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遇:“那这样的话就只能你和我睡,可我不想和你睡,不然你又要戳我了。”
谢津延:“……”
没想到这个男人还耿耿于怀这件事。
谢津延也冤枉,被那样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窝在怀里,小猫一样蹭着,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没有反应才不正常。
只是这次他没再辩驳。
第一次好脾气的:“行,我以后就睡昭昭那屋,我说了,我对男人没兴趣,那天晚上纯属生理反应,你就当我欲.火大,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江之遇听他说自己那方面需求大,身躯一僵,随后脸颊上快速蹿出一抹红晕,把身背过去不再同他讲话。
收拾好屋子,铺好床,到底还是从收纳箱里取出一支驱虫香给他点上。
之后,就快速离开了昭昭房间。
谢津延望着他小兔子一样受惊逃窜的身影,面上终于露出不解。
他这是又怎么了把这个纤细钝感的男人吓跑了?
晚上因为一支缭绕着草木清香的驱虫香,尽管满腹疑惑,谢津延最后还是在散发着洁净清香的床铺上,还有窗外悦耳的虫鸣中沉沉睡去。
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他在清脆的鸟叫声中醒来。
细雨过后是异常清朗明净的天气。
天空一碧如洗,微风缓缓带动一朵白云。
谢津延换好衣服从小侄子的房间出来后,发现男人果然又已经早起,做好了早饭。
这个人真的勤劳、朴实,耿直,作息也规矩。
很早睡,早早起。
谢津延自认自己很是自律,平日有早起锻炼的习惯,可是发现这个男人更加自律,准确来说,他的生物钟很准时。
严格遵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传统定律。
谢津延洗漱完在桌前坐下,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小心翼翼。
还往他下面看了一眼。
谢津延面上表情怔愣一瞬,好像有些明白昨晚他为什么跑那么快了。
他那样说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个碰一下男人就发情的变态,没想到被对方曲解,让自己现在看上去更像变态了。
谢津延面色沉郁。
在木桌前坐下。
早餐是男人用小米熬得香浓黏稠的小米粥,给他和昭昭一人卷了个鸡蛋饼,还有一笼屉虾仁蒸饺,还有一盘清洗干净的水果。
谢津延从上周吃了男人做的那碗西红柿鸡蛋面后就知道男人做饭很好吃。
这里的一切都纯天然无污染,鸡蛋是他散养的鸡下的,蔬菜瓜果都是院子里的小菜园他亲手种植的。
吃起来有一种十分满足口欲的爽口和清香,是家里的厨师做不出的味道和感觉。
他吃完,慢条斯理擦了擦嘴,拿出手机。
“把你的收款码给我一下。”
“嗯?”江之遇愣了愣,从餐桌前抬起头,“为什么要让我把收款码给你?”
谢津延语气平淡:“我从上周开始就吃你的住你的,所以要把住宿费和伙食费转给你。”
“不用。”江之遇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这样的事情,顿了片刻,继续吃自己的早饭。
“你是昭昭的小叔,没道理在我这住了两晚就要收你的钱。”
“你也说了我是昭昭的小叔,不是你什么人。”谢津延黑眸垂敛,修长手指划开手机屏幕。
“我带昭昭来乡下找你,是因为他很想你,我陪他看望他的养父,没有别的目的。我这个人一向公私分明,有来有往,不喜欢白吃白蹭别人,这是我应付的。”
江之遇听了他的话,眼眸微微睁大。
这话怎么这么像昨晚自己向他解释为什么不收谢老夫人和谢老先生的钱,而要收霍少爷的钱时说的话?
他一下子有些踌躇,纠结着要怎么应对。
谢寻昭拉了拉养父的衣角:“爸爸,小叔要付住宿费和伙食费你就让他付吧,反正他有钱。”
江之遇犹豫了一下,见男人不像是说笑的样子,一脸正色,最终拿出了手机,找出收款码。
“叮咚”一声,到账提示音响起。
江之遇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十万,这么多?”
