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淙:“你知道申屠祈夜断了左少游、伊阙、公孙渊的剑吗?”
程自初从床上爬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薛淙:“怎么我一个千里之外的人都比你消息快?就你们比试完不久,左少游那三人找青棠的麻烦,断了他的剑,申屠祈夜亲自废了他们的剑,三人正在养伤。”
程自初摸摸下巴:“真是奇怪了,申屠祈夜之前对青棠爱搭不理的,怎么会突然出手相救?”
薛淙:“人家是小师弟。”
程自初:“哼,换个人你看他理不理,如果是有人断了我的剑,他只会说我技不如人。”
薛淙:“……你别说,这倒是,有些稀奇。”
-
青棠躺在床上回想着申屠祈夜白天说的话,做的事,目光投向窗外那棵山樱树。
要不要继续找申屠祈夜?
还是算了,暂时在这里养养身体再说吧。
翌日,青棠打开殿门,樱花依然静静飘落着,远处的练武场传来阵阵练剑声。
转眼间,青棠发现山樱树下埋剑的地方被人翻动过。
樱花又小又碎,翻动过就会粘在土里,很容易发现。
青棠连忙挖出埋在山樱树下的盒子,打开一看,断剑不在了。
“谁偷了我的剑?!”
虽然这段感情无疾而终,但是至少关于这把剑还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所以他才把它埋在这里。
谁这么缺德连断剑都拿?
昨日左少游他们把剑劈断后,申屠祈夜把他们的剑也毁了,难道是左少游不服气,半夜来盗剑泄愤?
青棠气急败坏地跑去北麓找左少游,正遇上左少游三人垂着头往山下走。
左少游看到青棠,眼神带着些胆怯,定住了脚步,伊阙、公孙渊也随之停了下来。
青棠拿着盒子问:“是不是你们拿了我的剑?”
左少游皱眉:“什么剑?”
青棠急切地说:“我的尺玉剑,你劈坏的那一把剑,我把它埋在山樱树下不见了!”
左少游说:“不是,我们怎么敢?”
青棠看着他们三人,“不是你们?”
三人齐齐点头,伊阙说:“我们被宗主责令下山历炼十年不得归九嶷宗,怎么会有心思去动你的剑?”
左少游说:“之前多有得罪,请小师弟大人有大量,我们走了。”
青棠看着三人垂头走下山,心道,在九嶷宗,除了他们,谁会动自己的剑?
第175章
断剑之事过去后, 青棠依旧每日申时去降真殿找应拭雪。
偶尔会碰到申屠祈夜,也只是路上匆匆交错。
申屠祈夜走进降真殿,来到应拭雪面前, “师尊。”
应拭雪手里拿着一封书信,“魔蛟珠一直没有寻到,魔界的两位魔君最近行动异常,引起了仙门十二宗的重视。我要去尧光城与其他宗主商议对策,九嶷宗这边,由你和陈越石主持事宜。”
申屠祈夜:“是,师尊。”
应拭雪:“特别是万炁神宫, 绫波阁多次来袭, 一定要好好防范。”
绫波阁觊觎玄黄圣石已久,多年来一直在找机会进去。
不过, 申屠祈夜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他们了, 也不知是否在暗中计划着再一次袭击。
申屠祈夜拱手,“弟子知道。”
应拭雪前往尧光城,教授青棠的任务也落到了申屠祈夜的身上。
申屠祈夜让青棠来自己的院子练剑,青棠没有很高兴,甚至在应拭雪离开的第一天就迟到了。
除了必要的纠正、“开始”、“结束”这类的话, 青棠会答话, 其他时间都很沉默。
两人之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程自初来到申屠祈夜的院子, 正看到申屠祈夜盯着青棠挥剑的招式,眉头紧锁, 但是又不上前握住他的手纠正。
“哎,你这样怎么能教好呢?来,二师兄手把手教你。”
青棠看向程自初,“好。”
程自初刚要握住青棠的手, 申屠祈夜便说:“今日就练到这里,你可以走了。”
青棠:“走了?”
程自初走到申屠祈夜面前,“你什么意思,我刚来,你就让人家走了?”
申屠祈夜问:“你有没有正事?”
