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刻,头顶传来轰隆轰隆的响声,乌景元眸色一戾,仰头就见自己设下的幻境,竟出现了扭曲,如同水波一般蔓延开来,很快就蔓延至了他的脚下。
他刚要出手修复,却不曾想一只冰冷的大手,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探出了红纱帐,正面扣住了他的肩胛。
熟悉的力量让乌景元心尖蓦然产生了一丝悸动。
几乎是本能地瞳孔颤动,双眸死死盯着红纱帐中依稀晃动的人影,低不可闻地喃喃叫了一声师尊。
可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眼底迅速染上了一抹羞愤的情绪,冷哼一声,毫不留情抬手紧抓在那只手背上,毫不留情地使劲一掰,意图直接废掉师尊胆大包天的手掌。
可却似对上了一团棉花,在乌景元惊愕又恼火的眼神注视下,那只滑腻冰凉的手掌在他掌心处旋转一圈,竟轻而易举泄掉了足以断他五指的力道,还同他十指相扣!
乌景元先是怔愣,旋即似被点燃的炸药桶。
迅速甩开手掌的同时,另一只手呈爪状,猛往纱帐中抓去,不成想抓了个空,伴随着红纱片片飘落下来,一身白衣的师尊正好生生地盘腿坐在床榻上。
而师尊空出的左手上,正抓着一颗长发披散的头颅。
身旁赫然躺着具无头尸。
尸体横陈着,上面还布满了斑驳错乱的伤痕,那伤痕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变深,如同腐烂了一般,最终跟纸片一般,被大火焚烧殆尽了。
苍溪行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跟抛垃圾一样,将头颅丢到了乌景元的脚下。
头颅边满地轱辘轱辘滚动,边燃起了火苗,很快就被大火吞噬殆尽了。
乌景元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勾唇冷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嘲弄地道:“怎么,吃醋了?”
苍溪行蹙紧眉宇,薄唇紧抿着,许久后,才蠕动着嘴唇,无声吐出一句:“景元,放了他们吧。”
“放?我为什么要放他们走?难道不是他们自个儿犯贱,非要闯进魔界里来,坏我好事的?”
乌景元觉得这话真是可笑极了。
自己如今虽然堕落成魔,但同以往那些动不动就血洗修真界,四处征战屠戮的恶人,还是有所不同的吧?
他不过是老老实实待在魔界中,每天吃吃饭,睡睡觉,玩弄玩弄师尊,除此之外,他干啥恶事了么?
可这些人还是不愿意放过他,既然如此,师尊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放过这些人?
他偏不肯遂师尊所愿。
冷笑一声,就直接挣开了师尊的手掌。
“既然你毁了我精心制作的小傀儡,那我只好玩真的男人给你看看!”
乌景元无视师尊脸上复杂又难过的神情,转身的同时,手里又握住了鞭子,眼尾向上扬起,声音细细的,带点蛊惑意味,“你们当众有谁想撅着屁股任我干?”
没人说话。
这些人一个个衣衫不整,面色酡红,才行过事,眼底还满是化不开的情|欲,此刻如同恶狼一般,明明匍匐在乌景元的脚下,宛如脏污的鬣狗。
眼神里却隐晦翻涌着强烈的渴望和欲|望,一个个面对着乌景元,以及他手里轻轻一挥,就能缓解痛苦,得到解脱的长鞭,喉咙绞紧,干咽口水。
有个别尚存理智的修士,羞愤到了极致,竟抬手就要震碎自己的天灵盖。
下一刻,就被长鞭卷住了手腕,硬生生拖至了乌景元的脚下。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想寻死?”