谢津延神色如常,语气听不出起伏,淡淡道:“我认为让我觉得住得舒适和吃得舒心的地方,物超所值。”
江之遇:“可、可是,”
还是太多了,就一间小朋友住的小房间,床是他用山上的木头做的,床单被褥也是从山那边的集市买的柔软舒适但平价的。
还有他吃的这几顿饭。
鸡蛋是自己养的鸡下的,西红柿和黄瓜也都是自己种的,卖都卖不了几个钱。
“还有,还有……”
他磕磕绊绊解释。
谢津延平静道:“现在人工费和纯天然的产品才是最值钱的,还有能够提供情绪价值,让人保持身心愉悦的自然环境。”
“如果换做一家顶级酒店的运营,稍一营销,可能会更贵。”
江之遇迷茫眨眨眼,像是有些被他说服。
谢津延:“把你好友添加二维码也给我,昭昭以后可能会常来你这里,我先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这样以后有打扰你的地方比较方便转账。”
第31章
江之遇听他说让自己把好友添加的二维码也给他, 又是一怔。
从他第一次在酒店长廊见到这个男人,到暂住谢家,到后来自己回乡下, 他好像确实没有这个人的联系方式。
他们两人之间在此之前的交集要么是通过谢老夫人和昭昭, 要么是宋秘书。
男人之前总是让他有需要找宋秘书, 他后来确实也是和宋秘书的联系比较多。
上次去北城找眼前这个男人签协议就是通过宋秘书打听到的他的行程信息。
除此之外, 他们两人一点联系都没有。
江之遇也没想过他们还会产生交集, 甚至已经连续两周, 他带着昭昭来乡下找自己。
“没、没必要吧。”江之遇不太习惯通讯列表里有这样一个人。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谢津延:“有必要,要是哪天我没时间陪昭昭来乡下,我也可以通过你了解他的情况, 你知道,昭昭之前的走失对我们家打击很大, 作为他的亲小叔, 我需要掌握他的一切动向。”
“好吧……”江之遇再次打开手机,找出自己的好友添加二维码。
很快, 一条好友申请发了过来。
江之遇点了同意, 就看到屏幕上现出一个有些让他感到意外的头像。
“这是, 小朋友的手?”江之遇望着男人通讯头像上一只张着短短五根手指头,在阳光下肉嘟嘟的,特别可爱的小手,意外问道。
谢津延嗯声:“是昭昭五个月大的时候我给他拍的。”
“什么,小叔, 你还有我五个月大的照片?”谢寻昭一听, 立刻把脑袋探到自己小叔手机前。
“你是说这个胖成一团的小手是我的?”
谢寻昭现在已经是个八岁的大男孩了,被找回家后,经过一段时间谢家全家的悉心照养, 男孩不再是之前那样干瘦干瘦的。
个子拔高,脸渐渐长开,越来越帅气。
再加上这段时间贵族学校的教导,跟着小叔一起学习,已然是一副豪门小少爷的模样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多有些臭屁。
谢寻昭被全家上下宠爱,还有个无比疼爱他的养父,曾经被拐走的心理阴影散去,男孩被治愈,现在整个人变得十分明朗。
看到小叔手机上还保留着自己的童年“丑照”,那么胖的小手怎么可能是自己的。
小叔毫不留情打破他的幻想:“就是你,我给你拍的,你小时候就是个可爱的小胖墩。”
“不是的,爸爸,我才不长这样!”谢寻昭捂着小叔的手机不让养父看,仿佛头像上的照片是自己的黑历史一样。
“小叔,快把照片删掉,你再重新换一个头像呗。”
谢津延长胳膊长手把手机举高,不让小侄子碰到。
“不换,我觉得挺可爱的。”
这还是江之遇第一次看到男人这样一面。
在他印象里,这个男人总是冷漠,疏离,对别人一张拽得二五八万,十分难以亲近的冷鸷面庞。
没想到在面对自己的家人时,会露出这样温情的模样,甚至有点“恶趣味”。
他想起上次去昭昭小叔的私人别墅。
别墅内也是和男人高冷外表不太相符的暖色调,屋子里玩具房、儿童绘本、没有拼完的乐高军舰。
江之遇记得他说以前哥哥嫂子想过二人世界时会把小侄子扔到他家里。
江之遇那时实在难以想象这个男人带孩子是怎样的景象,会怎么带,真的不会把小朋友吓哭吗?
可是看到眼前叔侄二人温馨相处的画面,他想也许是自己对这个男人有什么误解也说不定。
最终头像还是换了。
换成了叔侄二人击拳的画面。
清晨阳光正好,剔透的光线斜斜照进小院,点点金光一般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大一小两只拳头就是在这样的太阳光下拍摄出来的。
男人指骨分明,抵着的男孩小手也很有力。
换完头像,谢寻昭满意了。
江之遇眼角溢满柔和。
谢津延朝他手上瞥过来一眼:“怎么不换台新的?”
