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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以北(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5-05-10 10:52:14  作者:默山
  这其中,必定还有其他隐情。
  “没准儿人家真是爱得生死相随,矢志不渝,这个……山盟海誓,一往情深,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也没能忘掉。”王臻听了郁春明的汇报,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把腿往办公桌上一翘,揶揄道,“看不出来,这李光来还是个情种儿啊。”
  郁春明扫了一眼王臻:“我听说今儿晚上郁副厅长会来,你敢当着他的面,把刚刚这些话重复一遍吗?”
  王臻面色一僵,干笑两声后坐直了身体:“我说着玩儿而已,别当真嘛,办案还是要看证据。”
  关尧在一旁道:“我已经通过艾华母亲找到了一个目前还住在扎木儿的子弟学校老师,教物理的,刚让李小田和刘胜上门问话了。”
  按照江敏的说法,李光来是风云人物,那个年代在林场子弟学校教过书的老师,大概都认识他。
  可李小田和刘胜悻悻归来,说那物理老师直言自己没听说过李光来这人。
  关尧还专门去问了王姨,可惜这个“百事通”只对家长里短感兴趣,哪里清楚什么子弟学校的化学天才?
  难道线索就要这么断了吗?
  “这个物理老师……多大岁数?”郁春明问道。
  刘胜伸出手一比:“八十八。”
  “八十八?”王臻啧道,“都八十八了,脑子还清醒吗?”
  “看着蛮清醒的,”李小田回答,“我问他别的,都能答上来,唯独问到李光来,他开始两眼一摸黑了。要我说,大概是装的,背地里肯定有事儿。”
  “背地里有事儿?”郁春明想不通,“都哪年哪月了,还有啥事儿不能说吗?人家绝密级的文件也顶多保密三十年,一子弟学校,能闹出多大的事儿?”
  “是呀,”关尧也奇怪,“李光来是个啥人,家庭状况、社会关系咋样,这些很基本的问题,都答不上来吗?”
  “不是答不上来,而是这物理老师说,在子弟学校里,压根就没有李光来这么一号人。”刘胜回答。
  韩忱这会儿倒是多长了个心眼儿,他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打听一下,当年省里化学比赛一等奖的获奖者是谁?”
  “这个……”李小田粗枝大叶,关键问题忘了问。
  倒是刘胜在一旁接话道:“哎,我走之前提了一嘴,那个物理老师说,当初送去省里参加化学比赛还拿了一等奖的,是人家林场副书记的儿子,压根不是啥李光来。”
  “林场副书记?”郁春明忽地打起了精神,他问道,“哪个林场副书记?是大火那天,死在值班室里的那个吗?”
  就是那个,一点没错。
  江敏曾说,这个副书记是钱国伟亲爹钱向前的战友,俩人当年趴过一个战壕,后来他还成了钱国伟的干爹。
  大火那天,这人下来视察,正好坐在厂区的值班室里休息,然后,就正好被烧死了。
  因为级别较高,专案组很顺利地找到了他的档案信息。
  这位姓张,叫张长岭,大火那年,他还不到五十。
  “看出问题了吗?”翻完资料,王臻问道。
  “长得和张南有点像。”眼睛最毒的郁春明立刻回答。
  “没错。”王臻一点照片,“岂止是有点像,你瞅瞅,这人的吊梢眼简直长得跟张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都姓张,没准儿是亲戚,林场这地儿,本来就都沾亲带故的,没啥稀奇。”关尧说道,“张南过去在职工医院当大夫,后来做了院长,又进了厂子的工会,他能七拐八绕坐上二厂厂长这个位置,没有张长岭的帮助,不太可能。”
  “那这也说得通,”韩忱接话道,“送副书记的儿子上省城参加比赛,倒是正常。所以,会不会是当事人记错了?”
  “也有可能,”李小田在一边咋咋呼呼地说,“江婶儿嘛,我知道,人癫癫的,以前还来所里闹过事儿,她那神经兮兮的,能记住啥?”