乌景元一脚踩在男人裸|露在外的胸膛上,垂眸轻蔑地审视对方,手里的长鞭如同活过来的蛇,一点一点吻上了男人暴|露在外的玉白皮肤。
上面赫然布满着各种深浅不一的伤痕,可想而知,不久之前此人才经历过什么。
“杀,杀了我吧,杀了我!”修士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乌景元唇角泛起邪气四溢的笑容,点点头,嗯了一声,笑道:“死了就太便宜你了。”
他松开了脚,一挥衣袖,面前的空地上就蓦然出现了一架足有三人高的大鼓,鼓面漆黑,足有一张床榻那么大。
乌景元用鞭子,将人卷了起来,直接甩在了鼓面上,下一刻,他自己也飞身踏了上面,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脚下匍匐的男修,语气慵懒地吩咐:“跪下。”
男修不应,清俊的脸上浮满了羞愤。
乌景元一向不喜欢强迫别人,可眼下师尊坐在床榻上,双眸紧紧盯着他瞧。
心里就蓦然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情绪来,就好像才跟父母吵过架的小孩儿,不让做什么,他就偏要做什么。
非得这样对着干,心里才能畅快一些。
乌景元毫不留情,直接抬脚踩在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鞋底不厚不薄,力道不轻不重,刚好把男人踩得飘飘欲仙,醉生梦死。
很快就瘫软在偌大的鼓面上,紧阖的双眸很快就落下泪来,发出断断续续意味不明的声音。
这种声音在此时此刻,无异于是变相的催|情|剂,迅速点燃了众人的欲|火,在一片错乱交叠的身影中,乌景元缓解腰带,微微伏下身去,单手托起男修的面颊。
细细端详之下,发现此人颇有几分姿色呢。
虽然远远配不上自己,但露水情缘,一夜恩爱也不错呢。
他要让师尊知道,自己不是藏污纳垢的皮套,离开了师尊肮脏的玩意儿,自己就活不了了。
同为男人,师尊有的东西他也有,不比师尊差多少。
乌景元突然觉得有点高兴,因为自己心眼好不记仇,又赏了师尊一对鱼眼,确保师尊待会儿能意识清醒地看完他如何玩弄男人的全过程。
师尊应该感到很高兴才对呢,亲手养大的玫瑰,如今也学着师尊当年的模样,嚯嚯其他同道中人了。
乌景元在床上的手段层出不穷,举止不算温柔。
强硬地扯着对方的头发,迫他跪好的同时,大手用力掰着对方的下巴,伴随着咔嚓一声,轻而易举就卸了下来。
任由男人羞愤到用最恶毒,最厌恶的眼神,狠狠瞪着他看。
乌景元在享受男人伺候的前一刻,还回眸居高临下地瞥了眼师尊,蠕动着嘴唇,无声说了句:“你且看仔细了。”
而后,他就微微挺腰,头颅上扬,脸上刚浮现出一丝畅快。
下一刻,手腕蓦然一紧。
一股大力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腕!
又是该死的苍溪行!
居然又坏他的好事!
乌景元面色一沉,刚要动手,哪知就听哐当一声,原本跪在他脚下的男人,竟被师尊毫不客气的一脚,直接踹下了鼓面。
倒地之后,瞬间就不省人事了,也不知死了没有。
乌景元懒得去看,反正天底下的男人多得是,只要他想玩一夜|情,那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身份,夜夜当新郎还不是易如反掌?
可他不能容许的是师尊次次坏他好事!
于是乎,他决定对师尊的放肆进行惩罚,长鞭破空,冷冷斥了声跪下!
师尊不应,只是低头用很难过,也很恼火的眼神直视着他的眼睛,扣紧他手腕的大手一直哆嗦着,却怎么都不肯松手。
“跪下!”
乌景元的眼神更冷,挥鞭就冲师尊的腿弯抽了过去。
一连数鞭,鞭鞭见血。
饶是如此,师尊依旧执拗且顽强,怎么都不肯跪下。
乌景元气笑了,就在他觉得,大概得直接把师尊的双腿再度打断时,面前的白影蓦然一矮,等他的目光往下追时,就看见师尊小心翼翼地捧着小号的乌景元,像是捧着无价之宝,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擦拭上面的脏污。
然后在乌景元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师尊竟不知廉耻到跪在鼓面上,他的脚边,当众容纳了乌景元!
乌景元的呼吸瞬间一紧,下意识攥紧拳头。
理智告诉他,应该一脚把人狠狠踹下大鼓,好让师尊晓得,谁是主人,谁是炉鼎!
可师尊不算娴熟的技艺,居然真的取悦到他了。
乌景元头一回发现,原来强扭的瓜确实不如自然熟的甜。
师尊笨拙又生涩的动作,不断分泌涎液的口腔,以及鼻间吐出的温热气流,在此刻共同谱写了新的乐章。乌景元甚至短暂以为,这是可怜的他亲手为自己设下的幻境,在这个堪称美梦的幻境里,师尊为他吃醋,为他发疯,为他痴狂。
为他杀徒弟,为他杀道友,也为了他甘愿舍弃一切,跪在他脚下只为了让他享受人间极乐。
哪怕在众目睽睽下颜面尽失,像个禁|脔般竭尽全力讨好着自己的主人。
乌景元的手指紧紧攥着,原本想抬起的脚竟渐渐软了下来,不知不觉就坐在了鼓面上,两手后撑着,头颅上扬。
头顶盘旋的气流,很快就凝结成了千万面的水镜。
水镜上赫然浮现着乌景元面若桃花的倒影,他看着水镜,水镜倒映着他此刻的形容。
如同万花筒一般让人眼花缭乱,意|乱|情|迷。
连如同躺在鼓面上,如何被师尊逾越地压住双腕,甚至连怎么和师尊在一起的,乌景元都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很愉悦,师尊似乎是真的有点爱他的。
直到喉咙被利齿咬破,有什么东西流淌进了他的血管,然后以他无法阻止的速度,直接聚拢至了他的气海,锁住了他的心脉和体内盘旋的内丹。
乌景元勾了勾唇,并没有感到太过意外。
他早就知道的,师尊是个薄幸无情,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狗东西。
他也早就明白,情爱这种东西就像是他年少时可望而不可即的母爱,是他毕生都追求不到的天上弦月,是他哪怕费尽心机,也得不到的宝藏。
胆敢对男人掉以轻心,胆敢奢望男人真心爱他,就是他悲剧一生的开始,所以,乌景元也没有对师尊留情,在师尊咬破他喉咙的一瞬,原本抱着师尊的手掌间,蓦然幻化出了一把断刀,毫不留情就朝着师尊的心房刺了过去。
当黏腻的鲜血淌了满手,师尊压住他的身躯也随之剧烈颤了起来。
乌景元伏在师尊耳边,甜甜蜜蜜地说:“师尊想反杀我,可没这么容易呢。”
苍溪行张了张嘴,鲜血从喉咙里咳了出来。
如果说,他没有打算反杀徒弟,只是想暂时封住他的灵力,带他回家消除浑身戾气,重新做回明媚开朗的乌景元呢?
