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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以北(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5-05-10 10:52:14  作者:默山
  “有道理。”郁春明很认同王臻的猜测。
  “至于‘李光来’的真实身份,目前王队认为,李光来就是那个向杨小薇打听王新生的包工头,他很有可能在十几年后,化名‘易军’,重新接近何望。”关尧看向郁春明,“这个推论比较合理,专案组的同事都很认同。”
  “那王队是咋分析李英的?”郁春明问道。
  “王队觉得,这个李光来大概率与李英有着很深的利害关系,至于是啥利害关系,目前我们还不清楚。”关尧缓缓说。
  “那你们重新查过‘李光来’没有?”郁春明思索道,“我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耳熟?”关尧瞬间精神紧绷起来,“你在啥地方听说过他?”
  郁春明失血过多后脑子总是转得比平时慢,他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抱歉,可能是我出了错觉。”郁春明失落地说。
  关尧也有些失落,但还是安慰道:“没关系,你好好养伤,别为这些事儿闹心了。”
  郁春明不安地动了一下肩膀,关尧立刻起身去扶他往上倚一些,比只知道吃苹果、打游戏和使唤郁畅的郁欢强太多了。
  “还是你回来了好,”郁春明谢天谢地,“郁欢搁这儿只知道大喊大叫。”
  关尧贴心地找来了一个枕头,垫在郁春明悬空的腰下,而后又看了看引流管与引流袋里的液体:“你起码还得再躺上一周,这期间如果我不在,只能郁欢陪着。”
  说完,关尧拉起郁春明那条能动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让他借着力,勉强坐了起来:“她好歹是你妹妹呢。”
  “我宁愿不要这个妹妹。”郁春明不情不愿道。
  “是吗?那我咋记得你小时候……”
  你小时候特想要一个妹妹呢?
  关尧话说了一半,紧急刹车,好在郁春明正专注调整坐姿,没有留心破绽如此明显的一句话。
  “人家也照顾了你这老些天,别计较了。”关尧安抚道,“我看你这个妹妹挺关心你的,头天来的时候,还哭了一场呢。”
  “是吗?鳄鱼的眼泪。”郁春明凉凉道,“就是这个妹妹,差点害得让我在郁副厅长面前出柜。”
  关尧动作一滞。
  郁春明轻笑一声,用自己那条搭在关尧肩上的胳膊勾住了他的脖颈:“还不知道这茬儿呢吧,关警官?”
  这事就发生在郁春明二十一岁本科毕业、准备读研的那年,当时郁欢刚上高中,正是少女心事茂盛,青春叛逆张扬的时候。鉴于此人自小“升天入地”的本事,青春期自然也相当折磨长辈,汪梦汪教授和郁镇山郁副厅长这般社会顶尖人才,都难以招架住自家女儿的翻腾。
  于是,就在郁欢再一次考了全班倒数后,汪梦把“给妹妹开家长会”这一重大任务,交到了郁春明的手中。
  而已在警校深耕四年并真正掌握了侦查与反侦察技术的准刑警郁春明并没有料到,已经二十出头的自己,居然也会和十岁出头的自己一样,落入郁欢的圈套中。
  那是暑假前的最后一次家长会,学生们早早放学回家,刚刚拎着行李毕业归来的郁春明则逆着人流走进高中,“聆听”老师的批评。然后,观察入微的年轻警察便发现了一丝换成汪梦来绝对发现不了的关键之处——
  郁欢课桌上的贴纸与第三排临靠过道处某张桌子一侧的贴纸同属于一个色系,而且将组成贴纸的数字根据字母表排列组合后,恰好能拼出一个“love”来。
  “高中生的把戏。”郁春明在心里说道。
  等开完家长会,他特地看了讲台上贴着的座次表,并根据那个名字,成功在成绩单上找到了郁欢的小男友。
  全班第一,名叫李兢。
  难得在“斗争”中站了一回上风的郁春明心情无比舒畅,老师的批讲仿佛过耳春风,他只想回家好好拿此事质问郁欢,然后等着看这小丫头臊眉耷眼地求饶。
  但郁春明没料到,郁欢跟自己,再一次打了时间差。
  “韩忱追了我四年,我四年都没松口,临到毕业,他没考上研,被分回老家工作,走的时候恋恋不舍,跟我表演泪洒车站,还送了我一个笔记本。”郁春明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着床栏,说道,“那个笔记本,你也见过。”
  关尧眉心一跳,想起了郁春明当着郁欢的面,烧毁的那个装订线都快要散架了的本子。
  “我以为是个纪念品,连翻开看一眼都没看,就塞进包里带回家了,谁能想到……”郁春明深吸了一口气,“谁能想到,他居然给我写了一本子的情书!”
