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莉笑着拍丈夫手背:“吃饭还不老实。”
林政安推了推金丝眼镜,眼底藏不住调侃:“有篇报道写得有意思,说我们家林老师和云总,这是破镜重圆再续前缘呐。”
瓷勺磕在碗沿发出轻响,云霁感觉脖颈后的温度直窜到耳尖。
她想起大学时与林绝无疾而终的暗恋,想起重逢后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此刻却被一语道破所有心事。
林绝垂眸搅动着碗里的汤,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往日清冷的嗓音带着些不自然的沙哑:
“您别听网上乱说...”
“怎么是乱说?”林政安往两人碗里添了块红烧肉,“我看说得挺好嘛……”
颜莉笑着捂住他的嘴,云霁却在林绝骤然发烫的掌心下,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窗外暮色渐浓,橘色灯光映着满桌饭菜,恍惚间竟比任何情话都令人心安。
饭后,进入了午休时间。林绝让云霁去她的房间睡。云霁却执意要睡在沙发上。
最后还是林绝威胁她说,如果云霁要睡沙发,那林绝也跟着睡沙发。云霁这才答应了林绝,去往房间睡觉。
“林老师~你原来从小就这么冷酷啊”
云霁好奇的看着林绝小时候的照片,说着还要拿出手机拍照保存。
“那是~姐姐从小就是清冷美人~”林绝难得的傲娇。
“清冷美人~嘿嘿…美人~~”云霁笑的像个痴汉,随即和林绝打闹起来。
许是饭后晕碳,不久二人困意来袭,相拥而眠,睡的深沉且安稳。
“嘟…嘟…嘟…”
云霁的手机震动响起,但困意十足的云霁,看都没看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着第二次来电时,云霁才缓缓睁看眼,原本还带着些许起床气,但看到来电人的时候。顿觉手足无措。
“喂…妈妈…”云霁心里还有点害怕。但此时还故作镇定。
“云霁…你明天有时间吗?”电话里的陈砚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有时间的,怎么啦妈妈?”
“有时间的话,你带着林绝回家一趟吧,明晚庄园举行家宴,你二哥和周婉也回来…”
挂断电话的瞬间,林绝的睫毛轻轻颤动。
她抬起眼,墨色瞳孔里还浮着未褪的睡意,却在听见“明天去见我爸妈”时骤然清醒。
窗外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窗台,林绝坐起身的动作带落了一缕发丝,她下意识咬住下唇,清冷的面容泛起薄红:“我...我穿什么好?”
云霁伸手抚平她微皱的眉,指腹擦过她冰凉的耳垂:“紧张什么?他们会喜欢你的。”
这话像是说给林绝,又像是说给自己。
阳光正巧爬上林绝的侧脸,将她泛白的指尖照得透明。
林绝低头整理睡衣的领口,喉结在白皙的皮肤下轻轻滚动:“我怕...怕他们不喜欢我”
话音未落,云霁已经翻身压上来,带着体温的吻落在她发顶:“不会的,我们这样,就是最好的样子。”
窗外的风忽然大了些,吹得纱帘轻轻鼓起,裹着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揉在一起。
不久后,云霁已经拉着林绝站在玄关。林绝还在纠结今天是穿衬衫还是穿裙子,云霁却不由分说牵住她的手。
那双手比记忆里还要凉,却在她握紧的瞬间,轻轻回握了一下。
“走吧,”云霁踮脚替她理了理衣领,“去挑件能把我漂亮老婆衬得更漂亮的衣服。”
林绝耳尖泛红,却没挣开她的手。春日的风裹着槐花香气涌进楼道,两个影子一前一后,在阳光里拖得很长很长。
商场旋转门吞吐着晚风,云霁牵着林绝拐进玻璃幕墙泛着柔光的奢侈品店。
丝绸裙摆垂落如月光,林绝站在试衣镜前,素白手指抚过真丝裙上的暗绣,倒影里的眉眼却始终含着三分不安。
云霁倚着门框笑,看她将及地长裙转成温柔的弧:“这件好,衬得你像从莫奈画里走出来的。”
林绝抿唇,指尖无意识绞着腰带:“太张扬了...”
话音未落,云霁已经利落地刷了卡,包装纸窸窣声响里,她把购物袋塞进林绝怀里:“喜欢就买,云老板买单~”
余光瞥见隔壁金店橱窗,暖黄射灯下,一只刻着缠枝纹的金镯正静静流淌着岁月的光泽。
云霁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偏过去。玻璃映出林绝的倒影,她站在两步开外,清冷的眉眼笼着层薄雾:“云霁…别买这个。”
“为什么不呢?”云霁指尖贴着冰凉的玻璃,金镯表面的纹路在她眼底蜿蜒成河,“这个手镯很衬你”
林绝走到她身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影:
“太贵重了。”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一池春水,“我们...还没到...”