  “等等,”关尧忽地一抬手,打断了李小田的话,“这个张长岭的爱人居然还在世,我刚查了一下她的信息,住址就是幺零三林场在长连度假村那边办的离退中心。”
  张长岭的爱人段梅,今年八十岁整,住在林场为不愿离家南下异地养老的林场老人建的离退中心里。
  她看起来相当矍铄,身体状况也好,关尧等人赶去时,正跟着一群老太太在一楼活动室里打麻将。
  郁春明环顾四周,小声说道:“一会儿我来问,你先别开口。”
  关尧看了一眼他那在今天上午才刚刚拆掉束带和缝合线的肩膀,皱了皱眉:“你就不该跟我来。”
  郁春明笑了一下,用左肩蹭了蹭关尧,然后凑近了说:“别生气,等晚上回去了,我补偿你。”
  “你……”关尧耳根一热,刚想制止住这没正形儿的人,就又听他说,“我主要是觉得,这个段梅当年在文艺团干过,没准儿能和你江婶儿的事搭上线,我想多问两句。”
  关尧没话可说了,恰好这时,工作人员领着段梅进了会客室,他赶忙上前自我介绍道:“大姨您好,我们是林场派出所的警察,来找您了解点情况。”
  这本该是最寻常开头,但段梅听完脸色却倏地一变,她连连后退,摆着手道:“不行,不行……我不能见警察。”
  “不能见警察?”关尧就是一诧。
  除了嫌犯,什么人才会见了警察就跑?段梅这反应,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郁春明和关尧就见这老太太吓得面如土色,仰头一倒,竟要装晕。离退中心的护士和护工手忙脚乱,不得不慌慌张张地把人送回房间。
  “闹腾啥呢这是……”关尧不可思议道。
  “当然是做贼心虚。”郁春明看热闹不嫌事大,他笑盈盈地说,“你觉得这老太太能装多久?”
  装多久?当然是装到关尧和郁春明离开。
  但这两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时间,他们坐在病房外,等着那群一头雾水的医生护士离开,然后重新推开门,打招呼道:“大姨,您好点没?”
  大姨不说话。
  郁春明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到床边,他看着那监护器一笑:“瞅瞅,这心率和血压比我还正常呢。”
  关尧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打量段梅那摆在柜子里的获奖证书和演出纪念品,他饶有兴趣道:“春明,这老太太当年拿过不少奖呢。”
  郁春明顺着关尧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咋的,人家当年当过林场文艺团的副团长呢。”
  关尧啧声感叹道:“你瞅瞅,这朵梅花雕得真好看,哎,底座上还写着《我的故乡金阿林》呢,这是不是他们话剧的演出纪念品呀?”
  说完,关尧又看着执意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装睡的段梅,故意道:“刚看这老太太打麻将打得挺利索,咋一见咱们……就成这模样了呢?”
  郁春明挑了挑眉:“之前葛小培见了我,也是这德性,说白了就是心里有鬼。依我看,她老头儿张长岭的死肯定有门道。你说说,早不视察,晚不视察,偏偏要在大火烧起来那天视察,指不定有啥问题。”
  “谁说不是呢?”关尧附和道,“哎,我还听说张长岭和那个……木业二厂的厂长张南是亲戚,俩人都死大火里了,该不会……”
  “啥事儿也没,你们可别瞎琢磨!”这时,躺在床上的老太太忽然大声叫道。
  她中气十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瞪着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打量关尧和郁春明。
  “哟,大姨,您醒了?”关尧热情地招呼道。
  段梅捋了捋自己的满头羊毛卷,把床头柜上的红色塑料框眼镜往脸上一戴,神色讪讪:“找我啥事儿?非得杵在这儿碍眼。”
  郁春明哼笑一声,从衣兜里抽出个记事本,抛到了关尧的手里:“今儿我们来,主要是想问您点事儿,了解一些当年的情况。刚刚主治大夫已经把你的身体情况交代给我们了,说你足以应付这次问询,大姨,希望你配合。”
  段梅绷着嘴,视线时不时在郁春明的脸上徘徊,她忽然有些怯怯地问:“你咋瞅着有点,有点像……”
  “江敏?”郁春明平静道。
  “不是江敏,”段梅却摇了摇头,她的目光有些闪烁,神色也格外不安,犹豫了很久才说,“你瞅着有点像钱向前家那小子。”
 
 
第88章
  关尧心里一咯噔,张嘴就想替郁春明分辩,但谁知郁春明还是先前那副平静的模样,丝毫不见慌乱地开口答道:“大姨,您说的……是钱国伟吗?”