  然后,这本“情书”,就那样顺理成章地落进了时不时进郁春明房间“打秋风”的郁欢手中。
  “她拿韩忱的情书要挟我,让我每月给她零花钱,否则就去给她爸告状,我只好拿她跟李兢谈恋爱的事要挟她,让她为我保守秘密,”讲了一半,郁春明忽地乐了,“是不是很招笑?”
  “没有。”关尧默默回答。
  郁春明唏嘘道:“当年天大的事儿,现在看来,简直不值一提。我和韩忱分了手,她和李兢也分了手,高中生的贴纸和大学生的情书,是这世上最不牢靠的东西。”
  关尧一言不发地听着,心里莫名有些发酸。
  为什么呢?为什么郁春明是江心呢?
  过去关尧从未因自己不曾参与郁春明痛苦又孤独的青春而遗憾,但现在,他却悔不当初。
  为什么当年自己没有多在松兰找一找,早点发现他呢?
  为什么郁春明故地重游寻找自己时,自己却不在扎木儿呢?
  命运弄人,要在他即将承认自己爱上郁春明的这个当口发现郁春明就是江心,这让他……还如何承认?
  江心是弟弟,郁春明是闯进他生活的意外,他可以爱上意外,那他……可以爱上自己曾经视若亲人的弟弟吗?
  “你呢,关尧?”躺在床上的人忽然侧目,认真地看向他,“你二十岁时,做过啥招人发笑的事儿吗?”
  关尧目光微闪,他说不出。
  “算了,”郁春明又没了兴致,他闭上眼睛,感叹道,“关警官可能从小就是这样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跟我们同流不了合污。”
  关尧一哂,他确定了,这人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
  于是,向来正经的关警官也起了玩心,他故意问道:“你难道见过我小时候啥样?”
  郁春明睁开一只眼睛,瞥向关尧:“猜也能猜出来。”
  关尧誓要追根究底:“那你猜出来的我,是啥模样呢?”
  高高瘦瘦,总是扳着一张脸,偶尔会露出一个笑容,大多数时候都很温柔,但怕黑,怕下水游泳,也怕火。
  尽管如此,郁春明却说:“肯定和现在一样,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男子汉。”
  “你哄谁呢?”关尧笑出了声。
  郁春明和他说话久了,人逐渐开始犯困,他慢腾腾地滑到了枕头上,重新躺下:“当然是哄你,我记得,我还没出重症的时候,你穿着防护服,站在床边哭了呢。”
  关尧一凝,视线落在了郁春明那快要阖上的眼睛下,他曾趁着这人没有意识时,轻轻地用手摸过那里。
  “关尧,”已经昏昏欲睡的郁春明执意保持着一丝清醒,他含糊地问,“之前在林场所里,你说你等出完任务了,有话要对我说,是啥话啊?”
  啥话?关尧喉结一滚,嗓子眼里好似卡了什么东西。
  “你咋不回答?”郁春明眨了眨眼睛。
  关尧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他撒谎道:“我忘了,我忘了要给你说啥了。”
 
 
第63章
  关尧回来的第二天,松兰迎来了今年秋冬之际的第一场降雪,他离开医院去往市局前,恰好是这场雪下得最大的时候。
  王臻熬了整整三夜,等关尧去时,他已经累得浑身瘫软、双眼发直了。在随手指了个位置让人坐下后,他转头就打起了呼噜。
  “关警官好。”松兰市局刑侦支队一分队队长蒋桉笑着招呼道,“久闻不如一见,之前王队三天两头在我们面前提你。”
  “你好你好。”关尧客气地回道。
  蒋桉长得白净,有些书生气,为人倒是相当热情,他先是端茶后又送水,等寒暄了一圈,才切入正题,只见这人慢吞吞地开口道:“关警官,那个……听王队说,一直是你在照顾春明,他最近咋样了?”
  按理说,郁春明在扎木儿出事,又被送回松兰医治,他从前的同事不可能不知道。可不论是郁欢在医院守着的那几天,还是关尧在的那几天,竟不见一人前去探望。
  郁春明的人缘这么差吗?关尧还真有点好奇了。
  蒋桉心知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就会被关尧看破心思,于是他紧接着便解释道:“关警官,你别误会,我还是挺想去看春明的,但是……”
  “但是你怕他不想见你。”关尧想起郁春明对王臻的态度,瞬间明白了。
  蒋桉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他非常竭力地给自己的老同事说起了好话:“春明他,他性子倔,闹了一回矛盾,就跟要绝交似的,我……也不敢在他伤没好的时候,跑去给他添堵。”
  “那之前呢?”看上去似乎是睡着了的王臻忽然发问,他转椅一转,滑到了两人身边“现在搁这儿马后炮,之前干啥去了?”
