怎么样?你们也没什么了不起!”
  “胖一点,也没有关系。”
  少女一怔,只见贺青冥蹲下身与她说话,又把她的剑还给了她。
  “我还是头一回听你这样说的……他们都说,我长大了就瘦了。”少女抱住剑,一仰头道,“不过,既然你把我的拈花还我了,我就大人有大量,对尔等既往不咎了!”
  这么一个小人儿,说出这么一番装作大人模样的话,任谁听了,也要忍不住噗嗤一笑。不过,在场的三人却都没有笑,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件事。
  贺青冥道:“这把剑是拈花,你母亲是凌若英?”
  少女十分骄傲道:“不错,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张嫣,我父亲乃是小重山掌门张夜,我娘亲便是七贤之一的凌若英。”
  贺青冥面色微变,明黛惊喜道:“原来这就是小重山雪月风花四剑之拈花!”
  “正是!”张嫣道,“我可告诉你们,我父亲和我师叔就在路上,你们休要作怪!”
  明黛几乎欣喜若狂:“映雪剑水佩青也在?”
  天呐,如果一天之内,便能见识到映雪、戴月、拈花三剑,她也太幸福了!
  柳无咎目光微微闪动,似也已有些激动。
  只可惜拈花战死,灵风折剑,江湖人道小重山如今只余雪月之寒远,终失风花之烂漫。
  贺青冥道:“难怪我觉得你步法与温阳肖似。”
  只是小姑娘年纪小没学到家,一眼没看出来。
  张嫣奇道:“你认识我小师叔?”
  柳无咎心道,不仅认识,你师叔还对我师父死缠烂打。
  甚至不只是贺青冥,他和明黛也被温阳看上过……脸。
  小姑娘却压根不知道她那小师叔的德性,顿时十分开怀:“我听说小师叔还是来扬州了,真的吗?娘亲去世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只在每年生日的时候收到他送来的礼物,他的礼物和其他人不一样,都可好玩了!可是他为什么不回小重山呢,我父亲一直很想念他,老是念叨他的名字,还给他写信,但是小师叔都没有看……”
  张嫣兴高采烈,叽叽喳喳唠叨了一番,最后却又黯然了。
  几人也不知道该安慰什么,昔年张夜年轻气盛,听信奸人之言,以为加入普渡一教,便可以普渡众生,化解各派恩怨,打通门户壁垒,谁知到头来都是一场骗局。
  年轻人总有梦,为了一个梦,可以颠倒众生,但为了这个梦,也容易被人蛊惑,走上歧路。
  为了这个梦,张夜拖累了自己青梅竹马的妻子,凌若英诞下张嫣不久,奔赴四方平乱,最终战死。
  为了这个梦,张夜间接害死了温灵,温阳又痛又怒,于小重山山门折剑立誓,直言此生再不用剑,与张夜恩断义绝,和八大剑派断绝一切往来。
  这个誓言,温阳信守了十二年,张夜也被困了十二年。
  “嫣儿!”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