  “对,你认得他?看你年龄也不大,不像是会认得他……”段梅有些惊讶。
  郁春明不动声色地回答:“谈不上认得,我是警察,钱国伟是在逃嫌犯,如果哪天把他抓捕归案了,那才算是真的认识。”
  “在逃,在逃啥玩意儿?”段梅倒抽了一口凉气,“钱国伟都死三十来年了,警察同志,你可别拿我寻乐子。”
  “大姨您不知道吗?钱国伟没死,他还活着。”郁春明答道。
  段梅看上去是真不清楚,她一脸戚戚,表情游离,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嘴里还禁不住念叨起来:“我就说,我就说这两天总是眼皮子乱跳,果真出事儿了。”
  “大姨,所以您是认识钱国伟的,对吗?”关尧在这时问道。
  段梅点了点头,言辞躲闪:“算是认识吧,我家那口子当年跟钱国伟他爹是战友,不过这都三十来年了,人全死干净了,我啥也不知道。”
  关尧笑了:“大姨,我们还没问啥呢,您就说您啥也不知道了,这可不对劲。”
  “我是真的啥也不知道,当年老张还在的时候,我听老张的,老张不在了,我是烈士家属,我听组织的。你们要审我,得先,先找那个……林场的领导来跟我说,不然我才不会跟你俩这小年轻在这儿说三道四的。”段梅很坚决。
  郁春明眯了眯眼睛,转而问道:“大姨,您当年是林场文艺团的舞蹈老师,三十多年前那会儿肯定还没退休,刚我说起江敏,您很果断地给了答案,说明您是认识江敏的,而且,您和江敏应该很熟吧?”
  段梅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她扯过一条丝织披肩,裹在了身上,然后摇头晃脑地回答:“不熟。”
  郁春明笑了一下,并不在意,他说:“抱歉,大姨,刚刚可能是我没有自我介绍,让您误会了,我叫江心,是江敏的儿子。”
  听到这话,段梅登时脸色一变。
  这小老太太向来趾高气昂,谁也看不上,活这么大岁数,教过那么多学生,唯一放在眼里的,只有江敏一个。
  江心失踪那年,段梅刚好退休,她听说那事后,特地召集了一众过去跟江敏关系不错的老同事,沿着宁聂里齐河岸找了三天。
  后来,江心被认定死亡,段梅还特地去看望过江敏。
  “段老师,”郁春明立马换了个称呼,他说道,“江敏早年在松兰大剧院工作的时候结过婚,您应该听说过,她前夫叫郁镇山,是个警察。我九岁那年,被江敏拎到松兰,塞给她前夫当儿子了。”
  段梅目光微闪,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真是个疯丫头。”
  郁春明笑了:“段老师,今天我们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三十三年前9·24大火的发生经过,您别紧张,也不要排斥,毕竟……您已经年过八十,就算是曾经犯过啥罪大恶极的事儿,追责的时候应该也会从轻……”
  “啊呸!”段梅瞬间收起了才露出的一丝温情,她柳眉倒竖道,“老娘啥事儿都没犯过!”
  十分钟后,离退中心的会客室,重新穿戴整齐的段梅和郁春明、关尧一起坐到了桌边。
  她再次捋了捋自己的羊毛卷短发,说道:“你们要问啥,问吧。”
  关尧翻开了记事本:“段老师,您还记得9·24大火发生那天,张书记为啥要去二厂视察吗?我俩今儿中午去市档案馆翻看了当年二厂的厂志,发现张书记在大火发生前的那两周,曾频繁去往二厂视察,每次打的旗号都还不一样。段老师,恕我直言,张书记是幺零三林场的书记,一年到头也不见得去二厂视察一次,为啥偏偏会在大火发生前频繁下基层呢?”
  段梅有些气短,她看了看郁春明,无奈着说道:“既然你俩都发现问题了,那我也没啥好瞒着的,老张他那个时候总去二厂,不是视察,而是……找人。”
  “找人?找谁?”郁春明问道。
  段梅抿了抿嘴,回答:“找我儿子,张易军。”
  “张,易,军?”郁春明一字一顿道。
  段梅说,张易军本不是她的儿子,至于到底是谁的儿子,她也拿不准。
  “我家老张,年轻的时候打仗受过伤,把身体底子毁了,结婚之后,我就一直怀不上孩子,等好不容易怀上,捱到生产,结果生下来,孩子先天不足,轻微脑瘫,那个手爪子还畸形。”段梅顿了顿,摘下她的红色塑料框眼镜擦了起来,“其实我是无所谓,啥孩子不是养?而且也不严重,没准儿长大了,就好了呢,那手爪子……不当工人,当文化人,咋活不是活?但老张不乐意,他是领导,哪能有个残疾儿子?”
  “所以呢?”关尧心下瞬间冒出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想。
  “所以,老张找了他的一个远房堂弟,想让他帮帮忙。”段梅叹了口气。
  “堂弟?”郁春明一点头,“张南吧?”
  “对,张南。”段梅不得不承认道,“那个时候,张南还没到二厂工作呢,我记得,他好像是松兰医大一院最早一批的硕士生,学的就是儿科,但因为犯了个啥错儿,被遣送回来了,我家老张就安排他在林场职工医院当大夫。我怀孕生孩子,他帮了不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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