程自初:“当然有。”
青棠收拾好剑,向程自初告别,离开了院子。
程自初看着青棠的背影,回头对申屠祈夜说:“我怎么觉得你俩有点别扭?”
申屠祈夜:“没有正事的话,你也走。真常道欢迎你。”
过了一会,程自初从申屠祈夜院子出来,走回自己院子,脑光一闪往背后瞧。
青棠来了。
他在夕阳下逆光站着,脸颊上渡了一层金粉,琥珀色的狐狸眼,无辜又惹人怜爱。
“二师兄。”
程自初笑着问:“怎么了,又想找我问申屠祈夜的事情?”
青棠摇头,“我想让你教我一个法术。”
程自初疑惑地问:“什么法术,需要你单独跑来找我教?”
青棠说:“设结界,可以察觉有人来,然后反控住那个人的结界。”
青棠一直惦念着那把断剑到底是谁偷的,偷来干什么。
如果那个人来过赣台殿,或许以后还会再来,所以青棠想要设结界抓他。
程自初了然,“这个简单,进来吧,我教你。”
当夜,青棠回到赣台殿立即设下了结界。
守候三日后,终于有了动静。
青棠立马掀开被子,衣袍未褪,桌上的剑一拿,飞奔出殿。
殿门打开,月光如水,一阵樱花飘落。
申屠祈夜一袭月华云鹤锦袍,站在山樱树下,尺玉剑完好无损回到了埋在树下的盒子里,地上有尚未掩盖上的泥土。
申屠祈夜转身见青棠出来,眸底流露出一丝惊讶,立即想要立刻离开,这点结界拦不住他。
“站住!”
青棠冲上去抱住申屠祈夜的腰。
申屠祈夜被突然一抱,没有动弹,两只手微微抬起,没有触碰青棠。
“放手。”
青棠埋在申屠祈夜的胸口,“我不放,你为何要帮我补好这把剑?不说清楚就休想走!”
申屠祈夜罕见地沉默了。
“没有人知道这把剑的意义!你就是长珏!不要再假装不是了!”
青棠紧紧抓着申屠祈夜的衣袍,感受着他的体温,他有力搏动的心跳。
申屠祈夜轻轻叹了一口气,回抱了青棠。
青棠的目光闪烁,心中思绪万千,惊喜,慌张,迷茫全交织在一起。
无论如何,这像是梦境,难以想象这是一个真切抱了他的申屠祈夜。
他的长珏回来了吗?
就让这个拥抱久一点,再久一点吧。
申屠祈夜说:“在你亮出尺玉剑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
在万魔岭和魔君宣猷交手时,申屠祈夜受了重伤,他的一缕精魂遗失了在地上一把无主剑上。
两年后,有人在万魔岭把剑捡起,带到了随州,取名尺玉,谎称是九嶷剑冢的好剑卖给雍行简。
遇到青棠,始料未及。
申屠祈夜受伤后,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在青棠将尺玉剑带来之后,精魂归体,他的修为才有了增长。
青棠望着申屠祈夜,双眼起了一层雾气,“你为什么不承认,又要把剑补好送回来?”
申屠祈夜说:“剑无错。”
青棠问:“错的是谁?”
申屠祈夜的眸色微暗,“谁都没错。”
青棠看着申屠祈夜的神色,虽然他抱着自己,但却不像是要相守的意思。
“我明白了,你想把长珏葬在这里,把那段往事埋在过去,继续你的修行路?”
申屠祈夜轻抚青棠的脸,薄唇微启,“对。”
青棠眼角微红,“你觉得他死了吗?”
“爱青棠的那个长珏真的死了吗?”
“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你在掩耳盗铃!”
如果申屠祈夜没有出现在殷岩泉,没有补好这把剑,再也不在意青棠,那么他是真的放下了。
可是申屠祈夜出手了,悄悄来偷了这把剑又把它补好送回来。
他是真的爱的。
就算把尺玉剑埋在这里,长珏也不会死。长珏就是申屠祈夜,申屠祈夜就是长珏。
两人在山樱树下静静对视着彼此。
申屠祈夜没有回应青棠的质问,他无法否认。
青棠哽咽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申屠祈夜擦掉他的眼泪,“不能。”
“你爱我吗?”