“没到什么?”云霁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发丝扫过林绝发烫的脸颊,
“你送了我戒指,这个手镯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嘛”她忽然抓起林绝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这个镯子,就当是我们未来成婚的信物。”
林绝望着她眼底跳动的光,喉间泛起酸涩。橱窗里的金镯在暮色中泛起涟漪般的光晕。
恍惚间竟与记忆里云霁在阿勒泰时将自己抱上马鞍的那一刻相重叠,那时她也是这样不由分说,将温暖塞进自己怀里。
“可是...”
林绝的反驳被云霁突然凑近的气息截断。温热的唇擦过耳畔,带着蜂蜜般的甜:“让我宠你一次好不好?就当...提前预支一周的林老师的温柔。”
金店的自动门叮咚轻响,云霁已经牵着她跨进门槛。
林绝垂眸望着她握紧自己的手,指节分明的手背上,血管像春日抽芽的藤蔓,正将滚烫的心意一寸寸蔓延。
“愿如此环,朝夕相见”
第97章 朝朝暮暮
晨光透过纱帘在梳妆台上织就斑驳光影,林绝握着眉笔的指尖微微发颤,黑色笔锋在眉骨处悬停片刻,才小心翼翼勾勒出流畅弧度。
镜中人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即便用遮瑕膏反复涂抹,也掩不住她因紧张而苍白的唇色。
云霁的手环上腰肢时,林绝正对着口红试色卡发呆。
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带着暖意的呼吸扫过耳际:“林老师~抱抱~”
尾音带着笑意,却在瞥见她睫毛上凝结的细小水珠时骤然收紧。
“你醒啦~,本来想抱着你在睡一会儿的,结果怎么也睡不着啦…”林绝转身时撞进一片温柔的深潭,云霁松开她的手,拇指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湿润,动作像擦拭易碎的琉璃。
“不要紧张林老师,昨天是你安慰我,今天换我安慰你啦”
云霁将人拢进怀里,下巴蹭着她发顶,“这些年什么风风雨雨我们都经历过了,现在就差这最后一步,咱们就能领证啦~”
怀中传来闷闷的笑声,林绝揪着她睡衣下摆的手指慢慢松开。
晨光在云霁颈间流淌,将她的轮廓镀上柔和金边,那些积攒整夜的不安突然被暖意熨平。
林绝仰头时,云霁已经俯身吻住她,唇齿间带着晨露般的清甜,像是要把所有的紧张都融化在绵长的亲吻里。
揽胜碾过铺满碎石的车道,林绝隔着车窗望见庄园里,路两旁的树,晨光穿透枝桠,在车身投下细碎光斑,她无意识摩挲着裙摆,指腹触到的褶皱像极了此刻纷乱的心绪。
云霁腾出一只手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方向盘随着指尖转动划出优雅弧线:“看见那棵老枫树了吗?”
她示意林绝看向右侧,树冠如伞撑开的古木上挂着褪色的秋千,“小时候我和二哥在那儿摔过,他把我护在怀里,自己胳膊蹭掉好大一块皮。”
话音未落,主屋前的喷泉已在视野中清晰起来。穿着藏青西装的云临风站在台阶上,鬓角霜白却不掩凌厉气场。
云恪倚着廊柱翻看文件,金丝眼镜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而最惹眼的是石阶下方那对身影,云野正将周婉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后者踮脚整理他歪斜的领带,动作亲昵得让林绝微微攥紧了云霁的手指。
“紧张?”云霁将车稳稳停住,俯身解开林绝的安全带时,玫瑰香水混着雪松气息扑面而来。
她在林绝唇上轻啄一口,“不要害怕,我在你身旁。”
车门缓缓打开,二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周婉很激动到挣脱了云野的手,向着林绝跑来,“林绝,咱俩真的好久不见了!”