可苍溪行哑了,他没办法解释。
也根本说不出这种肺腑之言,他只是忍着疼,将自己腕上的镣铐,掰开一个锁在了乌景元的手腕上。
然后用沾血的手指在上面一笔一划,画出这世间最恶毒,也最亲密的法咒:
同生共死。
与此同时,乌景元设下的幻境被破。
方才还醉生梦死的修士们,纷纷从梦境中醒来,一个个面红耳赤,衣衫不整,满腹疑虑,在经历了短暂的思索和理智回归后,纷纷意识到方才不过是一场荒唐至极的春|梦,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如今梦醒了,一个个穿上衣服又成了所谓的名门正派!
就连被长戟刺穿而死的张子隐,也在一阵抽|搐中惊醒,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死,也没有被贯穿身体。
原本身上的剧痛,也渐渐褪去了。
身上的衣衫早就被冷汗润湿,他竟一时分辨不出,到底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他存了一丝幻想,在人群中环顾一圈,意图寻找自己的儿子,却在大殿中央,看见一片刺眼的脓血,整个人瞬间脱力般萎靡不振地跌坐在地。
顾澜夜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假装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别人是真是假,他不知道,反正他刚刚和宁书是来真的!
第87章
沈渡江是被剑鸣声惊醒的。
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 衣衫干净齐整地卧在温暖舒适的床榻上。
头痛欲裂,他缓了很久才依稀想起,自己是和小师叔一道儿潜入魔界救师尊的。
结果师尊没救成, 反被魔头活捉了。
可之后的事情,沈渡江就想不起来了。
他狐疑地看着贴着自己胳膊撒娇的本命剑,心道,我的剑不是被魔头毁掉了么?
怎么如今却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面前?
沈渡江提防地伸手握剑, 一握之下竟惊然发现自己的本命剑比从前精粹了不少, 看样子是被人拿去重新锻造了。
可到底是谁帮他锻造的?
目的又是什么?
沈渡江来不及思索,见自己的修为不曾被封,门外也未有魔兵看守, 揣着满心疑惑,鬼使神差就闯进了魔头的寝宫。
伴随着结界撕裂声,以及漫天飞旋的剑影。
沈渡江才一脚踏进魔殿, 入目的场景差点让他恨不得自剜双目!
就见一个个修士衣衫不整,面色酡红地或跪或坐, 急急忙忙整理着身上被撕成碎布的衣裳, 裸|露在外的皮肤也透着几分不正常的绯红。
整个魔殿弥漫着一股甜腻又古怪的气味,他顾不得众人惊恐慌张的眼神,目光迅速在场上逡巡一圈, 很快就锁定到了藏在角落里的小师叔身上。
几个箭步冲了过去,沈渡江下意识一把抓住顾澜夜的胳膊, 刚唤了声“小师叔”。
顾澜夜就跟条件反|射一般, 一把甩开他, 嘴里发出一声惊呼:“你,你还来啊?”
“来,来什么?”
沈渡江满脸狐疑, 目光同时落在小师叔通红的面颊上,心里染上一丝怀疑,不由自主目光开始下移。
刚好瞥见小师叔急急忙慌拢紧的衣领下,一闪而过的两颗小小的血洞。
如果没有认错的话,这应该是被蛇咬的吧?
怎么会刚好咬在了喉咙附近?
距离男人的喉结只差那么半寸?
“原来是你啊!”
顾澜夜在看清来人后,顿时大松口气。
然后一边解释说,自己方才被魔头暗算了,但好在自己意志坚定,修为高深,品德高尚,不曾发生什么。
一边神情不自然地满地逡巡,找他的小蛇。
最终在角落里,找到了吃得饕足意满,整条平躺着的,小腹浑圆跟生吞了一个大鹅蛋似的小青蛇。
顾澜夜一边悻悻然地笑着,一边快速捞回他的小蛇,抓着头,用衣袖飞快从脖子到尾巴尖尖迅速撸了一遍,然后往怀里一藏,还怕闷到了他的小蛇,刻意将小蛇的脑袋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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