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顺着牙印渗出来,朗秉白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反而把手指往他齿间送了送。
“我要你看着我,”朗秉白由着弟弟将自己的手咬的鲜血淋漓,眼神却越发柔和,“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要喝酒要撒气都冲我来,外头那些脏东西碰你一个指头都不行。”
朗月现松开他的手,唇上还沾着他手上的血渍,听了他的话,皱着眉抬眼看过去,朗秉白却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嘴里喃喃道:“脏了……哥帮你弄干净。”
闷哼声被撞碎在彼此齿间,朗秉白反手扣住他后脑加深了这个吻,袖口早被血浸透,正顺着往下淌。这个吻比之前更凶,带着铁腥味和某种濒死的绝望,直到朗月现咬破他的舌尖。
朗月现揪着他的头发往后扯,简直要被气笑了,舔了舔带着血渍的虎牙。
“要是我就想找别人睡呢?”
皮带扣“咔哒”弹开的声响里,朗秉白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腰带上按,手指哆嗦得解不开金属扣:“用我……哥什么姿势都能……”
朗月现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他仰头看着在记忆中永远都需要抬头仰望的高大男人,对方绷紧的肱二头肌在衬衫下隆起夸张的弧度,泛红的眼眶里此刻正翻涌着赤/裸的欲/望,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西装革履的沉稳模样。
他这时才彻底看清,朗秉白是真的没有把他当做兄弟。
那眼神简直像是要吃了他,什么沉稳持重,什么绅士成熟,都他妈是假的。
朗月现一把甩开他的手,像甩掉什么脏东西,他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冷冷嗤笑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指尖戳上朗秉白剧烈起伏的胸膛,衬衫早被他的冷汗浸透,“就像条发情的野狗!”
“我知道。”朗秉白抵着他额头笑,嘴角流出的血滴在弟弟雪白的浴袍上,指尖抚过少年挺直的脊背,“只要你需要,朗秉白可以是哥哥,是盾牌,是踏脚石。”
“也可以是你的狗。”
“那就把我当条狗吧,”朗秉白嘴唇贴着朗月现突突跳动的颈动脉呢喃:“让我去咬那些围着你转的……”
被猛地推开时,膝盖撞上翻倒的茶几尖锐的棱角,朗秉白毫不在意,扑上去拽人手腕,在他再次握住朗月现手腕的那一刻,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
那是朗月现第一次对朗秉白动手,微凉的巴掌落在脸上时还带着威士忌残留的醇香,朗秉白捂住脸,怔怔的看着弟弟。
朗月现此刻看着他的眼神,是朗秉白这么多年从未在弟弟眼中看到过的眼神,就像在看以往任何一个胆敢觊觎他的肮脏家伙。
“发情也要看主人心情。”朗月现甩了甩发麻的手,唇边勾着的笑轻蔑又戏谑,指尖狠狠按在朗秉白被打得渗血的嘴角:“再敢伸出你那个脏爪子,我就弄死你。”
第四十三章 你们老大想抢你饭碗
云蔚酒店在临近午夜十二点之际, 将所有客人请到了顶层的宴会厅。
宴会厅依旧是富丽堂皇的模样,水晶酒杯碰撞的脆响混着钢琴声,八层高的黑丝绒草莓蛋糕立在香槟塔旁。
客人们刚举起酒杯, 却发现吊灯忽然暗了下来,晚风略过露台, 大家听见头顶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仰头望去,穹顶的玻璃天幕正像花瓣般层层绽开,露出午夜深紫色的天空。
众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刹那间第一朵金红色烟花恰好在头顶炸开,碎金似的火星几乎要落在人们睫毛上。
在惊呼声中,人们纷纷涌向落地窗, 侍应生端着托盘在人群缝隙中穿梭,香槟杯中的气泡如同绚丽的烟花沿着杯壁簌簌上升。
烟花最盛时, 整个首都的夜空都被照亮,整个天空像打翻了珠宝匣子,翡翠绿的流火拖着长尾略过云蔚酒店的大楼,蓝紫色的光球在云层中绽成满天星斗, 烟花瀑布在众人头顶上倾泻而下。
在朗月现生日的这夜,所有人在夜风中看到了一场极其绚丽盛大的烟花秀。
某朵玫瑰金烟花炸开的瞬间,红裙女孩突然撞了下旁边人的胳膊:“哎?你看见朗哥了吗?”