江之遇怔了怔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手中这台老款旧手机。
“能正常用,没必要换。”
他不爱玩手机,电子产品对他来说够用就行,这台手机虽然老旧,但功能齐全,接打电话都很方便。
而且有换手机的钱,不如攒下来以后给宝宝多买几罐奶粉或是尿不湿。
谢津延没再提,黑眸却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吃过早饭,江之遇就开始日常打理自己的小院了。
昭昭帮他一起打理。
他浇花,昭昭帮他拎水。
他锄草,昭昭就帮他递锄头,总之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
至于昭昭小叔,则拿了笔记本电脑在紫藤花架下的石桌上处理公司事务。
中途好像还给宋秘书打了个电话,不知道交代了什么。
江之遇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事务繁忙。
听说他接管谢家家业时是在部队里。
他们这四个人中,如今江之遇知道黎少爷从商之前是学医的。
霍少爷随母亲在山寺里清修,致力于古文物的复原和修缮。
那位只见过一面的蓝头发青年在娱乐圈当大明星,江之遇后来有在马路上巨大的广告屏上看到过他的帅气代言照。
至于昭昭小叔,只听谢老夫人提过一次,念的国防大学,好像是打算从军。
正在部队里接受训练,听闻哥哥嫂子车祸去世的噩耗,匆匆忙忙返回家,之后就撑起了整个家业。
江之遇住在谢家的时候就很少见到他的身影。
没想到为了小侄子,会把工作搬来了乡下,看来确实如他所说,昭昭之前的走失给他们带来很大的打击。
以至于他要亲眼看到小侄子在自己跟前,不容出现任何闪失。
院子里的阳光越来越明亮,葡萄架上爬着的葡萄藤经过几日绵绵细雨的灌溉得到充分滋润,现在碧叶如新,枝桠爬高几分。
江之遇透过碧透的葡萄叶看往紫藤萝花架下,看到男人又恢复成一脸生人勿扰,不苟言笑的疏冷模样,专注办公。
他便也继续打理自己的小院。
大概九点钟的时候,霍少爷来了,前来找他学习营造书上的那种古技法,一同跟过来的还有黎少爷。
专注办公的昭昭小叔在这时抬起头:“我真不懂,你现在这么闲吗?你离开公司这么久,董事会的成员不找你麻烦?”
“你说的对。”黎清叙桃花眼扬着从容斯文的笑意,不紧不慢道,“所以我也打算学你把公务搬到乡下来做。”
“这里风景宜人,环境清幽雅静,怎么看都比待在封闭单调的办公室舒服。”
谢津延:“……”
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个发小脸皮这么厚。
江之遇见这两人之间又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对峙气息,虽然一个笑得春风和煦,一个也没有怎么样,可像上周在祠堂那样,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霍岭生无视他们二人之间的纷扰,径直走到江之遇面前:“我现在可以找你学习吗?”
他声线清冷,一双薄薄眼皮下的眼睛看人时也没有情绪起伏,寂冷山岭上的一湖冬水一般,语气却十分认真。
江之遇已经收了他的学费,自然什么时候教他都可以,点点头:“你跟我进来吧。”
霍岭生便跟着他去了工具屋。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轻而易举地进去了。
院子里另外两个男人望着他们的背影,面上的表情都有些说不清的酸涩意味。
黎清叙唇角的笑意扯得很假很牵强:“不觉得他对岭生对我和你不太一样吗?”
谢津延蹙了蹙眉:“你想说什么?”
“上次在你家参加昭昭的欢迎宴,他就是这样,只冲岭生笑,没有理我,明明我们都是你的发小。”
“难道不是因为你当时出言不逊,误解他和我有什么吗?”
谢津延神色不太好看,俊逸五官因黎清叙这句话浮出一丝阴鸷。
只冲岭生笑?
他们见过?
可谢津延记得岭生当时并不在场,以他们对这位发小的了解,应该又是去哪里躲清静了。
谢津延心头涌出一股微妙的烦躁。
他视线挪到男人工具屋的窗户上。
那扇窗正对着庭院,窗前一株石榴树,应该是移栽过来没多久,树干不是很粗壮。
却也缀了几朵嫩红小花,枝叶在一点点繁茂。
26/69 首页 上一页 24 25 26 27 28 2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