“我修无情道。”
“你爱我吗?”
“如果没有我的授业恩师,我不会有今天。”
“你爱我吗?”
“三个月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要返回万炁神宫驻守。”
“你爱我吗?”
青棠只想要一个答案,不是别的理由。
申屠祈夜茶色的眼眸流露出柔情,凝视着青棠,没有回答。
青棠把头埋在申屠祈夜的胸口,“我可以等你。”
申屠祈夜闭上眼,双手用力环抱他,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应拭雪刚从尧光城回来,御剑飞上了鸣铙峰,剑影带出一道白光。
两人发现那道白光扫过,瞬间放开了对方。
申屠祈夜说:“师尊回来了,明日我就会去万炁神宫。”
青棠抹掉脸上的泪,“嗯。”
-
翌日,青棠申时前去降真殿,看到陈越石也在,两人正在商议事宜。
陈越石问:“仙门那边真的打算派人去把宣猷和辛樊杀了?”
应拭雪说:“他们只是嘴上说说,在怂恿我们带人去。”
“想得轻巧,他们的弟子命就是命,九嶷宗弟子的命难道不是命吗?”
“且看看再说。”
青棠走进大殿,躬身行礼:“师尊,长老。”
应拭雪前一刻眸现厉色,看到青棠马上展露温和笑意,“我带来一些东西给你,来看看。”
青棠狐疑上前,看着应拭雪拿出来的各种吃食、衣物,“师尊,你不是去商议魔族之事的吗?”
应拭雪拿了一件衣袍在青棠身上比着大小:“商议了,不妨碍为师买东西。”
陈越石拿了一颗黑桃果啃着,“师尊给你,你就接着,他有养小孩的瘾。”
青棠接了应拭雪的衣袍和吃食,“多谢师尊。”
应拭雪意味深长地看着青棠,“师尊对你如何?”
青棠眼神躲闪,不知应拭雪昨夜有没有看到他和申屠祈夜抱在一起。
“师尊对我极好。”
应拭雪温声道:“那就好好待在师尊身边,陪着师尊。”
陈越石拿了几个黑桃果,“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青棠问:“师尊,今日学什么?”
应拭雪说:“和我一起打坐修炼。”
青棠坐到了蒲团垫上,应拭雪与他相对而坐。
不久,青棠开始胸口发闷,那股热意在身体里乱窜,比之前更难受。
应拭雪睁开眼,关切问道:“不舒服了吗?”
青棠捂住胸口,“对,师尊,我好难受。”
应拭雪问:“需要师尊帮你吗?”
“需要,师尊,帮我。”
青棠倒在地上,汗水随着额头滴落到地上。
应拭雪将青棠抱到自己怀里,手指轻揉他的腹部,“舒服点了吗?”
青棠点头,“好些了,师尊。”
应拭雪在青棠耳畔低语:“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叫我,子贤。”
“子贤?”
“嗯。”
青棠望向应拭雪,不知这其中的意味。
应拭雪也会让申屠祈夜这么叫他吗?
这是代表,师徒之间亦师亦友,关系更近了吗?
可是他和申屠祈夜是天壤之别,他是九嶷宗无情道倒数第一。
“师尊——”
应拭雪用食指按住青棠的绯红唇瓣,“叫什么?”
青棠眼神迷蒙,“子贤。”
应拭雪露出浅笑,擦了擦青棠额角的汗,“我在。”
“很快就不难受了。”
青棠闭上眼,羽睫颤了颤。
应拭雪扶着青棠的头,慢慢俯身,凑近他的唇。
“咚咚”
陈越石在外面敲了两下门,“大白天关什么门?”
应拭雪蹙了一下眉,不打算理会。
陈越石继续敲门,“应拭雪?”
应拭雪将青棠抱到后殿的美人榻上,冷面快步回到前殿,手一挥打开了门。
“什么事?”
陈越石左右看了看,“青棠呢,这么快就回去了?”
应拭雪握拳轻咳一声,“练功累了,在里面休息。”
陈越石望了一眼内殿,“原来是怕有人进来吵到你徒弟睡觉。”
应拭雪问:“你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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