旁边的人闻言转头向四周看了看,正看见云蔚酒店的老总捂着手机弓着腰满脸堆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似有些急迫,后颈的不断留下的汗珠在烟花的照耀下泛着七彩的微光。几位侍应生也拿着对讲机各处转悠,还在满场找人。
十二点整,一道银河般的银白色烟花从云层中倾泄而下,在坠落前突然爆裂成无数跳动的光点, 这些光点组成了一串生日快乐的英文花体字。夜风中漂浮着硝烟与浓郁的花香,让人恍惚中像是跌落进了玫瑰花海中。
直到最后一簇烟花在云层里熄灭,人们终于发现,这场盛大宴会的主人竟然早已不见了。
——
C大宿舍楼天台上,朗月现拎着从便利店买的冰镇啤酒,依靠在栏杆上,他漫不经心地眯着眼,俊美鲜明的轮廓浸透在夜色里,中和了几分过于锋利的美貌,显出几分凉薄的距离感。
远处天空中炸开的烟花落进他琉璃珠似的透亮眼睛里,晃出五光十色的碎影。他静静站着,周身满满的疏离感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离开来。
“宿主……”系统的声音突然弱弱响起,“虽然你现在可能不想听,但是那个……咱第三节点的积分到账了。”
朗月现扯了扯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易拉罐被捏得轻微变形:“你们老大这次倒是反应很快,是因为发现我哥居然喜欢上我了?”
系统在脑海中抖了抖,不敢接话了。
它到现在都没法消化刚才看到的画面,整个统都傻掉了。
系统第一眼看见还以为是宿主喝下去的酒精已经影响到自己的数据海了。原书里本该爱上主角受的主角攻之一,死死抱着反派死活不撒手,乞求着要当他的狗。
这人设崩得连它这个见多识广的统都CPU发烫,更别说被哥哥疯狂示爱的宿主了。
那可是宿主的哥哥啊,即使不是亲生的,怎么说也是当了二十年哥哥的人。这没法劝,感觉说什么都很难被开解。
“那个……要不要我再兑点夹心草莓糖?我前两天还看见新出的竟然有酒心款……”系统正手忙脚乱翻着商城,突然被朗月现打断。
“叫你们老大来。”
系统瞬间卡壳。全维度主系统那庞大到看不见边际的数据海里,每分每秒都有上亿条信息在流动,它这种基层小系统平时连主控室的门框都摸不着。
可看着宿主被夜风吹得泛红的眼尾,系统一咬牙刚要硬着头皮去闯一个试试,整个系统突然“滋啦”一声。
就像初次进入世界剧情那天的强制接管,所有数据流瞬间凝固。
“你找我?”
一道低沉冰冷的男性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取代了系统那奶声奶气的稚嫩声音。
朗月现挑眉,颇有些吃惊,没想到自家蠢系统还真能把这位请来。
“解释。”朗月现也不多废话,晃荡着快要见底的易拉罐:“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主系统沉默了一瞬,回道:“主角人格发生重大变化,但世界线完整度没有过多偏离,该维度世界意志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完整度?”朗月现气笑了:“我哥现在满脑子怎么跟我□□,你跟我说完整?你们那破小说里可没这段!”
“检测到该主角行为并未触发世界意志的审查机制,维度系统应当尊重主角人格完整。”
男人的声音毫无波澜:“情感模块偏差不影响任务进程。相反,朗秉白的转变让你的存活率提升了很多。”
啤酒罐“哐当”砸向铁栏杆。朗月现撑着栏杆的手背青筋暴起,夜风把他的额发吹得凌乱,卷着碎发扫过发红的眼尾。
他比谁都清楚,朗秉白的转变对自己摆脱原书必死结局能起到关键作用。但是他从情感上实在是接受不了,陪伴了自己十九年的哥哥突然爱上了自己。
朗月现知道自己本质是个多冷漠的人,唯一能让自己产生感情的也只有自己为数不多的家人,仅剩的温情全给了家人。结果最依赖的哥哥却在今天红着眼告诉他,他已经爱了他许多年。
朗月现甚至不想管什么所谓的狗屁剧情,什么必死的结局,他只想找回那个会摸着他的头说“哥在”的朗秉白,他想让记忆中的那个哥哥回来。
可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朗月现沉默半响,仰起头将啤酒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到底压住了冲到嘴边的脏话。
朗月现望着远处未散的烟花残影,弯腰从地上又拿了一罐新的啤酒打开。冰凉的泡沫涌上来时,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系统告诉自己前两次的节点积分全部到账时,自己一直没想明白,究竟是改变了什么关键点,能在世界意志都觉察不到的情况下,还能成功改变剧情的关键核心。
此时此刻他隐约有些明白过来了,朗月现屈指敲了敲发烫的太阳穴:“我的意识觉醒,到底改变了什么?”