  “之前……”蒋桉有苦难言,“之前不是没找着机会吗?”
  “机会?找啥机会?”王臻故作严肃,“你就应该向我学习,拉下脸皮,上去哀求,人家春明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人,你道个歉,他肯定原谅你。”
  关尧一挑眉,抬眼瞥向了其实找了很久机会的王队长。
  王队长冲他一笑:“我没说错吧,小关警官?”
  关尧扯了扯嘴角:“没错没错。”
  另一边,蒋桉还在纠结:“王队,该咋拉下脸皮啊?”
  “你说该咋拉下脸皮?当然是……”王臻“当然”了半天,也没“当然”出个所以然,他一挥手,“哎呀,反正就那样拉下脸皮,你自己看着办,咱们现在先说案子的事儿。”
  蒋桉茫然地看了看关尧,小声问道:“关警官,你得罪过春明吗?你是咋道的歉?”
  关尧同样茫然:“我不知道啊,他从不生我的气。”
  此话喜获王臻一个大大的白眼。
  好在是几人飞快开起了案情讨论会,“如何给郁春明赔礼道歉”这一重大事项被搁置到了会后再做决议。
  王臻拿出了去桦城前,委托专业机构所做的亲缘鉴定报告:“这是今天早上刚返回来的,还热乎着呢,你们看看吧。”
  关尧接过,眼前一亮:“算是确定了?”
  “半确定,还得进一步实验。”王臻说道,“我刚刚已经通知徐文的妹妹今天上午来局里配合调查了,你俩到时候问话做笔录。”
  “是。”关尧应道。
  “还有,”王臻点了点桌子,问向蒋桉,“之前负责调查杨小薇的,是不是你和江文分局的老曾?”
  “对,还有昌民路派出所的张警官。”蒋桉回答。
  “那今天上午你们给徐文的妹妹做完笔录,记得传唤杨小薇来局里做进一步询问。”王臻嘱咐完,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行了,就先这些了,我回家换个衣服、洗个澡,再眯一觉,你们……抓紧时间。”
  王臻口中的徐文妹妹名叫徐倩,今年刚过五十,目前随女儿在松兰生活。
  和哥哥一样,徐倩也长了一张圆圆的脸,笑起来时,嘴角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只是她年岁渐长,皮肉松弛,如今已经很难看出这张脸与年轻时的徐文有多相像了。
  坐在松兰市局的会议室里,徐倩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三十多年前就怀疑过大哥没死,但当时,他们都说我疯了,没人相信。”
  “三十多年前你就怀疑过徐文没死?”蒋桉有些诧异,“为啥呢?”
  徐倩的目光有些迷离,她回想道:“9·24大火发生那会儿,我被派到鹤城纺织学院进修了,听说这事儿时,大火都把人烧干了。我收到消息之后,马不停蹄地往家赶,就是在路上,我遇到了一个长得很像我哥朋友的人。”
  “朋友?”关尧立刻问道,“哪个朋友,你还能叫出名字吗?”
  徐倩一点头:“是钱国伟,我记得很清。”
  “具体情景啥样?你描述一下。”蒋桉说道。
  徐倩仔细思索了片刻,然后答道:“当时我在鹤城火车站,坐下午三点左右出发去扎木儿的车,站台上人很多,把我随身带的一个挎包挤掉了,我只好返回去找。那会儿恰好有趟南下的火车在站上停靠,我回去找包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那趟车窗边上的一人儿,那人儿长得和钱国伟简直一模一样。”
  “你确定吗?”关尧问道。
  “我确定,错不了,那趟车就要发车,我急得追上去大喊,想问问他我哥咋样了、人找着没,为此,我丢了包,还误了车。”徐倩叹了口气,“可是等我回到家才知道,不光我哥失踪了,钱国伟也失踪了。我和他们说起我在鹤城火车站见到了谁,他们没一个人相信,都说我是悲伤过度,有了幻觉。后来,就不了了之了。现在我再一想,当时我就觉得,如果钱国伟还活着,那我哥一定也活着,可惜……”
  说到这,徐倩急忙问道:“之前你们说的那个王新生,找着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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