两人拥抱的刹那,所有忐忑都化作老友重逢的安心。
“这就是林绝吧…”云临风大步走来。
“云叔叔好…”林绝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行,人都到齐了,那快进屋吧,妈妈早就让厨师准备好了饭菜”云恪收起了文件,先走进了屋里。
听到陈砚在屋里等候,两对小情侣都有一丝紧张。
云霁和林绝紧紧相握。
水晶吊灯在挑高的穹顶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深褐色胡桃木餐桌铺着平整的桌布,银质餐具泛着光泽。
众人落座时,雕花椅背与坐垫发出轻响,看着一桌的佳肴特别有食欲。
“有我想吃的菠萝鸡翅哎!”云野的眼睛里都在冒星星。
“等会再吃,妈妈还没出来呢”云恪这句话还没说完。陈砚就从隔断旁走出来了。
“妈妈…”
“阿姨…”
在看到陈砚的一瞬间,众人匆忙起立。大厅里顿显肃静。
陈砚平静的扫视了在座的每一个人,目光在林绝的脸上停留的片刻,随后脸上挂起了得体的微笑。
“都坐吧,让大家久等了”
而后,开始上菜后,气氛也是其乐融融。期间云霁和云野这两个活宝做出了杰出贡献。
“二哥~我看你和嫂嫂真的好般配呢~~”云霁在看到二哥一直给周婉夹菜,便想打趣打趣二哥。
“那肯定嘛,郎才女貌,豺狼虎豹。”云野自信的捋了捋自己的发型。
一旁的周婉,似乎被这句话点拨了,缓缓开口说:
“说般配,玉人相依菱花镜,不般配嘛一场电影闹纷纷…”
……
饭后,陈砚坐在客厅沙发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红丝绒礼盒边缘。
林绝和周婉手拉手进门时,她抬头看向两人,目光在二人身上顿了顿。
“婉婉,小林,你们过来一下。”
她打开礼盒,两枚古法素圈在水晶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先将镯子套进周婉腕间时,她笑得温和:“云野总说你不爱戴首饰,这素圈倒衬你性子。”
轮到林绝时,她的手忽然颤了颤,金镯触到皮肤时发出轻响,“当年之事,是我太固执太糊涂,如今,你和云霁也是真心相爱,阿姨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周婉悄悄捏了捏林绝掌心。
“谢谢阿姨,我和云霁一定会幸福的。阿姨放心”林绝开口后,方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沙哑。
而在门后偷听的云霁和云野也十分的激动,而云霁也十分感谢刚才二哥将自己拦下,不让现在就没有如此温情的画面了。
轿车驶离庄园时,云霁指尖摩挲着方向盘,余光瞥见林绝腕间金镯子在暮色里泛着温润光泽。
她故意放缓车速,指尖敲了敲仪表盘:“林老师…这镯子哪里来的?”
“明知故问”语调间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
林绝侧过身,指尖轻轻扯住云霁泛红的耳尖,镯子上的缠枝纹蹭过她手背,“我刚才都看见你和云野在偷看啦~”
云霁猛地踩下刹车,转身时撞进那双含着笑意的凤眼。
暮色漫过林绝耳后碎发,将她向来冷冽的眉眼浸得柔和。
她忽然伸手握住那只戴着镯子的手,指腹碾过镯面刻着的“平安喜乐”:“妈妈终于认可我们啦”
“以后”她将林绝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引擎重新轰鸣时,声音比车轮碾过落叶更轻,“我们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牵着手啦。”
“不…该低调的时候还是要低调”林绝补充道。
林绝望着车窗外退去的庄园围墙,镯子随着指尖颤动轻响。
车轮碾过树影时,云霁忽然低笑出声。
她腾出一只手,与林绝交叠的十指又紧了紧,任金镯与银戒相碰,在静谧车厢里敲出细碎的、属于她们的心跳。
礼堂穹顶垂落水晶灯,云野梳着龙须背头,墨色西装笔挺,正含笑望向红毯尽头。
周婉的白纱掠过浅金地毯,挽着父亲的臂弯走来,腕间碎钻手链随步伐轻晃,像碎了一袖星河。
林绝作为伴娘立在花门下,月白色缎面长裙衬得肩线清瘦,乌发松松挽成低髻,只别一支碎钻蝴蝶簪。
她垂眸替周婉整理头纱时,耳坠轻晃,竟显得格外的温婉动人。
台下宾客席间,云霁指尖摩挲着香槟杯沿。
她穿一身亮白色西装,目光追着林绝的背影。兄长的婚礼管弦声渐缓,她忽然想起昨夜自己窝在林绝怀里打盹,自己鬼使神差地问:“我们的婚礼要摆多少支玫瑰?”
此刻新娘抛出手捧花,雪色花束掠过水晶灯折射的光斑,直直落向林绝怀中。
作为挚友的林绝,也是代表整个伴娘团发言:
“云野,我代表周婉的朋友们统一发言,周婉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我们也知道,但周婉纵有千般不好,但她从未对你不好,希望你可以包容她,也希望你们能够幸福美满。
今天你来接亲的时候,我们每天为难你,也希望在今后的岁月里,你莫要为难婉婉”
话未说完,周婉已经泣不成声,她与林绝是多年挚友。年少知己,只见她上前拥抱着林绝,而此刻台下也掌声不断。似乎都为如此真挚的感情所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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