主系统低沉的磁性声音在他脑海中震了一下:“据我的数据海检测,在主维度投放系统至小世界的那天,所有主角的意志,全部脱离的原书世界意志的掌控。”
朗月现露出个果然如此的冷笑,他第一次还是怀疑这件事,还是在与盛衍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这个原书中温润如玉的完美男神,世界意识爱的中心,实际是个无比厌恶着这个世界,善于伪装的恶劣家伙。
他当时就觉得很奇怪,本以为盛衍那种厌世冷漠的性格是触发了原书中什么隐藏剧情,结果是因为拥有了自己的独立意志。
原来系统的到来竟然使他们所有主角都脱离了控制,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可以按照自己真正所想要的去度过完整的人生,不被世界意志所操控。
所以说,朗秉白那些疯话不是剧情bug,对他的爱也是完全处于本心。想起这件糟心事,朗月现就烦躁地的按了按眉心。
“但世界意志会不择手段修补剧情。”主系统突然又开口补充道:“主角虽然觉醒了自己的意识,但那些并非受到系统唤醒的额外觉醒者,除了思想,在其他方面仍会受到世界意识的规则操控。世界意志会用任何手段修正剧情,所以你还是要小心。”
朗月现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主系统却话锋一转,继续说道:“需要我接管系统权限吗?”
“代替原系统进入你的脑海,我可以帮你开启全部权限,包括所有你需要的道具库和绝不会出错的完美攻略路线。”
朗月现:“?”
低沉的男声在脑海中共振,朗月现差点被啤酒呛到。他搓了搓发麻的耳垂,脑海中闪过自家系统哼唧唧撒娇耍宝,给自己兑糖果的模样,和现在这个冷冰冰,说话声音让他幻视自己哥哥的磁性男声重叠在一起,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于是朗月现果断拒绝了主系统突如其来的好意:“不用了,让小东西回来吧,我该问的都问完了。”
空气突然安静得能听见远处宿舍楼的喧闹,主系统陷入了更长时间的沉默。
就在朗月现以为对方掉线时,刚想问问小东西回来了吗,主系统又突然出声,再开口时朗月现甚至奇妙的从他那冷硬的声音中听出些别样的情绪:“嗯,有需要随时找我。”
朗月现微微勾唇,露出一个简直令人目眩的笑容,口中随意答应着:“昂,好。”
主系统突然卡壳似的:“……我走了。”
朗月现:“?”
那语气莫名像被雨淋湿的大狗,朗月现颇为无语笑了笑,想说怎么我还需要给你搞个欢送会吗,系统那熟悉的童声便冒了出来。
“宿主宿主!我刚刚又被强制关机了。”系统急得直转圈,哭腔都出来了:“你们聊了好久啊,好想你哦宿主,怎么老是强制休眠,老大是不是要开除我?你们聊了啥啊?”
系统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惶恐的倒吸一口冷气:“老大是不是真的要炒我鱿鱼?”
朗月现摩挲着冰凉的易拉罐,看最后一点烟花碎屑坠入夜色。
朗月现把空罐子捏出细碎的咔咔声,懒洋洋道:“嗯……倒也没有。”
“他只是有点想抢你饭碗。”
系统:“?”
——
首都金融圈最近被一家新起之秀搅得沸沸扬扬。迈切斯特风投集团这个成立才不到两年的新贵,年初还只是业内看好的潜力股,却硬生生把同行们口中寄予厚望的“三年上市计划”压缩成了现实。
这个首都金融圈闪闪发光的超新星,用不到两年的时间,在首都金融中心站稳了脚跟后,便以常人难以理解的速度和困难火速上市。
要知道当初大佬们在十分看好这家公司的前提下,也是说起码要三年才能上市。毕竟是新公司,没有稳固的地基,结果人家提前一年半就敲了钟。
集团创始人陆存远在交易所敲钟的那天,不少投行老总盯着大屏幕直揉眼睛。那枚烫金的集团logo下,明晃晃写着“上市用时35个月零8天”。
据迈切斯特内部传出来的消息,前不久HR收到一份长达十几页的企划书,之后三楼风控部突然多了一个长得很帅的高个年轻人,一加班就是一整夜,整天拎着个掉了漆的保温杯在茶水间晃悠。
结果那周陆总开完晨会出来,红着眼眶激动地要把全公司的咖啡机都换成最贵的那款,说是要给功臣提神。
陆存远自己也想不到,三个月前随手翻到的那份企划书,能让他一直聚精会神地看到凌晨三点,第二天晨会上当着十二个部门总监的面直拍桌子:“都给我看清楚,人家实习生写出的数据分析方案比你们花了半辈子做的量化模型还周全!”
这传言在圈子里越传越邪乎。有人说亲眼看见陆总身边多了个当成宝贝的年轻人,走到哪带到哪。在各种谈判桌上,拉着个穿连帽卫衣的* 男生跟对面的老总谈笑风生。
还有人说集团几位负责人开例会时,那份惊为天人的风控方案,扉页上分明印着实习生的粉戳。
最让圈内人津津乐道的还是某位圈内金融大佬在酒局喝高了拍着桌子怒骂陆存远这家伙不知道走了什么大运,让他挖到这么个神人:“那小子我见了,一张口,我手底下四十多个基金经理愣是没人敢问第二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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